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給總裁辦公室打個電話。我姓葉,樹葉的葉。”
她來的目的隻有一個,見輝月,并非找麻煩,也不想做得太難看。
“您稍等,我即刻聯系上面。”
葉洱颔首,在一旁沙發落座。
等着看好戲的圍觀群衆大失所望,鳥獸散。
很快,通話結束。
“小姐,很抱歉,夜總出差,不在公司。”
“出差?”眉頭一緊。
“如果您有夜總的私人手機号,建議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
“好,謝謝。”
剛踏出星輝大門,便見長發墨裙的女子迎面走來,周圍簇擁着衆多保镖。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國政要出街,需要特工保護。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幾乎同時抵達旋轉門。
葉洱要出,對方要進。
誰前誰後,成了關鍵。
高傲如葉洱自然沒有讓路的習慣,韓璐風頭正勁也沒有謙虛的道理。
四目相對,雖然都戴着墨鏡,卻無可避免——火花四濺。
葉洱直接伸手推門。
韓璐一個眼神示意,黑衣保镖上前,開始往反方向推。
冷笑勾唇,葉洱摘下墨鏡。
她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兒發洩。
“韓小姐,能讓我先過嗎?”
盈盈含笑,翹起的唇角帶着幾分天生的高傲,那是刻進骨子裏的優雅從容。
稍顯無禮的話,從她嘴裏出來,頓時變得坦率而直接。
隔着一扇玻璃,韓璐狀若未聞。
笑話!整個星輝誰敢擋她的路?居然還有個不要臉的想搶道?
呵……
簡直可笑!
輕敵的保镖不料葉洱看上去弱質纖纖,力氣卻不小,用力不夠的後果,就是被葉洱搶先占道,成功走先。
輕笑,莞爾,眼波流轉間,邪魅橫生。
“謝啦~”
“站住!”嬌嗲女嗓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轉身回眸,葉洱笑意未改,“韓璐,韓小姐,新晉内地四小花旦之一。”
“既然你知道,還敢跟我搶?!”
葉洱在心裏默默罵了句——“腦殘!”
面上卻相當無辜:“搶?韓小姐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還裝傻?你敢說不是存心搶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還用搶的?”
“你!”
“哦,想必韓小姐習慣了紅毯上摔倒搶鏡,抑或新片發布會霸占主角的位置,才會開口閉口都是‘搶’。可惜,這裏不是片場,也不是什麽記者招待會,不用這麽賣力。”
韓璐氣急,“我要告你诽謗!”
“咦?我诽謗韓小姐?什麽時候?哪句話?我怎麽又糊塗了……”
“你你你!”
“别生氣,調整呼吸,最好不要翻白眼,否則,眼周肌膚很容易衰老。”
聞言,韓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臉上繃得死緊。
“少招搖,多做事,别把自己當公主,以爲全世界都會遷就你!”
言罷,潇灑離去。
韓璐面色煞白,把悶氣全撒保镖身上。
嘴戰一場,心頭惡氣漸消,葉洱坐在駕駛位上,唇角得意上揚。
目光落在手機上。
要不要主動聯系他?
糾結半天,到底沒了一鼓作氣的孤勇,開車回公司。
Leane目露驚訝,“怎、怎麽回來了?”
葉洱目不斜視往辦公室走。
“讓出廠部的人全部到會議室,安排提前。”
Leane哀嚎一聲。
夜總,求你趕緊回來吧,整個公司的妹子可就指望你了!
嗷嗷!
忙到暮色四合,浏覽完幾份文件,擡腕看表,時針指向七點。
輕聲一歎,扔了筆,靠向椅背。
伸手揉捏眉心,疲憊如潮水湧來。
拿起手機,調出通訊錄。
“一一,在幹嘛呢?”
“陪墩墩兒練琴。”
“啧,你現在是越來越高雅了。”
“虛有其表,裝裝樣子而已。”
“少來!”
“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看來,有貓膩……”
“喝一杯?”
“行,約哪裏?”
“京城百娛街新開了一家清吧,已經訂好包房。”
“OK!”
“三十分鍾後到。”
夜辜星起身,摸摸兒子小腦袋瓜,“墩墩兒,麻麻有事,你自己可以嗎?”
“嗯!”
上樓,換衣服,正好撞見從書房出來的安隽煌。
“去哪兒?”
穿上外套,提包下樓,“二姐貌似心情不好,陪陪她。”
“泡吧?”
不得不說,安隽煌對葉洱還是有一定了解。
兩手一攤,無奈聳肩。
言下之意,我不想去,可我沒辦法。
長臂一伸,把人拖進懷裏:“少喝點,嗯?”
黑眸幽深,谲光湧動,“還有,早點回來,别逼我親自逮人。”
“怕我喝醉了?”夜辜星眨眼。
“醉也隻能醉給我看。”
“霸道!”瞋笑,媚色無邊。
口罩,鴨舌帽,夜辜星全副武裝,在侍者帶領下,穿過烏煙瘴氣的大廳,進到包房。
門一關,隔絕一切喧嚣。
“來啦?”葉洱手持高腳杯,輕搖慢晃,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衣袖半挽,西裝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長發披肩,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脫掉風衣,帽子、口罩一并除下,取出幹淨的酒杯,夜辜星很自覺地替自己斟滿。
“還真不客氣。”葉洱睨了她一眼。
“你叫我過來不是喝酒的嗎?順遂你的心意,反而倒打一耙,沒良心!”
“安隽煌準你喝?”
“他又不在。”翻了個白眼,杯口湊近鼻端,細細嗅聞。
“你這是頂風作案,不怕秋後處斬?”
“他敢!”
“啧,翅膀硬了喔~”
“錯!是從來沒軟過!”
葉洱輕嗤,“你就吹吧!”
“行了,廢話少說,你和輝月到底怎麽了?”
葉洱被問得措不及防,笑意僵硬在唇瓣,整個人都沉郁下來。
“情況不妙。”夜辜星搖頭,“我就說,你哪有這麽好心請喝酒……”
葉洱沉默,半晌,才開口,隻是聲音低得發悶。
“我們……吵架了。”
“什麽?!”
“你好像很驚訝?”葉洱翻了個白眼,表示郁悶。
“輝月那小子恨不得把你當寶一樣供起來,怎麽可能吵架?别開玩笑了……”
葉洱一愣,目光怔忡。
當寶一樣供起來……
想起他的遷就與縱容,交往一年,不是沒吵過架,不等她道歉,男人已經主動服軟。
吃定了他的容忍,越來越肆無忌憚,葉洱突然想抽自己一大耳刮子。
“愛情,從來都不平等,更愛的一方注定喪失主動權,輝月對你,一直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夜辜星眉目冷清。
她已經私下警告過傻弟弟,女人要寵,可決不能低聲下氣,可那臭小子依然故我。
說了要吃苦頭,他不信,隻當耳旁風。
這下好了……
“二姐,不是我幫輝月,你對他,一直都不公平!”
女人如遭雷擊。
不公平嗎?
葉洱搖頭,唇瓣哆嗦,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你對他始終帶着一股傲氣,不服軟,不低頭,甚至倔強地固守面前三畝地,不肯定給他靠近的機會。”
輕啜一口紅酒,夜辜星繼續開口,“你們是情侶,将來有可能成爲夫妻。作爲另一半,你要學會用女性獨有的柔軟去貼近他,讓彼此的心緊密相連。沒有人願意下班之後回到家,還要面對妻子的無理取鬧。這個世上,沒有誰對誰的好,理所應當;也沒有誰對誰的容忍,用之不竭。”
“感情需要呵護,婚姻需要經營。二姐,我不是在幫自己的弟弟說話,我真心希望你們能修成正果,白頭偕老。”
“一一,我懂了……對不起……”
淚流滿面。
想起輝月的好,再對比自己的态度,葉洱鼻子眼眶齊齊發酸,鋪天蓋地的愧疚感席卷而來。
“一一,對不起……都怪我,不信任他,把最真實的自己匿藏起來……也拉不下面子跟他解釋……”
夜辜星沉聲一歎。
“服軟不代表認輸,相愛的兩個人真的無須計較太多。”
“我現在知道了。可是……”說着說着,兩行清淚黯然滑落,“我找不到他,他也不給我打電話……會不會是厭煩了?”
一陣恐懼攥緊了心髒,幾欲窒息。
血色酒液下肚,此時此刻,她隻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沒有誰對誰的容忍用之不竭……
想起夜辜星剛才的話,她又陷入恐慌的黑暗中,無法自拔。
“他不給你打電話,那你就給他打呗!既然山不就我,那就必須主動就山,總有辦法挽回。”
眼前瞬間明亮,仿佛漆黑不見五指的黑夜,驟然投下一道彩光。
葉洱翻出手機,撥通那個默念了千千萬萬遍的号碼。
“喂……”
葉洱的手在顫抖,眸中含淚。
熟悉的嗓音,可以想象男人在那頭做什麽。
明明隻過了三四天,她卻像經曆了整個寒秋,凍得瑟瑟發抖。
葉洱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失去輝月。
原來,習慣一個人的好,真的會上瘾。
甚至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該如何挨下去……
夜輝月皺眉,視線從攤開的文件上移開,落至手機屏幕。
下一秒,欣喜若狂。
什麽叫守得雲開見月明,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
爲了這一刻,所有等待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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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520!520!魚永遠愛泥萌!
明天5月21号,福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