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像發現什麽好玩的事,顧不上吃掉手裏的蛋糕,轉而調侃溟澈。
“嗯?”被調侃的人這才回過神,眼底茫然尚未褪卻。
“澈澈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啊。”
“麻麻說,這叫——相、思、病!”
溟澈失笑,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小腦袋,“不學好!小丫頭片子,還知道相思病?”
安旭翻了個大白眼兒,撇嘴,“電視上都演了,什麽暗戀、明戀……我知道的可多了!”
溟澈:“……”
弄了半天,他還比不上一個小奶娃懂行情?
不過,乖寶,你這麽早熟,真的好嗎?
溟澈近來的确煩躁。
月無情高冷得像座冰山,自己目前的狀況,就像吊在山腰——上不去,也下不來。
要麽養精蓄銳,等緩過氣兒來,繼續攀爬;要麽趁早放棄,到山腳休息。
他現在體力充足,可以堅持,但總有虛脫無力的一天,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放棄。
“月叔叔!”
小姑娘撲上去,滿手蛋糕渣子,月無情卻狀若未見,把人撈起來,抱進懷裏。
“月叔叔,麻麻說,今天下午有BBQ哦~”
“旭兒喜歡嗎?”
“喜歡!”
“那我們現在過去。”
“好。”
紅衣翩然,唇角帶笑,月無情抱着小姑娘徑直離開。
從始至終,沒正眼瞧過溟澈。
“夠、狠!”
磨牙,握拳,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追上去:“月無情,你等我……”
燒烤地點在海邊。
夜辜星挺着大肚子,手裏拿着串兒,忙前跑後,安隽煌亦步亦趨,護得那叫一個嚴實。
墩墩兒倒是乖巧,坐在石凳上,托着奶白奶白的小臉兒,幽紫色雙眸可勁兒盯着烤架上的雞翅,小嘴砸吧。
安絕坐在旁邊,冷着一張俊臉。
這些年,他是愈發難以親近了,鋒芒隐現,就連溟钊這樣硬氣的人到了這位面前也不敢造次。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比如,獨屬于安家人的氣勢。
原本還窩在月無情懷裏的小姑娘一見哥哥和弟弟頓時興奮起來,手舞足蹈。
月無情差點沒穩住。
突然,一雙大掌伸出來,很自然地把小東西接過去。
“我來。”
除了溟澈,還能有誰?
“月叔叔,你休息會兒,累!讓澈澈叔叔抱!”小姑娘善解人意,像接力棒被傳來接去,也毫無怨言。
咳咳……誰讓兩個叔叔長得一樣好看呢?
寶寶就喜歡好看的人抱!
月無情抿唇,餘光掃過溟澈豔若桃李的俊臉,垂眸,斂目。
“動一動手臂,以免發麻。”
溟澈出言提醒,抱着孩子,目不斜視,醫生架子高高端起,乍一看,正經得很!
隻是眼底飛閃即逝的邪妄,讓這份“正經”大打折扣。
月無情在打量他的同時,溟澈的餘光也不動聲色落在月無情臉上,自然将他的糾結、猶豫盡收眼底。
心中暗自欣喜,又澀又甜,當真百般滋味。
看來,還得加把火才能成氣候……
一群人樂呵呵圍着烤架,自給自足。
畢竟是上火的東西,夜辜星不敢多吃,安隽煌防她跟防賊一樣。
溟澈烤好的東西直接往月無情盤子裏送,自己倒是沒吃上幾口。
還半點不委屈,樂在其中。
月無情則冷靜太多,不偏不倚,溟澈給,他就吃,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衆人已經見怪不怪,反正溟護法追求月護法的事在整個占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沒人嚼舌根,也不存在接受障礙。
因爲,安隽煌默許首肯了,甚至言談間還隐晦地暗示過讓溟澈趕緊拿下月無情。
這就是強權的好處,代表絕對權威,其他人不能、也不容置喙!
“澈澈叔叔,你爲什麽不吃?還總給月叔叔夾?”
“因爲我喜歡他。”
喧嚣一滞,衆人大眼瞪小眼。
這這這……也太露骨了點吧?
月無情也愣,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唇角抿緊,眉頭一蹙。
擡眼,環視一圈,最終落在溟澈臉上。
“哦。”一個單音。
溟澈讷讷,半晌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
月無情卻倏然斂眸,表情淡淡。
隻是抿緊的唇角,隐隐上翹,不知笑了,還是惱了……
不管怎樣,沙灘BBQ這件事後,月無情和溟澈的關系,愈發撲朔迷離。
很多時候,連當事人也看不清。
溟澈能夠感受到,月無情對自己不再排斥。
可也沒到親密無間的地步。
他會親自替他泡一壺好茶,然後推到他面前,用那雙澄澈明藍的雙眸凝視。
隻一眼,溟澈的心就軟了,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裏。
以前,他看見家主寵夫人,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無法無天的地步,心裏暗暗鄙視,無盡吐槽。
可輪到他了,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就是恨不得掏心挖肺,也要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他面前,隻爲,那一瞬展顔。
家主對夫人這般,如今,他便對月無情如此。
都說堅冰難融,隻是溫度不夠罷了。
慢慢蒸,慢慢烤,總有軟成水的時候。
月無情承認,他——心動了。
“何謂陰?何謂陽?調和即陰陽。”
這是當年師父替他起卦求問姻緣之時,卦象所顯。
陰不陰,陽不陽!
這個猜想令他一度沮喪。
短短二十七年的認知中,月無情堅信,陰陽不可違,就像正誤不可逆。
天道輪回,因緣際會,從來不會出現意外。
可卦象卻告訴他,信仰了二十多年的真理,可能被推翻?
所以,當他知曉溟澈的心思後,第一反應是荒唐,第二反應是拒絕!
可即便他算準了天命,看破了紅塵,也無法壓抑内心湧動的感情。
他輸了。
輸給了溟澈的堅持,也輸給了他的柔情。
……
夜晚,涼亭,晚風習習,月華流瀉。
月無情一襲紅裳,潑墨青絲垂墜身後,月色籠罩下,甯谧秀美。
一手執棋,擰眉,靜思不語。
正對而坐,溟澈笑得邪肆張狂,一雙桃花眼,潋滟流光。
手邊,青花茶盞安置,修長十指端起,輕啜一口,不驕不躁。
“已經二十八分鍾,也就是說,你還有兩分鍾時間考慮。兩分鍾後,若不落子,便算我赢。”
月無情眼皮一跳,洩氣般,将黑子扔進一旁棋盒,“我認輸。”
壓抑的笑再也不加掩飾,如點燃的焰火,瞬間迸發出火花,溟澈身心巨爽。
“今晚,你沒有理由再拒絕我。”
天知道,他這個對圍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廢寝忘食苦練小半年才有了眼下的成績。
雖是險勝,但終究赢了!
這回,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伸手,将人從座位上拖起來,扣進懷裏。
溟澈俯身,對準那張薄唇便是一陣無法無天的肆虐,野得像匹未經馴服的豺狼!
月無情閉眼,緩緩回應。
一個是鍋裏沸騰的熱水,一個是山澗叮咚的醴泉。
一快,一慢。
一熾,一溫。
一切,正當其時;一切,恰到好處。
糾纏着回到卧室,溟澈關門,落鎖。
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一氣呵成。
但實際上,從兩人确定關系至今,溟澈第一次進月無情的卧室。
還是他千辛萬苦赢了棋,得來的彩頭!
今夜,注定旖旎。
——完——
小劇場(一)
某日,清風徐來,天光正亮。
溟澈從被窩裏鑽出來,困!
月無情已經穿戴整齊,一身的仙味兒,尤其那頭潑墨青絲,黑亮柔滑,格外飄逸。
溟澈:“早~”
月無情:“早。”
溟澈(郁悶+白眼):“你就不能發個嗲嗎?”
月無情(疑惑):“嗲?怎麽發?”
溟澈(擺出妖娆姿态):“醬紫啦~”
月無情(擰眉):“生病了?”
伸手,摸額頭。
“沒發燒。”肯定句。
溟澈:“……”
月無情:“我先走了。”
溟澈:“滾!”
小劇場(二)
夕陽西下,花園,涼亭之中。
溟澈:“這麽多年,你好像一直欠我三個字。”
月無情:“哪三個字?”
溟澈:“我愛你啊!”
月無情(抿唇):“我知道。”
溟澈:“我讓你說!”
月無情:“說什麽?”
溟澈:“我愛你!”
月無情:“我知道啊!”
溟澈:“我讓你說——我愛你!”
月無情:“我知道你愛我。”
溟澈:“去死!”
月無情:“……我愛你。”
小劇場(三)
因爲上下問題,情侶關系一直不錯的兩人吵得面紅耳赤。
最後發展成“誰更強”的大讨論。
溟澈:“夫人,你說,我跟他比,誰壯?!”
月無情沒說話。
夜辜星瞅瞅這個,瞧瞧那個,眼神略帶猥瑣。
“半斤八兩。”
溟澈(瞪眼):“明明我比他壯!”
夜辜星:“呃……所以?”
溟澈(傲嬌):“我要反抗!朕,必須在上!”
夜辜星(恍然大悟):“哦~原來你一直在下面……”
溟澈:“重點不是這個,OK?!”
月無情:“反抗無效,申訴駁回!”
小劇場(四)
溟澈:“你有多愛我?”
月無情(不屑臉):“無聊。”
溟澈(撒嬌):“說嘛~說嘛~”
月無情(嫌棄):“别鬧!”
溟澈:“你不說,我就鬧到天亮!”
月無情:“……”
溟澈:“說!”
月無情:“……比你多一分。”
溟澈愣,眼眶微紅。
月無情眯眼,頗爲自得。
感動死了吧?
靜待香吻至。
pia!一巴掌!
“哼!隻多一分,該削!”
------題外話------
《孕妻》番外就到此結束了,感謝大家一年來的陪伴,風風雨雨,你不離,我不棄!
新坑《纨绔拽媳》火熱連載中,就在隔壁,求收藏,求虎摸!
簡介:
【當纨绔不羁的她杠上冷面無情的他,小痞子撲倒大冰山,實力挑逗又撩漢!】
前世,她被逼洗錢,東窗事發,成了替罪羔羊,難逃死亡命運。
再次睜眼,搖身一變,成爲豪門小媳婦。
公公不滿,婆婆嫌棄,大嫂不喜,小姑白眼,老公還是個施虐狂。
豪門笑料,衆人排擠。
談熙仰天長嘯——都他娘的放馬過來!
什麽?我拽?
不好意思,女人不拽,容易被甩!
陸征,B市鑽石級單身漢,陸氏财閥繼承人。
白道畏之,黑道敬之,人送外号“冷面煞神”。
談小妞:大腿夠粗,值得一抱。
陸二:爺粗的可不止大腿。
談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