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一段記憶

雖說哈利用他的PDA讓他們可以将對方所需要展示的記憶片段給随機挑選出來,但這麽做始終還是有些問題,千年的漫長歲月讓薩拉查已經有些記不清或是分不清那一天的記憶了,但他的記憶還是很不錯的,而哈利抽中的他的那份記憶他倒也是記得相當清楚,隻是他實在是不想把那三段記憶給展示給哈利看。

固然薩拉查可以偷偷換成别的記憶而哈利不會知道,可哈利就好像是猜到他想要耍賴似的一直用那雙漂亮的異色雙眼冷冷地看着他,那雙貓樣的雙眼似乎讓任何謊言和欺騙都無法在其眼中隐藏……何況薩拉查隻是教導了哈利如何将記憶抽出來的方法,隻要哈利想,他也可以耍賴,薩拉查很清楚哈利的小腦瓜的靈活程度的。他們顯然需要相互誠信來保證目的達到。

哈利将他的三段記憶都複制後用魔杖抽了出來,放進冥想盆裏讓薩拉查先觀看,完全不清楚自己抽中的是什麽記憶的薩拉查甚至感到了有些緊張,他朝那銀色的漩渦伸出手,進入到了哈利的記憶之中。

第一段記憶是從一片黑暗開始的,逐漸地有光線進入,然後越來越明亮,甚至白得晃眼。這是一間奇怪的圓形 房間,薩拉查看到周圍有很多軟管和電線,還有各式各樣奇怪的儀器,一些穿着銀白色特殊布料的身影走來走去,薩拉查定睛一看,那些人影居然有這灰色的皮膚,很快薩拉查辨識出來了,這些家夥是他和哈利去德國的時候遇見過的那些襲擊德國巫師監獄紐蒙迦德的外星人,至少也是來自相同的星球的人種。

場景模糊了一下又清晰,薩拉查發現這間圓形的房間正中央擺放着一個手術台,周圍也挂着很多電線之類的東西,一些儀器上各種指示燈不停地閃爍着。手術台上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薩拉查走了過去,發現那是年幼時期的哈利,他比薩拉查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看起來還要小很多,大概也就四五歲的樣子,男孩的四肢都被一種金屬環給牢牢地铐住,和薩拉查初次見到那個瘦小但皮膚白嫩的哈利不同,這個哈利更加的瘦小,甚至是骨瘦如柴,細小的胳膊和腿上似乎是皮膚直接貼着骨骼一般,男孩的還是小小的,短短的手指上卻布滿了厚厚的老繭,□出來的皮膚上還可以看到一些傷口留下的疤痕。薩拉查皺眉,這和他通常印象中的哈利完全不一樣。

年幼的哈利睜着他那雙依然還都是翠綠色的漂亮雙眼,顯得有些迷惘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着,似乎想要看清自己究竟是在哪裏。男孩消瘦的臉頰讓那雙明亮的綠眼睛看起來大得有些誇張,蠟黃的皮膚上毫無血色。哈利似乎想要看清他的身體,薩拉查穿過那些圍着哈利的外星人的身體更加靠近手術台,順着哈利的視線看下去,倒抽了一口冷氣。

哈利穿着的是和薩拉查所熟悉的那個哈利所不同風格的服裝,甚至不能說是風格,因爲那衣服大得簡直像是哈利偷穿大人的衣服,這樣一件超大号的襯衫被人解開了扣子,露出的卻不隻是胸膛,男孩胸前的皮膚被割開幾乎從咽喉一直到了□,割成兩半的皮膚被一些夾子之類的東西強行往兩邊拉,露出了裏面的内髒,大的血管要不然被止血鉗夾着要不然沒有破壞,因此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哈利跳動的心髒,擴張收縮的肺葉和蠕動的腸子……哈利似乎也吓呆了,翠綠色的眼睛木然得像是沒有生機的玻璃。

“居然能夠看到我自己的内髒……”過來将近十分鍾後薩拉查聽到哈利低語,男孩的眼神沒有剛剛那麽木然,卻像是壞掉了一般。“好酷……”

這樣的發言讓薩拉查感到震驚,似乎這個年幼的哈利受到這樣強烈的精神撞擊,真的已經壞掉了。從這樣同樣也受到精神沖擊的景象逃離出來的薩拉查這才注意到,那些有着灰皮膚外星人甚至還在用他們帶着手套的手伸進哈利的體腔,不斷翻弄着哈利的内髒,哈利露出難受的表情,薩拉查怒火燒心,卻無能爲力。

“這個也是,内髒和一般地球人的一模一樣。”其中一個灰皮膚的外星人說道,薩拉查不相信這些外星人會說英語,也不認爲自己懂得什麽外星語言,但他确實是聽懂了這些外星人的話,唯一的可能是因爲這是在哈利的記憶裏,而哈利能夠聽懂那些外星人的語言。薩拉查注意到哈利略微驚愕的神情,證明了他的想法。

“但是這個小家夥确實是地球人中滅絕的巫師啊,”另一個外星人說道,“而且剛剛将那麽多知識灌入他的大腦裏面,他的大腦都号不排斥地完全接受了啊。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那種高等生命體能夠做到的。”

[被通過某種特殊手段強行灌入大量的知識?]薩拉查明白過來,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麽這麽年幼的哈利會聽得懂這些外星人的語言了,以及他的驚人的知識儲量。畢竟再怎麽沒日沒夜的學習,都很難在哈利的這個年齡段達到哈利這樣知識量。

“是不是需要把他的顱骨打開看看他的大腦與其他地球人的區别?”一個外星人建議道。

“之前不是查看過他的記憶嗎?”一個聲音沙啞的外星人說道,“有沒有從中發現什麽這個小家夥會是巫師的線索?根據記錄巫師應該是會遺傳的。”

“沒有,”第一個開始說話的外星人說道,“在我們把他從那個普通人類家的草坪帶走時他似乎受了嚴重的驚吓,導緻了之前的記憶幾乎全部喪失了。除非把他的大腦取出來另外破解,否則我們無法把這些被他丢進意識深處的記憶給找回來。”

“那種事先不急,先試試這個吧。”聲音沙啞的外星人說道,舉起一管裝滿藍綠色發着光的奇怪物質的大得有些吓人的針筒。

“可是,一旦用了這個……”其中一個外星人不贊成地說道,“之前的那些抓來的實驗體巫師不是沒有活下來的嗎?好像這會令有魔法的巫師身體産生緻命的嚴重排斥,一旦注射進去這個實驗體基本上也就廢了。”

“大不了再抓呗,”另一個外星人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我們星球已經掌握裏時間逆向穿行的技術,抓到這個小家夥時期的地球,還有很多的巫師存在的。”

薩拉查覺得他快被自身的怒火燃盡,哈利驚恐地收縮瞳孔,掙紮着想要躲避。那種不知名的金屬結實得讓男孩無法掙脫,但四周的儀器突然開始爆炸,薩拉查意識到,因爲恐懼,哈利發生了魔力暴動,但一個年幼的小巫師就算在怎麽魔力暴動也沒有多大破壞力,然而薩拉查發現,即使這個時期的哈利的魔力還很弱小,但比起同年齡的小巫師的魔力量還是大很多。

手術台上方的無影燈掉了下來,在砸到哈利之前被狂暴的魔力炸成了碎片,那些外星人爲了逃避危險開始紛紛跳船,但那個想要把那針管中藍綠色的危險物質注射進哈利身體的外星人卻繼續了他的行爲,哈利發出一身痛苦的呻吟,大号地針筒紮進了他的手臂,薩拉查甚至能夠看到那種液體注入哈利身體是漲起來的血管。

無影燈的一片碎片擊中了那個給哈利注射的外星人,弄瞎了他的一隻眼睛,黑色的血液從那個外星人的眼眶中飛濺出來。但薩拉查沒有注意到,他看着身體被注入不明物質的哈利冷汗直流,痛苦地扭曲着身體卻被金屬環扣住四肢,手腕和腳腕上都磨出了血痕。那種藍綠色的物質進入哈利體内後似乎引發了嚴重的排斥反應,哈利的身體開始向外冒血,不管是眼鼻口耳朵等部位,哈利額頭上的閃電型傷疤也裂開來,伴随着如同電火花般的閃光,鮮紅的血液幾乎染紅了哈利的半邊臉。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甚至連皮膚上的毛孔都向外滲出血液,薩拉查伸手想要撫摸因爲痛苦而皺成一團的幼小臉蛋,但在記憶中他什麽都觸摸不到。場景又再度變得模糊,然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薩拉查知道,哈利昏迷過去了。他明白了哈利爲什麽在德國時會對那些灰皮膚的外星人下如此狠的手了,哈利知道那些外星人把紐蒙迦德的守衛們帶走想要做什麽,現在薩拉查也知道了,如果那些守衛被帶走,那麽他們也會像這樣淪爲這些外星人的試驗品。

即使是知道哈利現在活蹦亂跳的,但薩拉查依然爲自己剛剛所看到記憶中的哈利憂心忡忡,黑暗中默默等待了不知多久後,再次漸漸有場景浮現。還是剛剛的那間圓形的房間,但變得一片狼藉,哈利依然躺在手術台上,身上似乎已經停止了向外冒血,甚至就連之前被外星人開膛的止血鉗也已經被弄掉,大大的傷口竟然奇迹般地完全愈合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好餓……”哈利睜着他翠綠色的眼睛,望着天花闆嚅動嘴唇,輕輕地吐出這個讓薩拉查差點兒栽倒的詞語。“好餓……好痛……好餓……好餓……”哈利的嘴裏面不斷地重複這這兩個詞語,掙脫了不知何時已經被破壞了禁锢住他的四肢的金屬環,坐了起來,滑下了手術台。

“快來,他要逃跑了!”跑回來查看一切是否平息的一個外星人喊道,但他還沒能等到他的同伴到達,便遭到了餓得神志不清的哈利的襲擊,黑色的血漿飛濺上了圓形房間的白色牆壁,那個外星人的身軀變成了碎塊,幼小的哈利捧着外星人的其中一隻露出灰色皮膚的胳膊,張嘴咬了下去然後又立刻吐了出來,憤憤地将斷臂給摔到地上。

“一點兒也不好吃……”哈利嘟喃着,向着房間外面走去,薩拉查立刻跟了過去。已經死亡的外星人的警告引來了其他那些之前逃跑的外星人,他們拿着會發出光的古怪武器對準哈利,然而卻沒有一擊能夠傷到哈利,反而倒是走廊變得千瘡百孔。一大塊牆體被溶蝕,連通了另一個空間,那堵溶蝕的牆所對着的那面,是一片透明的牆,透過那透明的屏障,薩拉查赫然發現,這居然是一艘宇宙飛船,而他們,在星間航行。

飛船外面漆黑一片,地球最濃的夜晚也不曾如此漆黑,直到飛船繼續前行,掠過一顆明亮的星體,才能在外面看到一絲光明。那星體離飛船很近,薩拉查甚至能看到星體上面的建築,還有圍繞着星體疑似地球上的人造衛星的物體。幾個在哈利的攻擊之下還幸存的灰皮膚外星人看到窗外的那顆星球,統統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嘶聲裂肺地嚷嚷着。

“天啊!”那些外星人喊道,“是誰把飛船開到佩弗利爾星的地盤來了?快調頭!快調頭!”

佩弗利爾星!外星人的喊話讓薩拉查立刻回頭,看向那在哈利的話語中被無數次提起的人造星球,那仿佛就是地球的翻版,但沒有那麽廣袤的海洋,沒有那麽繁茂的森林,大氣層也是通過人工手段來制作出來的……這樣的一個隐藏了諸多謎團的人造星球,竟然是這樣一幅模樣。

然而當薩拉查想要更加清楚地看清那顆讓這些灰皮膚的外星人感到恐懼的人造星球的時候,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滾滾熱浪帶着似乎足以将人燒焦的熱量向薩拉查襲來,薩拉查這才發現剛剛還站在他附近的外星人已經成爲了屍體,哈利似乎在薩拉查走神這段時間,将飛船的核心給弄壞了,飛船的頂部被熱氣流掀開,飛船裏的所有的物品都因爲壓強的改變,而被抛入了太空,包括還在試圖在飛船上找到可入口的食物的哈利。

爆炸給哈利自己也造成了創傷,他再次昏了過去,這确實是一段連續完整的記憶,可是薩拉查運氣似乎不那麽好,抽到了這樣一個多次哈利自己也沒有保留記憶的一段記憶……

當黑暗中再次出現景象,薩拉查發現哈利來到了一間非常大且豪華的卧室裏面,身上那邋遢且大得誇張的衣服已經被人換下,身體也被洗幹淨,穿着一身白色的可愛得過分的連體的帶有貓耳的兜帽和尾巴的睡衣。哈利睜着他貓一般漂亮的翠綠色眼睛,顯得十分迷惘。在男孩坐在床上的前方,是一段漂浮在空中的文字,這回确實是用的是英文,那段文字,是在告訴哈利他從今往後,叫做尼奧佩弗利爾……然後,這段驚心動魄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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