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北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出現的時候,星夜正在玩魔獸,當然是用戰北城的賬号玩的,因爲她那号根本拿不出手。專注而精銳的眼神一直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指尖下的鍵盤‘噼裏啪啦’的響個不停,急促、激昂的音樂聲一陣接着一陣,倒沒有注意到戰北城走進來,直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在鼻尖下流過,她才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乍然偏過臉,輕輕擡起頭,朝門口望了過來。
輕輕的将藥放到桌角邊,戰北城又很快地轉身,走到沙發邊,倒了杯溫水。
“把藥喝下去吧。”低沉的嗓音裏充斥着感性的柔和,但是低垂的眸光卻夾着一絲複雜。
星夜皺了皺眉,一張素雅的小臉很快就垮了下去,很痛苦的望着那碗黑乎乎的東西,臉色略微染上了些許蒼白,她淡淡的低下頭,聲音依然清淡,但卻已經夾有了一些抵制的意味,“我已經好了,不想每天都對着這些東西,這藥真的很難喝,我……”
蒼白的臉色看在戰北城眼裏,其實還是有些心疼的,但是也隻能闆着一張臉,二話不說,将藥遞到了星夜的跟前,意思很明顯,這事,是沒得商量的!
“聽話,喝完這幾副,就不喝了。”低緩的聲音傳來,帶着不爲人知的沉寂。
星夜自然也能聽出了戰北城那異常的聲音,有些驚訝的擡起眼,赫然發現了他那張略帶着一絲憂愁的俊臉,終于還是默默地垂下頭去,緩緩地端起了那碗藥,艱難的往自己那冰冷的唇邊送了去。
可是,才淺淺的喝了一口下去,一道濃郁難聞的草藥味撲鼻而來,頓時令星夜招架不住了,胸間不由得彌漫起一道惡心,慌忙把臉往旁邊一轉。
‘嘔!’一道水劍生生朝地上噴了去。
‘嘔!’連剛剛吃下去的一點點晚餐也都全部吐了出來。
“星兒!”戰北城大急,一手搶過星夜手中依然還滿滿的藥碗,一手揮開,精心熬好的藥便就這麽報廢在地上了,一手将星夜從椅子裏拉了起來,大手一環,直接将她輕松的抱了起來,往沙發邊走了去,讓她坐在沙發上,迅速的扯過餐紙給她擦了擦嘴,然後便利落的倒了杯茶。
“把茶喝下去,洗洗。”俊眉也深深的皺了起來,剛毅的俊臉上分明沉着一道愧疚與自責,漆黑得跟冷雨夜的夜空般的眼眸裏凝聚滿了疼惜。
星夜卻有些委屈了,心裏拂過了一道酸澀,一手推開了戰北城,一邊搶過紙巾擦着嘴,一邊幹脆把臉轉向了一邊,心底委屈的不行了,老實說,她真的很讨厭這樣的感覺,因爲這樣子的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很脆弱。
溫暖的大手徐徐伸了過去,輕輕的環住了星夜的肩頭,高大的身軀挨了過來,星夜隻感覺自己腰間一緊,頃刻之間,自己便被戰北城緊緊地鎖在他的腿上。
“以後不會再讓你喝了,不中意喝就不喝了。”深沉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低柔,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粲然笑了笑。
說着,便伸手拿過了茶幾上的茶,湊到星夜唇邊,“喝幾口茶,壓壓。”
星夜這才微微松下了臉,自是留意到了他臉上的愧疚,氣也消了大半,順從的低頭,将茶喝了下去。
“我真的好了,一點也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她依然還是再次解釋了一遍。
迎上了那雙清澈美麗的秋瞳,戰北城那冷寂的眼眸很快便溫和了起來,他悄然點了點頭,感性的話語傳來,“嗯,既然好了,那就批準你不喝了。”
“你不用擔心。”微涼的素手悄悄的覆上了環在她腰間的大手。
“嗯。”戰北城低低的應了一聲,“好好的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都吐出來了,我給你整點夜宵去。”
星夜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頓時也感到有些餓了,于是便點了點頭,“好,我想吃蛋炒飯。”
戰北城莞爾一笑,大爪一擡,寵溺的摸了摸星夜的小腦袋,“這就給你整去。”
星夜很快就自覺的從他腿上滑了下來,眨着秋水般清亮的眼神,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書房門口,而心底卻拂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異樣,很微小,微小得讓她來不及去留意。
于是,戰北城又是忙活了老久,總算把書房收拾好,給星夜解決好了溫飽問題,等忙完了,夜也早就深了……
第二天,戰北城依然還是很早就起床了,他每周都有固定晨跑的習慣,本來是想拉着星夜一起的,但考慮到她的膝蓋可能還沒有完全好,于是索性也就再讓她繼續睡着,自己則是披着冷冽的寒風出門去了。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同往常一樣,一醒過來,戰北城已經不在了,身旁的位子當然還是殘留着一絲淡淡的餘溫,狂野而清新的氣息還在,既然是周末,料想着,估計也是出去鍛煉去了,擡手微微揉了揉那雙依然充斥着一些迷蒙的眼睛,星夜吸了口氣,不緊不慢的下了床。
星夜剛剛梳洗整理完畢,戰北城就回來了,一身迷彩服,大汗淋漓,背後的衣服都濕透了,一回來就直接鑽進浴室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是他的貼身軍官,小孟同志。
“星夜嫂子!早上好!”小孟同志今天倒是一身筆直的西裝,想不到這小夥子把西裝這麽往身上一套,竟然也能穿出品位來了,果然,人還是得靠衣裝呢!
星夜淡淡一笑,“這衣服倒是挺适合你的,剛好用早餐,一起吧。”
将手裏的碗筷輕輕的擱在桌上,很快就轉身,又回到廚房再重新添了一副碗筷。
“俺在食堂用過早餐了,星夜嫂子!”小孟笑道。
“既然來了,那就再用一點還是可以的,不然,我讓他請你吃?”星夜淡然開口,卻一邊賢惠的給碗裏盛粥。
“星夜嫂子,不帶你這樣拿參謀長來欺負俺。”小孟同志有些憋屈了。
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了,星夜抿着唇,輕笑道,“行了,就當做嘗嘗他的手藝好了。”
早餐很簡單,一碗白粥,幾碟清淡的小菜,戰北城跟她的口味都是這樣清淡的。
“吃吧,不用等他。”星夜将其中的一碗粥輕輕地挪到小孟的面前,将手上的筷子遞了過去。
小孟同志也不好再拒絕,便伸手接了過來。
“可能清淡了一些,不比你們東北那樣味道濃郁。”星夜望着小孟似乎有些食不知味的樣子,徐然解釋道。
“嗯,俺懷念那蘸着醬的大蔥。”小孟笑了一聲,臉上甚是燦爛。
……
似乎,冬天的天空總是這樣的,大多的時候,總是這樣陰霾而沉郁的,雲層總是很厚,太陽光很難透過,籠罩着天地間的,便隻是一層隐約的蒼茫。
自前天的抄襲事件之後,溫沁雅便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劉思思的審判結果已經出來,被判了十五年,溫沁雅根本就是毫無招架之力,望着溫偉達那張冷漠的臉,空洞的眼神裏毫無生氣,就如同傀儡一般。
眼前這個男子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嗎?爲什麽冷漠成這樣子?
溫沁雅傷心欲絕的垂下了頭,兩行清淚悄然滴落了下來。
“爸,你怎麽可以這樣無動于衷呢?媽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已經一無所有了!爲什麽還不肯原諒她?連見她一面都不肯嗎?”哀求的語氣裏帶着濃郁的悲傷,“你滿意了是不是?是你親手把自己的結發妻子送進了監獄!你真是好狠的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現在隻是想見你一面而已,爸!我求求你了,你去見見媽吧!”
溫偉達負着手背對着溫沁雅,冷冷的站在樓梯上。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冷漠的語氣十分的決絕。
“那我呢!你也沒有什麽要跟我說嗎?我被張清雯設計了,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他們還大張旗鼓的封殺我,你難道都不會體諒一下我,關心我一下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的跟風星夜見面了嗎?你是不是真的要将三分之二的股權送給她?”不甘的眼神夾着幾分怒火,淚眼婆娑的瞪着溫偉達那略顯蒼涼的身影。
“這不是你所應該關心的,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多回去陪你爺爺,既然在時尚界做不下去,那就别做了,好好在家裏陪你爺爺,你做好了,我自是不會虧待你。”溫偉達沉聲道。
“哈哈!好一句不會虧待我!爸,我才是你的女兒!她風星夜是什麽東西?她什麽也不是!憑什麽過來跟我争溫氏?她不過是你的前情人風蓮娜背叛你留下的證據罷了!你竟然還這樣幫她,你瘋了嗎?”
“你給我住口!誰準你這麽侮辱她的!誰準的!”溫偉達迅速的轉過身,眼底盡是一片森冷。
溫沁雅哪裏還有什麽顧忌,瘋狂的笑了起來,“你到現在還想維護她嗎?要不是因爲她,我們家現在會像現在這樣嗎?你還自欺欺人的以爲她風星夜就是你們的女兒,你簡直就是瘋了!風星夜就是她背叛你的證據!”
‘蹬蹬蹬!’一道淩亂而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傳來。
“啊!”一個殺豬般的尖叫痛呼聲傳來,乍一看,溫沁雅已經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右臉,呲牙咧嘴的痛苦着,絕美的臉上充斥着濃郁的憤恨。
“我做事還用你來教我嗎?若不是劉思思這個賤人我會跟風蓮娜分開嗎?若不是她卑鄙給蓮娜下了藥,蓮娜又怎麽會差點被那群流氓侮辱,你懂什麽?你以爲劉思思的心就不狠?她憑什麽這麽對蓮娜?我現在恨不得法院能多判她幾年,讓她一輩子老死在監獄裏方能洩我心頭之恨!哼,至于你,不過是自食惡果而已,怨得誰?”冰冷的話語如同臘月的寒風一般,瞬間凍住了溫沁雅的所有希望。
這個人真的是她的爸爸嗎?爲什麽冷漠絕情成這樣?竟然還打了她!
她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淚花飛墜,雙拳緊緊的捏着,尖銳的指尖抓破了掌心,都已經沁出一道鮮豔的紅色。
“你真的是我爸嗎……好狠的心哪!你怎麽能說這種話,怎麽能?”
“是不是,你還是親自去問劉思思更明白一點,安分的給我在家裏呆着,這棟房子留給你,我很快就搬走,不要再爲劉思思的事情來打擾我,我現在不想聽到有關于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了,溫偉達釋然笑了笑,冷漠的轉身,負着手,大步的朝樓上走了去。
“啊!”一道凄厲痛苦的聲音響起。
‘呯!’
‘啪!’
一陣‘噼裏啪啦’的摔東西,拳打腳踢聲響起了。
“小姐,您沒事吧?”
‘啪!’
“給我滾開!滾開!”
于是,客廳内頓時像一陣龍卷風過境一樣,遍地狼藉,陶瓷碎片鋪滿了一地……
而,較于z市的陰沉,東京這邊倒是有着一個好天氣,絢麗的午後,陽光披着淡淡的金光,撥開了雲層,靜靜将這份難得惬意的溫暖灑向了遼闊的天際,廣袤的天底下呈現的是,一片醉人的柔和與溫暖。
日本東京一棟傳統簡樸卻不失高貴的宅子裏。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不斷傳來,夾着一絲痛苦的喘息。
“哥,先把藥吃下去吧,這些事情可以改天再處理,你這樣強撐着,身體會熬不住的。你的耳朵才剛剛動完手術,你得注意點,好好休息。”低柔的聲音裏帶着濃郁的心疼,當然是一向很關心哥哥的遠藤淩子。
“沒事,我撐得住。”遠藤淩川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淡然望了遠藤淩子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去,繼續浏覽着手裏剛剛收集回來的訊息。
“急也不在這一時的,剛剛鍾文博已經打電話過來說禮物送到了,星兒不是也打電話過來了嗎?你們父女倒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咳咳,嗯,等完成這邊的事情,我隻想回去好好的跟星兒生活,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遠藤淩川低沉的開口,歎了口氣,“辛苦你了,對了,母親怎麽樣了?吃過藥了嗎?似乎她最近精神好了不少,有時間,得多陪陪她出去看看。”
遠藤淩子點了點頭,“嗯,可能是因爲有我們陪在她身邊吧,所以心情好了不少,若是星兒跟北城也能過來,也許會更好的。可惜,北城的身份,星夜是斷然不能入族譜了。”
“我不能讓她過來,咳咳!咳咳!她不能過來!”遠藤淩川皺起了眉頭,咳了起來。
遠藤淩子微微一慌,連忙大步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拍着遠藤淩川的後背,将手上的藥遞給了遠藤淩川,“先不要說了,把藥吃下去,馬上去休息一下,不然我就要打電話給星兒了,看她不擔心得團團轉!”
遠藤淩子自然有讓遠藤淩川軟下來的法子,他現在唯一的顧慮,那便是星夜了。
遠藤淩川終于緩緩的擱下手中的筆,又是歎了口氣,皺着眉頭,接過了遠藤淩子手裏的藥,不緊不慢的服了下去。
遠藤淩子連忙将手中水遞了過去……
“小感冒罷了,無需緊張。”遠藤淩川喝下幾口水,才将咳嗽聲壓了下去,望着遠藤淩子這張同星夜有些相似的清冷容顔,腦海裏‘唰’的一下,幡然想起了昨天星夜同他說的事情。
“淩子,你也不小了,難道真的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嗎?”遠藤淩川很是嚴肅的開口,帶着兄長一般的關切。
遠藤淩子黯然笑了笑,黑瞳裏折射出了一道苦澀,當然,也隻有在自己的哥哥,遠藤淩川的面前,遠藤淩子才會偶爾流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了,“不然,哥還以爲能怎麽樣過?”
“傑對不起你,但是這并不代表天下都沒有好男人了,你可以試着重新敞開心,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母親常常跟我們說,幸福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前方就是幸福了,隻要你往前一步。”遠藤淩川淡然笑了笑,褪去了當初的冷漠,倒是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去想,就想着怎麽樣把我們遠藤家漂白了,讓弟兄們堂堂正正的擡起胸膛做人,哥哥你就會說我,你自己何嘗不是?我知道你也是一直對蓮娜嫂嫂念念不忘,若是說好男人,哥哥就算是了。”遠藤淩子揶揄的笑了笑。
遠藤淩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跟你不一樣,我還有星兒。”
“還能有什麽不一樣?大不了,我以後也給星兒當姑又當媽呗!”遠藤淩子吸了口氣,淡然開口。
遠藤淩川沉默了一下,尋思了一番,然後才若有所思的擡起頭,望着遠藤淩子,“其實,阿博跟你一樣,也是被自己摯愛的人背叛了……”
“阿博?哥,你是指鍾文博吧?”遠藤淩子蹙了蹙眉,問道。
徐然輕點了一下頭,遠藤淩川才接道,“沒錯,其實,當初阿博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因爲當初遭背叛才入獄的,刑期滿釋放出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另作他嫁,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認他,覺得他是他們的恥辱,阿博當初很絕望,曾經想過要自殺,是我跟星兒她外公把他救回來的,之後,他便是絕情絕愛了,一直對風家衷心耿耿,我早就把他當成了好兄弟,星兒她外公,也把他當成了兒子,星兒更是尊他如父。”
“背叛的人都應該去死!我要是他,我早就殺了他那該死的妻子!”遠藤淩子感同身受的咬牙切齒起來。
果然,一說到這等背叛的事情,遠藤淩子依然還是恨得怒發沖冠,到底是曾經受過創傷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無動于衷呢?
“你太偏激了,淩子。”遠藤淩川伸手拍了拍遠藤淩子的手臂。
“哼,要不是天長眼,讓他得到了報應,我一定會親自出手結束了他,不惜一切代價。”遠藤淩子眼底有點點火花,是憤恨狠辣的光芒。
遠藤淩川也隻能舒了口氣,“總不至于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了,你看阿博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将星兒跟北城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前些天他過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他依然很樂觀,已經不在意當初的事情了,即使他的妻子帶着他的孩子出現在他面前,他也隻是冷漠的繞了過去,他很像你,淩子。”
遠藤淩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遠藤淩川,這是在變相的給她跟鍾文博做媒,其實,說老實話,對于鍾文博這個人,遠藤淩子是不排斥的,遠藤淩川說的沒錯,他身上确實帶着跟她有些相似的地方,也許是相同的故事吧,但她總覺得鍾文博這個人似乎對什麽東西都失去了熱情,換一句話說,他根本就不是爲自己而活的,倒是很像是爲了報恩而活着,爲了風起,爲了星兒,爲了風家。
哥哥這是在亂點鴛鴦譜了,她跟鍾文博?可能嗎?
黯然笑了笑,遠藤淩子清冷的開口,“與其關心我這沒有結果的事情,哥哥倒不如關心一下自己吧。”
“我是說真的,沒有開玩笑,你知道,星兒一向很喜歡這位鍾叔叔,你若是能嫁給阿博,讓阿博做星兒的姑丈,我相信,星兒一定會很高興的,你們可以當星兒是你們的女兒,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遠藤家也漂白成功了,我們就可以移居z市,不用再回來面對這邊的一切,你長年居住在意大利,其中一個原因,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似乎,遠藤淩川一直都看得很明白,一直都知道遠藤淩子内心的想法,而他也一向是有話便直接開口,他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早日走出陰霾,真正能尋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這時,遠藤淩子沒有在把話接下去,隻是笑了笑,隻不過,笑容有些落寞罷了。
一天總是這樣在别人來不及察覺的時候,便悄悄的落下了帷幕,霞光不在,這天地間就隻是剩下了這麽一片蒼茫,冷風不斷地從天階吹了過來,好像穿過了那刺骨的冰河一般,帶着微微的冰冷。
作爲壽星的李慧,今天特意挑了一件粉紅色的冬裙穿上了,外面還套着一件同色的小外套,微微畫一個淡淡的妝,彎彎的柳眉,美麗的臉蛋,不算很長的頭發則是用一個水晶發夾簡單的盤在腦後,怎麽看着,也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難怪老賀一直說他媳婦漂亮了。
星夜倒是沒有刻意的去打扮什麽,人家的生日,可不能搶了人家的風頭,那樣可是不道德的,挑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月色小西裝,一頭烏麗順滑的黑綢緞簡單的紮成一個馬尾辮,然後再随手一盤,随意弄成一個髻,再用一個黑色的小發夾固定住,就解決了,倒沒有化妝,素面朝天,配着戰北城那身黑色的休閑西裝,倒還是可以的,用小孟的話說,真是有小兩口子的樣兒。
幾個人,從今早上用完早餐不久之後便出發了,直接奔了市區,李慧嗓子很好,平日裏也就是中意k歌了,反正孩子也是讓她留校了,倒也不用帶什麽孩子,所以,大家簡單的逛了一圈,大張旗鼓的去浪漫的法國餐廳吃了頓羅曼蒂克的午餐之後跟老賀這麽一合計,便說直接去‘k歌之王’。
小孟差點沒笑死,人家那法國餐廳可是人家小情侶約會的地方,他們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還把人家吓了一跳呢!
‘k歌之王’是一家很大型的k歌城,這裏的消費不算很高,普通人倒是偶爾過來逛逛,唱唱歌,緩解一下壓力,這也沒有什麽不好。
蛋糕是星夜跟戰北城出去買的,小孟跟小許還有老賀夫婦則是先進去訂包間了。
‘讓我的愛伴着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爲你擔心……’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遙遠的未來……’
當星夜跟戰北城提着蛋糕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李慧那嬌柔的聲音,賀明那公鴨子一樣的大嗓門正在包廂裏回蕩着,兩人深情款款的相互對視着,可見,兩人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參謀長,星夜嫂子!快坐這裏!”小孟同志很快就迎了上去,給星夜跟戰北城端茶倒水。
戰北城擡手示意他随意,拉着星夜挨着李慧他們坐了下來,伸手将蛋糕遞給了小孟,然後體貼的給星夜倒了杯蜂蜜糖水,掰幾粒鹽水花生塞星夜手裏。
不得不承認,老賀這厮還真是五音不全的,隻要他一開口扯着嗓門在那裏嚎着,小孟跟小許就忍不住捂着嘴在那裏笑啊笑,惹得賀明一邊瞪着眼,對着他們又是一腳,卻不料,連星夜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抿着唇,潔白秀麗的臉上很是柔和,眼底漾着淡淡的波光,但李慧卻唱得很好,到底是有一副好嗓子的人。
一曲完畢,老賀将手裏的麥克風直接塞進了戰北城的手裏,臉都被憋得通紅了,這唱歌還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讓他喊口令倒是還挺在行的,就是這唱歌還是不怎麽行,每次過來一開口,小孟他們就笑得花枝亂顫,扯着略微沙啞的粗嗓門,“你來!你來!你跟你媳婦也來一首!”
李慧笑了笑,也将手裏的麥克風遞給了星夜,倒是挺溫和的開口,“來一首吧,來不曾聽過你們夫妻兩來首情侶對唱呢!”
星夜臉一熱,她哪裏會唱什麽情侶歌啊!還跟戰北城?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爲難的偏過頭,求助的望着戰北城,這事,她沒轍兒!唱兒歌倒還會幾首!
“不用拘束,大家好不容易才出來玩一趟,放下什麽矜持什麽的,玩的開心才是最很重要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呢!”李慧很是開明,微笑的安撫着有些忐忑的星夜,拉過星夜的手,将麥克風放進她手裏。
星夜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戰北城那大爪一伸,像一個流氓似的,環住了星夜的肩頭,眯着眼,想了想,沉聲問道,“來一首。”
李慧可說的沒錯,他還沒跟她來過一首情侶對唱呢!
“參謀長,你們就給俺們來一首《解放軍的天是明朗的天》呗!”小孟同志開始起哄了。
“去!那是情侶對唱的歌嗎?”老賀瞪了小孟一記。
“《纖夫的愛》呗!”小許也附和了起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那是經典好不?”
于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了,最後,戰北城跟星夜兩個人直接來了一首蒙語歌蒙混過關……
從‘k歌之王’裏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黑色高級跑車風馳電掣一般的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車後輕輕的飛揚起了一陣塵土,車子正風一般的往軍區駛了去。
而車内,卻是一陣興奮着,星夜從來不知道,外表看似斯文的賀明,竟然是這麽讓人哭笑不得。
“哎,媳婦,陪你逛還真是一個累人的差事!”老賀一邊摸着李慧的玉手,像個大爺一樣的靠着椅背,一邊感歎道。
李慧一聽,可就不高興了,臉一擺,“你剛剛說什麽?”
賀明咧着嘴笑了笑,“沒說啥,說你塗口紅真好看,女人塗了口紅,男人就想親!哈哈!”
‘啪!啪!’李慧很不客氣的賞了賀明兩拳,開玩笑也不看場合!總是這麽不正經!
賀明此話一出,坐在戰北城身旁的星夜不禁一愣,詫異的偏過頭,望着一臉淡定深沉的戰北城,而戰北城隻是回了她一眼,見怪不怪了這年頭!
後來吧,某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星夜惬意的躺在戰北城那溫暖的懷裏閉目養神的時候,就悄悄的問了戰北城一句讓她後悔了好久的話,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問這樣的話。
“爲什麽男人會中意女人塗口紅?”她揚着那張淡雅的小臉,疑惑地問道。
“誰說男人中意女人塗口紅?”戰北城眯着眼望着一臉迷惑的星夜姑娘,“難不成,你也想抹上了?”
“我沒有!就是好奇想問問!”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滿足你!”高大的身軀一翻,就像一頭野獸一樣的朝星夜撲了過來,來不及讓星夜解釋,就直接将星夜絕對性的撲倒,吃得連渣都不剩!
——
幾天過後,潇灑了些日子的戰老首長,于政委,還有風起終于要回來了。
列車到站很準時,星夜遠遠就看見風起他們提着一大袋的行李從站口走了出來,連忙拉着戰北城大步的走了上去。
“外公!爺爺奶奶!這裏!”星夜微微朝人群中擠了擠,跟快就來到了風起他們的面前。
“星兒!呵呵,想不想外公?外公給你們帶了很多禮物!”風起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笑眯眯的望着星夜。
“爺爺奶奶!外公!”戰北城也低沉的喚了一聲,一手拿過風起跟戰老首長手裏的袋子。
“哈哈,終于回來了!你們都還好吧?小北城?星夜?”于丹興奮的一手拉着星夜,一手拉着戰北城。
“嗯,都還好,我們先回家,爸媽已經在家裏做好飯等着了!”星夜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而,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戰老首長那張不太對勁的老臉,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方向正是對着人家于政委!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車,戰北城親自開的車,星夜跟于丹他們則是坐在後面。
“坐過去,别挨着我!”戰老首長剛剛要挨着于政委坐下來,于政委便橫着眉瞪了他一眼。
星夜這下子才發現了問題,黑色的星眸裏頓時燃起了疑惑的火光,“奶奶,您跟爺爺怎麽了?”
而星夜此話才剛剛問出來,風起便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了起來,“哈哈,大炮啊,你這回是有的受了!”
“瘋子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你這算哪門子的行徑?”戰老首長差點沒有七竅生煙了,惱怒的将戰火燃燒到了人家風起的身上。
“你們自己問他去!再講,我可真的是要氣死了!”于丹寒着一張臉,這下子,還真是生氣了,就是不知道爺爺都惹到她哪裏了!
“我又不知道她是那意思,我要知道,我還會幫忙嗎?真是的,你這是不分青紅皂白,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你怎麽就不懂得體諒一下人家?我不過幫她提了一下行李!”戰章漲紅着一張臉,急急地解釋道。
“行行!你回去!你現在馬上回去!小北城,你馬上給你爺爺買車票回雲南!尋找第二春去!去!馬上下車,現在就去買!”
戰北城劍眉微微一皺,歎了口氣,“爺爺奶奶,你們到底怎麽了?總讓我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吧?”
這時候,風起才幸災樂禍的開口解釋了起來,“郎表錯意,妹會錯情呗!”
“郎屁!狗屁!我警告你瘋子,你要是不懂就别給我亂說!我表什麽意了,你給我說!我都表了什麽意了?”
……
戰北城徐然轉過頭,跟星夜相視一笑,幡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這樣也好,感覺這次的旅行,風起似乎變得開朗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增多了,精神也顯得很好,偶爾吵吵,也是有利于的。當然了,回到戰宅,自然又是一個接風洗塵宴了,一家人,總算團圓了,鍾文博也從風宅那邊趕過來了,就是少了遠藤淩川跟遠藤淩子罷了,星夜有些遺憾的想了想。
可是,這個夜晚,注定就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很多事情,也就是這麽發生了……
沉郁了一天的天空終于在傍晚時分靜靜的飄起雨來,随着天色越來越暗,夜幕漸漸的降臨了,細雨紛飛的天邊竟然難得的挂上了一彎冷冷的月,蒼涼的月色有些朦胧的照耀着天地間的萬物,沐浴着寒冷的冬雨,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寂靜,這麽的冰冷。
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之外的某一個寂靜的郊外。
一棟豪宅此時也正是燈火通明,豪宅内,一個男子正郁郁寡歡的坐在沙發内沉默着。
很快,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大步的走了進來。
“溫總!”男子很快就來到沙發邊,對着坐在沙發裏的男子恭敬地鞠了個躬。
沒錯了,正是溫偉達,前兩天剛剛從溫宅裏搬出來的溫偉達,此時的他已經是一臉的憔悴,黑眸空洞沒有一絲的波瀾,神色有些恍惚。整棟豪宅就是住着他一個人,空蕩蕩冷清清的,一點人氣也沒有,而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則是他的私人秘書。
“來了,坐吧!”溫偉達低沉的開口,端起桌上的茶壺,給那名男子倒了杯茶。
男子很快就順着溫偉達的意思,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事情都辦好了嗎?”空寂的聲音顯得很是蒼冷,帶着一些無力的蒼白。
“溫總請放心,您的遺囑已經修改好了,五百萬留給溫沁雅小姐,公司的股權全部都贈送給風星夜小姐,由她繼承溫氏的一切,并且公司已經拟定好跟風氏合作的項目,還有,您的dna證明跟溫沁雅小姐的dna證明都已經出來了,一并交給了律師以防不時之需。”那名男子果斷的回答道,很快就将手裏的文件打開,遞給了溫偉達。
溫偉達徐徐接了過來,森冷的眸光掃了那文件幾眼,然後點了點頭,“很好,過兩天,你就讓律師過風氏那邊吧,将事情處理好。”
“溫總請放心,您既然身體不太好,那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吧,我們會照看好公司,等您休息好了再回去!”
這時候,溫偉達卻忽然發笑了起來,執起茶,喝了一口,“王秘書,你似乎也跟着我好些年了吧?”
王秘書點了點頭,很感激的望着溫偉達,有些激動的開口,“我跟了溫總八年了!這些年來,還得感謝溫總的提拔與照顧。”
“八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溫偉達仰起頭,感慨了一聲,随後才吸了口氣,黯然一笑,“是不是覺得我狠?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不手軟?連後路也不給她們留?”
隐忍了二十多年,終于如願以償了,劉思思終于遭到了報應,心裏久久背負的枷鎖,也松懈了下來,現在忽然覺得,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眷顧的了。
“我相信溫總這麽做一定有您的理由。”王秘書回答道。
“理由……”溫偉達喃喃的重複着,“是啊,是有理由的。”
“溫總,您怎麽了?”王秘書留意到了溫偉達那不太對勁的臉色,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便關切的問了一句。
溫偉達又喝了一口茶,眼神很冷寂,他忽然擡起頭,望着坐在對面的王秘書,“你相信愛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可怕嗎?”
聞言,王秘書有些不明所以起來,平日見他們的這個總裁總是一副冷冰冰毫無生氣的樣子,這會兒怎麽會問這麽煽情的問題呢?他很是詫異的迎上了溫偉達那雙沉寂的跟死水一般毫無溫度的眼眸,“溫總,您……”
“說說你的看法。”溫偉達淡淡的地開口。
而王秘書那裏知道什麽愛不愛情的,他現在雖然也是有家室的,但在他眼裏,更多的,是責任罷了。
“可能吧,溫總您怎麽忽然這麽問?”
“突然好奇而已,既然事情辦妥了,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不用來接我上班了,我休息幾天,記得把門關上,風有點大,我先回去休息了,記得交代你的事情,務必給我做好。”
語畢,人已經緩緩地站了起來,蒼白冷漠的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是憔悴了,空寂的眼神,清瘦的身軀,沒有在說什麽,便轉過身,往樓上走了去。
王秘書心底沉着些許疑惑,但是也沒有追問太多,“那溫總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會讓人将早餐送過來的。”
目送着溫偉達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王秘書才悄然離去。
‘吱!’沉重的門緩緩的被打開了,緩緩的伸手打開了門邊的燈,黑漆漆的房内頓時呈現出一片光明,倏地,一陣冷風也跟着襲了過來,冰冷如雪山上剛剛融化的冰水一般,從人的臉上拂過,不由得讓人覺得臉生疼生疼,溫偉達不禁踉跄了一下,迅速的伸手扶住了門框,才沒有倒下去。
這是一間書房,很大,紅木書桌後面立着一個書架,擺着一些書,書架邊就簡單的擺着一盆青色植物,書桌後當然還是擺着一張椅子的,書桌上則是一台液晶電腦,基本擺的很整齊的書,除此之外,這書房裏便沒有什麽東西了,但這書房卻飄蕩着一股很特别的香氣,是桔梗花的香氣。
邁着沉重的腳步,朝書桌走了去,悄悄的坐了下來,伸手拉開了抽屜,枯瘦的手指帶着微微的顫抖,從裏面出了一本相冊,是一本已經很老很老的相冊,因爲封面的圖案已經開始泛黃了。
打開相冊,映入眼簾的,一張同樣泛黃的照片,還有一段娟秀婉約的字:
我不去想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不去想榮華富貴,功成名就,隻願能化作一隻小鳥,累了,可以栖息在你的肩頭,同你一起觀看美麗的海色天光,走過春夏秋冬,見證四季不變的愛戀。
明澈動人的笑容依然還在,寶石般的眼睛綻放着清澈的流光,原本空洞的眼神忽然燃起了火花,整個人似乎又複活了過來,顫抖的手指輕輕的往那張動人的小臉輕輕地摸了去。
冷漠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了一朵絢麗如那午後陽光那般的微笑,所有的陰霾盡數的退去了。
就那麽笑着,深眸裏充斥的滿滿的深情,沉默了很久很久。
而,終于,‘啪!’似乎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滴落在了手背上,手背上似乎傳來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
那是一顆眼淚,男人的眼淚……
笑着笑着,就落了淚,這是溫偉達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哭了,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情到深處,便也是如此了,過去的遺憾終究不能挽回,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可以重來的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爲你奮不顧身,等了你一輩子,如果這樣還不可以,下輩子,依然還願意等着,下下輩子也還願意等着,哪裏也不去了,什麽也不要了,就站在小巷口,一直等着吧。
朦胧的微光中,溫偉達悄悄的擡起頭,竟然發現他久久思念的人,似乎就站在他的眼前,他那黑眸裏頓時浮起了一陣恍惚……
他悄悄的擡起手,正想拉住她的手,可是,一陣漣漪漾開來,佳人便漸漸的消散在那蕩漾的波光之中。
夜很冷,呼嘯的狂風像一道道無情地冰刃,不斷地肆虐的狂吼了起來,黑壓壓的陰雲終于将天邊那抹冷月吞噬了,天地之間霎時陰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冷雨不斷。
王秘書剛剛離開溫宅不遠,幡然想起了還沒有将口袋裏的備用鑰匙還給溫偉達,當下便立刻調轉車頭,往溫宅駛了去。
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有發現有人開門,便隻好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發現客廳裏的燈已經暗了下去,擡頭一看,書房的燈卻依然還亮着,微弱的光線從門縫裏透出來,顯得有些寂冷……
他提着健穩的步伐,往樓上走了去,可是,才剛剛靠近了書房,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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