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毀滅紀元的初期,因爲黑森林的影響,才會被徹底廢棄。
即使時間過去了上百年,南方高地,也仍然沒有脫離黑森林的影響。
到最後,那裏便漸漸的成爲了遠近聞名的兇地。
後來,爲了保證阿什沃德不會受到影響,通向南方高地的唯一橋梁,就被當時的統治者曼特裘家族,利用強大的法術,徹底的摧毀了。
從此,南方高地便成了一處絕地。
不過,這樣也保證了阿什沃德地區,後來多年的安定。
這時候,聽到安德雷斯,再次提起南方高地,衆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南方高地,可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而是無比兇險之地,常年死亡彌漫,不知吞噬過多少生命。
正是因爲如此,再知道接下來的目标,會是南方高地後,奈非等人才會變得十分謹慎。
聽到奈非的疑惑後,安德雷斯面色如常,微微笑道:
“沒錯,就是那個西境十大絕地之一的南方高地!我可以保證,範倫丁的目的地,絕對會是那裏!”
“莫非這是占蔔的結果?”
奈非問道。
安德雷斯是專精預言序列的法師,利用占蔔,可以從神秘的存在那裏,得到啓示。
雖然無法準确的預演未來,但是占蔔正在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得到準确的結果。
不過,安德雷斯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并不是占蔔,而是那隻蛛後偷偷留下的線索。”
“什麽?蛛後留下的線索?它不是範倫丁馴養的怪物嗎?”
奈非詫異的看着安德雷斯,完全不敢相信,蛛後竟然會幫助他們。
這時候,安德雷斯想起了剛才所見到的事情,臉上中透露着一種說不出的神色。
似是悲傷,又或是憤怒,最後彙聚在一起,變得無比複雜。
良久,他才輕聲的說道:
“你不知道,那隻……哦,不,應該說那個蛛後,她真的很特殊!”
“她?”
奈非注意到了安德雷斯話語中的用詞,并非是代指兇獸之屬,而更像是指……人類!
“對,無法想象,她究竟是如何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簡直可以堪比曾經的神靈造物。
人類的智慧與兇獸的力量,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範倫丁在她誕生之初,就賦予了她邪惡的意志,恐怕,她也能夠成爲一個秩序的守護者吧!”
說道這裏,安德雷斯擡起頭,看着上面已經被破壞殆盡的皇繭,繼續說道:
“範倫丁的确是一個天才,竟然能夠把皇繭儀式,改良到如此地步。
數十年從不間斷的血肉獻祭,才會在最後,孕育出了蛛後——艾瑞娜!”
奈非有些迷惑的看着安德雷斯,沒弄明白他話語中的感慨,是來自何處。
蛛後這種恐怖的生物,即使是再不可思議,也絕非屬于善良陣營,而是災厄誕生的源頭。
此時,當他聽到了安德雷斯最後所說的話後,心中隐隐約約的意識到了什麽。
沒有等安德雷斯,繼續感慨,奈非急忙的問道:
“安德雷斯閣下,你說的蛛後艾瑞娜,是我所知道的那個艾瑞娜嗎?這豈不是說……”
說到這裏,奈非暗暗咽了口吐沫,才繼續說道:
“豈不是說……範倫丁的妻子,那位非常出名的艾瑞娜夫人,現在竟然成爲了蛛後?”
“沒錯,就是她,艾瑞妮·阿拉尼娅!我曾經見過她很多次,那時候的她,可真是一個溫柔的女人。
沒找到這一次再見面,會變成了這種樣子。
被邪惡的儀式,徹底的改變了生命形态,成爲了半人半蛛的存在!”
安德雷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留戀,到最後,隻是化作了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
“唉,都是可憐的人啊!”
驟然聽的這種秘聞,奈非的腦子都有些懵,随即想通了許多事情。
或許正是如此,斯蒂芬妮才會和他父親,徹底翻臉,成爲了仇人。
因爲傳聞中,說是自從斯蒂芬妮的天賦消失後,她便一直跟随着母親生活在一起。
她們之間的感情,顯然要比範倫丁這個一肚子陰謀詭計的家夥更深。
如此,反目成此,便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随後,奈非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便立刻問道:
“難道艾瑞妮·阿拉尼娅,即使是變成蛛後了以後,仍然有着自我意識?”
“這個……我也不敢确定,不過,确實是她,爲我們指明了接下來的方向!”
安德雷斯說到這裏,舉了舉手中的法杖。
“這是卡茲拉法杖,那柄傳說中的法杖。按照斯蒂芬妮的說法,這柄法杖,一直是她母親家族的傳承之物。
而它就被藏在了迷宮的盡頭,如果不是有着艾瑞娜的允許,我們根本不可能得到它。
這正是這樣的舉動,才讓我意識到,艾瑞妮或許還殘留着原本的意識。”
奈非這時候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柄模樣奇特的法杖。
說是法杖,還不如說是一根古舊的樹枝。
奈非仔細的打量了許久,也沒從上面感知到超凡力量的波動。
不過,既然安德雷斯如此說,那麽這根樹枝,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卡茲拉法杖。
作爲一個專精預言序列的法師,他有很多種手段,來确認這根法杖的真假。
奈非心中,回想着家族中有關卡茲拉一族的記錄。
慢慢的明白了爲什麽安德雷斯會說範倫丁的目的地,會是南方高地。
卡茲拉一族,也就是傳說中的“羊頭人”,他們最初也同樣是人類,但是後來,遭到了高維力量的污染,異變成了半人半羊的怪物。
毀滅紀元以來,這些生物都維持着單純并嗜睡的狀态。很少會出現在人類的勢力範圍内,隻生活在一些原始森林之中。
而根據史書記載,曾經就有一隻卡茲拉族群,遷徙到了霧霭森林這裏。
隻是後來随着同往南方高地的橋梁倒塌,人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些卡茲拉部族的身影。
很多勢力都猜測,這些卡茲拉族群,仍然活躍在南方高地之中,過着與世隔絕的安穩生活。
而卡茲拉法杖,就是卡茲拉部族的契約信物。有了它,便能夠驅使這些羊頭怪物,讓其爲自己效力。
正是如此,安德雷斯在通過幾次占蔔之後,便最終确定了範倫丁的離開後,所前往的位置。
不過,奈非心中仍是将信将疑,他從萊姆福德口中,打聽出了很多安德雷斯的事迹。
這個來自卡爾蒂姆魔法公會的分會長,因爲有着預言法術的便利,行事起來,就頗爲深沉。很多事情的背後,都有着他自己的謀劃。
現在,對于安德雷斯的話,奈非也隻是相信了一半。
不過,盡快找到範倫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奈非也就順着安德雷斯的意思,繼續問道:
“安德雷斯閣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通往南方高地的道路,早就被徹底堵死。
南方高地四面環山,與外界連接的唯一道路,就是那座已經毀壞的橋梁。
我們現在若想去往那裏,恐怕除了傳送法陣外,很難有其他的方法。
不知道,閣下準備如何進入南部高地之中呢?”
安德雷斯哈哈一笑,解釋道:
“你應該知道,卡茲拉法杖是卡茲拉部族的契約信物。
有了它,那些羊頭怪物,就會帶我們找到前往南部高地的密道。”
奈非聞言,皺了皺眉,開口道:
“所以說,我們接下來,要先找到卡茲拉部族的人?
那些羊頭怪,可不太好找,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露過面了。”
“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畢竟,這裏就是阿什沃德曾經的舊址!
而作爲阿什沃德男爵的契約守衛,他們會派人駐紮在這裏。”
對于奈非的疑惑,安德雷斯想了想,也沒瞞着他,把貴族議會之中記載的秘聞,跟他說了一下。
“阿什沃德男爵?他又是誰?”
奈非繼續追問道。
這時候,安德雷斯卻對他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詳細解釋。
奈非見狀,也就明白他的意思。
像是這樣的隐秘情報,肯定不會就這麽輕易的告訴别人。
安德雷斯的态度很堅決,若是想繼續了解其中的詳情,就需要用等價的知識來交換。
不過,奈非見到他信心十足的樣子,便沒有繼續追問。
他可沒興趣去聽那些傳說故事,隻要知道了接下來的計劃,就足夠了。
畢竟在這裏最希望盡快找到範倫丁的人,不是他,而是安德雷斯這些來自貴族議會的官方人員。
所以說啊,這種事情,怎麽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他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做好一個美男子,然後在遇到怪物的時候,跟在他身後,去強蹭幾波經驗,這次就算沒有白出來。
接下來,安德雷斯利用法術,把堵在通道之中的巨石,清理幹淨後,一行人緊跟着他,向着外面走去。
對于被救下來的獵魔人,安德雷斯隻是随意的打了個招呼,便不在多關注。
法師這種職業,在所有職業者之中,是出了名的高傲。
在安德雷斯眼中,也就隻有奈非,值得他放下身份,多說幾句話。
畢竟,馬休男爵進階到了黃金位階後,已經成爲了貴族議會的議員,對他身後的勢力來說,也有着不小的分量。
獵魔團的人,沒有在乎安德雷斯的态度,他們來此的目的,僅僅隻是爲了盡量遏制住災難的爆發。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其實并不重要。
既然目标都是範倫丁,那麽格德也就帶領着,卡辛獵魔團的人,默默的跟了上去。
安德雷斯走在前面,奈非就跟在他身邊,一邊走着,一邊還會偶爾交流幾句。
沒多久,他們就互相熟悉了很多。
尤其是,幾次戰鬥中,安德雷斯在見識到了奈非的法術後,他看向奈非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認同。
奈非所使用的法術,在他看來,非常的精妙,無論是法術強度,還是法術效果,都讓他大爲震撼。
雖然他猜不出奈非的職業,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對奈非的欣賞。
此時,他再看向奈非的時候,便不再是公事公辦的态度,而是變得熱情了許多。
一路上,奈非發現,安德雷斯選擇的方向,非常的明确,就像是早就知道了這裏的路線一樣。
他發現了這一點,也沒有多提。不過,在心中,卻更加謹慎了一些。
很快,一行人便跟着安德雷斯,來到了洞穴深處。
隻是來到這裏後,他們才發現,前方正有兩波人,正在那裏對峙。
萊姆福德謹慎的握着武器,身上不斷閃耀出各種能量光暈,對于面前這個少女,不敢有任何的小觑。
剛才短暫的交鋒,已經讓他意識到了對手的難纏。
不過,若是想要殺死她,倒不會如此束手束腳,隻是,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把調查團,引到此地的斯蒂芬妮。
萊姆福德必須要把她完整的帶回去,這是貴族議會裁定程序的規定。
畢竟,調查團的目的,就是調查清楚此次事情的真相。
若是隻帶回去一具屍體,怕是沒法和議員們交代。
隻是,萊姆福德出手了幾次,也沒能拿下她,一時間,兩人竟然就這樣僵持在了這裏。
“聽着,斯蒂芬妮,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你今天都需要跟我走一趟。
貴族議會将會對你的行爲,予以必要的懲戒!
同樣,如果你進行反抗,我會根據調查條例,采取一些暴力措施。
希望你不要自讨苦吃!”
對于萊姆福德的警告,斯蒂芬妮無動于衷,隻是眼中露出了幾分焦急的神色。
她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能碰到調查團的人,而且這個人,要比安德雷斯更加迂腐。
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時間,上來就直接動手,要她束手就擒。
斯蒂芬妮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距離她母親被範倫丁帶走,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在這麽僵持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想到母親曾經交代的事情,她就有了決定,渾身的能量湧動,看向萊姆福德的目光,也漸漸的變得冷酷了許多。
“我說過了,這一切都是範倫丁·霍爾特的陰謀!”
“你放心,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同樣會把他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