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回家啊?”
“嗯啊!東西收好了,走先。”
“诶!你就不能留下來陪我逛逛街,看場電影什麽的?”慕青靠在床上,一邊煲劇,一邊啃梨。
“下次陪你,這個周末有約。”
“得!不用說,又是辰哥哥。”
“賓果!”
“啧,瞧瞧這春心浪蕩的小模樣兒,照顧一下單身狗的想法,行不?”
“那就找一個呗,反正你随便勾勾手指就有了。”
“去!你以爲我是軟妹币啊,還勾勾手指……”
“你不是軟妹币,可你盤兒正條兒順,最最關鍵的一點,胸大!是個男人見到你都會流鼻血吧?”
“那叫色狼,OK?”
安旭聳聳肩,“那沒辦法,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喜歡大胸翹臀,咱們得緊跟潮流。”
“那多沒勁!”
安旭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床上,“請問慕青慕大小姐,你覺得,什麽才有勁呢?”
眼珠一溜,“當然是越刺激越有勁了!”
“比如?”
“勾引小和尚,或者來場百合戀,要不一枝梨花壓海棠?”
“天哪!作爲一名科研人員,未來諾貝爾物理學獎儲備候選者,你的三觀歪成這樣,你爹知道不?”
“别跟我提老闫。最近,他和我媽快成逼婚專業戶了,成天催我去相親,煩都煩死了!”
慕青是闫東平最小的女兒,随姥姥姓。
“你都一把年紀了,确實應該定下來。”
“怎麽說話呢?二十八,一枝花,聽過沒?”
安旭搖頭。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放心,你掉海裏了我肯定見死不救。”
“丫的!忒恨了!”
“青青,說真的,你這樣一直浪下去,換男票跟換衣服一樣也不行啊?”
“那有什麽辦法?喏,你知道的,我是資深顔控,同一個人看久了總會膩,時常更換才能保持新鮮。”
“就沒有能讓你一直保持新鮮的?”
“有啊!”
“誰?”
“當然是我家蕭哥哥咯~”
“呃……”她怎麽忘了,慕青這小妮子是蕭慕涼的腦殘粉。
“你說,他都四十多歲了,怎麽還能美成這樣?”
一秒進入花癡狀态。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簽名照。”
“哦,”下一秒,尖叫:“你說什麽?!簽名照?!”
“嗯,我家裏有一整套《城市上空》和《當時年少》的紀念冊,簽名珍藏版。”
“天哪!旭,你說真的?!沒騙我?!”
“嘁,我拿這種事情騙你幹嘛!”
“嘿嘿……既然是一整套,那幹脆把女神的也給我呗!”
“得寸進尺!”
“矮油~蕭哥哥是我的本命,小星星是我的心肝兒!他們倆缺一不可啦~”
聽見自家老媽被同齡人叫“心肝兒”,安旭打了個寒顫,一身雞皮疙瘩!
也不知道闫東平和慕青這對父女到底怎麽溝通的,安旭的身份愣是一點沒走漏風聲。
别人不提,安旭自然也不好主動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迷迷糊糊,相處了兩年,慕青至今還沒發現端倪。
安旭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一心專注科研的人,通常注意不到生活上的細節。
這點,慕青像足了闫東平。
“你呀,别在一棵樹上吊死,眼光适當放低,畢竟,這世上沒有第二個蕭慕涼。”
“少教育我,搞定你的辰哥哥再說吧!”
“等我凱旋歸來。”
“趕緊滾!”
“走了,拜~”
“世界這麽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和蕭哥哥媲美的男人!”
砰——
關門,走人。
安旭輕歎,“論驚豔程度,除了月無情和溟澈,還真沒誰比得上蕭慕涼。”
可惜,前兩隻已經修成正果,後面那隻心裏裝着老媽,二十年如一日。
可憐的青青,注定一輩子單身汪。
一出校門,就看見停在路邊的保時捷。
安旭揮手,“哥!”
車門打開,夜辰一襲休閑裝,朝她走來,在夕陽暖光的映照下,慵懶帥氣,俊逸不凡。
也不管是不是校門口,來來往往多少八卦的目光,安旭沒忍住,沖上去,一頭埋進男人懷裏。
“哥,我好想你。”
夜辰心下一悸,女孩兒獨特的體香萦繞鼻尖,一個簡單的擁抱已經撩得他難以自持。
咬牙,忍住蠢蠢欲動的燥熱。
不能急,慢慢來……
“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不回家?”
“嗯,我已經和爹地媽咪說好了。”
“哦。”
夜辰替她系好安全帶,發動引擎,拉風的保時捷轎跑絕塵而去。
徒留一片豔羨和驚歎……
人群中,卻有一道目光,又狠又毒,盯着車身駛離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
“哥,我們去哪?”
“暫時保密。”
“看來有驚喜呦?”安旭盯着他,目光專注。
夜辰但笑不語。
二十分鍾後,抵達。
安旭推門下車,卻被一雙溫厚的大掌蒙住雙眼。
“哥?”
“别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視覺受阻,聽覺和嗅覺感官頓時變得靈敏起來,安旭聽到鳥叫聲、狗吠聲,以及風吹樹枝發出的簌簌響動。
空氣中,暗香漂浮,似栀子的清新,又像鈴蘭的雅緻,還稍帶玫瑰的馥郁。
腳下是凹凸不平的石闆路,堅硬,結實,每一步都落到實處,身旁是熟悉的男人,一切都令她無比心安。
“哥,到了嗎?”
“還有七步。”
“一、二、三……六、七。”
男人松手的同時,安旭緩緩睜眼,下一秒,驚怔。
一望無際的鸢尾花田,逶迤成一片紫色海洋,風過,雲動,搖曳生姿,如浪潮蕩漾開去。
“相傳,紫色鸢尾是戀愛使者,如今使者就在我們面前,寶寶,你願意嫁給我嗎?”
安旭愣在原地,懵了。
就像打靶的時候,忘了帶耳塞,幾槍下來,兩隻耳朵都是嗡嗡聲。
不等她有所反應,夜辰緩緩屈膝,以虔誠的姿态,直挺挺跪在她面前。
安旭全身一震。
紅色絲絨盒打開,鑽石奪目的亮光刺痛雙眼,下一秒,淚水已在眼眶打轉,盈然流光。
“寶,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認定,你會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當年的小金毛,第一次喊出“寶寶”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安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即便,不是戀人,那也是最最重要的親人。
幸好,他愛上她,守護她,陪伴她的童年,參與她的少年,預定她的将來。
幸好,她愛上他,給他溫暖和關心,給她愛戀與信任。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伊人年華正妙,少年歲月正好,相依相伴,攜手并肩。
“寶,我會讓你一輩子幸福。”
真摯的目光,仰望她,如虔誠叩拜的基督教徒,帶着傾慕與愛戀,潮水般翻湧的深情,似要将人溺斃其中。
“我……”安旭咬唇,到底沒忍住,淚盈于睫。
“寶寶,答應我。”高傲如他,竟染上卑微的祈求。
安旭眼眶酸澀,陣陣心疼。
“……好。”她說。
一個字,卻讓男人欣喜若狂,起身,将她狠狠扣進懷裏,恨不得融入骨血之中。
“寶,我愛你。”
“我也是。”偏頭,俏皮一笑,“哥,你忘了替我戴上戒指。”
重新跪地,俯身,在女孩兒手背印下輕柔一吻。
取出鑽戒,緩緩推進無名指。
大小剛好,完美契合。
夕陽橘紅色暖光披在兩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絕美畫卷。
微風輕拂,紫色鸢尾風情搖曳。
美得,不似人間。
當晚,兩人留在半山别墅。
“寶,這是我們的家,喜歡嗎?”
安旭趴在欄杆上,眺望茫茫夜色,夜辰從身後貼上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
她覺得癢,想躲,卻被男人箍緊懷裏,動彈不得。
“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夜辰狎戲的動作的一頓,“你說。”
“爲什麽不肯碰我?”眼睑微垂,“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不會,所以你……”
“傻姑娘,你很好,是我當年一時口快。”
“口快?”
夜辰把他和安隽煌的約定和盤托出,安旭聽完,笑得直不起腰。
“你傻啊!粑粑說什麽你都答應!”
“咳咳……年輕,難免沖動。再說,那個時候你還小,我怎麽忍心下手?”
男人眼底掠過一抹羞窘。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現在深有體會。
說到底,還是太年輕,辣不過爹地那塊老姜,憋屈到現在。
“寶,今晚我們……”湊近,耳語低喃。
女孩兒雙頰愈漸绯紅,燦若霞色,比桃花還明豔幾分。
貝齒輕咬下唇,盈盈目光,幾分羞惱,幾分嬌怯。
最終,點了點頭。
男人喉結滾動,本就難以自持,如何經得起這般嬌色?
湊近,吻上櫻唇,輾轉啃齧。
安旭閉眼,跟上他的節奏,緩緩回應。
窗外夜色爲憑,蒼穹明月作證,兩顆心緊密相貼。
一吻畢,男人情動,茶色瞳孔如琉璃般剔透晶瑩。
安旭則是大口呼吸,胸前起伏不定。
以前,都是她吃果凍;現在倒好,變成果凍糊她一嘴。
當年的小金毛多乖,多溫馴……
讓他往東就往東,讓他親親就給親……
現在的夜辰雖然也聽她的話,可在有些事情上,變得霸道又嚴厲,分分鍾冷臉安絕的即視感。
這頭,安旭追憶往昔;那廂,夜辰卻緊盯某處,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