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夜辜星是被雷到了。
生活不是片場,沒必要時時刻刻都入戲。
“大嫂。”男人沉聲開口。
夜辜星微微颔首,算作回應。
她和安隽臣的關系不見得有多好,沒必要故作親熱,過了頭,隻會顯得假惺惺。
“還有事嗎?沒事就讓開,管好你的女人,别讓她随便擋道,”雙眼一眯,“如果,被人當垃圾清理,就不太好了,對吧?”
低低笑開,安隽臣目光稍凜,“大嫂所言極是。”
言罷,直接伸手鉗住苑子淇手臂,将人拽開。
夜辜星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大步離去。
“臣,你爲什麽要幫她?!我才是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你配嗎?”
男人冷笑,直接把人甩開,拂袖而去。
苑子淇怔愣原地,如遭雷擊。
反應過來,徑直追到停車場。
“安隽臣,你到底什麽意思?說清楚。”
冷冷睨了她一眼,“松手。”
苑子淇不情願,可到底不敢造次,乖乖聽話,身體卻擋在男人面前,半點沒有讓開的意思。
“我問你,什麽叫不配?”
“莫不是披着苑子淇這層皮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喻、可、欣、小、姐。”
苑子淇面色一白。
“當初,我讓蓋斯救你脫困,目的是爲扳倒夜辜星,勾引安隽煌,可這兩件事,你做到了嗎?”
“直到現在,你……還想讓我勾引安隽煌?!”苑子淇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容涼淡的男人。
她以爲,他會動心……
“不然呢?我給你這張臉是爲什麽?尤其這雙美麗的眼睛……”
男人眼裏劃過一絲隐秘的情愫,沒能逃過苑子淇的眼睛。
是誰說,愛上了,就會不自覺變得敏感?
她愛上了嗎?
想起這個男人的溫柔纏綿,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柔情缱绻,她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能陷進去,可最後,她到底沒能管住自己的心……
男人冰涼的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她的眉眼,正如纏綿悱恻之際,他落下疼惜的親吻。
“安隽臣,扪心自問,你難道對我沒有動過半點心思?”
“當然,”擡起女人精緻的下颌骨,這張臉是他請人做的,每一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對你,我确實有感覺。”
眸中溢出欣喜。
“畢竟,你和她,很像。”
笑容瞬間僵硬,苑子淇瞪大眼,隐有痛苦的情緒醞釀。
“她,是誰?”
或許,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每個人,都是平靜的。
“黨甯小姐?”
男人眼中閃過訝異之色。
苑子淇扯開嘴角,其實,她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
擁有這樣一雙眼睛……又有資本勾引安隽煌的人……
其實不難排除。
她在占鳌待過一段時間,人多嘴雜,八卦聽了不少。
能與安隽煌沾邊的女人不多,細細數來,除了夜辜星這個正牌原配,有所傳聞的,就隻有兩個死去的女人——溫馨雅算一個,黨甯便是另一個!
她在紀情卧室裏,見過溫馨雅的照片。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安隽臣喜歡的類型。
結果顯而易見,是——黨、甯!
那個被安隽煌親手下令丢進狼窩而送了性命的無辜女人。
“你愛她?所以,你把我變成她的樣子?”
“嗤——除了這雙眼睛,你哪點像她?”
慘笑兩聲,“呵呵……你覺得我,配不上那張臉……”
所以,隻給了她黨甯的眼睛,而非全部。
安隽臣眼底掠過一抹厭惡,“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論?”
“是啊……我不配……”言語間染上一抹深重的頹然。
男人反倒疑惑了,不吵不鬧,不像他所熟知的苑子淇。
深吸口氣,迎上男人的目光,“現在,你打算怎麽做?”
“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爲止。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從這個女人眼裏,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毀天滅地的恨意,被所謂的愛磨平了棱角,就像一把好刀生了鏽,再無用處,不如棄之!
“你已經決定了?”苑子淇望進他眼裏,看不到絲毫溫情,唯有一片冷凝。
“當初,我就警告過你,千萬不要愛上我。是你作繭自縛,如今,自食其果。”
冷面無情的臉,寒涼漠然的眼,讓人痛到窒息。
苑子淇恍惚了,有事問題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什麽時候仇恨變得不再重要?
又是什麽時候她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從現在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看着絕塵而去的跑車,女人心裏破開一個大洞。
“各不相幹……嗎?”
……
夜辜星剛出會場,便見男人靠在車頭,點了支煙,拿在手上,靜靜等候。
“煌……”
拿出外套替她披在肩頭,又擡手替她攏了攏耳畔碎發。
“冷嗎?”
“有點。”
把人擁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爲她驅寒。
閃光燈驟亮,無數鏡頭,将這溫情一幕納入其中。
兩人驅車駛離,嚣張的悍馬劃出一道弧線,消失于茫茫夜色。
“我看到苑子淇,還有……安隽臣。”
“嗯,我知道。”
“那南美洲的事……”
“已經處理好。”
“煌,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安隽臣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夜辜星抿了抿唇角。
不怪她有此一問,實在是這兩兄弟對彼此的态度……
沉默半晌,“在可以容忍的底線之内,我允許他張狂。”
夜辜星笑了笑,對這個答案不甚意外。
“他……還惦記着黨甯……”
“他和黨甯?!”
“青梅竹馬。”
夜辜星恍然,“難怪……”
安隽臣雖然會不定時添堵,但有損安家利益的事情,他不會做,相比紀情,他倒還算拎得清。
或許,他要争的不過是口氣。
至于,黨甯……
一個死了十年的女人,再大的魅力也會被時間逐步淡化,或許,他隻是想要一個和安隽煌站在對立面的理由。
到底是從一個娘胎出來的兄弟,同樣的高傲,誰也不願先低頭……
兩人并沒有急着返回酒店,夜辜星換下禮服,套了條牛仔褲,上身則簡單地穿了件塗鴉T恤。
手牽手,漫步在紐約街頭。
“今天我沒得獎。”
夜辜星突然開口。
“獎杯不代表實力。”男人輕笑。
夜辜星打了個響指,“我也是這樣對媒體說的。”
“心有靈犀。”
“所以,下個星期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你要陪我一起走紅毯嗎?”
“你想讓我陪嗎?”淺笑勾唇,他逗她。
挽過男人的手臂,順勢靠在他肩頭,夜辜星莞爾一笑。
“想。”
“好,那我陪。”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許多人順勢圍攏。
玩心大起,夜辜星拉着安隽煌一頭紮進人群。
“Sarah!”
小夥子叫了一個名字,話音剛落,焰火拔地而起,将他圍在中央,形成一個大大心形。
不知是誰遞來一束玫瑰,小夥子笑着,一步步走向他的女孩兒。
而女孩兒早已驚呆,愣在原地。
看着男朋友一步步,如王子般向她走來。
嬌豔的玫瑰送上,被女孩兒捧在懷裏。
他笑着,單膝跪地,從包裏摸出一個心形的絲絨盒,打開,鉑金戒指在街燈照耀下熠熠生輝。
“我買不起鑽戒,但我願意獻出真心,努力工作,讓你幸福。Sarah,se!”
女孩兒驚喜落淚,最終點頭,仍由小夥子将戒指戴進她的無名指上,也就此,套住她的一生。
兩人緊緊相擁,周圍掌聲雷動。
自然,這其中,也有夜辜星一份功勞。
“拍得手疼。”她吸吸鼻子,難得撒嬌。
安隽煌扯過她的手,輕輕揉按,“這樣呢?”
她笑眯了眼,“好很多。”
男人目露無奈。
“其實,結婚也不錯。”
夜辜星低頭踩着四方格地磚,聞言,輕嗯一聲。
“那個小夥子,很有誠意。”
因爲,夜辜星注意到,那枚鉑金戒指的大小和他女朋友的無名指非常契合,既不會勒得太緊,也不會太松。
至少,證明他是個有心人。
安隽煌眉眼微沉,手勁也不自覺加大。
“唔……有點疼……”
夜辜星感覺到不适,出言提醒。
“其實,我們……”
電話鈴聲卻不合時宜響起。
“乖女兒,怎麽了?”
“麻麻,你和粑粑什麽時候回來?我和哥哥很想你們哦~”
“快了。聽溟钊叔叔的話,知道嗎?”
“寶寶很聽話,還幫哥哥洗白白了!”
“真乖。”
“可是寶寶有一點餓了……”小委屈,小可憐,明知道她是裝的,可夜辜星就是控制不住心軟。
無奈輕歎,“說吧,想吃什麽?”
“冰淇淋!”
“換一個。”
“甜甜圈,還有提拉米蘇!”
“隻能選一種。”
“哥哥也要吃啊~”理直氣壯。
夜辜星扶額,明明全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旭兒?”
“嗯。”順手把電話放進包裏,夜辜星看了他一眼,“你家小豬崽餓了,等着喂食呢!”
一手攬住她的腰,往懷裏扣,“那也是你生的。”
夜辜星哭笑不得,“這孩子也太能吃了……”
“對了,剛才你想說什麽?”
沉吟半晌,男人搖頭,“沒有。”
“回去吧。”
“嗯。”
臨睡前,夜辜星總覺得男人有心事,欲言又止。
卻又猜不透到底是什麽,問吧,他又不說。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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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安少在想什麽捏?~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