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夜已經很深了,不緊不慢的泡了個澡之後,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正中的位置,卧室裏空蕩蕩的,偶爾拂過幾道淡淡的蒼涼,是從窗台下吹來的風。
簡單的披着一身灰色的睡袍,直直地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望着樓下那一條昏暗的小路,而這時,一陣舒緩的音樂靜靜的在空氣流淌了起來,徐然轉過身,擡手緩緩地将窗簾給拉了下來,徐徐拿過擱在椅子上的外套,從衣袋裏摸出了那部震個不停的索愛,閑适的靠着床頭躺了下來。
“喂?”略微沙啞的低沉聲傳了過去,“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沒錯了,電話正是遠在千裏之外的某顆小星星打過來的。
“剛剛梳洗完,你睡覺了?”那頭的星夜正簡單的圍着一條浴巾,手裏拿着一張大大的毛巾,坐在床頭,擦着那一頭濕漉漉的秀發,一手抓着行動電話給戰北城挂電話,聲音似乎燃着一些沙啞,偶爾輕咳幾聲。
“喝酒了?”戰北城的耳朵很敏銳,沒有錯過她的那個輕咳聲。
星夜微微一怔,語氣倒是挺溫和,“嗯,跟這邊的政府官員吃了頓飯,喝了幾杯,公司打算在這邊建廠,但是地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注意安全,能不出面就盡量不要出面,多喝點水。”戰北城還是有些擔心的叮囑了一句。
“嗯,你今天去哪裏了?”星夜将手裏的毛巾往椅子上擱了去,随後走到了茶幾邊,倒了杯水輕握在手裏,順着沙發坐了下來。
戰北城幹脆直接将手機調成擴音器,放在了床頭,然後便打開抽屜從裏面翻出了一本書,一邊用那沙啞的低沉聲,“在軍區裏,剛剛跟老賀小酌了幾杯。”
“老賀?他不是跟李慧嫂子回家了嗎?”星夜有些詫異的揚了揚那兩道細細的柳眉。
“嗯,剛剛回來沒多久。”戰北城翻了一頁書,然後才繼續,“你什麽時候回來?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爸媽那邊已經操辦好了,爺爺奶奶還有外公他們就不回來過年了,聽說是在西雙版納那邊過年了,過些日子才回來。”
說着話的時候,戰北城那雙漆黑的跟濃墨似的眼眸并沒有離開過書本半秒鍾,語氣倒是挺溫和沉穩的。
聞言,星夜動作便忽然停止了下來,星辰般絢麗的眼睛裏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思念與落寞,清涼的嗓音裏沐浴春雨般絲絲的柔和,“我,我可能不能回去過年了,這邊的事情太多,要趕在年前完成……”
戰北城終于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也是知道這樣的情況的,所以,他很是理解星夜,可是,這是他們一起的第一個新年,若是不能一起過,總是要遺憾的,自己雖然說可以放假,但是很有可能還需要去慰問那些同樣堅守在崗位上的士兵戰士。
“對不起……”星夜低低的說了這麽幾個字,眼底的沉郁越是濃郁了起來,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杯子,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
“傻瓜,說什麽對不起?若是忙就忙吧,爸媽這邊我跟他們說就行。”戰北城低斥了一聲,聲音溫和如綿綿的春風,可以瞬間就将星夜那顆小小的心給捂暖了。
“嗯,家裏是不是很冷?這邊都不用穿厚衣服,你那個,要記得多穿一件衣服,對了,你有沒有幫我照料陽台上的那幾株梅花?”
關心人本來就不是星夜會幹的事情,所以,偶然間流露出來的關心,也總是這樣平淡,輕輕的擡手,淺淺的喝了一口水,她便淡淡的開口。
“嗯。”戰北城低沉地應了一聲。
于是,這頭的星夜沉默了……
戰北城等了良久,也沒有聽到她那清冽的聲音,便皺了皺眉,“星兒?睡了?”
他記得之前也是有那麽幾次,她也是講着講着就睡着了,約莫也是太累了。
等了一下,也沒有見到那頭傳來應答聲,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是一個迷糊鬼,也不知道記不記得蓋好被子……”
說完,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打算挂上電話,而這時,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星夜那清涼如秋雨掃過竹林般清冽的聲音,“北城……”
其實吧,戰北城在聽到這麽一聲的時候,那顆鋼鐵般堅硬的心就已經頃刻之間酥了一大半,恨不得立刻能到她身邊,摁在懷裏狠狠的疼愛一番,他沒想到,像她這般清冷淡漠的女子,竟然也能有這樣攝人心魄的時候,好吧,他承認,他非常非常的中意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念出來。
黑眸一轉,朝旁邊那個空落落的位子望了去,才微微閉上了雙眸,深深的吸了口氣,用那十分平靜的語氣回答,“說。”
星夜那精緻秀麗的臉上頓時有些微熱,指尖也微微發熱了起來,但依然還是用那清冷的嗓音輕聲道,“你,你……”
支支吾吾的,戰北城挑了挑劍眉,等待着她繼續。
“你有沒有想我?”素手緊緊地握着手裏的杯子,她淺淺的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天知道她掙紮了多久。
曾聽人說,女人是聽覺動物,就是想聽到你說你在乎她,就是想聽你說你想她,而星夜,自然是避免不了遇到這樣的情況,好吧,她也大方的承認,她就是想完完全全的擁有戰北城,霸占着他,不讓别的女人染指多看他一眼的那種。
戰北城終于無聲的笑了,俊朗的容顔上綻放出了一朵絢爛的夏花,清澈而純粹,不然任何的瑕疵,真想大聲表揚她勇氣可嘉,絕對可以表揚記檔!
而這會兒,戰北城同志終于要發揮他那内斂的深沉了,臉上的笑意依然還在,但語氣卻很是深沉嚴肅,“行了,這麽晚了,趕緊給我上床休息,對了,記得不要吃太多寒性的食物。”
“你都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星夜姑娘急了,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麽厚顔無恥的開口問這樣的問題,他若是不回答,那多沒有面子!
“你剛剛問了什麽問題?”清澈的笑容頓時摻和了一道陰險的成分。
“我問你有沒有想我……”清冷的聲音細細的,若是不認真聽,根本就聽不到。
果然,俊臉上潛着越來越深的笑意,“沒聽到你在說什麽。”
星夜不淡定了,臉上的紅暈絢麗如天邊那抹最美麗的晚霞,淡淡星眸裏隐藏着一絲淺淺的愠火,清淡的語氣傳了過去,“你消遣我!”
生氣了……
戰北城緩緩的合上書本,往床頭一擱,一手拿過了手機,眸光裏流過了一道寵溺的柔和,“不想你,我還能想誰?現在可以躺下睡覺了?”
如此說來,那便是想了?星夜這才緩和下了神色,正想合上手機,想了想,又輕輕的開口,“我也是……”
然後,戰北城隻聽見‘啪’的一聲,忙線的聲音傳來,那邊已經收了線……
真是一個丫頭片子!戰北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唇邊勾出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第二天,戰北城依然還是像往常一樣跟着戰士出操,之後又是一頭鑽進辦公室裏,忙碌了一天。
費了那麽多的心思,事情也終于見了起色,所以,當接到消息的時候,戰北城一點也不意外。
戰北城其實并不認識劉思思,倒是聽說過她的,不用說,自然是翻看了遠藤淩子留下來的資料,也把之前的事情了解了個大概,再加上星夜離去前的那個晚上已經将事情的全部都大體的跟他提了一遍。
緩緩的移動着鼠标,溫偉達那張放大的臉便出現在了屏幕上,冷然笑了笑,緩緩的拿過桌旁的茶,喝了一口,正想繼續點擊查看,而這時衣袋内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
“喂?”低沉的嗓音響起。
……
“嗯,我知道,你發傳真過來給我,對,馬上。”
很快的合上手機,黑眸又回到了電腦屏幕上,而很快,一道‘唰唰‘的響聲傳來,傳真機正緩緩吐出了一張紙。
一個彎腰,大手一伸快速的拿過那張紙,簡單的浏覽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劉思思大概沒有想到,溫偉達竟然真的用這樣殘酷的手段逼她簽字了,當冰冷的手铐閃爍着陰寒而妖冶的冷光亮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震驚的後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差點沒吓得魂飛魄散。
“不能,不能!你們不能抓我,我又沒犯什麽錯!是溫偉達耍陰謀暗算我!”劉思思拼命的搖了搖頭,望着眼前這兩個身穿警服的男子,差點沒有嘶聲裂肺的痛呼大罵溫偉達了。
“劉思思小姐,溫先生已經正式起訴你,你涉嫌參與非法挪用轉移公款,涉嫌貪污賄賂,法院已經正式受理立案,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局協助調查!從現在開始除非你不說,否則你所說的一切的将成爲呈堂證供。”那名警察從衣袋裏掏出牌子亮到了劉思思的面前,然後便面無表情的強制性的拉過劉思思,冰冷的手铐很快就拷上劉思思的手腕。
“不要!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是溫偉達設計陷害我的!啊!放開我!救命啊!警察亂抓人了!我什麽也不知道!救命!啊!”劉思思開始劇烈的掙紮了起來,扭動着雙手,手腕上很快就出現了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再加上手腕上的傷口還沒有好,這麽一撕扯,舊傷口又開始作痛了,疼得她幾乎要哭爹喊媽了。
‘蹬蹬蹬!’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了過來。
“媽!媽!”是溫沁雅,此時的她正一身白色的真絲睡裙,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
“媽!怎麽回事!我媽到底做了什麽事?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小心我告你們濫用職權虐待公民!”
溫沁雅二話不說,飛奔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那名警察,将劉思思護在了身後,雙眼噴火的望着眼前的面無表情的男子。
“我們隻是奉行公事,請你讓開!”
“我不讓!我媽到底犯了什麽罪?你們憑什麽抓她?”溫沁雅跟劉思思倒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
“這個還是等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你們就知道了,劉思思小姐,請不要給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那名警察警告道。
“小雅,嗚嗚……”劉思思終于感到害怕了,緊緊的拉着溫沁雅的衣袖。
“媽,這到底怎麽回事?昨天爸爸說什麽起訴你,就是指這個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而已經來不及等着母女倆再解釋什麽了,那名警察很快就迎了上來,一把将溫沁雅攔開,“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帶走!”那名警察朝另一個警察點了個頭,那名警察很快就走了上去,二話不說直接駕着架着劉思思往門外走去。
“啊!不要啊!你們放開我!小雅,快救救我!”
凄厲的呼救聲響徹了天地,帶着嘶聲竭力的叫喊聲,使勁的掙紮也逃脫不了手铐的束縛,驚恐的瞪大了眼,奮力的蹬腳着,本來被盤的好好的貴婦發髻也早就散亂得跟一團亂麻似的,她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溫偉達竟然真敢這麽做!
“放開我!放開我!風蓮娜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溫偉達!我恨你!你竟然敢設計我!你們也别想好過!放開我!”劉思思激動的掙紮着,對着那名鉗制着她的警察狠狠的踢了過去,低頭,順手抓起那名警察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那名警察一痛,便下意識的放了手,劉思思連忙朝另一名警察撲了過去,一把推開她,撞到了溫沁雅的身邊,将溫沁雅快速的撲倒在沙發上。
“小雅,你認真聽媽說,是你爸爸跟遠藤淩子設計了我,既然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哈哈!你聽我說,你去我房間……”
隻見劉思思眼底閃爍着一道狠辣近乎瘋狂的光芒,不知道在溫沁雅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而溫沁雅卻有了一些呆滞。
“這下子,她死後也不能安生了,都是你溫偉達給害的!哈哈!我早說過,你對我的狠,我會加倍的奉還到她的身上!我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什麽都不在乎!”
而還沒等她猖狂多久,那兩名警察已經一起迎了上來,兩人一起架起了劉思思,面無表情的往門外走了去。
“啊!放手!你們弄疼我了!我的手!我要告你們!哎喲!”
“媽!媽!你們要把我媽帶去哪裏?”
溫沁雅大急,慌忙從呆滞中回過神來的,緊張的追了上去,眼底染上了一些濕意。
“小雅!記得媽說的話!給我出口氣!呵呵,都一起下地獄去吧!”
“媽!不要帶走我媽!媽!”
“小雅!嗚嗚!”
“媽!我去找爸爸,馬上就去找他!”溫沁雅擡手擦了擦眼睛。
而劉思思的聲音卻漸漸遠了去,門外傳來了一陣警車離去的聲音,整個溫宅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裏……
溫氏總裁辦公室内。
溫偉達一臉沉寂的坐在辦公椅裏,面對着那扇寬大的落地窗,平靜的望着樓下的廣場來來往往的人影,眼神很冷漠,全身也都沒有什麽氣息,手裏卻捏着一張一張早已經泛黃的相片,相片上,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梳着兩條小小的辮子,一身白色的紗裙,坐在美麗的秋千上,臉上挂着一道梨渦淺笑,笑容很清澈明亮。( 好看的小說)
“蓮娜,我等了二十多年了,終于等到了這一天,高興嗎?終于可以自由了!”黑眸裏竟然閃過了一道寵溺,傻傻的望着相片的人兒,頃刻之間,眼睛就是這麽模糊了起來。
“我見到星夜了,很美麗,也很善良,像你一樣,她是你跟遠藤的孩子,但是,我卻覺得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敢靠近她,就怕會經常想起你,隻能遠遠的看着她,我覺得,她應該是我的孩子的,我們曾經約定,第一個孩子就叫做星夜,寂夜裏最美麗的最耀眼的星星。”
深深的吸了口氣,清瘦的手指輕輕地觸摸了照片上的人的臉蛋,忽然間就溫柔的笑了笑,“你以前總是抱怨我不夠果斷不夠幹脆,總是等着讓你拿主意,現在,我終于也果斷了這麽一回,而你,卻已經不在了……學校裏那一片桔梗越來越美麗了,四季不變的愛戀,我想我做到了,但是你呢?對不起,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守護你,我的愛沒有像遠藤一樣堅決,如果可以重新再來,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身邊,活着好累啊,你在那邊還好嗎?我想你了,這一顆心雖然早已經被歲月給荒蕪了,但是,唯一能記住的,便是你那四季不變的笑容,溫柔清冽的聲音。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很快,我就能陪你到地老天荒了,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将相片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溫偉達終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悲傷的世界就是這麽沉寂了下去了。
靜谧的空氣裏一股淡淡的悲傷在肆意的流淌着,站在門外敲了好幾次門的秘書見到裏面沒有傳來應答聲,于是便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總!小姐過來了,你現在要不要見她?”
而,良久,都沒有傳來溫偉達的應答聲,均勻的呼吸聲傳了過來,秘書輕輕的移步上前一看,才發現溫偉達已經躺在椅子裏睡着了,臉上竟然還挂着一絲還沒有來得及隐藏下去的笑意。
深深地吸口氣,才輕輕的轉身離去了,并悄悄的給他帶上門。
“怎麽樣?我爸在不在裏面?”
那名秘書才剛剛走出辦公室,溫沁雅那嬌小的身影已經迎了上來,滿臉的急切不安。
“小姐,總裁暫時不方便見你,要不,你先回家吧,我會向總裁轉達你的意思。”那名秘書很客氣地開口道。
“我不要!他現在是不是在裏面?我要進去見他!”溫沁雅美目一寒,一手推開了那名秘書,蹬着腳步往辦公室走了去!
“小姐!總裁已經好幾天沒有安穩的睡一覺了,你就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連忙攔了上去。
“給我讓開!我要見我爸!你是什麽東西,竟然也敢攔我!我見我爸也要通報嗎?滾開!”溫沁雅寒着一張臉,玉手一伸,又狠狠的退了那名秘書一把,差點沒有一手往他臉上扇去了。
一腳踢開門,一身戾氣的往辦公室裏沖了去,溫沁雅很快就看到落地窗前的那個椅子,疾步匆匆的走了過去,果然發現溫偉達正坐在椅子裏緊緊地閉着雙眼。
而手裏卻是捏着一張泛黃的相片,這相片,她當然有見過,以前她曾經偷偷的去過他的房間,幾乎滿滿的一屋子挂着的,都是這個女子的相片,而且,她自己也派人查過這個女人,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風蓮娜了!
現在,自己的媽媽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子心安理得,無所謂的睡在椅子裏懷念另一個女人呢?
“爸!媽被警察抓走了,是不是你幹的?”低低的聲音看似平靜,其實已經夾着一絲痛苦。
溫偉達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有些冷漠,“你媽讓你來的?”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你讓他們把媽抓起來的?”
“回去吧,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語氣十分的平靜。
“我不要!你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才這麽恨媽的吧!她有什麽好!媽默默辛苦着,等了你二十多年,每天都那麽卑微的守着你,還不夠嗎?爸,你怎麽忍心?你怎麽忍心這樣對她?”溫沁雅終于還是哭了出來,隐忍的悲傷就好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不斷湧上了心頭,“你們爲什麽都不爲我想想呢?因爲你們之間的仇恨,我一直都感受不到父愛,上學的時候看到别人總有爸爸接送,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是什麽滋味?”
而溫偉達卻冷漠的笑了笑,“父愛?那你告訴我那是什麽東西?”
“爸!”
“你出去。”溫偉達根本不願意在說些什麽,直接冷漠的下逐客令。
“爸!我求你救救媽吧!”
“救她?絕對不可能!王秘書!送小姐出去!”決絕的開口,瞬間将溫沁雅的心擊得個粉碎。
“是!小姐,請!”
“爸!”溫沁雅有些心碎的望着溫偉達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拳頭已經緊緊地篡起了。
而溫偉達已經又再次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一句話。
滿臉的淚水忽然就化成了支離破碎的笑容,笑容十分的慘白,“但願你不會後悔你所做的一切。”
說完便甩袖轉身離去,背影十分的堅決僵硬,染着一身的戾氣。
夕陽的餘晖靜靜的灑落在這個美麗的城市裏,殘陽如血,晚霞格外的醉人。
車子徐徐駛進溫宅所在的别墅區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熟練地轉過一個轉角之後,前面便是溫宅。
而此刻,溫宅門邊的不遠處已經穩穩地停着一輛車子。
“少爺,是羅探長的車!”前面的司機自是對羅探長十分的熟悉了,羅探長可是戰宅的常客呢!
坐在車後座的戰北城此刻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鷹眸裏充斥着銳利的流光,神色倨傲冷漠。
“嗯,把車開過去。”漠然下了一個命令。
“是,少爺!”
于是,司機便把車子停在那輛黑色奧迪的後面,前面的那輛車子的主人也早已經發現了後面的車子,所以,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前面那輛車子的車門馬上便打開了,隻見一個身穿米色休閑服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了,很快就走到了後面的那輛車的車邊,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羅探長好!”前方的司機立刻親切的打着招呼。
羅探長點了點頭,卻是一臉的笑意的望着沉默中的戰北城。
“你說你親自過來,我還不相信,怎麽,你羅叔叔辦事你還不放心?小蝼蟻而已,何必親自過來?”
戰北城冷然淡笑了一聲,“辛苦了,還是自己親自過來一趟好。”
怎麽說,也算是自己的丈母娘了,這事情,做女婿的,總應該要有點行動的,這樣子,小飯桶也可以放心一點。
其實,戰北城最近一直都在爲這件事情忙碌着,他深深的明白,若不能真正的将事情弄清楚,星夜的心結就永遠不會打開,爲了她,也是爲了他,他還必須要出面将這件事處理好了,解決完這邊的事情,日本那邊他就不好去插手了,但願遠藤淩子跟遠藤淩川能将山口奈子給解決了吧!
小飯桶,你的事情,戰北城同志一定會替你辦好了,希望等你回來的時候,會給我一點獎勵吧,戰北城這麽想着,嘴角勾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稍縱即逝。
“人還沒有出來嗎?你确定這樣守株待兔真的有收獲?”戰北城終于平靜了下來,低沉的開口詢問。
羅探長倒是自信的笑了笑,“放心,我這幾天一直派人緊緊地盯着這裏,東西一定還在裏面,今天早上劉思思一被帶走,溫沁雅就急沖沖的去了溫氏,但卻是一頭灰臉的回來,她若是想出手,應該也快了,剛剛還有記者在,不方便進去,還是在外面等着,這樣安全一點,隻要她一出來,我們立刻行動。總得趕在她行動之前把東西拿到了,讓她計劃流産了!不然哪,有的你們受的!”
“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派人潛進去拿不就成了?”戰北城挑了挑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反正她也要出來,坐在這裏等着也一樣。”羅探長笑了笑,伸手從車前拿了一罐雪碧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唉,要我說呢,你的這個丈母娘也真夠可憐的,還好,你那個小妻子争氣,不然,可算就糟糕了,小小的孩子還能有那樣的爆發力,果然跟你很配呢!”羅探長微笑的望着戰北城,眼底倒是有一絲的敬佩。
而戰北城眼底卻閃過了一道隐忍的心疼,歎了口氣,“那樣的爆發力,不要也罷。”
“嘿,别這樣整什麽傷感别離的樣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剛傳回來的。”羅探長伸手拍了拍戰北城那寬厚的肩膀,“不得不稱贊一下你那姑姑了,做事倒是還那樣的細心,竟然還沒有落下這一方面,我們順着她調查的方向進行了搜索,發現,當年由于失血過多,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便要給她輸血,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根據查到的當年記錄的檔案,傷者需要輸的是a型血,并且經過再三确認,确實也是輸了a型血,而,風蓮娜是o型血,從理論上講,她應該隻能輸o型血,而不是a型血。”
聞言,戰北城微微一驚,有些希翼的擡起那雙深沉的眼眸,“你的意思是指?”
“你也知道,那家醫院不過是一個破舊的小醫院,屍體過個幾天沒人處理認領的,他們也就索性直接扔爐裏了,單單憑什麽貼身物品就能确認你那丈母娘的身份,你那個外公确實也糊塗!死去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别人,不是你那丈母娘風蓮娜!種種迹象表明,你的那個丈母娘很有可能還活着,可能是被人給救了!不過現在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還活着?風蓮娜可能還活着?可是,要是還活着,那爲什麽不回來尋找星兒呢?另一個疑問又提了出來。
“嘿嘿,先别想了,人出來了!”正當戰北城低頭沉思的時候,羅探長拍了拍戰北城,揚了揚下巴,示意戰北城往外面看。
戰北城順着羅探長的視線,舉目望了去,果然,隻見一輛高級跑車緩緩的從溫宅的大門裏駛出。
“沒有人跟出來,你上還是我上?”羅探長沉聲道,雙眸銳利猶如一把寒光閃爍的寒劍。
戰北城微微垂下眼簾,正想推開車門下去,卻又被羅探長給拉了回來。
“得了,你還是呆在車上吧,我下去!”說着,很快就推開了車門,直接闊步昂揚的往前走了去。
而戰北城也沒有猶豫,也跟着下了車,但也隻是緩緩的走到了路的中央,冷漠的燃上了一支煙,不鹹不淡的抽着,冷冽如冰的眼眸裏充斥着一股傲然果決的流光,那個勁頭,怎麽看着,也像一個黑社會,脫下軍裝就是黑社會,大概說的,就跟他差不多了。
隻見羅探長單手負在身後,大步的朝溫沁雅的車子走了去,生生将車子給攔了下來。
‘嘀嘀嘀!’一連串的喇叭聲傳了過來。
“你是誰!給我讓開!”開車的,是溫沁雅,穿着一身淺黃色的冬裙裝,大波浪已經被盤了起來。
羅探長微微一笑,擡手揮了揮,示意溫沁雅下車。
“溫小姐你好!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了!方便下車聊聊嗎?有些事情想跟你請教一下,是關于劉總的事情,這是我的名片!”
羅探長倒是機靈,随手就從衣袋裏掏出一張不知是誰的名片,遞給了溫沁雅。
溫沁雅先是警惕的望了羅探長一眼,然後才擡手拿過他遞過來的名片。
xx公司技術總監,李xx。
難道是媽媽之前的什麽朋友?劉思思的朋友倒是挺多的,看着眼前這個,也不是很面熟的!美目一擡,臉上閃過一道詫異,“不知道李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我現在很忙,可能沒有什麽時間。”
“溫小姐放心,我過來是因爲你媽媽的事情,我跟你媽媽曾經是很要好的合作夥伴,聽到她出事很難過,正想着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幾分鍾就好,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羅探長倒是挺有演戲的天賦,說着這話的時候,臉上竟然閃過了一道難過哀傷的表情,都令溫沁雅信以爲真了。
溫沁雅微微低下了頭,倒沒有做太多的防範,将車子熄了火,緩緩的下了車。
“謝謝你!”也難得這麽客氣了,溫沁雅有些難過地開口。
“聽劉總說,她似乎把一些挺重要的東西交給了溫小姐,不知是不是什麽證據?能不能爲她洗去罪名,還她一個清白?”羅探長試探性的開口。
溫沁雅不疑有他,便開口回答,“沒有,都是一些無用的東西而已。”
“哦,是嗎?是否可以讓我看看?”
聞言,溫沁雅美目裏立刻浮起了一道警惕,微微收緊了手裏的小袋子,她想起了劉思思根本沒有将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除了她。
“你想幹什麽?”溫沁雅冷冷的瞪着羅探長。
看穿了?羅探長意味深長的望了溫沁雅手裏的袋子一眼,“溫小姐還是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吧,這些東西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是誰派來的?”溫沁雅有些緊張了,緊緊的捏着手裏的小袋子。
“誰派來不重要,你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就好,可不要弄得滿城風雨了。”
“哼!你以爲我會接受你的威脅?讓開,我要出去辦事,可别耽擱了我!”溫沁雅瞪了羅探長一記,正想拉開車門,重新坐回車上,而這時,羅探長長手一伸,緊緊地拽住了溫沁雅的胳膊,将她拖離了車邊。
“放手!你想非禮嗎?”溫沁雅奮力的甩開了羅探長的手,憤恨的瞪着他。
羅探長也懶得在跟她周旋了。
“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休想!”
羅探長黑眸一寒,大手一伸朝溫沁雅的手裏抓了去,而不料到,溫沁雅卻提前防備了,很快的後退了一步,将手裏的小袋子統統塞進了自己的胸口處,然後拉好衣領。
“有本事就過來拿啊!哼!你說,我若是大喊一聲非禮了,别人會怎麽想?”威脅而驕傲的語氣從嘴裏吐了出來,柔媚的臉上浮起了一道冷笑。
倒是挺聰明的女人!羅探長冷冷的望着溫沁雅那張得意的小臉,深邃的眸光往她那凸起的胸前看了去,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寒冷。
總不能讓他真的把爪子伸進她的胸口把那東西拿出來吧?一時之間,羅探長沉默了下來……
溫沁雅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驕傲的仰起臉,“怎麽樣?呵呵,給你拿,你也不敢過來拿!剛剛的記者也一定沒有走遠,隻要我大聲一喊,哼,你猜,會怎麽樣?”
羅探長的臉色更是沉得厲害了,冷目泛着點點冷光,似乎要把溫沁雅給看穿了一般。
“羅叔叔讓開,我來。”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冷漠而森冷的低沉聲。
好熟悉的聲音!溫沁雅驚訝的擡起頭往前一看,隻見到一個高大冷峻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深邃的黑眸裏沉澱着絲絲冰冷如寒潭的寒水一般的流光,正森冷的望着她。
“戰北城!”溫沁雅驚呼了一聲,心底竟然感到一絲壓制,眼底浮上了一絲懼怕,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羅探長松了口氣,“那好,交給你了,這女人倒是聰明!”
戰北城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将煙頭一丢,雲淡風輕的吐了口煙,眯着冷目,狹長的眼睛閃過了一道寒光。
“你想怎麽樣?是風星夜讓你過來的嗎?是不是那個賤人!”
望着眼前俊朗英俊的男子,溫沁雅頓時有些嫉妒星夜如此好命了!憑什麽這麽優秀的男子也被她遇到了?
“我的女人你也敢這樣辱罵,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戰北城冷冷的吐出一句,一個迎身而上,動作快如閃電一般,長臂靈活如美洲的獵豹,一個攔腰将溫沁雅抱了起來,一個倒轉,頭朝下,腳朝上,使勁的上下抖動,就好像在人工振動篩子一樣,卯足了勁,完全不理會溫沁雅那死活的尖叫聲,真是粗魯到了極點。
連羅探長看了,也撇着一張臉,暗暗笑着戰北城不知道憐香惜玉。
溫沁雅吓得面如土色,卻依然還是一手捂着胸口,尖叫聲不斷。
戰北城俊眉微微一皺,還是不放手是嗎?冷然一笑,大手直接抓住了溫沁雅的雙腿,又加大了力氣,使勁的甩,抖!
隻見溫沁雅拼命的尖叫呐喊着,開始張牙舞爪起來,頭發都被弄得亂蓬蓬的!
‘啪啪!’終于,溫沁雅藏在胸口的東西掉了出來,羅探長見狀,立刻上前将那個小袋子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看,隻見裏面包着一大堆的膠片還有一盒錄像帶,幾張已經清洗出來的相片,隻是相片上的内容,有點那個什麽!
沒有開封,看來差不多了。
羅探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朝戰北城點了個頭。
戰北城漠然望着一直在尖叫不停的女人,活像被xx了一樣,眸光一冷,心底拂過了一道惡心,一把将溫沁雅随手丢了出去,然後負着雙手,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車子走了去。
“啊!”一個凄厲的尖叫聲響起,劃破了靜谧的天空,夕陽不再,晚霞也淡了下去。
而剛剛走到這邊的戰北城,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黑眸裏飛快地掠過了一道詭異的流光,又徐徐轉過身來,冷然望着趴在地上狼狽至極的溫沁雅,沉穩而冷冽的聲音帶着波瀾無驚的平靜,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你真的是溫叔叔的女兒?”
星夜倒是挺尊敬溫偉達,所以也叫溫偉達一聲溫叔叔,戰北城,當然也是跟着星夜一起叫的。
戰北城此話一出,羅探長立刻深深的望着溫沁雅,也跟着皺起了眉頭,眯着眼想了想,然後也開口,“好像怎麽看着也不像啊!該不會是……”
這小子!還真是鬼了!東西都拿到手了!還非要這麽打擊人家!明明知道溫偉達對溫沁雅不怎麽樣,這麽一說,就算真的沒有此事,也足夠溫沁雅慌了神了!
而溫沁雅頓時腦袋裏也炸開了!臉上迅速的浮起了一道驚恐!她真的是爸爸的女兒嗎?如果是,那爲什麽爸爸還會那樣子對她?但是如果不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但臉色卻已經蒼白如一張白紙一般了!
戰北城滿意的望着溫沁雅的反應,慌了才好!沒有再說話,又平靜的轉過身,一手拉開了車門,很快的坐進了車内。
“回去。”一坐進車内,戰北城便冷然的開口。
“是!少爺!”
“羅探長,您要跟我們一起嗎?”司機伸着頭往依然還在站在原地的羅探長喊了一聲。
羅探長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才幾步跟了上來,拉開了車門,将手上的東西丢給了戰北城,“應該完了,你且先回去,我再去看看!不要留下什麽痕迹了!”
說完,又甩上了車門,往自己的車子走了去。
“開車!”戰北城很快的下了命令。
“是!”老司機恭敬的回答了一句,便啓動了車子。
于是,車子便緩緩的駛離了溫沁雅的視線,溫沁雅終于忍着一身的疼痛,癱軟的爬坐了起來,臉上升起了一道痛苦而絕望的表情。
“風星夜!我永遠不會放過你!我是爸爸的女兒!啊!”嘶聲揭底的尖銳聲帶着瘋狂的恨意,和着冷冽的寒風飄到了遠方,讓人禁不住腳底生出了一道寒意,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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