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沒反應過來,正沖我咧嘴笑,被我猛扯一把,差點栽跟頭。
“靠,天真,你這是要強搶民男啊!”我連話都顧不得說,拽着他就往前跑。老胡在我們前面,小心翼翼的趟雷,他聽見我們的動靜,剛一回頭,我幾乎已經貼到了他面門。
“胡哥,有鳄魚,快跑!”我說完,老胡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往前跑,我們冒着雨也不回頭,貼着古木狂奔,隻能踩着那些粗壯的樹根前進,稍不注意就會将腳踩進淤泥裏。
我一邊跑一邊聽着後面的動靜,伴随着噼裏啪啦的雨聲,還有一種氣泡爆裂的聲音從各處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手電的燈光在劇烈的奔跑中搖搖晃晃,眼前的一切都是昏黃而混沌的,就在這時,前方的老胡突然一個踉跄,緊接着,大半個身體倒了下去。
我一驚,伸手就去抓他,但老胡跌的太快,而且身上還有厚重的裝備,我手從他的裝備包上滑過,沒能扯住,老胡大半個身體都跌倒在地。
我借着手電光一看,頓時忍不住罵娘,直接我們前方的路已經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顆大樹,樹下是虬結的根莖,樹的前方是一片布滿落葉的空地,顯然是與之前的大沼澤連成一片。
完了,本想繞過去,沒想到現在繞到了沼澤中心,這下可是騎虎難下了。
老胡大約也沒想到這個狀況,因此一直往前沖,發現沒路之後猛的停下來,但我們每一步幾乎都是踩在樹根上,非常不穩定,他這一停,腳下踏空,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掉入了沼澤了。
好在他跌的不遠,我們隻需要拉一把就能拽出來,而就在我準備去拉老胡的時候,胖子突然大罵一聲:“他娘的,上岸了!”
我一回頭,手電光打過去,隻見一隻渾身布滿淤泥的鳄魚,大半個身體已經爬上樹根,一對黃燈籠一樣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們。
我頭皮一麻,感覺去拉老胡,胖子罵完,立刻掏出槍,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們沒有在把槍放在最底下,而是插在裝備包的側面,很容易就能抽出來。
那條鳄魚大約有三米多長,應該是條成年鳄,鳄魚在岸上爬的比較慢,它上岸大約是爲了偷襲我們,但一見老胡落進沼澤,那鳄魚立刻調頭進入沼澤中,速度極快的朝着老胡的方向潛過去。
“胖子!開槍!”我吼完,胖子已經朝着鳄魚開了幾槍,但它是潛伏在淤泥裏,也不知有沒有打中,槍子打下去,連血都沒見到一絲。
老胡由于背着裝備,十分沉重,我拉了幾下都沒能拽出來,老胡不等我說話,立刻主動脫了裝備,我先将裝備包拽上岸,趕緊去拉他。
沼澤的吸力極強,越動陷的越深,由于剛才卸裝備包的動作,老胡陷的更深,胸以下幾乎都沒入了沼澤中,他一動也不敢動,隻伸着雙手等我去拽。
胖子找不到鳄魚的蹤迹,又怕鳄魚從底下潛向老胡,急的大罵,最後将槍一收,連忙跟着我一起拽來胡。就在老胡大半個身體都從沼澤中被扯出來時,老胡腳下的淤泥突然一陣顫動,緊接着,一張巨大的鳄口突然彈起,出現在他大腿處,無數淤泥飛濺起來。
那張鳄口就在老胡的大腿邊,離我和胖子也不過兩米的距離,我整顆心都涼了,下意識的發動全力,将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眼見鳄口就要朝老胡大腿咬下去,胖子情急之下松了手,直接抄起腰間的槍甩過去,那槍很重,剛好砸進了鳄魚嘴裏,我趁此機會,猛的将老胡扯上岸。
老胡一上岸,二話不說在我腰上一拍,急速道:“快,上樹。”說完,自己抽出家夥,一轉身就朝着鳄魚砰砰幾槍,他這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提槍、轉身、開槍,都不帶瞄準的,直接就将鳄魚爆頭。
老胡一邊開槍,一邊道:“小胖,槍是放的,不是砸的。”
胖子罵道:“他娘的,剛才連上膛的時間都沒有,放個屁槍,要不是胖爺激靈,你一條腿都得被咬下來。”
我沒機會聽他倆瞎扯,這沼澤裏的鳄魚絕對不止一隻,我們弄出這麽大動靜,肯定會吸引更多的鳄魚。
胖子話語剛落,接着又罵了句娘,開始放槍,估計是又有鳄魚冒出來了。
這樹很高,而且非常光滑,不好往上攀爬,我聽着下面槍聲響了十多聲,自己才爬了三四米,真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光,就在這時,隻聽老胡道:“越來越多了,胖子,小胖同志,你先上。”
大概是擔心胖子體重超标爬不上去,老胡讓推了胖子一把,讓他先上,胖子也不客氣,立刻順着樹幹往上爬,我本來以爲是自己沒用,但胖子上了樹,速度也跟我差不多,我心裏多少平衡一點,看來不是我不中用,實在是環境因素導緻,是這樹的原因。
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想罵娘,他娘的悶油瓶,爬的怎麽那麽快,就跟猴子一樣。
我和胖子牟足了力氣往上爬,隻聽下面槍響不斷,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頓時心中驚了一下,隻見四五條鳄魚已經将老胡包抄起來,老胡的槍,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沼澤中還有更多的鳄魚冒出來,再這樣下去,一準完蛋。
我擡頭一看,離樹冠至少還有六七米的距離,雖然短,但要爬上去得費一番功夫,我估計老胡撐不了那麽久,便一咬牙,道:“胖子,讓我騎一下。”
胖子啊了一聲,道:“啥?不行,讓你騎了胖爺将來出去還怎麽混!”我暗罵這胖子不靠譜,差點被他氣暈了頭,也不管他有沒有意見,打完招呼後,便開始往下滑,很快屁股就到了胖子頭頂,胖子大驚,臉色一變,道:“天真,你想幹啥。”
我沖他獰笑一下,道:“還想不想老胡活命!”說完,我直接騎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了胖子的支持,兩隻手立刻空了出來,我抽出槍,立刻朝着老胡附近的鳄魚猛打,一時間,我的槍聲和老胡的交織在一起,将整個山林都震響了。
我立刻吼道:“胡哥,先上樹!”
有了我打掩護,老胡立刻轉身往樹上爬,他雖然背着重裝備,但他爬樹顯然有一套,我不過放了十來槍,他已經追到了胖子下面,此刻,老胡距離樹根也有四米高的距離,算是安全了。
我舒了口氣,算是躲過一場危機。
胖子立刻開罵:“你小子還要騎到什麽時候,他娘的,胖爺的脖子都要被你壓斷了,你這幾年怎麽越長越肥,吃了催膘素啊!”
我低頭一看,胖子支撐着兩個人的重量,扒着樹的雙臂肌肉鼓起,幾乎在打顫,臉紅脖子粗,臉上分不清是汗是雨,我估計自己再騎個一分鍾,這死胖子絕對會從樹上墜下去。
爲避免悲劇發生,我趕緊蹭着屁股往上爬了一段。爬樹是個累人的活,如果樹上有些抓手的地方到不費事,可惜這種樹也不知是什麽品種,有些像榕樹,長得粗大,但就筆直又滑溜,爬起來比砍粽子還累。
我低頭去看那些鳄魚,它們還沒死心,圍城了一個圈,将古樹團團圍住,圍就圍呗,小爺現在上了樹,看你們能怎麽樣。
我剛想完,突然其中一隻鳄魚眼球上翻,一對黃澄澄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那對眼睛十分森冷,與它對視的一瞬間,我仿佛覺得那不是一隻鳄魚,而是一個兇殘的殺手,我心裏咯噔一下,隐隐有種不安的感覺,很快,我的不安就兌現了,因爲圍聚在樹下的十多條鳄魚,居然集體開始撞樹。
它們外殼堅硬,力量奇大,十幾條鳄魚同時一撞,整棵樹都再顫抖。
這是千百年的老木,樹大根深,當然不可能被它們撞倒,但我們要爬在樹上,本來就已經很艱難,它們再這麽一撞,我頓時就下滑了一截,三個人差點都栽下去。
我心裏大駭,急道:“快,咱們上樹冠!”我手剛一動,整個人幾乎就橫翻過去,不行,震動太大。
胖子發了狠,沖我吼道:“天真,騎上來,把這些四角王八都給胖爺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