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入雲端的風氏集團大廈沐浴着淡淡的晨光折射出一片美麗的金色,星夜雖然稱不上什麽商業才子,但是在鍾文博等衆多的精英團的共同努力之下,也算能把風氏管理得井井有條,始終能讓風氏占據着z市同行的龍頭老大的位置,保持着穩定的狀态,穩中求勝。
“風總早上好!”
“你好。”
“早上好!風總!”
“早上好。”
走在通往專用電梯的走道上,衆人見到星夜,紛紛自動讓路,十分有禮貌的打招呼,而星夜也一一點頭回應了。
電梯一路直達最頂層,星夜剛剛從電梯裏走出來,便迎上了迎面走來的劉姐。
“風總早上好!”
“早!”
“風總今天上班好早,猜着應該是戰首長回來了吧?”劉姐一面抱緊了懷裏的文件夾,一面轉過了身,跟上了星夜。
星夜淡然一笑,“你倒是猜得挺準,不用給孩子們準備早餐,倒也閑了許多,所以就早點過來。”
辦公室的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星夜的步伐十分的健穩利落,劉姐也剛好給她泡好了茶,辦公室裏被打掃的很幹淨,暖暖的陽光灑滿了一地。
“彙報一下今天的行程吧。”星夜悠閑的往辦公椅裏坐了去,一邊擡着眼,淡淡的望着劉姐。
劉姐點點了頭,利落的翻開了手上的文件夾,“今天上午八點半預約有一個專題采訪,九點要去工地那邊考察,下午兩點就是季度總結大會。( 好看的小說)”
“嗯,專題采訪的事情你通知副總過去就行,現在你馬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趕去工地那邊看看。”星夜想了想,然後便直接下了指令。
劉姐又點頭道,“嗯,也好,這要是晚些太陽可就大了,那我馬上就去準備。”
“嗯,你下去吧。”
“是,風總!哦,對了,風總,鍾總昨天打電話回來說明天他就回來了,陪同東南亞那邊的合作商,我們将他們安置在風雲大酒店,您看這樣可以嗎?”
鍾叔叔?星夜那清淡的星眸忽然一亮,清雅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道沁人心脾的笑意,“嗯,可以,交給你去辦吧,明天讓楊總代我去接機。”
“好的,風總!”
劉姐很快就退了下去,星夜也輕輕的端起茶,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心想着,已經老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遠藤淩子還有鍾文博他們了,其實還是挺想念的,鍾文博這些年主要是分管日本那邊的事務,星夜這麽做,自然也有她的想法,眼下,遠藤智,還有自己的父親都在z市這邊,日本那邊的一切都丢給了遠藤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其實并不公平,而且,遠藤淩越這幾年的身體并不是那麽好,從山口奈子死去之後,遠藤淩越便是一蹶不振,也不知道是因爲愛還是因爲恨,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自然是有了恨的理由,遠藤淩子他們也是這麽認爲的,但是,沒想到卻是低估了遠藤淩越對山口奈子的感情。
遠藤淩越倒下之後,遠藤家所有的事務統統有遠藤淩子接管,遠藤淩子作爲妹妹,自然有照顧他的責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說的,也許就是這樣了,所以,這段時間,遠藤淩子是走不開的,星夜掂量了一下,便打算變相的将鍾文博留在了遠藤淩子的身邊,這樣,也好互相有個照應,而且,畢竟,他們現在是夫妻。(
想了一下,眼看着遠藤淩子的生日也快到了,星夜心裏便有了打算,思量了一番,于是就拿起了手機,熟練的撥了一個号碼出去。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喂?”楓居内,遠藤淩子今天也是起了個大早,現在正在茶室裏喝着早茶。
聽到了熟悉的嗓音,星夜不禁微微一笑,溫和的聲音傳了過去,“姑姑,是我。”
“星夜啊,早上好,怎麽會忽然想起給姑姑打電話?”遠藤淩子低聲笑道。
“忽然想了,那就打了,鍾叔叔明天從東南亞那邊直接回z市了,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日本,爺爺又剛剛回來不久,本來想帶孩子們過去看看你,可是孩子們要排練什麽開學典禮的節目,我合計了一下,想趁着這幾天閑暇,跟鍾叔叔過去一趟。”星夜微靠着椅背躺了下來,清和的語氣略微柔軟。
果然,遠藤淩子一聽,心底禁不住的一陣狂喜,當下便笑了起來,“好啊,順便給我捎一點上次你讓你鍾叔叔帶回來的那種茶葉吧,口感挺不錯的,你若是能跟北城還有孩子們一起過來就好了。”
聞言,星夜便隻能無奈的笑了笑,“他不能過去了,至于孩子們,等國慶節,或者下次放寒假了,我再帶他們過去吧。”
這下,遠藤淩子也隻有點頭微笑地答應了。
這段時間溫偉達那邊忙活着新樓開盤的事情,自己的父親母親也正在旅行當中,再加上生意忙,所以一時也沒有顧及得到那麽多,都說人要是上了年紀,就會特别惦記自己在意的人,遠藤淩子當然也是這樣的人,忙活完堂裏的事情,惦記的,就是星夜他們了,身邊孤零零的,還好鍾文博在身邊陪着,不然,以她一個人,相信也是很難熬下去的。
歎了口氣,緩緩的合上了手機,清淡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怅惘了起來,其實挺羨慕自己的哥哥遠藤淩川苦盡甘來,外孫膝下繞的,而自己,雖然也把星夜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這些年就這麽熬着,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麽似的。
淡淡的茶香彌漫着整間茶室,一時間,竟然也感覺有些恍惚了起來。
“小姐,您還好吧?”忽然,一個小心翼翼的低喚聲傳了過來,清醒了沉思中的遠藤淩子。
乍然回過神,才知道,原來初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小姐,您沒事吧?叫了您好幾聲,都沒見你應答。”初枝有些擔心的望着遠藤淩子,關切道。
遠藤淩子搖了搖頭,“初枝,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清淡的語氣帶着一絲疲憊,彎彎的柳眉緊緊的鎖着,“這幾年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時常想找個時間好好的休息一番。”
“小姐,您怎麽會老呢?您正年輕着呢,有件事,可能現在就應該向您禀報……”初枝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帶着一絲隐忍的緊張與擔心。
“嗯,你說吧。”遠藤淩子淡淡的開口。
初枝深深的吸了口氣,擔憂的眼神望向了遠藤淩子那張淡漠如冰的臉上,沉寂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伸手,從自己的衣袋裏掏出了一封信,還有一隻黑色的吊墜,幽幽的遞給了遠藤淩子,語氣有些沉郁,“越堂主今早病危,搶救不過來,走了,他說不想驚動任何人,阻止我們給您還有老爺打電話,這封信,是他臨走的時候讓我帶給您和堂主的,還有這個吊墜,他說,下輩子,一定好好的跟您和堂主做好兄弟。”
初枝的話一落,遠藤淩子原本清淨的心便狠狠顫動了一下,此刻,她深深的明白,其實,她心裏還是會難過的,也許,是因爲身體裏留着同樣的鮮血吧。
冰涼的指尖緩緩的接過了初枝遞過來的東西,初枝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雙手在輕輕地顫抖着,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那是遠藤家每一個孩子的身份牌子……
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遠藤淩子可以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從自己的心底慢慢的流逝了,想抓住,卻什麽也沒有抓住,兒時一起走過的歲月又像一幅永恒而略顯泛黃的畫面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初枝輕輕喚道,遠藤淩子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讓她心底浮起了一陣心疼。
遠藤淩子緊緊地閉着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在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麽,她感覺自己對他所有的不滿與恨意都随着這個消息消散了……
原來,人生短短幾十年,也就是這麽過去了,不管愛恨與否,終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你恨他,終究也得不到什麽,你愛他,也許還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又有誰願意去回憶一段不堪回憶的往事呢?
深深的吸了口氣,徐然睜開了眼睛,緩緩的張開了信封,取出了那張薄薄的紙張,心情很是沉重。
……
他用一輩子去愛一個他不該愛上的女人,所以他煎熬痛苦了一輩子,這一刻,他悄然離去,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隻是,爲什麽很多人,總是在人死燈滅的時候才會豁然開朗,才會明白什麽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小姐……”
“我沒事,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就依他的遺願吧,把他藏在老宅子那邊的櫻花樹下,那裏,曾經有我們兄妹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風吹,雲散,人走,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