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非但不答話,反而往後退了一步,大屁股直往我臉上壓,吓得我也跟着往後退,才退了兩步,便聽張秃頭抱怨道:“小吳同志,你小心點,雖然屁股挺翹,但這大庭廣衆的,還是注意影響。”
我氣的要吐血,直接就罵道:“閉嘴你個老玻璃,再他媽廢話,信不信小爺一個臭屁膈應死你!”那張秃頭噎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我突然這麽沖,一時不說話了。
這時,後面的灰老鼠問:“爺,出什麽事了?”我心說出什麽事了,我還不知道呢。但胖子雖然不靠譜,關鍵時刻也不會掉鏈子,我見他屁股一聳一聳,還有後退的架勢,便顧不得詢問,連忙跟後面的人打手勢,壓低聲音道:“退,往後退。”
一邊退,我一邊壓低頭部,透過胖子手肘間的空隙往前張望,一看之下,頓時覺得不妙,因爲我們前方的路,似乎被什麽東西擋住了,而且那個東西個頭還挺大,幾乎将這個面積本來就不大的隧道塞滿了,而且還在往我們的方向移動。
由于距離和光線的關系,我隻能看到一團黑銀朝我們推進,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麽,但十有**,就是之前那個像秃頭禁婆一樣的東西。
我聽見胖子咽了聲口水,緊接着,他一邊退,一邊架出了氣槍,一看他這架勢,我知道胖子要動武了,立刻也拔出氣槍,将槍口從胖子的腋下伸出去,直直對着那團黑影。
胖子用腳蹬了蹬我的手臂,以示鼓勵,緊接着,便聽叭叭三聲,如同空氣爆裂的輕響聲,胖子開槍了。我連忙跟着補了兩槍,那團黑色的東西顫動了兩下便不動了。
我們安靜了片刻,也不見那玩意再有反應,我心說這次運氣這麽好,竟然這麽輕易就解決了?我連忙推了推胖子的屁股,道:“去看看,那是什麽玩意。”
胖子低罵一聲,道:“急什麽急,那東西還在動!”還在動?我看了看,大概是由于視角的原因,透過胖子的手肘,我所見到的那東西,已經安安靜靜了,但胖子既然會這麽說,就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我沒動,也跟着繼續等。
但還沒等安靜幾秒鍾,就聽胖子拐叫一聲,猛的放了機槍。氣壓槍的聲音不比子彈槍那麽響,隻有幾聲類似于氣泡破裂的聲音,緊接着,胖子吼道:“快跑!”
我驚了一下,從來沒見過胖子這麽緊張,身體反射性的後退一步,而這時,胖子雖然讓我們快跑,他自己根本就沒動,而是不斷的放氣壓槍,僅僅片刻,那個原本安靜的黑色物體就滾到了胖子跟前,緊接着,如同變形金剛似的,那個黑色的如同肉瘤一樣的東西動了動,整個往外一翻,從裏面露出一張十分猙獰的臉,幾乎就貼在胖子的身前。
緊接着,隧洞了響起了一種古怪的笑聲,咯咯咯,像一個咽喉病人在幹笑,聽得人有種反胃的感覺。我幾乎懵了,立刻舉起氣槍,對準那張畸形的大頭就開始放槍,胖子不斷往後退,但他後退的動作顯然沒有那個秃頭禁婆快,幾乎瞬間,那張畸形的臉就張開嘴,它的嘴裏沒有牙齒,而是無數像吸管蟲一類的軟體組織瞬間就咬到了胖子的肩頭,而的氣槍,卻仿佛完全失效了一樣。
武器免疫?
我頭皮一炸,整個人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眼見胖子肥胖的身體在疼痛中不斷扭動,整個腦海頓時就亂了,想也沒想,舞着匕首将手往前探,希望能在那秃頭禁婆身上插幾刀,然而沒等我揮動匕首,我卻感覺自己的雙腳突然被人一扯。
那拉扯的力道極大,原本我們都是跪趴的姿勢,被身後那雙手一扯,我整個人直接就撲倒在地,肚子撞上了底部尖銳的礁石,痛得我差點反胃。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感覺自己身上突然一重,有人壓到了我上面,混亂就,我擡頭一看,頓時氣的想罵娘,隻見壓在我身上的,正是張秃頭,他直接将我當成地毯,疊漢堡包一樣趴在我身上,順着我往上爬。
片刻間,他就爬到了與我齊平的位置,緊接着,他突然拔出匕首,猛的向我刺過來!
這變故來的太快,我幾乎反應不過來,在匕首下落的一瞬間,我隻看到了一陣寒芒閃過。
他居然要殺我!
此時,我無法想太多,這麽快的變故,再加上張秃頭整個壓在我身上,狹窄的隧洞,讓我完全處于一個等死的狀态,而耳邊,胖子已經忍不住慘叫,聽在耳裏十分駭人。
我心裏擔憂胖子的安危,一時到忘了自己的性命,由于整個人被張秃子壓得無法動彈,急火攻心間,張口就朝着張秃子握匕首的手咬下去,雖然這招有點娘們兒,但生死關頭,我怎麽也得弄他一塊肉當‘口含’。
誰知我一口咬下去後,張秃子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預料中的匕首也沒往我身上捅,他匕首一轉,反而直接在自己手掌中一劃而過,頓時,鮮血沿着手掌流出來,還滴滴滴滴落到我臉上。
緊接着,張秃子手一擺,搭在胖子肩頭,嘴裏猛喝一聲:“退下!”也不知是什麽神奇的力量,含住胖子肩頭那個東西,突然像是遇到天地一樣,嗖的一下後退,很快就退入了前方的黑暗中。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看着張秃子血淋淋的手掌,我整個人都懵了,片刻後,隻覺得心頭火氣,又是惱怒又是高興,也說不上什麽滋味,有些欠揍的感覺。
胖子轉過頭,嘴裏嘶嘶抽氣,捂着肩頭,看了看張秃子,又看了看我,最後神情糾結道:“小哥啊,您就算要演戲,也别演的太逼真了,我說……您再不挪挪位置,天真無邪同志就壓被你壓成粽子了。”
張秃子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爬下去,道:“剛才那個是鎮水屍,小心。”他沒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否認,胖子那句小哥,直接被他忽略過去了,甚至連神色都沒有變。
我看了看他身後跟着的德國人,心裏有種古怪的感覺。
他爲什麽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如果之前是因爲德國美女在場,那麽現在,那三個德國人根本不會中文,他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事情到這份上,他還想隐瞞?承認自己的身份有那麽難嗎?
以我對悶油瓶的了解,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他就不會在演下去,然而這次,他似乎沒有承認自己身份的打算。胖子與我對望一樣,顯然對于‘張秃頭’故意岔開話題一事同樣不解,但胖子這人很看得開,張秃頭說完,他打了個哈哈,沒再說其它的,隻當先前那一幕是做夢,轉而問道:“我說張教授,聽你的意思,那玩意是鎖屍柱上的鎮水屍變的?”
‘張秃頭’擺了擺手,手上血淋淋的,我心說要演戲也别這麽敬業,便掏出潛水袋裏的止血藥,給張秃頭做了個簡易包紮,張秃頭一邊連連感謝,一邊搖頭道:“不錯,但不全是。那東西應該是還沒被綁上去之前就産生了屍變,直接沉入了水裏,粽子在水裏雖然不能動,但也死不了。”
我心裏暗笑,心說一個海生物研究教授,什麽時候連粽子的變化都開始研究了?但他既然不願意承認身份,我也不強人所難了,于是對他說,麻煩張教授說詳細些,讓我們這業餘人員長長見識。
張秃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氣的解釋道:“屍體的變化千奇百怪,這裏頭學問很大,我也不是專業的,有機會你們可以請教别人。”
胖子也将自己肩頭的傷包紮好了,他道:“得了得了,别在這兒叙舊,你們演的不累,胖爺我看的累,這麽小一個地方,也不嫌憋屈。”說完,胖子看向張秃頭,道:“小哥……不是、張教授,咱們還要不要往前走,那東西已經被吓跑了?”
他想了想,道:“繼續走吧,Katharine也是走這條路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以‘張秃頭’的實力,應該不需要借助德國美女什麽,如果非要借力的話,恐怕他是借助了德國美女背後的勢力。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難道悶油瓶當初所說的解決一切,是與德國勢力合作?
确實,悶油瓶很厲害,但他畢竟是一個人,一個人再想毀滅一個龐大的體系時,是需要很多輔助的力量,難道這就是‘張教授’隐藏身份的目的?
我沒吭聲,既然‘張教授’發話了,我和胖子自然沒什麽意見,但胖子肩膀上受傷挺厲害,肩頭的肉都血淋淋的,我便讓胖子挺胸收腹,随後貼着他的背往上爬,和他換了個姿勢,變成我走第一個。
随後我說了聲繼續往前,最後面,傳來灰老鼠和同子的響應聲,那三個德國人大概一頭霧水,由于空間關系,雖然知道前面發生了變故,但具體什麽事情,他們可能根本無法看見,此刻正用德語不停發問,‘張秃頭’則用德語耐心的解釋。
胖子捅了捅我的腰,語重心長的說道:“天真啊,你說繞了一大圈,咱三兄弟還是在一起了。”我呸了一聲,一邊注意着前方的動靜,一邊道:“這話怎麽說這麽别扭,什麽咱三的,你後面那個秃頭小爺不認識。”
張秃子說話的聲音頓了頓,喉嚨裏重重咳嗽一聲,對秃子一詞表示不滿,胖子啧了一聲,剛想開口,我突然發現,前方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