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女王忠犬,心水微瀾

“星輝影業?”一片倒抽氣聲,“Gigi,你不會認錯吧?”

兩年前,顧氏被查,連帶旗下傳媒公司光影集團也一并倒台,星輝伺機而動,聯合華爾街著名金融投資人Tina·Liu,展開強行收購行動。

董事長顧原被查,锒铛入獄,并且火速定罪判刑,顧家長子顧允澤也因虧空公款被帶走。

就在大家認爲風暴漸歇,雨過天晴之際,安氏集團一紙通告,再掀狂潮。

原來,光影失守的同時,榮信也未能幸免于難,成爲安氏腹中美餐。

與此同時,夜辜星安氏集團“總裁夫人”的身份也浮出水面。

輿論嘩然。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人目不暇接,未及反應的當下,又是一記悶雷——

光影、榮信将同時并入星輝工作室,改稱星輝影業。

短短一個月時間,劉馨婷帶領手下團隊完成了兩大企業的拆分、并購、重組,以全新的面貌融入星輝。

至此,再無光影、榮信,而曾經的四大傳媒巨頭,如今也隻剩下天娛、博易,還多了一個星輝。

作爲集團總裁,夜輝月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他和夜辜星的姐弟關系也随之曝光。

姑且不論夜輝月這個人能力如何,單憑他是安隽煌的小舅子,便足以在四方城内橫着走!

再加上年輕英俊、潇灑多金,妥妥的“鑽石王老五”。

倒貼上來的女人不少,脫光了等操的明星嫩模更是一抓一大把,所以,葉洱對于他口中的“處男論調”一直持懷疑态度。

但親身體驗之後,她信了。

畢竟,這小屁孩兒在某些方面确實青澀得很,是那種既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小菜鳥。

葉洱偷笑。

“那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下班,養精蓄銳,三天之後飛紐約。”

“葉總慢走,玩得開心哦~”Gigi最是古靈精怪。

對上衆人揶揄的目光,葉洱無奈。

“想吃什麽?”兩人坐上車,夜輝月替她系好安全帶,随口一問。

葉洱這才覺得餓,咂咂嘴:“你定吧。”

眉心一擰:“中午沒吃?”

“忙暈了。”睫毛輕顫,葉洱微窘。

男人沒說什麽,發動引擎,車如離弦之箭,一沖而出,帶着幾許暗藏的怒意。

葉洱擡眼看他,一時恍然。

暮色下,男人側臉深邃,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投下一方小小的陰影。

不得不承認,夜輝月很帥。

這幾年,她親眼看着他從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成長爲上市集團發号施令的總裁。

一路走來,他的性子愈發沉穩,手段漸趨淩厲,青澀無知從他身上褪去,成就了如今的天之驕子。

他年輕,優秀,大把的豪門貴女等着他挑,葉洱到現在還稀裏糊塗,他怎麽就看上了自己?

酒後亂性?

她不傻。

夜輝月的自制力也并不弱。

她睡了他?

還是,他睡了她?

葉洱輕笑,扭頭看向車窗外,不管過程怎樣,結果都是——他們睡了!

不僅睡了,還在一起了。

這就是事實。

她向來樂觀,也一向大膽。

所以,她認!

唯一的糾結是年齡和輩分,如果沒有一一那層關系,她不會别扭到現在,但轉念一想,如果沒有一一,那她這輩子還會和夜輝月有所交集嗎?

末了,也唯有感歎一句——都他媽猿糞在作怪!

“想什麽?”

“你。”葉洱扭頭看他,美眸含笑。

輝月一愣。

這是兩人交往以來,葉洱第一次不閃不避直視自己。

四目相接的瞬間,男人的心狠狠一顫。

“輝月,我有什麽好?”

“我知道就行。”

“能說來聽聽嗎?”

“保密。”

葉洱輕笑,不再追問。

“媳婦兒,我知道你忙,廢寝忘食不至于吧?”

“我答應你,下次一定不會忘了吃午餐。”

“乖。”

這個男人身上,有種令人臣服的魅力,和他相處,葉洱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比他大,因爲,他已經足夠成熟。

酒紅色保時捷最終停在一家私房菜館,醒目的招牌,上書——老劉家。

“歡迎光臨。”前台小姐笑容可掬。

“我今天上午訂了包間。”

“請跟我來。”

葉洱便任由他牽着上樓。

他想得很周到,做事也極其穩妥,這種感覺,讓葉洱安心的同時,也讓她依賴。

吃的是湘菜,剁椒魚頭、牛中三傑、東安子雞,還有一罐青紅蘿蔔鴨架湯,葷素搭配,是葉洱最愛的那幾樣。

“吃了去兜兜風,然後早點回去休息。”

葉洱嘴裏不停,抽空看他,笑了笑,“都聽你的。”

“紐約時裝周我也收到邀請函了。”

“哪個秀場?”葉洱眼前一亮。

星輝影業早已今非昔比,甚至有趕超天娛的勢頭。

作爲華夏娛樂圈新興的傳媒勢力,再加上旗下有Athena·Ye這張王牌,聚集了無數一線名導和藝人,影響力不可小觑。

“都有。”

葉洱啧了聲,“沒想到你丫還真搶手。”

“那你搶不搶?”

葉洱想了想,“爲什麽不搶?”

低低笑開,“不用搶,我本來就是你的。”

“咳咳……别嬉皮笑臉!我說的是正事……”

“我很認真。”斂笑,嚴肅臉。

眼尾一挑,葉洱放下筷子,晃了晃高腳杯,輕抿一口。

“我邀請你前排看秀,Two的春夏新作,來嗎?”

“可有佳人相伴?”

葉洱笑得無比淡然,“星輝旗下那麽多女星,夜總還愁佳人難覓?”

幽幽一歎,夜輝月也放了筷子。

“縱然紅粉萬千,也不敵眼前一人。誰叫我滿心滿眼都是媳婦兒你呢?”

葉洱拍拍他的頭,“乖~”

男人笑得服帖萬分,摘過她的手,一記偷香。

一個女王。

一個忠犬。

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

絕配!

兩人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夜輝月一頭紮進書房,葉洱洗完澡,徑直撥通夜辜星的号碼——

“二姐。”

“一一,這個周末有空嗎?”

“有事?”

“紐約時裝周,Two有一個秀場,有興趣上台溜一圈兒嗎?”

“好,我會準時到。”

“媳婦兒——”

葉洱面色一變,連忙捂住話筒。

到底還是沒逃過夜辜星的耳朵。

“二姐,我聽到了輝月的聲音。”

陳述句。

葉洱心慌了。

夜輝月推門而入,“我姐?”

她點頭。

“電話給我。”

葉洱把電話遞到他手裏。

男人轉身出了卧室。

葉洱坐立難安。

将近半個鍾後,夜輝月才回來。

葉洱接過手機,機身發燙。

“你姐怎麽說?”

“沒說什麽。”

“她……已經知道了?”

輕嗯一聲,夜輝月點頭。

“媳婦兒,你先告訴我,如果我姐反對,你會怎麽做?”

輝月的眼睛很漂亮,黑得純粹,此刻卻如同鋒利的銳芒,讓人下意識逃避。

“你會怎麽做?”蹲身在她面前,男人固執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葉洱一顆心沉到谷底。

果然還是反對了?

“輝月,得不到祝福的愛情隻能成爲悲劇……”

“所以,大家認爲是悲劇,你也覺得是悲劇嗎?”

“……我不知道。”

收回手,緩緩起身,險些一個踉跄,到底穩住了身形。

擺擺手,“我知道了。”

轉身,離開。

落寞的背影在燈光下,被拉得很長,不再如松般挺拔,漸趨佝偻。

門阖上的瞬間,女人眼裏盤旋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對不起……”

夜輝月拿着外套,徑直出門。

三四月份,正是回暖的季節,多雨潮濕。

明明白天還有陽光,到了傍晚便開始起霧。

風一刮,涼徹心骨。

把車停在河邊,靠着車蓋,抽出煙,點燃。

失望嗎?

有的。

那聲聲“媳婦兒”不是叫着玩的。

他,當真了。

或許,他和葉洱的開始并不光彩,酒後亂性,餓狼撲食。

他不是沒有自制力,那天晚上,他本來可以離開的,隻要他堅持。

但最後,他沒有。

半推半就也好,主動引誘也罷,他承認,葉洱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有種勾人的魅力。

他也是男人,也有生理需要。

本來,一夜情是最好的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葉洱也是這個意思——

不需要負責,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安無事。

可他犯軸,就是看不慣葉洱那副恨不得跟他撇清關系的嘴臉。

所以,他步步緊逼,到最後,卻把自己一顆真心給賠進去了。

最他媽氣人的是——小爺捧着顆純潔的心,卻被女人嫌棄了?!

剛才,所有該講的,不該講的,他都一股腦兒塞給了夜辜星。

最後,他姐隻說了一句——

“小子,這條路不好走,自己當心……”

夜輝月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如今一想,可不是嘛?

葉洱的心,藏得很好,他想要,翻山越嶺在所難免。

“媽的!”

滅了煙,他上車,往公寓回開。

站在樓下,傻逼似的吹了倆小時冷風,這才上樓。

開門一看,屋裏靜悄悄的,隻留了一盞小壁燈,光線昏暗。

沒有想象中“苦等盼郎歸”的窩心畫面,夜輝月苦笑搖頭。

他怎麽就忘了,那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床上那一方小小的凸起,證明她已經熟睡。

拿了睡袍,輕手輕腳溜進浴室,洗去一身煙味。

鑽進被窩,女人身上獨有的馨香撲面而來,一聲喟歎,俯身,印下輕柔一吻。

“媳婦兒,我該拿你怎麽辦……”

一雙玉臂纏上腰腹,夜輝月全身一僵。

卻見女人下意識靠攏,在他胸前輕蹭,嘤咛一聲,并未有醒來的迹象。

緩緩勾起唇角,眸中深色一掠而過。

她已經開始依賴自己……

第二天,葉洱醒來的時候,一個人。

因爲她睡姿不太好,被腳漏風,小腿冰涼。

枕邊空無一人,她有些怔忡。

不習慣嗎?

有的。

她穿好衣服,洗漱,略施薄妝。

看着餐桌上仍有餘溫的早餐,葉洱微愣。

他回來過……

不知怎的,忽然松了口氣,一顆心落回實處。

其實,她在乎的。

葉洱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大跳。

到了公司也還恍恍惚惚。

“葉總怎麽了?”

趁她進入儲備室挑選布料的當口,小設計師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精神萎靡,行爲遲滞。”

“啧啧啧……明顯是縱欲過度嘛!”

一群色女淫笑,彼此交換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兒。

“我昨兒問度娘,查了下夜總的百科,我滴個乖乖,比咱Boss足足小了八歲,你們說能壓得住嗎?”

“切——傻妞!壓不壓得住,是年齡說了算的?那得看氣場!氣場——懂不?”

“可咱Boss的氣場也不低啊!”

“夜總的氣場更強大!”

“Gigi,你的意思是咱家Boss……被壓狠了?”

“咳咳……我可沒這樣說……诶!葉總,我設計圖改好了,您看看……”

衆人一哄而散。

葉洱肚子疼,沒心情吃午飯,隻是讓助理替她沖了杯熱咖啡。

看着窗外,不明所想。

電話就放在她手邊,卻始終不響。

心裏像堵着什麽,小腹也悶悶墜疼。

看來是着涼了。

終于熬到下班,葉洱開車回到公寓,迎接她的,是一室空寂。

坐在沙發上,靜了靜,腦子裏一團亂麻。

十分鍾後,拿起車鑰匙,下樓,取車,朝星輝大樓駛去。

前台小妹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冷不丁走進來一大美人。

白色西裝外套,淺咖色闊腿褲,妝容精緻,神情冷傲,尤其是肩上那隻Hermès鉚釘新款,簡直亮瞎狗眼。

“小姐,請問您找誰?”

葉洱看了她一眼,“夜輝月。”

小妹不算矮,165公分,在女生中算高了,可是往這位面前一站,真的是——不夠看。

葉洱本身一米七以上的個頭,加之腳上那雙高跟鞋,不說女人,比好些男人都高了。

“您有預約嗎?”

“沒有。”

“抱歉,我不能讓您上去。”

“讓開。”

“我隻是個打工的,請您别讓我難做……”

葉洱懶得跟她廢話,大步走進電梯,關上門,直接按下二十七樓。

前台小妹愣在原地,半晌:“哦湊!保安——”

這是葉洱第二次來星輝大樓。

總裁辦公室并不難找,畢竟,不久前她和他還在裏面幹着偷雞摸狗的行當。

因爲走廊鋪了地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并不明顯。

這個點秘書已經下班了,葉洱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大門。

“夜總,你——”

嬌俏美人驟然轉身,發絲輕揚,臉上的笑也恰到好處,裙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很動人的姿态,很*的長相。

眉眼間羞澀又期待的神情,拿捏得精準到位,真真是極好的。

腮幫子,咬得有點緊,葉洱勾唇淺笑,借以舒緩。

不是要見的人,白裙女有些失望,笑容斂得很快,一派矜持。

“這位小姐,你是?”

葉洱罵了句“裝逼”,心裏卻有一股邪火在不斷翻騰。

她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有個女人出現在夜輝月的辦公室裏?

啥意思?

她戴綠帽子了?

葉洱掩唇一笑,上下将人打量一番,居高臨下的眼神急劇壓迫感:“這位小姐,在詢問别人之前,是否應該自報家門呢?”

白裙女抿唇一笑,很淡雅的姿态,像朵清水白蓮。

隻是在葉洱這朵華貴牡丹的映襯之下,難免黯淡。

“我叫白心,是星輝影業剛簽約的藝人。”

“藝人?那你爲什麽在這裏?”

白裙女滴水不漏:“剛來公司,所以拜會一下夜總。”

葉洱輕嗤,拜會?

說得好聽,不就是倒貼上門的?

穿了一身白就真以爲自己幹淨了?

人呐,就是喜歡騙人騙己。

白心看懂了對方眼裏的鄙夷,心中微哂,拽什麽拽?不都是陪睡賣身的嗎?誰又比誰高貴?

“那你又是誰?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葉洱笑意未改,懶得應她,丢了包包,一屁股坐在皮椅上,還悠閑地轉圈兒。

白心面色一變,“你、你怎麽可以坐在那裏?!”

“我爲什麽不能坐?”葉洱盯着她,饒有興味。

“别說我沒勸你,都是新人,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就不懂規矩?!那個位置是随便能坐的嗎?”

葉洱面色微沉,那句“年紀也不小了”把她心裏的火氣徹底給撩了起來,當即冷笑三聲——

“這是烙鐵?坐下去燙屁股?黑心小姐,沒搞清楚狀況就少在這兒瞎逼逼,聽着煩!”

“你叫我什麽?!”

“黑心小姐,有問題嗎?”

“你你你……少得意!既然都是抱大腿的,誰也比誰高尚不了!你憑什麽罵人?”

“抱大腿?”

“嗤——”輕蔑一笑,“大姐,别裝了,都是陪睡的,誰伺候老闆,讓老闆開心,誰就有戲接,就能紅。今天你來不就是爲這個嗎?”

葉洱一愣,眸光微沉。

看不出來,夜輝月還玩潛規則?

呵呵……

笑容有點冷。

“你今天想走禦姐風?可是,我聽說夜總很年輕,還不到二十五歲,你确定他喜歡你這種調調?”

低頭理了理白裙,“我看夜總血氣方剛,又正值年少,想必更喜歡清純學妹類型的吧?”

“清純學妹?”葉洱眼底劃過一抹譏诮,“你确定?”

“你!”

“看來,夜總花名在外,被你這隻蒼蠅盯上了?”

葉洱狀似無意,卻豎起了耳朵。

“花名倒沒怎麽聽說,夜總這個人低調得很。不過男人嘛,免不了偷腥,我隻是投其所好。”

“看來你的經驗很豐富嘛。”葉洱撣撣衣袖。

白心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彼此彼此。”

“哦,你怎麽不問我是誰?”

“呃……你不是新簽的藝人嗎?”

難道是嫩模?

年齡也對不上号啊!

這時,門從外面被人推開,挺拔如玉的男人邁步而入,蓦地,腳下一頓,眼裏爆發出一陣驚喜的亮光。

“媳婦兒——你怎麽來了?!”

白心全身一顫,酥麻的感覺傳遍四肢,原來,夜總喜歡這個調調!

見人就叫媳婦兒~

真是叫到了她的心坎兒裏!

“欸~”她柔柔地應了聲,朝葉洱的方向挑釁地看了眼。

居然敢坐在總裁的位置上,這個小新人簡直就是在找死!

嚴格意義上講,這女人和自己還是競争關系,整死一個算一個!

反身一撲,作勢投入男人懷抱。

誰知,夜輝月看都沒看她,大步朝辦公桌後走去,眼中欣喜溢于言表。

一大早就被公司高層叫起來開會,然後又是陪客戶吃飯應酬,回到公司,半點沒歇,又開始批閱文件,眼看就要下班了,道具倉庫又發生小面積失火,一名員工被灼傷,他不得不出面查看,以及表達慰問。

整整一天,他像個陀螺,不知疲倦地旋轉。

好幾次想拿起電話打給她,又被其他事情纏住。

他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準備,葉洱的心再硬,那也是肉做的,他就不信捂不暖!

其實,作爲一個男人,先低頭并不容易。

可誰叫他愛慘了這個女人呢?

陷進去了……

拔都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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