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裏的疑問卻越來越深。
六芒星狀的胎記,如出一轍的紫瞳,還有男人看向她時震驚失态的眼神,種種迹象都在表明,她和King之間……關系匪淺。
而這一切,安隽煌又知道多少?
一進卧室,男人踢上門,近乎粗魯地将她抵到門上,灼熱的吻,從女人的唇瓣,輾轉遊移到脖頸、鎖骨……
“嘶——”
男人粗魯的扯咬,換來女人一聲急喘的痛呼。
目光漸趨清明,安隽煌埋入女人光裸的肩胛處,若有似無的茶花香氣撲面而來,堪堪壓制住體内不停翻湧的煩躁。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甕聲甕氣,冷硬又委屈。
夜辜星大口喘氣,目露無奈,正準備開口,卻措不及防被男人打橫抱起,扔進Kingsize的大床裏,強壯的身體旋即壓上。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染上了絲絲憤怒的狂躁。
夜辜星暗道不妙,這男人簡直醋暈了頭——
“煌,你先聽我……唔……”
一番纏綿,男人像頭不知疲倦的困獸,肆意又張狂。
一瞬,天堂。
待被浪歸寂,喘息漸歇,男人滿身大汗,仰躺在屬于自己的一邊,女人半蜷着身體,呈現出下意識的保護姿态。
夜辜星睜着大眼,即便困意席卷,卻始終難以入眠。
長臂環上腰際,男人的體溫灼燙逼人。
夜辜星無動于衷。
安隽煌眼底掠過一抹懊惱,又想起King看她的眼神,下意識将人摟得更緊。
仿佛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宣示自己的主權,獲得一時心安。
兩人身上黏濕的汗漬交疊融合,女人曲線優美的背部緊貼着男人精壯的胸膛,夜辜星不由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冷硬如鐵的男人一聲輕歎,終究選擇服軟。
夜辜星閉上眼,此時,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整整兩個小時,她被男人折騰得死去活來,全身酸軟,兩腿間火辣的疼痛昭示着男人的瘋狂和粗魯。
男人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女子滑膩的腰側細肉,竟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半晌,夜辜星才幽幽睜眼。
“煌,你弄疼我了。”沒有怨氣,亦沒有怒意,隻是客觀地陳述自己的感受。
薄唇緊抿,“對不起。”
王者低下了高傲的頭。
“理由。”
不是沒察覺到男人今天的反常,夜辜星很早就想詢問緣由,卻沒有想到,會是在自己被吃幹抹淨的情況下開口。
“……”
她索性轉了個身,面朝他,卻在那一瞬間,看見了男人眼底的刺痛和愧疚。
夜辜星順着他的視線緩緩低頭,最終,目光落在鎖骨處,一個清晰的牙印出現在大片青紫之上,隐隐泛出血絲。
而這一切,他是始作俑者。
安隽煌突然掀被坐起,甚至來不及套上睡衣,逃也似的奔向浴室。
不一會兒,嘩嘩水聲傳來。
聽着極富節奏的拍調,夜辜星唯有苦笑。
明明被人當面團揉圓捏扁的人是她,爽的是男人,怎麽倒像自己強迫了良家婦男?
安隽煌那一臉怨憤的表情是爲哪般?
如果,她真的打定主意拒絕男人的求歡,安隽煌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就将她壓倒。
固然有半推半就的嫌疑,但到底是夜辜星默認的。
在某些方面,她不介意給予男人多幾分縱容,雖然苦的是她。
可說“苦”,還是不太恰當,畢竟她也尖叫着小死了幾回。
想着等男人洗完澡再坐下來好好談,夜辜星閉目養神。
不知是太過疲倦,還是洗澡水嘩嘩聲起了催眠曲的作用,這一閉眼,夜辜星徹底睡着了。
二十分鍾後,男人挾裹着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黑色浴袍将強壯的身材悉數掩蓋。
眸中隐隐帶愧,口裏絲絲泛苦,安隽煌行至床邊,伸手撫上女人疲憊的臉龐——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狠色,稍縱即逝。
再次醒來,天蒙蒙亮,身側沒有男人的身影。
夜辜星有瞬間迷蒙,擡眼望向挂鍾,六點十五分。
起身,下床,酸軟的兩腿像兩根面條,腰腹處痛感清晰可辨。
光着腳,未穿衣,就這樣站在穿衣鏡前,看着鏡中青痕斑駁的身體,夜辜星皺眉。
對安隽煌的埋怨也轉化爲幽暗不明的眼神帶到了飯桌上。
傭人已經發現了男女主人之間非同尋常的氣氛,就連空氣中也彌漫着絲絲涼意,皆不約而同緊了緊領口。
兩人安靜地吃着早餐,安隽煌的目光明顯閃躲,尤其是在對上女人那雙清泠雙眸之時,閃爍着,移開,卻又局促不安地不知落到何處。
就這樣漂浮着,隐約幾絲虛無缥缈的高深。
但夜辜星知道,他在尴尬,也在愧疚。
否則,起床的時候,她不會在陽台上發現那一地散落的煙頭。
看來,兩人有必要好好談一次。
“煌,我……”
夜辜星才一開口,男人就放下刀叉,随手抓起紙巾擦幹淨嘴,“我還有點事,先去處理。”
言罷,逃也似的進了書房,就跟昨晚半夜落荒而逃的情形一模一樣。
夜辜星有些傻眼,正準備跟上去,手機響了。
“辜星姐,我的車已經等在别墅外面,你吃完早餐了嗎?”
“嗯……”
“那我們直接去場地和導演組彙合。”
“今天有外景戲?”
“嗯,聽說在帝國大廈。”
“你等着,我馬上出來。”
夜辜星朝書房看了一眼,沉吟一瞬,等晚上回來再說吧。
拎起背包,朝外走出。
張娅開了一輛商務奔馳,低調的黑色,車身夠大夠寬敞,坐進去,還有可供休息的平座,一看就是改裝過,很适合當保姆車。
“走吧。”
車緩緩朝山下開去,書房落地窗前,男人收回視線,獨自坐回辦公桌後,沉思出神,愈漸聚攏的眉心,牽扯出一絲若隐若現的糾葛。
竟說不出是愧,還是怨……
半晌,撥通了一個号碼——
“替我查艾維斯家族的核心成員,尤其是那位神秘的二小姐……”
挂斷電話,男人心中隐有猜測,所謂的真相曾讓他一度失态,所以昨晚才會那般瘋狂,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從此以後,便隻有他能感受到她的美……
外人,休想觊觎!
那枚靜躺于保險櫃中的皇冠被男人取出,放在面前,他細細打量,金銀交鍍的冠身铮亮卻不顯柔美,帶着鐵血殺伐的氣息。
王者之冠,卻戴在女人頭上。
這昭示着什麽?
艾維斯家族……瑞典皇室……
精緻驅車前往帝國大廈,科恩帶着整個劇組嚴陣以待,安全檢測師和負責威亞的師傅早已各就各位。
夜辜星剛到,就被蜂擁而上的M國狗仔弄得一頭霧水。
原來,昨日那場天價級拍賣會,由于每件成交拍品皆在千萬美金以上,甚至一度出現了以英鎊爲單位的競拍,引得媒體雜志競相報道。
在M國這個階級劃分明顯、貧富差異巨大的國度,公衆地所謂的上流社會,有種病态的探究欲和窺視癖。
當然,這種情況在華夏國内也有,可到底沒有M國這樣明目張膽。
想來,這些嗅覺靈敏的記者應該是得到了什麽内部消息。
“Athena,請問昨天晚上是您陪安少參加了克麗絲蒂在NY拍賣廳舉辦的白金級拍賣會嗎?”一頭金發幹枯的女記者淩厲發問,标準的紐約腔,說出這麽一長串話甚至不需要任何停頓。
“聽說總共七件拍品,您拍下了其中兩件?”
“安少出手闊綽拿下了最後一件天價皇冠是否贈予了您?”
夜辜星靜靜聽着,即便被長槍短炮包圍在中央也絲毫不見窘迫之色,眼神坦然,神情鎮定。
一家主母的風範畢露無遺。
這番表現着實把異國狗仔們震驚了一把。
随着《玫瑰雄獅》的前期宣傳逐漸步入正軌,公關部在這部片子上砸下的錢越來越多,夜辜星和Leo這對籍籍無名的男女主角着實在M國火了一把。
不說其他,單單就是科恩出品,就值得大衆側目。
而夜辜星和Leo兩人的外貌和氣質确實無可挑剔,大衆的關注度無甚意外,持續走高。
而一直交由張娅打理的Facebook也以平均每天将近一萬的漲粉量,穩步上升。
自然,夜辜星“安夫人”的身份也被大衆所知。
安氏,在M國就代表着财富和權力,除卻夜辜星女主角的身份,這一點也讓她披上了神秘的外衣,不經意間,引人入勝。
昨日,她和安隽煌攜同赴宴拍賣會經人親口證實,還聽說不近女色的安少爲博美人一笑,不惜豪擲上億美元。
這才引來了娛記的圍堵,有了眼前一幕。
“她……是不是聽不懂英文?”某女記者小聲開口。
夜辜星輕飄飄看了她一眼,瞬間脖頸一縮,乖乖閉嘴。
仍舊不曾說話,她在等,等該出面的人出面。
“難道她真的不懂英文?!”驚呼,夾雜着一絲高高在上的鄙夷。
夜辜星神情未變,衆人都以爲她聽不懂,居然就這樣開始肆無忌憚地交談起來——
“這個女人真的是安家女主人?我很懷疑。”
“上帝!安少喜歡一個花瓶?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連全球通用的語言都不會,我懷疑,她或許是個文盲……誰知呢!”攤手,聳肩。
“不對啊……Rose&Lion已經确定在北美上映,如果她不會說英文,那台詞……”
“有配音,怕什麽?”
“但口型對不上不是很奇怪嗎?”
“有安家護着,科恩沒道理不給面子。”
“天!這部戲毀了……”
“科恩他瘋了吧?!這不是在砸自己的口碑嗎?除非他不想在這一行混了……”
“反正人家不缺錢,殡葬業巨子,如今又通過女人搭上安家,這輩子隻怕是不用愁了……”
張娅的口語不錯,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這群外國狗仔嘴裏每個單詞,可大概意思還是懂的,當即面色一沉,就要發飙。
卻被夜辜星不動聲色攔下。
“辜星姐,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柔和一笑,目光投向不遠處,“出頭的人,來了。”
張娅擡眼一看,見勢不對的科恩正往這邊趕,她後退一步,安安分分站在夜辜星身後,神情委屈又無辜。
科恩老遠就聽到這群記者的議論聲,面色陡然一黑,大步行至夜辜星身旁。
“沒事吧?”目露關切。
想着前天在地下停車場撞破奸情的尴尬一幕,她輕咳兩聲,不着痕迹地避開目光。
“沒事。有群不長眼睛的狗在面前亂吠,有勞你替我趕走。”
夜辜星一開口,議論正熱的記者群陡然死寂。
因爲科恩問她的時候用了英文,夜辜星回應自然而然用了相同的語言。
極其優雅的倫敦腔,如同中世紀典雅絕倫的貴婦,漠然的樣子瞬間從“懵逼”變得高高在上。
“MyGod!”
“她說的是英文……”标準的發音,地道的表述。
誰還敢說她是文盲?
張娅偷笑,那群狗仔不敢置信的眼神讓她通體舒暢。
科恩替她撥開一條路,夜辜星徑直離開。
面無表情的臉上無波無瀾,甚至連半分怒意也不曾窺見。
張娅冷冷一哼,擡步跟上。
科恩撂下狠話——“你們說的,我聽得一清二楚,Athena不追究,不代表我就會善了,等着接法院傳票吧!”
言罷,拂袖而去。
留下風中兀自懵傻的衆狗。
今天的陽光,似乎格外刺眼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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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之前有二更!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