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一輛豪華定制的沃爾沃已經等在門口。
蹲點多時的媒體記者一湧而上,卻被酒店安保和卡爾帶來的保镖攔住,隔離在牽起的黃線之外。
安隽煌一手牽着妻子,一手抱着女兒,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兩人身着情侶款風衣,Two高定系列,緊扣的食指,格外惹眼。
男人目不斜視,夜辜星便任由他牽着,依賴的依賴的姿态,不言而喻。
小姑娘原本還恹恹地靠在粑粑肩頭生悶氣,因爲早餐被麻麻搶走了一塊Tuna三明治,寶寶真的很餓嘛……
可一見這陣勢,立馬來了精神,先摸摸辮子,又牽了牽領口,發現都沒問題後,面朝鏡頭,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一左一右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一身粉色背帶褲,小白T恤,腳上是WHYRED夏秋新款白色闆鞋。
簡單,利落,卻不失嬌俏。
加之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兒,頓時秒殺大片菲林。
副駕駛上走出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士,朝三人微微颔首,“我是伯克子爵,陛下派我來接公主、驸馬,還有小公主。”
言罷,拉開沃爾沃後座,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夜辜星躬身上車,安隽煌抱着女兒緊随其後。
“Athena,這次授冠禮是否意味着你将正式進入瑞典王室核心層?”
“安少是否以驸馬的身份出席典禮?”
“那個小女孩兒是你們的女兒嗎?”
“小公主的身份會不會得到承認?”
“你和安少的婚禮什麽時候辦?”
“作爲皇室一員,會息影退出娛樂圈嗎?”
“……”
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刺眼的閃光燈,也将嘈雜摒棄在外。
“開車吧。”伯克坐在副駕駛位上,開口的同時也透過後視鏡,将一家三口納入眼底。
“麻麻,我們去哪裏?”旭兒大眼眨巴。
“參加一個聚會。”
“爲什麽要參加聚會呢?”
“……因爲,可以免費吃到很多點心。”
旭兒眼冒紅心,“真的嗎?好棒……”
坐在粑粑懷裏,兩條小短腿左搖右晃,很是期待。
“寶寶要吃芒果的冰淇淋,山楂味的奶羹,還有芒果抹茶……”
小嘴一咂,吃貨本性畢露無遺。
伯克嘴角抽搐,國王陛下如此重視的授冠禮在這位面前,隻是一場可供免費吃喝的聚會?!
他突然覺得,有點内傷……
“公主殿下,儀式暫定下午三點開始,期間您需要和所有皇室成員共進午餐;儀式結束後,将以您的名義在皇後島宮殿舉辦私人Party。”
“儀式在什麽地方舉行?”
“瑞典皇宮。”
夜辜星挑眉,微覺驚訝。
沒想到,卡爾能爲她做到這一步,很想看看西爾維娅那個女人現在的表情……
惱羞成怒?
抑或,咬牙切齒?
斯德哥爾摩隸屬皇室的領地有兩處,一處是皇後島,安妮生日宴那天,夜辜星已經去過;而另一處則是位于斯德哥爾摩市中心的瑞典皇宮。
簡單來說,前者生活區,後者辦公區。
諸如個人聚會、私人Party,大多在皇後島舉行;隻有大型儀式和全國慶典才會選擇瑞典皇宮。
當年,維多利亞加封王儲的時候,也無此殊榮。
如今,卻給了夜辜星……
其中深意,耐人尋味。
不過,外界媒體和廣大民衆倒樂見其成,畢竟,皇後島是生活區,不可能随便進入。
隻有在瑞典皇宮,他們才可以正大光明現場觀禮。
“現在去哪裏?”
沃爾沃駛出郊外,逐漸偏離市中心。
“陛下、王後,以及三位公主将在皇後島邀您共進午餐。”
如果,夜辜星再仔細一點,便不難發現,他們現在所乘的這輛車,是國王的禦用座駕。
輕嗯一聲,夜辜星閉目養神。
昨晚,她被折騰得夠嗆,現在全身酸疼……
安隽煌伸手一攬,夜辜星順勢靠在他肩頭。
小姑娘大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看看粑粑,又瞅瞅麻麻,最後視線落在前排伯克身上。
“大叔,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伯克眉心一動,用不算流利的漢語回應:“一點點。”
寶寶很興奮,終于不用再聽那些叽裏咕噜的鳥語了!
早前,在M國的時候,小東西就很憂桑,所有電視頻道都在講“鳥語”,連她喜歡的《海綿寶寶》也一樣,麻麻會講,粑粑會講,哥哥和辰哥哥居然也會!
隻有她不會……
寶寶覺得自己被人排斥了……
如今,終于在說鳥語的人裏面,找到一個能和自己溝通的,頓時倍感親切。
“大叔,你叫什麽名字?”
“伯克。小公主呢?”
“嗯?小公主?你在叫我嗎?”
“是啊。”
“你爲什麽叫我小公主?”
“呃……因爲你是小公主。”
“小公主是什麽?”
伯克嘴唇動了動,一時詞窮。
想了想,決定換個方式,“你睡前聽故事嗎?”
小姑娘點頭,“哥哥會講好多故事!”
“《白雪公主》、《睡美人》聽過嗎?”
搖頭。
“那《灰姑娘》、《美人魚》呢?”
還是搖頭。
伯克頓覺驚詫,“那你聽的都是些什麽故事?”
“《福爾摩斯探案集》、《驅魔人》、《不平靜的墳墓》……”
伯克傻眼,“你……不怕?”
“怕?”旭兒眨眨眼,“怕什麽?”
伯克:“……”
“大叔,你還沒說,爲什麽要叫我‘小公主’呢!”
“……我中文不好。”
小姑娘撇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伯克淚流滿面,他好歹也是個男爵好嗎?
先是被陛下抓了壯丁,來接這位高冷公主,現在,又被個小娃娃鄙視……
夜辜星閉目養神,不動聲色,卻隐隐翹起了唇角。
這廂,氣氛尚且輕松。
那頭,王後居室内,卻劍拔弩張,分分鍾血濺當場。
“阿卡,他、實在太過分!”西爾維娅捂住胸口,劇烈喘息。
顯然,被氣得不輕。
老婦垂手而立,面無表情,隻是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心疼,爲陰翳的臉龐添了幾分人情味。
“王後,你何必拿陛下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他要認女兒,春風得意,你卻怨氣難消,平添煩擾,不值得。”
“你說的,我都懂。隻要我一天還是王後,即便賤人的女兒成了公主,也隻是個私生女,所以,這件事上,我沒有太在意。頂多讓她有個公主的頭銜。可我沒想到,卡爾竟然把授冠儀式的地點選在皇宮!”
不怪西爾維娅這般氣惱。
“當年,維多利亞受封王儲的時候也隻在皇後島舉辦了小型儀式,憑什麽那個私生女能有這種待遇?!”
“陛下,确實有些厚此薄彼。”
女人冷笑,“他何止厚此薄彼,分明是心長歪了!”
“時至今日,他還惦記着那個女人,連帶着她的女兒也偏愛,”眼裏劃過一抹殘忍的亮光,“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妮娜早就死了——”
老婦面色一變,“王後!慎言……”
“阿卡,”滿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記住,不管艾維斯家族,還是妮娜的出走,都與我們無關,當年的事,再怎麽查,總不會落到我們頭上。”
“是。”
低眉斂目,态度恭順。
“維多利亞呢?”
“公主晚歸,應該還在休息。”
抵不過母親的強勢,維多利亞搬回原來的住處,就在王後居室隔壁的獨棟小洋樓。
一聽“晚歸”兒子,西爾維娅面色陡變難堪。
克制住心頭的怒意,猛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阿卡連忙跟上,心裏卻暗自思忖,到底哪句話惹得王後不快。
“你在外面等。”
阿卡後退一步,恭敬站在門外。
西爾維娅穿過草坪,停在小洋樓外,推門,進入客廳,而後徑直上樓,步伐越來越急。
一個身穿傭人制服的年輕女孩兒從廚房探出頭,一見來人,連忙站好。
方才,視線不經意掃過,竟然看見一向優雅的王後滿面怒容,不由驚詫。
很快,疾步而行的王後又轉身,從二樓旋轉樓梯下來,停在她面前。
“王後,您……”
“房間鑰匙給我。”
“什麽?”女傭詫異擡眼。
“我說,把公主卧房的鑰匙給我。”
“可是沒有公主允許……”
“我最後再說一遍,鑰匙,給我。”
“……您稍等。”
拿着鑰匙,順利進入卧室,穿過外間,徑直朝裏而去。
入目,一張Kingsize的大床,側方,一面貼牆而立的巨大全身鏡,皮質沙發上,淩亂地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情趣用品,甚至還有校服、醫生袍、警官制服這樣的東西……
更不必說,書架上,花樣百出的各種避孕套。
怒意直擊胸口,偏偏床上好夢正酣的某人毫無所覺。
上前一步,掀掉薄被,下一秒,西爾維娅尖叫出聲。
守在門口的阿卡全身一震,頭皮發麻。
而那個傭人早在交出鑰匙之後,就溜了。
維多利亞做了個很美的夢——
夢裏,她成了全球最有名的情趣用品體驗師,嘗試過各種産品,睡過無數男人,她還出了書,很多家庭婦女排着隊,找她簽名。
而她則穿了最喜歡的那套情趣内衣,輕松坦然地面對無數鏡頭。
她告訴那些困于瑣事,碌碌無爲的婦女——
婚姻是*的終結,情趣的末路,隻有離婚才能獲得自由!
世界著名的高校也請她去演講,她站在台上,教那些女大學生,如何在愛愛的時候讓自己更開心,教育那些男大學生,怎麽樣啪啪啪的時候,讓女朋友和自己都得到快樂。
沒有歧視,沒有辱罵,她不再是瑞典的皇儲,也不是什麽公主,她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在過自己最真實的人生!
可是,一聲尖叫,夢境,支離破碎……
“你怎麽能穿成這樣?!還有,這些東西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尖利的質問乍現耳畔,維多利亞徹底驚醒。
“母親,你怎麽……”
順着她的視線,維多利亞看向自己的身體,猛然一驚,迅速扯過薄被遮掩。
“我鎖了門,你怎麽會進來?”聲音沉靜,目露不豫。
她已經百般忍讓,甚至答應搬回來住,母親還是不放過她,維多利亞覺得很累。
夠了……
真的是,受夠了!
揪着她的頭發,把她按到鏡子前,“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跟夜店裏那些任人玩弄的雞有什麽區别?!”
維多利亞生得高大,力氣自然不小,無奈被抓住了頭發,且對方又是她最尊敬的母親,一時無法反抗。
擡眼,看着鏡中的自己。
她欣賞人體最原始的美感,享受情趣内衣帶給她的視覺沖擊,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是肮髒的!
揮開扯住自己頭發的手,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
站在西爾維娅對面,她開始把身上僅剩的遮羞布料脫掉。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修長有力的腿部線條,還有完美的前胸,精緻的鎖骨。
面前是最敬愛的母親,身後是白晃晃的鏡面,她就這樣赤條條地站着,眼裏卻浮現出從未有過的堅定與坦然。
這是最真實的她,也是最原始的她。
西爾維娅搖頭,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眼裏充斥着淚光——
不要……不要說出那樣的話……
不要做出那樣的決定……
她後悔了,不該把一切攤開,不該任由怒氣滋長……
“我、我先走了,你洗漱完就去宴客廳,今天Alizee會和我們共進午餐……”
甚至來不及把話說完,她便急忙轉身,邁步離開,好像晚一步就會失去什麽。
“母親,我們談談。”
落荒而逃的背影倏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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