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時,整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床上,嘴裏還塞着布,屋裏的窗簾拉的嚴實,掙紮了幾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完全使不上力。
現在的情況我基本已經确定,自己是被二叔打暈了,然後綁起來扔在家裏,二叔向來說到做到,他不想我參與這件事,但他自己同樣也去了三叔的房間查看。
現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三叔很可能去了昆侖山脈,但昆侖山縱橫三百萬,三叔當時的目的地在哪裏,我卻完全不知道,如果當時能将地圖上的字迹看清,或許會有答案,但現在看來,二叔明顯已經捷足先登。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整整躺了好幾個鍾頭也不見有人來,最後尿意上湧,隻得鼈着,就在我以爲自己膀胱要憋爆時,房間裏突然傳來了開門聲,緊接着趙旺走進來,一見我立刻驚訝的張大嘴。
我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還不快解開!趙旺收到我的眼神示意,立刻過來給我解繩子,一邊解一邊道:“邪哥,你不是中暑暈過去了麽,咋被綁起來了。”我知道這是我二叔的說辭,于是翻了個白眼,道:“你怎麽會來這兒?”
趙旺道:“你在老教樓暈了過去,二爺把你接到他家休息,他說他要出去一趟,讓我下午來看看你。”
我暗罵一聲,那老狐狸,現在肯定已經找不到影兒了。趕緊去廁所解決完,我立刻撥二叔的電話,本以爲那老狐狸不會接,誰知道電話另頭立刻就傳來了二叔的聲音:“吃飯了嗎?”
我一愣,這是演哪出?但二叔問了,我也就老老實實的回話:“趙旺剛過來,我還在你家。”
二叔嗯了一聲,我聽見他那邊聲音很吵,似乎是在火車上,難道他已經知道三叔的去向?我沒等他回話,立刻問道:“二叔,你人在哪兒?”
“我在哪兒還需要向你小子彙報?”
我幹笑一聲,道:“您告訴我有什麽關系,我又沒本事把你從後面敲暈。”二叔哼了一聲,半晌,道:“我是爲了你好,我懶的勸你,不過你要再敢跟我玩什麽動作,我絕對會拔你一層皮!”三叔雖然一身的草莽氣息,但最是疼我,反而二叔我從小就不敢招惹,他冷冷的看你一眼,能讓人覺得仿佛要被淩遲一樣。
二叔說完就挂了電話,我再打過去時已經關機了。趙旺在旁邊搓着手,道:“邪哥,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我能不能幫上忙?”我心說,你能幫上什麽忙,但看他誠懇的摸樣,當即大手一揮,咬牙道:“去老教樓。”趙旺大叫道:“啊……還去啊?”
我又去了303一趟,心中不斷祈禱着那張地圖還在,結果一看,桌上空蕩蕩的,顯然已經被二叔收起來了,一時間,我隻覺得滿心苦澀。
那種感覺很難言明,你看着周圍的親人都在危險的邊緣徘徊,想去幫忙,卻被所有人拒絕,你隻能看着你的親人和朋友出生入死,自己卻被他們保護起來,一無所知。
我有些頹然的坐在房間的破椅子上,趙旺站在門邊,道:“邪哥,你受啥刺激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刺激?我能受啥刺激,他娘的,我不愁吃不愁喝,長的也不賴,沒少收到美女的青睐,誰能刺激我。”
趙旺在旁邊嘀咕:“果然被刺激了。”
我又坐了一會兒,不由想到了三叔信裏的内容,他讓我忘了經曆的一切,忘了青銅門的秘密,忘了小哥,可是我忘的了嗎?
即使我能忘記青銅門的事情,我也忘不了死去的大奎,忘不了潘子,忘不了到現在還失蹤的胖子,忘不了救了我無數次的悶油瓶,如果這些我都必須忘記,那我還是個人嗎?
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事關三叔和胖子的死活,我如果不查個清楚,我直接去雲頂天宮跳崖謝罪好了。思及此處,我立刻回了家,開始瘋狂的查昆侖山的信息,我将一切和三叔有關的人事都列舉出來,後來發現,除了現存的老九門第三代,幾乎無人可問。
小花幾乎一年沒跟他聯系,而秀秀因爲她奶奶的事情,這一年連個電話都沒有通過,但現在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想了想,我還是先撥通了小花的電話,他開口就問我:“幹什麽?”
一年沒聯系,我下意識的問了句:“你還好麽?”
對面那頭半天沒回話,随後語氣懶洋洋的說了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一下子就來火了,但一想到有求于人,于是咽了咽氣,道:“我想問你個事,關于我三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又是一陣沉默,随即手機裏想起了呵呵的笑聲:“你到底想問什麽?如果是關于吳三省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是解連環,我知道一些,但那是我解家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會告訴你。”
我忍不住咬牙切齒,道:“總之你就是什麽都不肯說了?”
“bingo”
“解雨臣,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吼出小花的真名,覺得自己有點控制不了情緒了,三叔已經失蹤一年,而胖子也下落不明,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先是‘解連環’,然後是潘子,然後是悶油瓶,現在連胖子也失蹤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我唯一的願望隻希望現在活着的人能得到安甯,可爲什麽還有人來破壞,‘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激動,解語花微微一頓,淡淡道:“你那邊出什麽事了?”我平複下激動的心情,有些無力的将最近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你有聽過終結之地的說法嗎?”
解語花突然轉移話題,道:“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裏嗎?”
我有些緩不過神,下意識的問道:“你不是在國外嗎?”
“我剛回國,現在在青海西甯,你過來吧。”他語氣很淡,沒給我拒絕的地步。
“什麽?”我握着手機一時沒反應過來,電話另頭的人有些不耐煩,一字一頓道:“你腦袋程序當機嗎?我讓你滾到西甯來,你想知道的有人會告訴你。”他說完直接挂了電話,趙旺看着我愣神的樣子,不由小心翼翼道:“邪哥,誰惹你生氣了?我幫你揍他!”我看了他一眼,猛的沖起來,道:“回家,你立刻去給我訂一張到青海西甯的機票。”
趙旺反應比王盟快,很快就将事情辦好,我收拾了些行李,背上包就趕了最後一趟飛機。臨走時我交待王盟将生意打理好,如果是黑貨就别接,王盟在電話裏滿口答應,但這小子最近幹出了勁兒,我就怕他一個把持不住,就把我辛辛苦苦制訂的漂白計劃給泡湯了。
由于西甯機場臨時修道封鎖,沒有直達的飛機,因此我又轉了趟火車才到,下車給解語花發了條信息,片刻後,他回給我一個地址:剛察縣卡瑪。
我一看傻眼了,剛察位于西甯東部,靠近青海湖一帶,一路隻有汽車道,怎麽着也得五六個時辰,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别說能不能找到去剛察的車,就是找到了,到地兒也是晚上十一二點了。
這麽一猶豫,旁邊剛好就擁上來一批人,有男有女,七嘴八舌的問:“這位老闆,是旅遊不,來我們賓館,環境很好的,帶遊泳池,早餐免費。”
“老闆,去剛察耍不,明兒一早就能直奔青海湖,今天最後一趟車啦……”我趕緊叫住那個拉客的的,道:“去,走吧。”還來不及看西甯是什麽樣的地方,又火急火燎的上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