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霍格莫德周末那天,斯内普确實在霍格莫德的約定地點見到了哈利,已經是四月卻穿的和三月份時沒什麽區别,而且帶着一個幾乎把他本來就不大的臉大半張都給遮住了的淺藍色的口罩。并且那口罩上,還畫了一隻黑色的貓咪頭的圖案。
“感冒了。”注意到斯内普在盯着自己口罩上的貓咪圖案看,哈利鼻音很重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出,斯内普冷哼一聲,這太明顯了,“那麽我們出發吧,要過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哈利說道,輕輕咳了幾聲。
“那不在霍格莫德?”斯内普問道,如果哈利要離開霍格莫德,那可不是個好計劃,雖然霍格沃茨允許三年級的學生到英國最大的魔法村落,也就是緊挨着霍格沃茨的霍格莫德村遊玩,但離開霍格莫德到更遠的地方則是不允許的,因爲霍格莫德裏至少還有那麽多的村民和其他學生,離得太遠,學生的安全就沒法保證了。更不用說這是哈利·波特,在現在危險的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還在逃,而且據稱伏地魔重新出現的情況下,哈利是不應該離開到更遠的地方的。
“當然,我不可能把實驗室的選址在這種地方,又吵而且作爲實驗用的狼人關在離人群太近的地方也不好。”哈利嗓音有些沙啞地說的。
[啊哈,還算是個有腦子的格蘭芬多,阿不思·鄧布利多就幹過這件事。]斯内普在心中想道,尤其是想起自己當年差點兒被狼化的盧平咬死的他臉色變得有些黑了。“但你不能離開霍格莫德村,”斯内普說道,“如果波特先生記得這條校規。”
“鄧布利多教授說如果有成年巫師陪着我,我可以離開霍格莫德去别的地方,隻要傍晚之前回去就行了。”哈利回答道,“所以我讓S叔陪我們去。”
[我不是成年巫師?]聽到哈利說鄧布利多給他開了通行的斯内普剛剛想在心中鄙夷格蘭芬多喜歡無視規則,哈利的下一句讓他的未婚夫陪着一起去便讓斯内普腦子立刻冒出了這句,他覺得自己甚至沒有思考那句就那麽出現了。[好吧,至少不是布萊克和那個狼人盧平。]爲了避免自己對自己現任的上司之一毒舌攻擊,使得哈利報複克扣他的研究經費,斯内普隻好自我安慰地往好一點兒的地方想。
薩拉查·斯萊特林所在的位置是在霍格莫德的一家餐館,就是曾經他和鄧布利多見面的那家,哈利泰然自若地走進了那家餐館,在門口處與人擦肩而過,斯内普回頭,他覺得那個帶着兜帽的人的背影似乎是他曾經的同事盧修斯·馬爾福。
他們沒有往更裏頭走,薩拉查·斯萊特林就等在餐館的前廳,隻是略微地點一點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朝着餐廳門口走去。斯内普卻被震懾的一時失神,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哈利的未婚夫,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和薩拉查·斯萊特林目光直視,雖然僅僅隻是一瞬間,斯内普便感到了這個男人令人恐懼的強大。看着哈利像是等待食物迫不及待的貓咪一樣湊了過去,斯内普真心懷疑哈利究竟有沒有恐懼感這種東西,他居然找了這樣一個男人作爲他的未婚夫,雖然,這個人給斯内普的感覺确實是挺斯萊特林的,但那更是說明了這個男巫的危險。
實際上哈利确實是爲了食物才那麽熱情地湊過去的,當薩拉查·斯萊特林拿出了他之前從餐館裏專門給哈利訂餐的打包的食物,斯内普總算明白了以前海格提起哈利曾經說過這男孩有着非常靈敏的嗅覺。但從現場的情況上看來這不隻是靈敏了吧?斯内普黑線,在哈利把打包的食物打開之前,他沒有聞到一絲香氣,顯然那個被哈利稱作S叔的男巫之前施展了什麽魔法,而且現在哈利·波特不是在感冒嗎?
“實驗室,要步行過去?”斯内普問道,他覺得哈利所謂的實驗室不會在霍格莫德附近,哈利說了那不在霍格莫德,而且因爲最近完全沒有聽說附近出現了什麽建築,因此斯内普認爲實驗室應該是離這裏還有相當遠的距離。
“當然不,是乘坐馬車。”薩拉查開口替哈利回答道,已經沉浸在美食中的哈利能記得他們還有要去新建的實驗室的目的就不錯了。
“馬車?”斯内普覺得他聽到了一個可笑的回答,不提每年開學學生們從站台到霍格沃茨城堡的傳統,除了爲了炫耀而做做樣子的布斯巴頓魔法學校,現在居然還有人乘坐馬車遠行?不過當他被哈利和薩拉查帶到他們即将乘坐的馬車前時,斯内普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輛馬車的不同凡響,但是他沒有機會,去仔細地研究這些,當他們全部上了馬車,關上門,馬車立刻行駛起來。
顯然無論是哈利還是薩拉查都沒有和斯内普坐在一起的打算,事實上這輛馬車内部看起來更加像是麻瓜的汽車,分前後三排,每排都有隔簾相隔,必要時可以放下,給那一排的乘客創造一個相對私密的環境。這輛馬車沒有車夫,斯内普可以看到坐在他前面一排的哈利和薩拉查的後腦勺,其實每排的隔闆是很高的,按理來說哈利應該完全被隔闆所遮擋住,但是哈利是坐在了薩拉查的腿上,看着他們不正常的身高差得出這一結論的斯内普差點兒被自己給吓到吐血。
他們一路上都在争論關于感冒的問題。而其實問題很簡單,哈利因爲醫療翼提供的治療感冒的魔藥口味實在是太糟糕,甯可拖着也死活不肯吃藥。薩拉查,這個一眼就将斯内普從身體到靈魂都深深的震撼住的男人,竭盡全力地勸說哈利吃藥,但總被哈利把話題帶到各種古怪的地方。
但這絕對不是薩拉查的問題,斯内普有那麽一點點同情這個被哈利稱爲S叔的男巫,并不是因爲他的能力不行,斯内普肯定,如果換做他們面對這個男人的口才,整個斯萊特林都會對他俯首稱臣。但是哈利是個例外,一個絕對的例外,不僅僅是因爲他是個格蘭芬多,而是他想要跑題,那麽他跑題的能力無人可敵。斯内普已經多次見證過了,他自己也挨過,無論想說什麽,都會被哈利把話題帶到不知什麽地方,等到回過神來,掌控權已經到了哈利的手中。斯内普不清楚,哈利這是他無意識的能力,還是他刻意訓練出來的結果。
窗外的景色悄無聲息地掠過,斯内普懷疑這個馬車上有某種強大的空間魔法,所以當馬車停下,他們走出馬車時,景色和霍格沃茨及其周邊完全不同了。這裏肯定不是蘇格蘭,看着遠處海浪拍打的礁石,一座白色的建築後面的幽靜森林的斯内普想到,
“來吧,教授。”吃完東西都把半張臉遮到了口罩下面的哈利說道,和薩拉查一起帶着斯内普朝那棟白色的建築走去。門在他們接近的時候自動打開,哈利提醒讓斯内普在門口站夠一分鍾,好讓系統記住并正确識别他。斯内普不清楚哈利所指的系統是什麽東西,隻好沉默地跟在哈利他們身後聽着哈利的介紹。
薩拉查在進入建築後因爲一個穿白色袍子,像哈利那樣把臉用口罩遮住大半的人找而離開了,留下哈利繼續爲斯内普介紹。這裏偶爾可以看見像剛剛來找哈利的未婚夫的活人,斯内普有些詫異那個哈利所謂的未婚夫竟然那麽随意地便同意讓哈利和他這個對哈利并不友善的教授待在一起。不過或許是那個人認爲自己更不拿哈利沒轍,雖然很不情願,但斯内普得承認這是事實。
這棟被哈利稱作實驗室的建築相當的安靜,是斯内普非常喜歡的那種沒有什麽人打擾的環境,在這裏,人類的存在少的可憐,但依然有一些,斯内普猜測他們是所謂的同事,哈利顯然不可能隻邀請了他一個人。如果那些“同事”不是太煩人,斯内普覺得他還是很樂意在這樣的環境工作的,這可比起那些吵吵鬧鬧惹麻煩不斷的小巫師們要好很多了。
實驗室裏主要活動的都是機器人,各種各樣的機器人,哈利介紹說這些機器人可以幫助研究人員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從簡單的端茶遞水,傳遞信息,處理數據,采集樣品甚至一些精确的解剖都能夠做到,隻要使用它們的人能夠給它們下準确的指令。
接着他們來到一條長廊上,這裏簡潔得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隻有每個門上不同的銘牌告訴人們那間房間究竟是做什麽的,這裏讓斯内普稍稍有些感覺不是很好,這兒讓他聯想到了醫院的走廊。不過這兒似乎不是會一直這樣,斯内普聽到哈利小聲地抱怨魔法界的工作效率實在是太低,他訂購的作爲裝飾用的豎琴草,一種會發出舒緩美妙的音樂的神奇植物,至今還沒有送到。斯内普默默地贊同了哈利對魔法部辦事效率底下的嘲諷。
他們經過一扇開着的門,斯内普一眼瞅見那裏面似乎被龐大的機器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機器的一些透明的部分,可以看到各種顔色,像是魔藥的液體在裏面緩緩流動。注意到哈利在那裏,那個房間走出來了兩個和之前斯内普見到的那個有事找哈利未婚夫的人一樣裝扮的穿着白袍子的人,他們将一塊寫字闆……或者更像哈利PDA的東西,遞給哈利看,哈利僅僅瞄了一眼,便向那些人指出那幾個數據有問題,斯内普很懷疑哈利是不是随便亂點。然後,哈利和那些人交代将他們的這些數據上傳到他們的網站,[這又是什麽東西?]斯内普莫名其妙地想,哈利告别了那兩個研究人員,終于把斯内普帶到了他的實驗室門前。
哈利拿出一張銀色的卡片,在那沒有鎖眼的門上的一個凹槽一滑,對着一個黑色的小孔看了一眼,門邊打開了。哈利給斯内普解釋說那是瞳孔識别裝置,以後他要進來,也要像哈利剛剛那樣操作。
接着,斯内普從哈利那裏得到了一張屬于他自己的銀色的卡片,哈利告訴他這是剛剛他站在門口滿一分鍾後,系統給他匹配記錄後制作的,有了這張卡片,斯内普就有限權使用這裏面的儀器。斯内普這才明白,光是能進到這裏是沒法使用這裏的儀器的,必須要獲得限權之後。哈利的謹慎出人意料,但是防不了複方湯劑。斯内普剛剛那麽想,好像可以讓人無法察覺地使用攝魂取念的哈利便笑着告訴斯内普,這裏整棟建築都施展有反複方湯劑的魔法,除了這裏的其中一間爲了檢測這一類的魔法而專門設立的實驗房間外,在這裏所有的地方,變形魔法都是無法成功的。此外,就算是用複方湯劑改變了外貌,本人的魔法性質是不會随着相貌的改變而改變的。
哈利對魔法的了解似乎已經深入到了一個斯内普未知的領域,這讓這位魔藥教授感到震驚和不甘,他不知道年紀輕輕的哈利是究竟怎麽知道這些知識的,這些恐怕翻遍所有的魔法書也不可能找到。即使是鄧布利多和伏地魔,複方湯劑也可以騙過他們,隻要不要太近暴露了氣味和不正确的舉止的話。
斯内普聽着哈利介紹實驗室的規則,他可以随意使用這裏所有的儀器,藥材,但是不能将他們帶走,可以不一定要來這邊研究,在家研究也可以,但要打申請之後才能把藥材取走,儀器依然是不能動的。
“我該,怎麽過這裏來?”斯内普盡量用和善的語氣問道。
“這張卡片後面有一行數字,看到了嗎?”哈利拿出他自己的卡片解釋到,“要過來的時候,你隻需要用魔杖對着這行數字喊‘實驗室’,它就會帶你過來,但是不會直接進到這裏,也不是剛剛我們經過的大廳,那是對外的。這張卡片會把你們帶到這座實驗樓的一件房間裏面,你們可以從那裏出來,到達各個實驗室。當你想回去了,這裏不規定上下班的時間,隻要你完成任務,你就可以以相同的方法,對着卡片含‘回去’加上你的目的地名稱,目前這個可以設置兩個地點,具體的方法……咳咳,”大概是因爲感冒令哈利的喉嚨很難受,決定不再多說話的哈利拿起了一本放在台子上的封面印着《實驗室指南》的書遞給斯内普,“大部分的與實驗室相關的問題你都可以在這裏找到。若是還有别的疑問,你可以直接向機器人,”哈利指了指這間實驗室的配備的機器人,“詢問。或者可以……咳咳咳……”
“用你的平闆上本實驗室的聊天室詢問。”哈利用魔杖變出了這段文字,斯内普發現哈利居然已經能夠熟練流暢地使用無聲咒了。他剛剛想問平闆又是什麽,哈利便拿起了一個和剛剛那兩個實驗員給哈利看東西的那種機器遞給了斯内普。“這是你的,使用方法指南裏也有。”哈利用魔杖噴出了下一段文字,“每個實驗員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賬号,就是卡片上的那串數字,通過它登陸到本實驗室的網站後,你可以設置自己的用戶名稱。研究成果的上傳和交流都可以在這個網站。如果你不想和其他人面對面的交流的喵。”
斯内普用古怪地表情看着哈利用魔杖噴出來的句子最後面的那個尾音,他是知道哈利說話會時不時冒出那個音,但是爲什麽連用魔杖噴出的句子末尾都會帶上?不過着似乎讓哈利也很尴尬,他立刻抹去了那段句子,并噴出新的威脅斯内普讓他必須忘掉剛剛的“喵”的句子。
“你也有賬号?”斯内普問道。
“當然,我是實驗室的管理員。”哈利的魔杖噴出這樣的句子,然後帶着斯内普進入了在這間實驗室裏另外的一扇異常厚重的門,那間房間裏最醒目的,就是位于房間中心的大鐵籠,裏面關着一個人影,不,不是人,斯内普認出了那個家夥,是格雷伯克,那個臭名昭著的狼人!
“放我出去,你這個該死的小兔崽子!”格雷伯克一看到哈利進來,抓着鐵籠的欄杆大聲怒吼道,雖然他還保持着人形,但斯内普覺得這家夥已經不像人了,他已經完全任由自己化爲了一匹兇狠惡毒的狼。但對于這個對他露出滿嘴黃牙威脅着的狼人,哈利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他表情異常冷靜地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皮鞭,準确無誤地甩進了鐵欄杆的縫隙間,抽打到那個狼人的身上,斯内普不知道那下鞭子的力量居然那麽大,竟然一下子就将格雷伯格抽倒在地。
“這家夥,總是要來那麽幾下他才覺得爽。”哈利的魔杖噴出了這樣一段話,依然表情平靜的将皮鞭卷了起來,如果不是那可笑的口罩,斯内普覺得他已經軟下來的膝蓋此時肯定已經跪倒在地上。哈利打了個響指,示意機器人給格雷伯克喂食,一大塊血淋淋的鮮肉從天花闆上方掉下,丢進了鐵籠中,格雷伯克感激地像真正的狼那樣撕扯着那塊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個按鍵,”哈利指着一個紅色的按鈕讓斯内普注意,“按下就可以把這個狼人擊暈。”他演示了一下,還在吃肉的格雷伯克立刻抽搐了一下,就兩眼一翻倒到了地上。“這樣就可以對他進行采樣和灌魔藥進行測試。不過我建議最好這些操作還是交給機器人來做,以防他昏得不夠徹底。目前你隻有這一個試驗品,爲了擴大樣本,我近期會試着再征集一些狼人來做自願測試者。”
斯内普注意到哈利句子的用詞發生了變化,先前他說的時候,用的是抓,而現在則是征集。某非哈利知道這個狼人作惡多端?曾經是伏地魔的手下?還是,和盧平有什麽特殊關系?斯内普無從得知。
“你可以現在就開始研究或是回到霍格沃茨,今天一切随你。”哈利用魔杖噴出了新的句子,輕輕咳嗽了一下,斯内普發現那隻狼人似乎有些蘇醒的迹象了,他表示他想要現在就開始研究,因爲他早就等不及了。“好吧,祝你研究愉快。”哈利揮揮魔杖,留下最後這句話,便将斯内普一個人留了下來。斯内普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把《實驗室指南》那本書給研究清楚,不然他真的有些難以理解他的這個新上司的話。
“哈利,喝下它。”在哈利走到大廳的時候,薩拉查将一瓶裝有橙色的液體的瓶子遞給了哈利,“佩恩德家族祖傳的兒童感冒魔藥,橘子味的,這回不行再吐出來了!”
哈利懷疑地接過了那瓶魔藥,打開瓶蓋後用鼻子小心翼翼地聞了聞,确認沒有什麽惡心的氣味後,他也先用手指點了一滴嘗了嘗,真正确認是同薩拉查說的那樣是橘子味的後,哈利才一口氣喝下它,哈利的頭發一瞬間變成了明亮的橙黃色立刻又變了回來,他的感冒症狀也消失無蹤了。
“味道,還不錯。”哈利舔了舔嘴唇後評價道,一個紮着深棕色馬尾的女性實驗員靠着迎賓台吃吃地笑着,顯然很喜歡哈利的可愛表現,她就是剛剛拿掉了帽子和口罩的找薩拉查的實驗室,琳達·佩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