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兩後相見,不共戴天

“人事部?”夜辜星挑眉。

鄧雪點頭,“還有服裝部和采購部。”

夜辜星啞然失笑,偏心得如此明目張膽,除了安隽煌,不會有人這般理直氣壯。

“紀情呢?”

鄧雪輕咳兩聲,大手一揮,學着安隽煌的說話語氣,“至于老夫人,既然身體不好,先靜養一段時間再說。”言罷,竟托着腰大笑起來,“您是沒看見,家主說這話的時候,簡直酷斃了、帥呆了,把那群老頭給唬得一愣一愣的!想想都覺得好笑……”

這邊晴空萬裏,那方卻烏雲密布。

哐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之内,顯得尤爲清晰。

女人的慘叫聲接踵而至,平嫂眼皮一跳,趕緊加快腳步,剛進門,便見齊蘭顫巍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遠處一灘瓷器碎片,竟是二少爺送的元青花!

平嫂老眼一瞪,“你個不長眼的賤蹄子!心眼兒都喂了狗是嗎?!這麽大個青花瓷瓶擱在那兒,你都能給摔了,簡直蠢到家!”

“不是,我沒有……”

“沒有?!你還敢狡辯?!”平嫂氣得龇牙咧嘴,一腳踹在齊蘭肩膀上,“我讓你犟!讓你犟!都說狗改不了吃屎,你當初不小心爬了姑爺的床,今天又摔了二少爺送給小姐的青花瓷,你個小婊……”

“夠了!”紀情單手按壓眉心,眸光霎時犀利。

平嫂這才後知後覺,忙不疊開口解釋,“小姐,我不是說姑爺……”

“行了,不用多言,讓人把東西收拾幹淨,我看着糟心。”

“是。那齊蘭……”平嫂試探着小心開口。

紀情側目,往下方瞥了眼,眉頭微蹙,“叫人給她包紮一下,畢竟,安琪還是名正言順的安家小姐。”

平嫂微愕,朝齊蘭望去,卻見她用手捂着額頭,指縫間有滴滴鮮紅滲出,一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如紙,視線右移,落在那堆瓷器碎片之上,心下明了。

“還不快下去!”

齊蘭連忙起身離開。

平嫂叫住她,“自己去找醫生上藥,若是被人問起,該怎麽說,不用我教你吧?”

“不、不用。”

“去吧。”

看着齊蘭離開,平嫂走到紀情身邊,見她情緒不太穩定,有些話倒不知如何開口。

“說吧,出什麽事了?”畢竟相處幾十年,紀情了解平嫂,正如平嫂了解她一樣。

“小姐,我看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麽話等你精神好了再說。”

紀情擺了擺手,“事情查得如何?”

“……還沒有找到謠言的源頭。”

“繼續查!盯緊主宅那邊,小賤人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彙報,不信拿不到她的把柄!”

平嫂沉默一瞬,“小姐,你爲什麽隻懷疑姓夜的?第五脈那位不是更有嫌疑?”

紀情卻徑直冷笑,“我那個五弟妹雖然刁鑽刻薄,又愛吃醋,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不會做,況且這裏面還牽涉到第五脈的名聲,常言道,投鼠忌器,即便她心存不滿,也會有所顧忌,斷然不會輕舉妄動。”

“那……會不會是五脈族老?”

紀情眼底劃過一抹不屑,“安毅貪婪成性,爲人精明,他心裏很清楚,跟我撕破臉沒有任何好處。”

平嫂若有所思,突然,全身一僵,蓦地瞪大眼,“夫人,剛才前廳的人傳話……”

“說什麽?”

“家主正和衆位族老讨論如何處理謠言的事情。”

紀情眉心擰成疙瘩,冷笑不改,“後院的事,我自會處理,什麽時候輪到男人來操心了?!你讓人去前面傳個話,就說,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不需要其他人指手畫腳。”

平嫂應是,轉身出了門,心裏估摸着要找一個妥協的人去傳話才行。

不到半刻鍾,平嫂跌跌撞撞進門,面色大駭,“小姐,出事了!”

紀情猛地起身,單手扣住桌沿,指尖泛白,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冷斥道:“慌什麽?!好好說!”

“家主和族老商議後決定,把一半的管家權交給夜辜星!”

紀情如遭雷擊,整個人站在原地,臉上還挂着震驚的表情,“不……不會的!你聽誰說的?!誰說的——”

“我說的。”清冷的嗓音自進門處傳來,夜辜星笑意盈盈。

紀情順勢望去,呆愣原地,半晌,指尖發顫,“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給我滾——”

看着面前這個妝容精緻卻神态猙獰的女人,夜辜星輕笑,終于,見面了。

“老人家别這麽激動,血壓一高,分分鍾都有喪命的可能,作爲媳婦,我勸您還是将息身體,畢竟,年齡大了,病痛也多。”

“你!”紀情氣得全身顫抖,咬牙切齒。

環顧四周,夜辜星打量着整間屋子的陳設,紫檀黑木椅,黃花梨屏風,價值不菲的白色羊絨毯,一張小葉紫檀木做成的榻榻米安放中央,更不論花架上那盆珍貴的“大唐鳳羽”蘭株,在國内單株成交價便超過了300萬。當真極盡奢華,享盡富貴。

夜辜星冷笑,揮了揮手,“手裏活先放一放,都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老夫人說。”

她将“單獨”二字咬重幾分,意味深長。

正做掃除的下人連忙應聲,退出屋内,平嫂站在原地沒動,睜着一雙牛眼,惡狠狠瞪向夜辜星,那模樣,倒頗有幾分母雞護幼崽的架勢。

目光輕飄飄落到她身上,夜辜星笑意驟斂,面色冷沉,“我的話,你沒聽懂嗎?”

觸及對方一雙冷眼,平嫂心下巨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夜辜星真人,面對面,眼對眼,不再是一張單薄的照片,也不是通過電視熒幕,如今這個站在她面前,氣勢淩厲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夜辜星!

撕開了所有僞裝,兇相畢露!

平嫂下意識垂眸,避開夜辜星森寒冷戾的目光,手心開始抑制不住地冒冷汗,卻仍舊頂着壓迫、咬緊牙關,站在紀情身後,不偏不倚。

夜辜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踱步走近,擡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啪!

清脆的響聲回蕩,紀情愣了,平嫂傻了,鄧雪适時上前,将一方幹淨的手帕遞到夜辜星手裏。

擦完手,笑意微漾,“下一巴掌,就不是我親自動手了。聽說廚房夥夫的老婆是料理人的一把好手,平嫂前不久還在廚房待着,應該也見過這人吧?”

何止見過,還被那厲害婆娘修理得跟個龜孫子似的,偏偏平嫂拿她無可奈何,隻因她是專門負責安炳賢夥食的人!

紀情見了都還要給三分面子,更何況平嫂一個下人?

近些年,安炳賢獨居幽苑,過着隐士般不問世事的生活,隻有這夥夫的老婆是唯一能見到他的人,便在下人中多了幾分體面,人人見着都得稱上一聲“麻姐”。

偏偏這麻姐是個愛打抱不平的潑辣性格,早就看不慣平嫂狐假虎威欺負其他下人,這才犯到她手上,還不得趁機好好料理這老刁奴一番?

果然,平嫂一聽這人,臉色都青了,可是紀情不發話,她硬着頭皮也得撐下去。

“你出去。”紀情沉聲開口,目光卻是牢牢鎖定夜辜星,一字一頓,“我、跟、你、談。”

鄧雪和平嫂同時離開。

夜辜星坐到一旁紫檀木上,自顧自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指尖把玩着茶杯,随着她的動作,杯中茶水微漾,卻不會溢出,每次都恰到好處。

紀情已經從一開始驚愕、慌亂的情緒中掙脫,兀自鎮定地坐到夜辜星對面,也伸手爲自己斟了半杯。

見狀,夜辜星笑問,“老夫人喝茶習慣隻喝半杯?”

紀情笑容端莊,“滿招損的道理,你懂嗎?”

“願聞其詳。”

紀情把茶杯重重一磕,“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過火!”

“這是過來人的建議?”

“或者說,給你的忠告。”

“忠言逆耳,果然沒說錯。”

“你什麽意思?”

“字面兒上的意思。”

紀情皺眉。

夜辜星聳聳肩,“意思是,你說的話,真難聽。”

紀情冷笑,“這就是你該有的态度?”

“我什麽态度?”夜辜星端起茶杯輕嗅。

“目中無人,尊卑不分!”

“呵呵……”沉笑兩聲,再擡眸,厲色乍現,“目中有人的前提是,對方得是個人。至于,尊卑不分,老夫人,我倒要好好請教,你我之間,誰尊,誰卑!”

“你!”紀情氣紅了眼。

夜辜星卻驟然起身,将手裏茶杯一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尖銳且刺耳,隻見她傾身湊近,一把揪住紀情領口,雙眼微眯,笑容酷戾——

“很不幸地告訴你,安家後宅,從今天起,不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安隽煌才是安家家主,你算哪門子的夫人?!加個老字,是擡舉你,若非我通情達理,叫你一聲紀老太婆都是輕的!這個世上,有一種人,叫給臉不要臉;還有一種人,叫蹬鼻子上臉。不好意思,你紀情兩種都占盡了!”

“你這個小賤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你别得意太早!”

夜辜星伸手扣住對方兩邊臉頰,冷笑從容,“可是,你确定自己還能等三十年?我怕你沒那個命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安家怎麽就娶到你這種媳婦!滾——你給我滾出去——”紀情歇斯底裏。

手一松開,夜辜星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她,“惡毒?比起毒殺親孫,我一沒打你,二沒砍你,見面也是一聲老夫人,究竟是我惡毒,還是你蛇蠍?!”

紀情渾身一震,表情急劇變換,“是你!是你殺了榮嫂?!你砍了她的頭……你、你砍了她的頭……”

夜辜星理了理衣袖,“老夫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明明是你殺了榮嫂,還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在你眼裏,我真有這麽好欺負?”

“你!血口噴人——”

夜辜星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年過半百,按理說應該頤養天年,可惜,卻被你害死了,紀情啊紀情,你就不怕榮嫂半夜化作厲鬼找你索命嗎?”

“是你殺了她!是你!根本不關我的事!”

“如果不是你讓她在我的飲食裏下藥,她會死?說到底,你紀情才是罪魁禍首!那個人頭砍下來的時候還滴着血,紅豔豔的一大片,哦,就跟你今天這身兒衣服一樣紅……”

“閉嘴——”

“這就怕了?犯在你手裏的人命不少,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等着厲鬼索命吧!”

紀情唇角僵硬,面色冷沉,老眼之中陰郁遍布,“你以爲,兩句話就能吓唬我?呵呵……夜辜星,你太天真!我紀情走到今天,收過的人命不少,若是擔驚受怕、良心不安,隻怕活不到現在!”

“老夫人是鐵血娘子,陰毒蛇蠍,哪裏是這三兩句話就能吓倒的?”夜辜星笑得明豔,“可是,如果沒有了權力,你猜,你還能像今天這樣理直氣壯地站在我面前說話嗎?”

紀情面色鐵青。

“哦,剛才平嫂沒說清楚,我來補充……”

心中不安的情緒發酵,紀情目光微閃。

“從今天起,人事部、服裝部、采購部已經全部移交我來管理,今後,彙報處也由我說了算,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紀情眼裏的鎮定逐漸龜裂,直至崩潰——

“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接管三部?!”

“就憑我是安隽煌的妻子,安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

“賤人!賤人!”

夜辜星雙眼一眯,伸手指着紀情,“最後一次。如果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我會——直接……”

“賤人!”

啪——啪——

“我會直接,給你兩耳光!”

紀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夜辜星笑得眉眼彎彎,“爲什麽不敢?”

“你、你居然敢對長輩動手?!呵呵……”紀情像發現了寶藏一樣,“我倒要請那些族老看看,這就是他們承認的安家媳婦?看你究竟有沒有資格坐上當家主母的位置!”

言罷,沖向門邊,大喚平嫂,卻半天得不到回應。

“人呢?!你把平嫂怎麽了?院子裏的護衛呢?”

“哦,平嫂奴大欺主,居然敢對老夫人動手,護衛沒能及時阻止,看護不利,都應該受罰。”

“你!你……颠倒黑白!扭曲是非——”

夜辜星笑了,眉眼生動,在敞亮的陽光下,格外嚣張,“是非黑白,皆由勝利者書寫。敗了,就是敗了。成王敗寇的道理,不用我教,老夫人心知肚明。”

“你滾——滾出去——”氣急敗壞,歇斯底裏!

“我今天來,不是爲了跟你嗆聲。既然,權力移交到我手上,那庫房的鑰匙和曆年賬冊是不是應該做好交接?”

看着紀情狼狽的模樣,夜辜星笑得惡意滿滿,甚至有些瘋狂。

這個老女人,敢對她的孩子下手,就算扒皮抽筋也難消心頭之恨!

曾經,夜辜星發誓,見之必辱,不共戴天!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真快……

------題外話------

12月6号的長評魚已經整理放在公衆章節,感謝大家昨天陪我度過一個難忘的生日!愛你們!麽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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