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對付高傲的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她的高傲——踩、在、腳、下!
淡笑如故,字字誅心!
“其實,我有一點很佩服你。明明低聲下氣求人的話,從你嘴裏吐出來,怎麽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命令?你是瑞典的王後,可你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麽以爲,我會聽你的?”
“我希望,你放他走。”
“我聽過。”話音一頓,望向窗外,約翰被三個保镖看管起來,表情陰鸷。
夜辜星表情平淡,擡眼間,對上西爾維娅審視的目光:“華夏有句古話,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可惜,我沒見過她。”
莞爾笑開,眼尾褶皺如瞬間揮開的折扇,“你比你母親,更美。”
西爾維娅突然想起“名媛”訪談裏,梅西對她的評價。
“這才是真正的公主。”
穿上奢華的宮廷禮服,頭戴鋼鐵熔鑄的铿锵玫瑰,妝容精緻,這樣的美,華貴逼人。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尤其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有什麽比容顔老去、青春不再更令人痛心?
好吧,夜辜星承認,她是故意的。
西爾維娅眼神微閃,似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惆怅。
夜辜星伸手,将碎發别回耳後,姿态娴靜,極具美感。
終于,七拐八繞,切入正題。
“放了約翰,你惹不起。”
一人一句,你來我往,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橫眉冷對,氣氛好到極其詭異。
端雅一笑,“謝謝。”
“王後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能說說嗎?”
“我隻是感慨。”
“你笑什麽?”
平民變王後,這得多大的毅力才能飛上那個高枝?
卡爾愛妮娜,卻招架不住西爾維娅的心機。
很多時候,男人的愛,比不過女人的手段。
夜辜星輕笑,難怪當年妮娜争不過她……
很有情調。
西式裝修風格,乳白色羊絨地毯鋪在進門處,歐式布藝沙發,窗台上一株鈴蘭迎風招展。
進門那一刻起,夜辜星便開始暗中打量,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除了心理素質過硬以外,品味也好到出奇。
“坐。”
後者心領神會,将約翰叮緊。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室内,行至門邊,夜辜星回頭,朝保镖遞了個眼色。
“請。”
聳聳肩,“當然。”
看着夜辜星,“不介意談談?”
待人走遠,維多利亞艱難維持的笑意驟然凝固,轉眼間,支離破碎。
她既然把人支走,那是不是說明……心虛了?
事無不可對人言。
如此一來,夜辜星的懷疑又加重幾分。
王後的威儀擺出來,由不得那些衛兵反抗。
果然,一群人來時浩浩蕩蕩,去時整整齊齊。
這是……下令趕人?
“你們去忙,這裏沒事。”西爾維娅朝衛兵交待,嗓音柔婉如水。
她明顯意識到,自己落了下風,且極爲被動。
約翰來找她是事實,走的時候被人當場抓包也是事實。
西爾維娅穩居後位多年,還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恨夜辜星恨得牙癢癢,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你們倆合起來黑老娘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黑回來?
夜辜星輕哼,目露譏諷。
現在嘗到被人誣陷,百口莫辯的滋味了?
心下一陣暗爽。
果然,老女人一臉便秘,像一腳踩進了糞坑,想拔出來,卻帶着熏天臭味!
她可是拿過小金人的實力派!
不就比誰會演,誰更會裝嗎?
“……對不起,我……不會把事情說出去,如果,責任轉嫁,能夠保全皇室顔面,我……”狠狠咬唇,“不介意背負惡名。”
卻見她眼睑低垂,睫毛不安輕顫,沒有哭,沒有反駁,可偏偏讓人感受到她的委屈、無奈,以及悲哀。
笑意稍縱即逝,胸中戰意昂揚。
幾秒鍾之内,鎮定如初,還能倒打一耙,果然,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Alizee,你好歹是個公主,既然回歸皇室,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繼母!不管你從什麽地方聽到了謠言,或者對我有什麽偏見,都可以說出來,不需要用這種幼稚方法讓我難堪!”
約翰·勞斯腳下踉跄。
“你……怎麽可以張嘴亂說?!”西爾維娅氣得面色發青。
衆衛兵這個時候才心知不妙,皇室秘辛,哪裏是他們能聽的?
和約翰先生……
王後出軌了?
抱在一起可以說禮節,可忘情擁吻是怎麽回事?!
衆人驚怔,他們聽到了什麽?!
嘩——
半點沒給兩人開口的機會,“剛才,我明明看見你們抱在一起,忘、情、擁、吻!”
“唉~既然你說我血口噴人,那我也就不替你們隐瞞了。”話音一頓,痛心疾首,“原本,想着皇室的顔面爲重,我隻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你!”
“哦~原來約翰先生每個月都來!啧啧……”
“我隻是和王後叙舊,你少血口噴人!宮裏誰不知道,我每個月都會定時探望,就連陛下也無話可說,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評頭論足!”
落在外人眼裏,隻會西爾維娅惱羞成怒,心虛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抱歉,沒想到您的反應會這麽大……”一臉愧疚。
“Alizee!你不要太過分!”音調不可抑制陡然拔高。
好奇八卦的眼神逡巡在兩人之間。
啥事?
王後和約翰先生……的事?
衆衛兵聽得雲裏霧裏。
笑得那叫一個善解人意,純真無害。
“王後怎麽不說了?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存心報複,把你和約翰先生……的事講出去。”
如果她真的出言反駁,本來沒什麽,也變成了有什麽。
西爾維娅喉頭一堵。
“我說什麽了?哪句在胡說?還請王後指明,本人已經被黑得夠慘,再也經不起人踩,說話可得憑良心!”
本以爲她要反駁,卻不料話鋒一轉——
“胡說?”夜辜星挑眉。
“你胡說什麽?!”沉聲冷斥,王後的架子端出來,當真有幾分威嚴。
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苦心謀劃,出錢出力,若隻是朋友關系,未免有些牽強。
這兩個人,要說沒點什麽,打死她都不信!
心下猜測頓時有了幾分譜。
夜辜星明顯察覺到西爾維娅的目光有一瞬間波動,約翰則神情僵硬。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看來,是我大驚小怪了,一時忘了中西方文化的差異。畢竟,在華夏,這種情況,男女雙方都要避嫌的。”
“哦~原來,王後和約翰先生是好朋友,難怪他一個陌生男人可以随便出入您的居室。”
西爾維娅冷笑,“Alizee,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和約翰先生是老朋友了,今天正好用空,就聚在一起說說話,有問題嗎?”
“你怎麽會從王後住的地方出來?”滿目驚訝,卻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她該說,自己運氣太好,還是西爾維娅一時慌忙,亂了陣腳,居然在這個時候見約翰·勞斯,還被她當場抓包!
“約翰先生?”夜辜星掩唇,故作驚訝。
衆衛兵恨不得撞牆。
這……怎麽就把人給打了?
可以說,瑞典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在他手底下讨飯吃,養家糊口。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船舶業巨頭,能源大亨,還是陛下親封的子爵大人!
霎時,看向夜辜星的目光染了幾分幽怨。
一臉驚惶,他怎麽就把這個财神爺給揍了呢?!
領頭衛兵驚呼,“怎、怎麽是您?!”
“約翰先生?!”
不算出衆的面孔,微胖,秃頂,油光滿面,乍一看,像個暴發戶。
夜辜星冷笑,另一名保镖見狀上前,直接伸手把那人下巴一扣。
男人梗着一口氣,不服。
“頭,擡起來。”
揮手示意,保镖把人押到她面前。
可能嗎?
一道亮光掠過腦海,心裏突突打了個旋兒。
思維飛速轉動,這兩人之間有什麽好害怕心虛的?
或者……心虛?
害怕?
使出反常必有妖!
約翰·勞斯好歹也有爵位在身,當初死神聯盟追殺夜機山的命令也是由他代爲傳達,今次輿論風暴更少不了這人暗中操控,可如今本該擰成一股麻繩、共同對敵的兩人卻裝作陌生人?
偏偏她這番做派,非但沒有把自己摘掉,反而更讓人懷疑。
夜辜星看了眼還站在台階上裝高貴的某人,目露不屑。
男人被壓制在地,神情狼狽。
三對一的戰局,勝負毫無懸念。
急速後退,避開的同時奮起還擊。
這批人既然能跟在夜辜星身邊,那也不是吃素的,手上功夫必須過硬。
黑衣保镖動手,卻不料男人擡拳一擊,從手臂暴突的青筋,便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們三個,把他的臉擡起來。”
夜辜星兀自揣測,男人本就起伏不定的胸膛,似又劇烈了幾分。
“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
“……”
“你算個什麽東西?把皇宮當菜市場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男人低垂着頭,沉默以對,手卻緊握成拳,輕微顫抖,已然忍耐到極緻。
西爾維娅目光一閃。
“你是誰?”
男人腳下一滞,三個黑衣保镖并排擋在他面前。
夜辜星把人叫住,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頓覺驚悚。
“等等!”
被揍的男人狼狽爬起,朝台階上望了一眼,旋即垂下頭,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西爾維娅氣得肌肉抽搐。
夜辜星這才勉爲其難看了她一眼,揮揮手,黑衣保镖迅速撤離,退回身後。
到底還是忍不住,先開口。
“讓你的人住手。”
高下立現。
西爾維娅恨不得把人吞了,夜辜星卻無比從容。
無聲的對峙拉開序幕。
後者悠閑站在不遠處,打量着周圍景緻,壓根兒就沒看她一眼,置身事外,漠不關己。
西爾維娅冷冷擡眸,如利劍破空,直刺夜辜星。
管你什麽身份,王後也好,玉帝也罷,他們隻聽一個人吩咐。
可黑衣保镖不聽她的。
“王後,這……”衛兵神情猶豫,在女人頗具威壓的目光下,逐漸收手。
“都給我停下!”
那廂,男人忍痛的悶哼不斷傳來,壓抑着滔天憤怒,卻被人堵上嘴。
女人目光一閃,表情僵硬。
“難道不是這個人闖進了您的住處?”
“閉嘴!你在胡說什麽?!”
維多利亞一聽“侵犯”這個詞,整張臉都黑了。
可惜,馬屁拍到馬腿上。
這忠心,表得杠杠的。
“王後,這個人侵犯了您,我們絕不會放過他!”
衛兵倒是緩了手腳,領頭正準備說話,卻被一個手下搶先露臉。
保镖自然不理會她,該下的狠手一點沒輕,個個都是練家子,揍起人來虎虎生風。
衆人循聲望去,便見維多利亞站在台階上,一臉冷凝。
“你們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