他面無表情,眸子裏卻閃爍着陰毒的光芒。堅持留在他身邊效忠的三個人都受了重傷,此時正躺在地上休息。他盯着他們,像一條毒蛇盯着獵物,當三人升起不祥的感覺時,他迅速走過去,用鋒利的匕首割斷了他們的脖子。
鮮紅的血液流得到處都是,很快就會引來黑暗獸和魔植。他卻一點也不擔心,慢條斯理的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以鮮血爲引将法陣開啓。
黑色的魔氣從陣眼中冒出來,凝聚成一個人形的虛影。漸漸地,虛影變成了實體,露出一張英俊至極也邪惡至極的面孔。
若是伯溫等人還在此地,必定會認出對方,他赫然就是将寶兒送到精靈之森的休伯特公爵。
“沒想到竟然是中央神殿的教皇在召喚我,這可真是太讓人驚訝了!”男人裂開殷紅的嘴唇低笑起來,仿佛覺得此情此景非常有趣。
教皇卻并不覺得尴尬亦或丢臉,爲了重新得到力量,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他微微彎腰,懇請道,“您好,黑暗神,是卑下在召喚您,請您聆聽我的祈願。”
“我如果滿足了你的願望,你能拿什麽來交換?”男人興味的挑眉。
“我願意把靈魂獻給您,成爲您永遠的仆人。而且,我能夠幫助您取得黑暗戰争的勝利!”教皇笃定道。
“哦?你覺得自己有什麽本事能主導兩個神明之間的戰争?”男人差點沒笑出聲來。沒人比他更明白所謂的黑暗戰争究竟是什麽玩意兒,這不過是某位神王無聊之下的遊戲。
教皇斟酌片刻,将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男人的表情從漫不經心到嚴肅,再到驚訝,直等教皇說完,竟然對他産生了佩服的感覺。不愧是曾經得到神王一絲神力的凡人,果然有其特别之處。他就說能讓神王花力氣捧着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竟然妄圖讓黑暗神把他的靈魂注入約書亞體内,把約書亞取而代之,然後他會重新成爲教皇,站在大陸的權利巅峰。當光明神将他接到神宮,他會暗中爲黑暗神傳遞消息,必要的時候讓他弑神也并非不可以。
這個想法太大膽,太狂妄,太惡毒,連男人都覺得歎爲觀止。
他一邊大笑一邊拍掌,“赫爾曼,你是個人才,難怪神……光明神曾經那樣看重你。你不來我的黑暗神殿當祭司真是太可惜了。”
“那麽您是答應了嗎?”教皇目露期待。
“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吧,我會帶你到約書亞身邊。”男人伸出手。
教皇大喜過望,立即跪伏在地,毫不反抗的任由男人将他的靈魂從頭頂吸出。他的靈魂是純黑色的,裏面交織着種種肮髒與罪惡的念頭和喧嚣的欲-望,其邪惡程度與魔物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男人啧啧稱奇的看了一會兒,便将他投入一顆魂珠。
赫爾曼本以爲隻要在魂珠裏待一段時間就能得到一具完美強大的身體,但他錯了,這并非一顆普通的魂珠,而是煉魂珠,被地獄之火不斷焚燒的感覺簡直痛不欲生,讓他凄厲的慘叫起來,“放我出去!黑暗神,你言而無信!幫我就等于幫你自己,你難道沒有腦子嗎?”
“魔物本來就沒有信譽這種東西。”男人撓撓後腦勺,無奈開口,“忘了告訴你,我雖然是黑暗神,但上面還有一位毀滅之神,他的神職比我更高,實力比我更強,我可不敢招惹他。”
男人化爲一團黑色的霧氣消失,徒留下四具迅速腐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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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溫等人緊緊跟随在車隊後面,遇見黑暗獸或魔植就率先跳出來清理,比薩迦亞帝國的護衛隊還要盡職。
期間約書亞祭司也會擡頭看他們幾眼,但那目光太冷漠了,就像在注視幾個會移動的物件。伯溫每次與他對視,都會壓下焦躁告訴自己:再等等,現在還不是開口的時候。
終于,約書亞祭司拿起來父神的雕像,開始每天的禱告。他雙眼緊閉,面容祥和,冷漠的氣質眨眼間被溫柔可親所取代。
伯溫立即從樹梢跳下來,站在車轅外等候。向導和幾位武者害怕打斷祭司大人的禱告,隻能對他怒目而視,并不敢與之打鬥。
周允晟睜開眼就看見伯溫正坐在自己對面,臉上露出祈求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這溫柔的表情和語氣讓伯溫倍感安心,他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請您去精靈和獸人的族地做客,并且想讓您幫我們看看送寶兒來我族地的那位休伯特公爵是不是人類。”
“寶兒果然在你們那裏。”周允晟思忖片刻後搖頭,“父神厭棄的人,我也不想與之接觸,所以我不會去的。我記得你是聖者巅峰的光明祭司,不可能連魔物都辨認不出。”一個光照術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如果對方是魔王,亦或更高級别的存在,就算再來十個聖者巅峰的光明祭司,恐怕也沒有辦法辨認。您卻與我們不同,我看得出來,您眼裏蘊藏着一絲金光,那是神力,任何級别的魔物都逃不過您的眼睛。”伯溫苦笑道。
又是幾天過去,精靈之森已經被魔氣吞噬了三分之二,這樣快的速度簡直聞所未聞,讓他深刻的懷疑,潛伏在族地的魔物恐怕不止魔王那樣簡單。
比魔王更高級别的存在?黑暗神!?周允晟暗暗吃驚,但很快又想到寶兒确實與黑暗神有染,而且對方在凡間的身份好像的确是某個帝國的公爵,便也不覺得稀奇了。
不能去!必須遠離寶兒和攻君們!理智的那個他在心底提醒。
腦殘晟心有同感,剛要開口拒絕卻聽伯溫說道,“而且這一路過去,唯有我們族地建有一座光明神殿。約書亞祭司很久沒在神殿中禱告了吧?”
雖然禱告在什麽地方都能進行,但在神殿内進行的禱告更有可能被父神聽見。因爲一路都宿在馬車和野外,身邊随時随地有人保護,腦殘晟已經許久未曾與父神見面了。
隻要一想到或許能在神殿裏與父神見一面,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去。
“好吧,我與你們同去。”他堅定的點頭,把潛意識中的理智晟氣得差點暈倒。
伯溫大喜,連忙引導車隊匆匆朝族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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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片迷霧構成的結界,精靈族和獸人族共同的族地近在眼前。曾經夢幻一般的美景已被蕭條取代,無法從土地中攝取足夠養分的植物俱都蔫搭搭的,葉片呈現不健康的黃色,結出的果實再沒有之前的甜美滋味。
這讓食素的精靈一族非常苦惱。
未曾被魔氣感染的魔獸越來越稀少,以肉食爲主的獸人一族也忍受着饑餓。
雖然還未危及生命,但從精神上看,他們已經快要被打垮了,每一個路過的精靈或獸人,眼裏都暗藏着迷茫的情緒。
“大祭司,您回來了。這位是?”一位背着弓箭的女性精靈走過來。
“這位是約書亞祭司。”伯溫語氣恭敬。
“是薩迦亞帝國的約書亞?”女性精靈面容陡然變得淩厲,取下弓箭拉至滿弦,沉聲道,“如果真是他,那就是精靈和獸人的敵人!你爲什麽把他帶回來?”
與伯溫一路同行的幾位精靈和獸人連忙擋在少年身前,口裏喊着不要沖動。伯溫豎起光盾,好聲好氣的解釋。精靈一族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族人有所隐瞞,他想也不想就告之了少年的真實身份,卻忘了少年現在還被兩族列爲仇敵。
救了母樹就等于救了整個精靈族,他們欠寶兒的恩情實在太大,自然願意爲他做任何事,包括複仇。
身體的主控權已經回到理智晟手上,他可沒有腦殘晟的好心,冷笑一聲往回走。進了神殿沒準兒會被光明神女票,他想想就心塞,巴不得馬上消失。
“約書亞祭司,請您務必留下!”伯溫急了,一面用光盾阻擋氣憤的精靈,一面沖少年的背影大喊。
白色頭發藍色眼睛,比精靈更美麗的容貌。沒錯,是薩迦亞帝國的約書亞!聽見伯溫的喊叫聲,一名身材魁梧的獸人用仇恨的目光看過來。
他瞬間化爲巨大的翼虎,張開血盆大口朝少年撲去。他正是被寶兒救過的獸人族的王子,對寶兒懷着不可告人的情愫,爲了寶兒,别說殺人,連性命都能豁出去。
薩迦亞帝國和達拿都斯大公國的人惱恨異常,立即拿出武器迎戰。
眼看一場流血沖突就要發生,一張巨大的,由金色光芒織成的網從天而降,把喊打喊殺的精靈和獸人一個不落的籠罩在内。
理智的周允晟心肝比誰都狠,他微一彈指,光網上長出無數尖銳的光刺,紮進這些精靈和獸人的肉裏,即便是身體被錘煉成銅牆鐵壁的獸人族的武者,也無法抵禦光刺的傷害。他們遍體鱗傷,血流如注,看上去凄慘極了。
周允晟猶覺得不夠,微動指尖,将一枚金色的光焰彈過去。
“請您不要!”伯溫吓得面如死灰。他見識過這種光焰的厲害,知道它與焚燒萬物的神火比起來并沒有什麽差别。
“誰敢在精靈和獸人的族地殘殺我們的族人?”一位容貌異常俊美的男人走過來,他身穿淡青色長袍,頭戴樹枝與花朵做成的王冠,一雙翠綠色的眸子充滿憤怒和威儀。
他實力非常強大,幾乎眨眼就來到近前,用掌心接住了小小的光焰。但是下一刻,他失去了慣常的優雅與從容,耷拉着手臂露出痛苦的表情。
隻見那枚光焰竟然輕易穿透了他的掌心,落在光網中一名精靈身上,讓他成了一個滿地打滾的火球。他凄厲的慘叫聲把樹上的鳥兒都驚飛了,也讓與他困在一起的精靈和獸人全都吓得呆滞。
“這是……神火!”精靈王盯着自己被洞穿的掌心呢喃,心裏翻攪着驚濤駭浪。父神絕不會把神火交給一個凡人,約書亞與父神究竟是什麽關系?
然而不等他深想,被金色光焰焚燒的精靈趴伏在地上不動了,呼吸和心跳全都停止。
“即使你擁有神火,殺死我的族人也要付出代價!”精靈王舉起權杖吟唱咒語。
爆烈的風刃在族地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并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如果被卷入風刃的中心,恐怕連渣都不會剩。面對年僅18歲的少年,精靈王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一來就使用了最強的禁術。
周允晟鉑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看上去随時都會被吸入漩渦,但他卻一點也不緊張,指着漸漸熄滅的光焰說道,“看清楚了,那是你的族人嗎?”
離屍體最近的獸人發出驚恐的叫聲。隻見躺在那裏的根本不是什麽精靈,而是一隻被燒焦的魔物。因爲死前在嚎叫的緣故,它的嘴張得很大,露出毒蛇一般開叉的舌頭和鋒利的牙齒,前爪和後爪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鋒利的指甲深深摳進自己體内,身後還長着一條細長的尾巴。
“魔物?奧布萊恩什麽時候變成了魔物?這不可能!一定是你施展了什麽邪惡的法術陷害他!”光網中的一隻精靈憤怒的大吼。
然而不等他吼完,屍體表層忽然冒出一股濃濃的魔氣,将殘骸腐蝕成黑色的汁水滲入土地。屍體的外形可以用法術改變,但隐藏在裏面的魔氣卻無論如何做不得假。
被困住的精靈和獸人們忘了疼痛,連滾帶爬的遠離那塊黑色的土地。太可怕了,這些天他們一直與一隻魔物同進同出!
精靈王立即收回禁咒,因爲心神不穩的緣故吐出一口鮮血。站在一旁爲他掠陣的獸皇連忙走過去情況。
他們内心的驚訝與恐懼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周允晟冷冰冰的嘲諷道,“魔物以隐藏在内心的黑暗爲食,并借此孕育。内心越黑暗的人,越容易被魔物寄生,這也是爲什麽人類最受魔物青睐,而精靈之森隻有魔植和黑暗獸的原因。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錯了,精靈的内心也已經被黑暗腐蝕而變得不再純潔。這可真是讓我失望。”
他用輕蔑的目光打量越聚越多的精靈和獸人,看見他們露出屈辱的表情便覺得心情愉悅,豎起食指,施展了一個威力巨大的光照術。
這是一種能辨認出魔物的法術,一次隻能用在一個人身上,若要凝聚出把方圓幾裏都照亮的光團,那相當于制造一枚小型的太陽。在這世上,恐怕隻有光明神才能做到。
但少年不但做到了,還輕而易舉。他擡手,将璀璨的光球緩緩托上天空,說道,“看看你們自己吧,究竟還是不是原來的模樣。”
在璀璨金光的照耀下,所有精靈和獸人都無所遁形。而且少年還在他們面前凝聚出一面光鏡,讓他們不但能看清别人,也能看清自己。
又有兩隻魔物被發現,想要逃跑卻因爲聖光的照耀而癱軟在地。還有些精靈和獸人眉心籠罩着一團微微蠕動的魔氣,似乎在尋找隐藏在他們大腦内的邪惡念頭。一旦讓它們找到,就會順着這絲邪念鑽入他們體内,慢慢發展壯大并取而代之。
伯溫從未像現在這樣恐懼,因爲他發現竟然連精靈王和獸皇的眉心也都籠罩着魔氣。如果心智不夠堅定,下一個被寄生的就是他們,而精靈和獸人兩族會徹底陷入災難,這太可怕了!
他迅速扭頭,發現被魔氣沾染的族人大多與寶兒·布萊特走得很近,這代表什麽不言而喻。要麽寶兒·布萊特本身就是一隻魔物,要麽送他回來的休伯特公爵是一隻魔王,亦或者是黑暗神。
寶兒救了母樹,卻也爲兩族帶來了滅頂之災,他還背棄了父神轉投黑暗陣營。再大的恩情也無法抵消他犯下的罪過,必須把他和休伯特找出來擊殺!
伯溫咬牙暗忖。
等大家認清了彼此的真面目,周允晟收回天空中的光球和地上的光網光焰,帶領護衛隊轉身離去。他可沒興趣卷入攻受的紛争中。
不行,我要去神殿!腦殘晟聽見了父神的召喚,立即把理智晟壓入潛意識中,奪回了身體。
他冷酷的表情瞬間變成悲天憫人,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權杖,施展了一個超大型的淨化術。耀眼的金光将族地全部籠罩在内,将附着在精靈、獸人、草木、土地、湖水上的魔氣盡數驅逐。
當金光消散,被魔氣沾染的精靈和獸人覺得頭腦清明了很多,枯黃的樹木、青草、花朵重新煥發出生機,空氣中飄散着久違的土地的芬芳。
這種能使萬物澄淨的力量毫無疑問是神力!
“感謝父神的恩賜,感謝約書亞祭司的慷慨與仁慈!”心情大起大落之下,伯溫喜極而泣。之前對少年喊打喊殺的精靈和獸人們慚愧極了,紛紛湧上來道歉。
少年的實力是那樣強大,甚至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大祭司。别說一個帝國的主教之位,即便是教皇之位,他要是願意也完全有那個資格。他根本不需要用什麽陰謀詭計。而且他那樣仁慈寬宏,根本不像寶兒·布萊特描述的那樣。
精靈和獸人雖然不谙世事,但不代表他們是傻子。他們漸漸察覺出了端倪,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寶兒·布萊特和休伯特公爵的身影。
“他們早上跟貝爾出去打獵,現在還沒回來。”不知誰高聲說道。
“不要驚動他,等他回來。如果可以,請大家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伯溫這才驚覺自己把約書亞直接帶進族地有多麽不妥。他應該先與王和獸皇商量好再偷偷行事。
思忖間,他朝面色陰沉恍惚的王和獸皇看去,又覺得直接帶進來也好。這兩人之前腦子已被魔氣侵蝕,恐怕不會聽取什麽解釋便要聯手殺死約書亞。
腦殘晟完成了一位光明祭司該完成的使命,柔聲說道,“請問你們的神殿在哪裏?我要向父神禱告。”
“請您随我來。”伯溫丢下族人,躬身引路。
精靈王和獸皇互相攙扶着坐下,相互對視間隻覺得驚恐又羞愧。精靈和獸人兩族早就知道魔物是如何孕育的,也因此,他們極爲反感内心黑暗的人類。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也差點被魔物寄生。
這表示他們的内心已經産生了不可告人的黑暗思想。這黑暗的源頭是什麽,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寶兒·布萊特,你不是光明的使者,卻是來自深淵的魔鬼,你誘使我們堕落!兩人痛苦萬分的想到。
伯溫把人送到神殿門口,剛跨上台階就被一層金光阻隔在外,反複試了多次都沒能再前進一步,反而有種山嶽壓頂的心悸感。怎麽回事兒?誰在神殿周圍布了結界?他大吃一驚。
他把微微顫抖的手掌覆蓋在結界上,想用光明之力化解,卻見約書亞祭司毫無阻礙的走了進去。他在門口站立良久,往前走幾步又緊接着後退,似乎是在掙紮。
幾分鍾後,他歎了口氣,徐徐走進去。
“父神,是您嗎?”
“不是我還能有誰?到我身邊來。”
“我一路上的祈禱您都聽見了嗎?”
“當然,我每時每刻都在看着你,聽着你,我的目光未曾從你身上移開過一分一毫,你是我最珍視的寶物。約書亞,到我懷裏來,讓我好好抱抱你……”
因爲結界的效力增強,對話的聲音逐漸消失了。伯溫站在原地,腦海中反複回蕩着一個念頭——原來父神的聲音如此溫柔動聽!原來父神如此熱愛約書亞,一直在天上看着他!
嗯?一直看着他?!
一瓢冷水将伯溫澆了個透心涼。這表示精靈和獸人收留寶兒和休伯特的事父神已經知道了。精靈和獸人體質更強健,鬥氣和魔法的天賦更高,連光明祭司也比人類多得多,他們一直是神明最鍾愛的種族。
但是現在,這兩個種族收留了寶兒和魔王,反把武器對準真正的神使約書亞。
伯溫捂臉呻-吟,幾乎已經預見到兩族被父神厭棄的未來。他想:自己必須趕緊找王和獸皇商量,看如何才能把那些罪過贖清并取得父神的原諒。父神的威壓充斥着整片森林,休伯特和寶兒恐怕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