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夫複何求,白璧無瑕

京城四大家族,安紀江秦。

安家曆史最爲悠久,可追溯到三百年前清聖祖康熙時代,安家族譜曾載,康熙五十九年正月初五日,玄烨決定安藏大兵再次入藏,而在此次戰役中,安家第一代家主受封撫遠大将軍,率軍從西甯移駐穆魯烏蘇,伺機向喀喇發動攻擊,經此一役,安家祖先功不可沒,封侯拜相,加官進爵,從此安家平步青雲!

之後又曆經民國時代,從北平遷徙到上海,那個時候安家除卻涉政涉軍之外,還在上海灘紛纭林立的各大幫派中穩據一席之地,憑借在政軍兩界的人脈和實力爲幫會保駕護航,曾一度占據了上海灘百分之七十的漕運碼頭,成爲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

生意場上,亦遍地開花,妓院、煙館、實業公司、紡織、印染、面粉、造船等各行業皆有所涉獵,已然累積起不小的财富。

後來,軍閥混戰,又趁機走私倒賣火藥,私造槍支火炮,大發一筆戰争橫财。

随後,日軍侵華,安家趁機遠避海外,轉移了大筆财産,于荒島之上安身立命,直到華夏建國才重返國内,大舉投資,拉動民生經濟,可謂功不可沒!

所以,安家才能雄踞四大家族之首。

近半個世紀以來,安家在國内外的黑道勢力日漸高漲,不僅控制了國内北方黑道,還在M國、R國等國的黑道勢力均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安家的強大已經引起了國内某些高層的關注,爲了明哲保身,不得不陸陸續續将勢力向海外轉移,安家也于十年前回歸占鳌,不再現身國内。

所以安隽煌的回歸無疑會驚起一場滔天巨浪,驚濤拍岸下數不清又會增添幾多犧牲者的亡魂!

但,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早就由不得安家不争,或者說,由不得安隽煌不争!

雖然他沒說,但夜辜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有雄踞天下的野心,也有俯瞰蒼生的能力!

“怕嗎?”怕這樣野心勃勃的他嗎?

夜辜星搖頭,一雙清泠的黑眸定定望進男人眸中,一字一頓,“我的男人,就該逐鹿天下!”

安隽煌渾身一震,原來她懂!她都懂!

訝然、狂喜、自豪、愛戀所有情緒在男人眼底交織,翻湧,泛濫,好像冥冥之中找到了另一半自己,她早已刻入了他的骨,融進了他的血!

十指相扣,緊緊相擁,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們。一起。”将她的手緊緊攥在掌中,男人沉沉開口,全身血液都在奔湧流淌,心,隻爲懷中的女人而跳動!

夜辜星勾唇一笑,夜色中雙眸璀璨,熠熠生光,灼灼風華,絕代傳唱,“好。”

她有種預感,這一世,她便是爲了這個男人而來,他們會攜手并肩,一起笑看蒼生!

透過安隽煌接下來言簡意赅的講述,夜辜星也大緻了解了另外三個家族。

這三家都是建國之後才興起的,無論是财富還是人脈,遠遠不及安家雄厚。

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安隽煌的父親安炳賢娶了紀家小姐紀情,從此安紀兩家聯姻,徹底結成一塊鐵闆。

安家通過紀家間接爲北方黑道勢力保駕護航,紀家憑借安家的人脈扶搖直上。

而紀家之下,江家爲大,江家之下當屬秦家,其餘勢力不足一提。

紀家、江家主軍,秦家從政。

而安家真正的老本行是涉黑,但卻又和軍政兩界暧昧不清!

而從安隽煌的語氣中夜辜星明白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安隽煌對這三家都不感冒,甚至說有些厭惡,包括母族紀家。

這就好辦了,三家若是不惹她還好,要是真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就别怪她以牙還牙,以暴制暴了!

“你的。”男人沉沉開口。

“什麽?”

“你的勢力。”

夜辜星挑眉,這男人居然知道她有勢力在手?不過,她還沒傻到質問安隽煌有沒有找人查她,若是真瞞着她找人查了,依安家的情報網,安隽煌又何必多此一問。

他是怎麽察覺的?

似是看穿她的疑問,男人開口解釋:“三合會。”

夜辜星恍然大悟,上次被三合會追殺,若非跟黑道有所牽連,三合會也不會盯上她了,這男人還真是敏銳得可怕。

“槍法不錯。”

夜辜星一愣,随即傲嬌地仰起頭,眉眼彎彎,“那是當然!”

在同組訓練的十六人之中,她和十三的槍法最好,好幾回實戰演習,就連教官也被她倆幹掉了!

想起十三,夜辜星眸子黯了黯,不知那些散落在外的兄弟姐妹們何時才能重聚……

似是察覺到懷中女人陡然消沉的情緒,安隽煌伸手,笨拙地拍打着女人纖瘦的背部,輕柔的力道,帶着濃濃的撫慰,雖然男人不發一語,但夜辜星卻感覺到了他淡淡的心疼。

眼中熄滅的光芒又再次點亮,明天,明天就是爲《ZARK》拍攝封面的日子了,她一定會把他們一個個都找回來……

至于她的勢力,夜辜星暫時還不想說,跟男人所擁有的一切相比,她如今這點兒力量,完全是螞蟻和大象的鮮明對比,她要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擁有足以與他并肩而立的資格!

她不擔心安隽煌會背着她暗中調查,一來,她相信安隽煌不會那樣做;二來,她的真實身份被掩藏得很好,除了暗夜會幾個高層知道以外,其他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即便安家的情報網再強大,想要追根究底,還是要費不少功夫的!

夜色靜谧,燈火闌珊,平靜之下,洶湧暗藏。

一夜的平靜之後,第二天驚濤再起,京都權貴圈一片嘩然。

先是紀家在政界的人莫名其妙被紀委請去喝茶,緊接着江家在軍界的旁系因“妨礙實戰軍演”被上級停職查辦,王家、李家、宋家、蔺家、葛家等二線勢力家族都不同程度遭受打擊,如此大規模的動作,還牽涉四大家族其中兩家,誰能有這樣的手筆?

所有人驚了、愣了、傻了,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隻希望厄運不要降臨到自己頭上。

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在如此大規模的清洗活動中,一個刑偵大隊隊長的免職、受審、判刑就實在太微不足道了,但還是不乏有些嗅覺靈敏的人能借此洞悉一二。

孫長德,涉嫌行賄受賄,包庇犯罪,強奸未成年少女,充當黑社會保護傘,即日起留押審問,不予保釋,公訴機關不日提起公訴。

在被捕的那一刻孫長德還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人,打電話給之前的上司,電話關機,又聯系了自己在法院工作的老表。

“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我就不瞞你了。上面已經下達了文件,明言要徹查。這個‘徹查’是什麽意思,你應該懂吧?唉……”

孫長德如遭雷擊,語帶顫抖,“是、是誰?”是誰要整他?是誰想他死?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毫無預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徹查!徹查!這一查下去,他就全完了!

“文件是從上廳司法部直接遞到法院。你好自爲之吧……”

孫長德面如土色,繼而目露癫狂,哈哈大笑,上廳司法部?!他一個小小的警隊隊長何德何能?竟然把高層都驚動了,不惜這麽大手筆來辦他!

想起昨晚那個氣勢非凡的男人,他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孫長德當天便拘捕受審,法院公訴緊随其後,各種證據一應俱全、無從抵賴,一審立即開庭,定罪,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如此雷厲風行,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一時間,好事者似乎嗅到點苗頭,順藤摸瓜,竟發現驚天秘密!

安家回來了?!安隽煌回來了?!

傳說,安少和江少爲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最後遷怒整個江家,而紀家三少爺冷眼旁觀,因此紀家也一并受到株連!

傳說,江少觊觎安少的女人,動手動腳,最後進了醫院,如今尚在養傷。

傳說,一群世家子弟竟然有眼無珠,出言不遜,還妄圖動用關系,讓安少進局子喝一壺,最後反而連累了整個家族。

傳說……

當事人不約而同保持沉默,而他們身後的家族也一并緘口,眼睜睜看着枝葉黨羽剪的剪,裁的裁,心在滴血,卻也不得不忍住,因爲,必要的犧牲才能平息那位的怒火!

隻希望這場風波快點過去,好讓他們盡快休整!那些空出來的職位都需要人去填,到時候又将是場勾心鬥角的家族惡戰……

無論如何,傳說不可盡信,但也不可不信。

安少“沖冠一怒爲紅顔”的說法闆上釘釘,大家都很好奇那個能讓王者魂牽夢萦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究竟如何傾國傾城?

就在夜辜星一無所覺的情況下,她在京都上流權貴圈已經成爲了謎一樣的存在。

不是沒有人動用關系人脈想查清楚夜辜星的身份,但最後無一例外,铩羽而歸,并且遭到安家警告,哭爹告娘,連連求饒,最終才得以逃出生天。

想起那位強勢的手段和鐵血的做法,又有前車之鑒,各大家族皆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有資源,有本事,也不敢再查下去。

不過,這倒從側面傳遞出一個信息,那就是安少對那位“紅顔”究竟有多重視,保護有多嚴密!

這次風波,就連安少母族紀家都不能幸免于難,可見那位确實相當憤怒,各大家族皆小心做人,謹慎做事,更是耳提面命告誡子孫不可色迷心竅!

江家嫡孫江昊霆成了最好的反面教材,口口相傳,江家顔面掃地。

“昊霆怎麽樣?”古樸厚重的書房之中,頭發花白的老人端坐上首,而中年男人站在對面,低眉斂目,有些戰戰兢兢。

這位老人便是江昊霆的爺爺,江家現任家主江鎮海,而中年男人是江昊霆的父親,老爺子的大兒,江洋。

“今天淩晨三點已經清醒。”

“讓他好好養着。”老爺子聲音中氣十足,精神矍铄。

江洋有些欲言又止,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江老爺子擺擺手,歎了口氣,些微頹然,負手而立,目光悠悠望向遠處,“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昊霆闖了禍,自然是由我們江家兜着,有些犧牲避無可避,但隻要不傷及根本,我們江家遲早都能扳回一局。”

“可是安家……”

老爺子擡手,江洋噤聲。

“安家勢大,如今又出了個行事狠決的安隽煌,單憑江家一家之力根本無法撼動,你的那些心思趁早掐滅,否則隻會引火燒身!還會牽連整個江家!”

江洋渾身一震,後背早已冷汗涔涔,“是,我明白了……”

紀家,書房。

“修宸,這件事你怎麽看?”

紀修宸眉眼未動,聲音冷漠,“靜觀其變。”

紀剛眼底劃過一抹欣慰,這個孩子是他的驕傲,也是紀家的驕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大校軍銜,相信假以時日必定可以在軍界獨占一席!

“叔父還有事嗎?”紀修宸冷冷開口,眼光淡漠。

紀剛渾身一震,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卻快得讓人難以抓住,揮揮手,“沒事了,你去吧。”

紀修宸微微颔首,轉身擡步,在阖上門的一瞬間,中年男人喑啞的呢喃自身後傳來——

“什麽時候你才能開口叫我一聲父親呢?而不是……叔父……”

紀修宸仿若未聞,徑直離去。

“咳咳咳咳……”不停的咳嗽聲仿佛要将肺也一并咳出來,男人蒼白的臉色,略染烏青的薄唇在陽光下有些駭人。

紀修瑗驚呼出聲,目露恐懼,手裏的花也應聲而落,一地殘紅。

女孩兒大大的眼睛像蒙了層水霧,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像最純粹的晶石,靈動俏皮,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紀皓霖隻覺全身無比舒暢,好像忘記了病痛,忘記了仇恨,隻沉浸在少女獨有的純情芬芳之中。

迷醉,徜徉,自由,流暢。

“二、二哥……”女孩兒的聲音因恐懼顫抖着,“我、我先進去了……”

說罷,繞過男人,疾步欲走,卻被男人從身後抱住,紀修瑗打了個寒顫,覺得牙關都在瑟瑟發抖。

“爲什麽你可以對紀修宸笑得那麽甜,對紀皓軒關懷備至,卻唯獨對我避之不及呢?”男人的聲音低緩,似責非責,仿佛自言自語般,冰涼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女孩兒脖頸間,紀修瑗全身都泛起雞皮疙瘩。

她用盡全力掙紮,卻發現原本身體孱弱的男人力道大得驚人,紋絲不動,隻是咳嗽聲聲,撕心裂肺。

“二、二哥,你别這樣……我們是兄妹啊……”女孩兒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像看見了世上最恐怖、最醜陋的東西,面容扭曲着,目露痛苦。

紀皓霖邪邪一笑,冰涼的唇印在女孩白皙的脖頸間,少女獨有的馨香萦繞鼻尖,真是一朵引人犯罪的罂粟啊……

紀修瑗淚流滿面,目露絕望,爲什麽?爲什麽一切都變成了這樣?!

二哥不再是以前的二哥了!他是魔鬼!是魔鬼!

可是她不敢大喊,也不敢大叫,她怕,怕被别人看見這不堪的一幕!

“阿媛——”紀皓軒的聲音由遠及近,紀修瑗卻像看見了救命稻草,眼中劃過一抹狂喜,在紀皓霖伸手來捂她的嘴之前,便高聲喊道——

“三哥!三哥!我在花園!我在花園!”女孩兒急切的嗓音染上幾分哽咽,不複原本的清脆靈動、無憂無慮。

這讓紀皓軒眉心一皺,調轉方向朝花園大步而去。

看到紀皓霖,紀皓軒一愣,“原來二哥也在。”然後轉向紀修瑗,眉頭倏然擰緊,“阿媛,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哭成這樣……”

“咳咳咳……”紀皓霖淡淡一笑,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宛如透明的紙張,“她在爲那幾朵花可惜呢!多大的人了,至于爲這麽一點小事就哭鼻子嗎……阿媛,你說呢?”

紀皓軒探尋的目光望向妹妹,目露深邃,“小妹,是這樣嗎?”

紀修瑗吸吸鼻子,緩緩擡頭,一雙大眼紅紅的,宛如小兔子一般,點了點頭,“嗯……可惜了這麽漂亮的花……”

說罷,蹲身去撿,然後抹了抹臉上的淚,“二哥,三哥,我先進去了。”

紀皓軒點頭,“去洗洗吧!等會兒媽看到了,還指不定怎麽數落你呢!”

女孩兒笑了笑,眉眼彎彎,一雙大大的杏眼,靈氣似要漫溢而出,“知道了,三哥。”

然後抱着那捧殘花,身影消失于轉角。

誰都沒有看到,女孩兒轉身的瞬間,那張淚水蜿蜒的臉……

夜辜星今天的行程很滿,上午拍戲,下午爲《ZARK》拍攝雜志封面,晚上會去趟暗夜會總部。

于森昨天傳來消息,說謝志華已經出院,想再見她一面。

對于謝志華的要求,夜辜星毫不意外,她相信謝志華是個聰明人,而且相當有毅力,相信他已經從那些資料之中看出了端倪。

當初岑芳的死,除了龍王胡世友的一力促成之外,真正動手的人卻是三合會!

當年,因爲謝志華的從中阻撓,三合會愣是眼睜睜看着海龍會逐漸壯大,無可奈何!對謝志華恨得咬牙切齒,最後竟然和胡世友勾結綁架了岑芳。

而岑芳不僅僅是被胡世友強奸,更是遭到三合會衆人……連同那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死在了兩個幫派的驚天陰謀之下!

可憐謝志華竟以爲她跟人私奔,惱恨了她整整十五年!

所以,當謝志華知道真相以後,除了對妻子的愧和悔之外,就隻剩對龍王、海龍會以及三合會的恨!

龍王已死,海龍會已散,而三合會還在香港稱王稱霸,謝志華的滔天憤怒悉數轉嫁到三合會身上,而想要撼動三合會這個屹立中國南方上百年的老牌黑道勢力,除了跟她合作之外,謝志華已經别無選擇。

她相信這将會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談判,因爲主動權已經悉數掌控在了她的手上!

今天所有戲都在室内拍攝,王石租了棟花園别墅,作爲袁熙晨和蕭晴的婚後愛巢。

直到開拍前的最後一秒,他還在跟人戶主讨價還價,并且大手一揮——便宜三千塊,送小紫衣簽名照一張;便宜五千塊,可以跟小紫衣合照;便宜八千塊,不僅可以合照,還可以現場簽名,想簽哪兒簽哪兒,咳咳……當然,身體上的敏感部位除外……

那戶主很豪爽地選擇了八千塊套餐組合,嘴裏還颠兒颠兒地念叨着,回去要給他女兒一個驚喜!

一旁的葉留聲納悶兒,要想給驚喜,三千塊就夠了啊!要知道,小紫衣的簽名照可不多!

誰知那戶主竟睨了葉大導演一眼,輕蔑之色溢于言表,簽名照上又沒他,必須合照!合照!否則他還怎麽在女兒面前刷存在感!笨蛋!

經此一役,夜辜星算是徹底見識到王石的摳門了,并且很認真地反思,自己投入的資金是不是真的太少?

她私下把王石叫到一旁,問他需不需要追加投資,反正現在憑借龍王留下的小金庫,她也算腰纏萬貫了。

誰知王石卻一個勁兒猛搖頭,“一百萬現在還有五十萬沒動呢!”

夜辜星驚悚了,就算有各大媒體充當免費宣傳工具,但除卻前後期的宣傳費用也不該剩下這麽多啊!

王石嘿嘿一笑,撓撓後腦,“省着省着就省下這麽多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

夜辜星扶額,由此可見,王大導演摳門兒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王石的省,倒不會在員工的工資、飯食、保護措施方面克扣,他知道這些人也不容易,他的省,更多是對自己。

從開拍到現在,除了換掉戚韻詩而報廢的膠卷之外,因爲NG而浪費的膠卷少之又少,一來是他對演員嚴格要求,NG必被罵,導緻所有演員,不管群演還是主演,看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在所有人心中,王導腦門兒上貼着四個大字——“NG必死!”

二來,王石掌機,幾乎做到了零失誤,每一次換景取景,他都胸有成竹,不會因爲自己的原因而造成不必要的浪費。這點就連鐵山和曹軍看了都啧啧稱奇,目露驚歎,這得花多少工夫和心思才能做到這一步啊!

對王石再也不敢再有任何輕視之心!

“各部門就位!《城市上空》第二百三十七幕,Action!”

場記打闆,直軌推進,鏡頭捕捉,全場倏然一默。

時近深秋,寬敞的别墅客廳中,一抹小小的身影蜷縮,将頭埋進手臂間,女子僅着一件單薄的藍色吊帶裙,随着她的動作,露出一片凝脂玉背,宛如上好的天鵝絨鋪就,白璧無瑕,溫潤瑩光,連上好的白瓷也不及那一抹玉色妖娆。

僅僅隻是露了個背部便已讓所有人看呆,王石眼神一頓,夜輝月眸光一緊,葉留聲呼吸一滞,曹軍兩眼放光,美!真是太美了!堪稱完美!這個女人,清泠如山上清泉,高潔如天山雪蓮,任憑她如何妖娆妩媚,風流婉轉,給人的感覺卻隻有神聖!

神聖到不可亵渎,凜然到無力侵犯,這個女人是神,卻偏偏擁有魔的吸引力!矛盾的綜合體,視覺藝術上的絕佳極品!從事這一行這麽多年,曹軍第一次,有了“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

看過了這般極品,其餘凡物又如何能再入他雙眸!

罪過!罪過!

他趕緊舉起相機,将這一幕永遠定格!

在不久的将來,這張劇照将會成爲《城市上空》一個永遠不會被人遺忘的标記!

而這一幕也注定成爲影片經典,爲人說道。

美人如斯,陌上花開,遺世獨立,傾國傾城!

此時,濃濃的哀傷将女子層層包圍,從她無聲的啜泣,以及顫抖的玉背中,那種無助、迷茫、彷徨、猶疑展露無遺,而就在她前方,一張照片靜靜放置于桌面之上,仿佛那是女子哀傷的源泉,讓人禁不住想伸手,将照片撫落,甚至撕毀,好像這樣便可讓眼前的女子重展笑顔,不再哭泣。

當蕭晴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她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無法相信!

想起那個從樓上一躍而下,在她面前倒地不起的男人,她爲一條生命的逝去無限哀傷,若是,他打進電話來的時候,她能夠再多勸解他兩句,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個男人說,他要去陪死去的女友,與她在陰間重聚。

她勸他,或許你的女朋友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替她活下去,這是她愛你的方式。

男人說,不,她愛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她的上司!可那個無情的男人卻抛棄了她,最終還讓她失去了生命!

最後,電話挂斷,心中劃過一抹不安,但她也無能爲力。

在連線結束的前幾秒,男人的情緒很激動,一直在重複:不!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

當時,她以爲是自己讓他活下去,不懂他對女朋友生死相随的情感,所以他才會說出那番話。

可是今天,她好像發覺了什麽……

眼前的這張合照是那個男人生前混合在一大批聽衆的來信裏,寄給她的,是他和他死去女朋友的合照,而她發現了什麽?

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女人竟然是她丈夫的秘書!

她不愛我,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是她的上司……

另一個男人,是她的上司……

她的上司……

“熙晨……熙晨……熙晨……”女子聲聲如泣,飽含痛苦的呼喚帶着無限的愛戀,愛戀之中又夾雜濃濃的情殇。

所有人都被這樣無聲的痛苦震撼了,仿佛他們眼前就是那個發現摯愛的丈夫有可能背叛了自己,傷心欲絕,悲傷哀恸的蕭晴!

如此美好的女子本該如珠如寶,被人捧在掌心,嬌寵萬千,然而此刻卻像破碎的陶瓷娃娃,獨自舔舐着心裏的情殇!

所有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就連脾氣火爆的鐵山也轉過眼,不忍再看,而正在認真看戲、偷師學藝的許婷卻蓦然痛哭流涕!哀婉絕決!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她已然深深入戲,無法自拔,第一次,她對一個人的演技肅然起敬!由衷敬佩!

蕭慕凉打開家門的一瞬間,笑容蓦然僵硬——他的女孩兒像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一張小小的椅子上,獨自流淚哭泣。

那一刻,他的心仿如刀割,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宛如烙鐵般,灼燒着他的心髒!

“晴晴?”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不小心便會摔得支離破碎。

蕭晴蓦然擡眼,眼裏有袁熙晨從未見過的陌生,隻聽她顫抖着聲音卻偏偏又不斷在心裏給自己鼓勵——問他!問他!你是相信他的!相信他!

袁熙晨目光微閃,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孳生。

“我問你,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顫抖着聲音,她一字一頓,不放過男人臉上任何表情。

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自尊!她要的,若是他給不了!那她……甯爲玉碎……

“沒有。”男人緊抿着薄唇,斬釘截鐵,黑眸幽深。

蕭晴蓦然笑開,眼中劃過一抹亮光,不管不顧一頭紮進男人懷中,哭得像個孩子,“熙晨……”

袁熙晨一愣,随即将女子緊緊相擁,輕撫着她單薄的脊背,“晴晴,我永遠不會騙你……”

“咔——”

王石一聲令下,掌聲響起,夜辜星從蕭慕凉的懷中退出,迅速扯過一旁的衣物披上,即便裏面穿了抹胸,但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溫軟的觸感瞬間脫離,蕭慕凉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腦海裏劃過她哭泣的模樣,撫上心口的位置,他竟是真的心疼了……

回到化妝間,夜辜星迅速卸妝,下午還要去攝影棚,聽王直說,這個《ZARK》的主編可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一般這樣的人都不喜遲到。

雖說現在“世紀風尚”在她手裏握着,但她暫時沒有公開的打算,所以,還是按照正常程序走比較好。

能在“純娛時尚”這灘泥之中,養出《ZARK》這樣一朵嬌花,夜辜星倒是對這個主編頗有幾分興趣……

叩叩叩——

“我、我能進來嗎?”門半掩,許婷有些怯弱的聲音響起,帶着少女獨有的婉轉動聽,卻并不讓人覺得矯揉造作。

她頂替了戚韻詩的位置,但還是堅持在做場務人員的工作。

夜辜星微微挑眉,扯出一個淡笑,點了點頭。說實話,這個女孩兒她是有些欣賞的……至少目前看了,很有禮貌。

許婷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見她隻是緊張地揪着下擺,并不講話,夜辜星主動開口。

“辜、辜星,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要是你不喜歡我叫你夜小姐也行,不過怪疏遠的……我、我不是說我們很近……不是,你别誤會,我不是說我們很遠,我、我隻是說不近,也、也不是,我……”

女孩兒手忙腳亂,語無倫次,漲得滿臉通紅。

夜辜星淡淡一笑,“稱呼而已,随意。”說話間,手上的動作不停。

許婷見狀,“你、你還有事要忙吧……我、是不是打擾你了,那、那我下次再來……”

“沒關系。你說吧,有什麽事嗎?”夜辜星停下手裏的動作,這點時間她還是有的。

許婷咬咬下唇,猛然一個鞠躬,“夜小姐,謝謝你!”

“謝我?”

“謝謝你那天向王導推薦我,我才能有這個機會……”

夜辜星淡淡勾唇,“不用謝我,我隻是站在公允的角度,爲劇組選擇了更合适的人,如若你沒有那個本事,我也絕對不會挑中你。機會都是青睐有準備的人,希望你不會讓大家失望。”

許婷卻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般,眼光晶亮,斬釘截鐵,“我一定會努力的!”

阖上門的一瞬間,清清淡淡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叫我辜星吧……”

許婷眼中閃過一抹感激和動容,重重“嗯”了一聲,蹦蹦跳跳着走遠了……

------題外話------

下個周小渝就将進入考試周了,更新安排稍後會以公告形式貼出,請大家留意查看!麽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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