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微微一愣,悠然轉過頭來,隻見一個身穿黑色筆直西裝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後,默默地注視着她。
熟悉的面孔,但星夜卻已經想不來站在眼前的人了。
“星夜小姐,我是餘元,蘇總的貼身秘書,你還記得嗎?”餘元笑道。
眼底悠然閃過一道了然的流光,輕輕點了點頭,又緩緩的回過頭,輕盈的步伐又往前邁了去。
“星夜小姐,請等一下。”餘元連忙跟了上去,“星夜小姐,蘇總住院了!”
聞言,星夜腳步終于緩緩的停了下來,背對着餘元沉默了良久,清冷的聲音如同深秋裏凝聚在枝葉上那冰冷的雨滴,一點溫度也沒有。
“嗯,找醫生就好。”
餘元一直以來對她都是很尊重,對于餘元這個人,星夜并沒有太大的排斥,之前跟蘇沐哲一起的時候,他就一直很關照她。
“蘇總并沒有告訴溫小姐,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高燒不退,嘴裏喊的,是你的名字,好多次去找你,都被你的秘書攔下了,我本來是想到公司找你的,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我希望星夜小姐可以過去看看蘇總。”餘元懇求的望着星夜,黑眸裏流淌着一絲擔心。
星夜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裏其實流淌着那麽一絲淡淡的沉郁,“你應該去找溫小姐,而不是來找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平淡的吐出這麽一句,清雅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褶皺。
“星夜小姐,你跟蘇總之間的事情,餘元都懂,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過去看一看蘇總,他已經連續幾個月都處在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态了,星夜小姐,念在餘元面子上,請去看一看蘇總吧!”
輕輕地搖了搖頭,星夜釋然的望了餘元一眼,“我感激你之前對我的關照,但是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星夜小姐!請等一等!拜托你了!”餘元兩臂一伸,攔住了星夜的去路。
星夜不禁蹙了蹙眉,“請你讓開。”
“星夜小姐,算餘元求你!”
……
“星夜小姐,就是這裏了,請進。”一直領着星夜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高級病房,打開門,讓星夜進去。
“蘇總,蘇總!你醒醒,星夜小姐來了!”餘元小聲的在蘇沐哲耳邊開口道。
有些沉重的腳步緩緩的朝床尾走了過去,幽深的眼眸一擡,便悠然看到了蘇沐哲那張蒼白的俊臉正雙眸緊閉的躺在病床上,手上還吊着點滴,冷漠不再,剩下的,似乎隻有那疲憊的軀殼,星夜從來沒有見過蘇沐哲這個樣子,她看到的,是他始終冷漠的一面,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連微笑都很少。
“咳咳,咳咳,對不起……”
“星夜……”
“對不起……”
咳嗽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嘴裏,跟餘元說的一樣,是喊着星夜的名字。
星夜不會知道,其實從那一次在明月半清風外,當她的秀發從她的肩頭擦過,不再帶有一絲眷戀的時候,蘇沐哲那顆心就開始有了痕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很多時候,當一個人默默陪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完全感覺不到她的重要,當她真正的從你的生命退出,無法再挽留的時候,你才會發現,你已經離不開她。
沒有人再像她一樣,當他在專心緻志的工作的時候,會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淡淡的望着他,美麗的唇邊會時而漾出一道淺淺的笑意,也沒有人會在他皺眉的時候悄悄地遞上一杯咖啡。
星夜并沒有再靠近,就是站在床尾遠遠地望着,腳步很沉重,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燒還沒有退嗎?”清淡的語氣傳來,如同一股微涼的秋風襲過了寂靜的楓林,而躺在病床上的蘇沐哲仿佛有了感覺,黑眸竟然緩緩睜開了,下意識的微擡着頭,往床尾望了過來。
“蘇總,您醒了?”餘元有些欣慰的望着臉色依稀蒼白的蘇沐哲,“您現在感覺怎麽樣?燒還沒有退下去,我馬上去給您叫醫生。”
說着,便火速的離開了病房,隻是想将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蘇沐哲并沒有說話,隻是睜着那雙沉寂的眼眸幽幽的望着站在床尾的星夜。
星夜淺淺的吸了口氣,沉重的腳步移了過去,将那一大袋水果往櫃頭上擱了去,默默地倒了杯水,遞給了蘇沐哲。
“是餘元讓我過來的,既然不舒服,不妨回家好好休息,工作永遠也忙不完,沒必要太拼。”雖然是關切的話語,但語氣卻很疏離,直直的站床邊,離床沿始終保持着一步之遙。
“你還會關心嗎?”自嘲的語氣傳來,冷冽的嗓音裏帶着一絲沙啞,淡淡的望了星夜手裏的杯子一眼,并沒有接過來,神色有些落寞。[
星夜也沒有勉強,直接将被子放在靠近他的那個桌腳邊上。
素手往衣袋篡了去,清眸很淺淡,“她的号碼是多少?我讓她過來。”
說着緩緩的從衣袋裏掏出手機。
“你就巴不得趕緊消失在我面前是嗎?”蘇沐哲黑眸一冷,冷然的開口。
“這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現在需要人照顧,我把她給你叫過來,我不覺得我有什麽不對,你也不用對我發脾氣,要不要叫,你自己看着辦,我無所謂,要是沒事的話,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星夜漠然掃了蘇沐哲一眼,冷漠的轉身,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不是因爲什麽,僅僅是因爲沒了那麽多的心思。
“星夜!不要走!”一直滾燙的大手緊緊的扣住了星夜的手腕,順手用力一拉,星夜措不及防身子一個後仰,便這麽跌倒在蘇沐哲的懷裏,有力的臂膀緊緊的往她腰間鎖了去,令星夜絲毫動彈不得。
“放手,不要碰我!”清冷的嗓音裏帶着一絲薄怒,素手奮力的掙紮了起來。
鐵臂狠狠的禁锢懷裏的人,空寂冰冷的心仿佛得到一絲慰藉,淡淡的清香襲來,仿佛來自于遙遠的天階,曾幾何時,她其實是屬于他的?
“蘇沐哲,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森冷的語氣染着幾分淩厲。
“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你喊我的名字,星夜!”一抹絢爛的笑意悄然在蘇沐哲的臉上綻放了,黑眸裏流淌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暖意。
忽然,手臂傳來一陣劇痛,逼得蘇沐哲不得不松下動作,而星夜立刻像一道閃電一般火速的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冷漠的眼神裏潛着陰冷蝕骨的幽光,冷冷的掃了蘇沐哲一眼,終于是冷漠的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病房,沒有留下一句話。
黑眸漸漸地冷了下去,大手緩緩的拿過桌角的那杯水,幾口飲盡,将空杯往地上扔了去,大手微微握成了拳,深眸劃過了一道堅定。
披着一身寒冷淩厲,大步走出了蘇沐哲的病房,腰間傳來一陣隐忍的疼痛,料想也是蘇沐哲剛才那股大力給傷到了,一邊低着頭往前走着,一邊将身上的外套一把脫了下來,往牆角扔了去,冷不防突然就撞上了一堵牆。
‘嗯!’額頭一個吃痛,星夜立刻下意識的捂着撞到的地方,一面快速的擡起頭,某同志那威武挺拔的身軀就着映入了眼簾,深眸裏蘊含着深海一般的寂冷深邃,正深深的望着她。
淡漠的小臉立刻劃過了一道淡淡的褶皺,淡然掃了戰北城一眼,才輕聲問了一句,“你都看到了?”
戰北城那漆黑的眼眸微微流過一絲幽光,但卻沒有回答星夜的問題,緩緩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往星夜肩頭披了去,低沉的嗓音響起,“看到你很久沒有回來,以爲出了什麽事,出來看看。”
說着,便大步的往前走了去。
“你在生氣嗎?”星夜有些忐忑的望着戰北城那高大的背影輕聲開口。
“我能生什麽氣。”戰北城這回的語氣倒是很平淡。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其實在生氣。”星夜低聲道。
星夜此話一出,戰北城立刻一轉身,大手緊緊扣住了星夜那瘦弱的肩膀,将她往牆上壓了去,冰冷的薄唇不由分說的欺上星夜的紅唇,狂傲而霸道的熱吻像一團燃燒的正旺的火苗,瞬間将星夜淹沒了。
星夜哪裏能反抗?在他懷裏永遠隻有被欺負的份兒,不一會兒馬上就微微喘着氣。
“但凡一個有自尊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對另外一個男人多看一眼,都會不舒服,我不是聖人,笨女人!下次要再犯,當場辦了你!”
狂傲而陰冷的嗓音傳來,讓星夜都有些忐忑了起來。
酸味!濃郁的酸味!加上赤裸裸的威脅!
星夜先是一陣驚訝,然後唇邊才悠然綻放出一朵清蓮般的清雅的笑意,柔軟光潔的素手緩緩的往他的掌心探了去,潔白晶瑩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他那長着厚厚的繭的掌心。
“莫名其妙的飛醋。”清冽的嗓音傳來,惹得戰北城那張俊臉越發的深沉了起來,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這般挑釁他了!
腦裏一熱,幹脆兩隻手臂往牆上一撐,直接将星夜鎖在狹小的空間内,背後挨着牆,前面是他那高大的跟座山似的身軀,微微低着頭,漆黑得跟沒有月光的夜空似的眼眸深深的睥睨着被圈在懷裏的星夜。
“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莫名其妙的飛醋。”星夜眨着那雙明澈動人的眼眸,不怕死的淡笑着。
“晚上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俊朗的唇邊勾出一絲肆意的邪笑,深眸微微眯起,大手往她肩頭環了去。
背後忽然冒起了一道冷汗,想從他手裏撤出來,可惜那隻鷹爪卻緊緊的捏着她那瘦弱的肩頭,她一動就疼得要命。
隻好低着頭,默默地任由着他挽着自己往前走了,誰讓自己是理虧的一方呢?
餘元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回到病房内沒有見到星夜的身影,卻看到了蘇沐哲一臉的桀骜,隻好悄悄的給溫沁雅捎了一個電話,不到一個小時,溫沁雅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才剛剛趕到門口,那已經是揚着一張梨花帶淚的小臉。
“哲?你沒事吧?怎麽回事?怎麽就住醫院裏了?”嬌柔的身軀往蘇沐哲懷裏撲了去,滿臉的擔心。
突如其來的柔軟,卻令蘇沐哲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俊臉更是冷冽的厲害,陰沉的望了站在旁邊的餘元一眼,緩緩的推開了懷裏的溫沁雅。
“溫小姐,蘇總沒事,剛剛還燒着呢,這會兒燒才剛剛退了下去,需要休息。”餘元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連他發燒都不知道,怎麽照顧人的?”溫沁雅禁不住責備了餘元一句。
“抱歉,溫小姐,是我的疏忽,很抱歉。”餘元自己也有些自責道。
“擱了這麽久才給我電話,怎麽辦事的?”
“夠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回去,不用管我。”蘇沐哲實在不想再聽到任何的一個聲音,胸口潛着一絲沉郁,讓他感到一陣沉重。
溫沁雅一驚,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有些失控了,美目立刻就軟了下來,很快就恢複了一片溫柔,柔和的聲音傳來,“抱歉,哲,是我太急切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這裏陪着你。”
“蘇總!”餘元有些不安的喚了一聲。
“不用了,你們統統都出去,我隻想一個人呆着,餘元,明天上午的會議推到下午三點,跟風氏合作的方案要重新拟定,稍後我會給你傳達我的意思,你現在馬上回公司把明天會議要準備的資料統統給我送過來。”冷漠的下了命令,然後便側過身子,緩緩地合上眼睛。
餘元暗暗的歎了口氣,隻好點點頭,“好的,蘇總!”
“溫小姐,我順道送你回去吧。”
溫沁雅一陣失落,咬了咬唇,終于還是落寞的轉身。
“那我先回去了,給你熬點粥,等下再過來。”柔聲落下這麽一句,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病房。
相比于蘇沐哲這邊的冷清,戰欣然這邊倒是溫暖多了。
“星兒呢?”戰欣然享受的吃下戰北城削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蘋果,幽幽的問道。
“星兒是你叫的嗎?不長記性是嗎?”戰北城撐着那張俊臉,森冷的瞥了戰欣然一眼。
“切,小樣!雖然她是你媳婦,但也不代表我就不能這麽叫她,她本來就比我小,我是姐,這麽叫她有什麽不對?”戰欣然不屑的望着戰北城,一點也沒有把戰北城那陰沉的臉色看在眼裏。
戰北城臉色更是沉得厲害,沉着聲音開口,“小妮子翅膀長硬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不久前還挂着兩條鼻涕像隻跟屁蟲一樣整天粘着我呢。”
聞言,戰欣然那美麗的臉蛋馬上就浮起了一道黑雲,“行了,不久前我在國外呢,誰會那麽惡心的挂着兩條鼻涕粘着你?”
“不過,你說的确實也對,你比星兒還要大上一歲,都二十八了,女人到這個年紀也應該找個男人了,總不能這樣混混沌沌的過着,你要不想奶奶他們硬塞一個男人給你,有合适的,你可以試着處處,不合适再換。”
戰北城跟戰欣然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早些時候,兩人之間經常會談心,不過,話題多半都是圍繞着戰欣然展開的,戰欣然一向不是讓人省心的孩子,個性比較刁鑽率真,很頑皮。但戰北城卻格外的疼愛這個妹妹,有事沒事就這麽罩着她,戰北城念書的時候發育的比較早,才小六就已經一米六多的個頭,罩着戰欣然,讓戰欣然在學校裏威風得很,野慣了,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一個男孩子一般的習性。就是出國的這幾年,兄妹倆才少了一些交流。
聽到戰北城這話,戰欣然沒由來覺得心頭拂來一陣煩躁,一口吃完手上的蘋果,長長的歎了口氣,倒頭往床上睡了去,拉長着嗓音開口,“唉,哥,連你也跟我提這令人心煩的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遇到的男人沒一個好樣的,身邊的男人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這樣我也勉強接受了,省得這麽糾結,問題是,沒一個看得上的,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有本事的不是胖子就是秃頭,英俊的,不是小白臉就是落魄青年,那些個男人我要來做什麽呢?”
聽了戰欣然的話,戰北城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怎麽不說是你要求太高?我看你身邊就有好幾個男子不錯,比如你嫂嫂說的那個查理,還有你們公司企劃部的林經理,行政部的方經理,都是不錯的好青年。”
“簡直是屁話,查理那人命犯桃花,天天身邊圍着一群蝴蝶,怎麽趕都趕不掉,有時候還要我幫他解決,這種男人一點安全感也沒有,見到一女人可憐巴巴的樣子,便立馬投降,要不得!那個林經理脾氣很差,動不動就發火罵人,我可不想嫁給一個暴戾的男人,雖然我有拳腳可以自保!那個方經理啊,娘娘腔一個,一點主見也沒有,還到處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要人命!”戰欣然理直氣壯的開口道。
戰北城燦然一笑,緩緩的将手上的水果刀收了回去,接道,“不然,我們軍區的,你看看有沒有合适你的,可以幫你捎個信。”
“得了吧,我不喜歡兵哥哥,軍人都野蠻而且粗魯,看着爺爺就知道,你還好,不過,也隻有星兒才能受得了你,哎,哥,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你能不能給我解答一下啊?”戰欣然那美眸裏閃過一道精光,直直的盯着一臉深沉淡定的戰北城,略帶着誘惑的開口道。
戰北城俊眉微微一挑,淡然望着戰欣然,“說說看。”
戰欣然立刻直起背,坐直身子,盤着一雙腿,“你跟我說說你跟星兒的戀愛史呗,我之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星兒,一下子就聽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把我吓了一大跳。傳授點經驗,以你那泡妞水平,能泡到星兒,還真是讓我感到天大的意外。”
“叫嫂嫂!”戰北城有些不開心了,有哪個做妹妹的直呼自己嫂嫂的名字?
“行行行,嫂嫂!你快點說吧,我很好奇。”
“好奇心可以殺死貓,好好的休息吧,看你這麽生龍活虎的,估計也死不了了,我先回去了,媽十分鍾之内趕到,你自己躺一下。”戰北城緩緩的站了起來,整理了一遍着裝,便大步流星的往門邊走了去。
戰欣然一急,連忙喊了一聲,“哥!哥!喂!别走啊!給我說說啊喂!”
可惜,戰北城已經自動将戰欣然的聲音給屏蔽了,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什麽人啊?剛剛還誇他,想要找一個像他一樣的男人呢!戰欣然無趣的聳了聳肩,又悠閑的躺了回去。
戰北城才剛剛走出房門,迎頭便碰上了迎面走來的星夜。
“怎麽了?然然醒了嗎?”關切的語氣伴着淡淡的柔和,眨着那清麗的眼眸幽幽的望着一臉深沉的戰北城。
“生龍活虎,沒什麽事。”戰北城回道,“媽很快就過來了,你也累了一下午,我們回家去吧,天快要黑了,去買點菜,回去正好做飯。”
“回軍區?”星夜偏着頭,星目流轉,流彩四溢。
戰北城徐然點了點頭,修長的指尖緩緩的伸了過去,替星夜拉了拉那大大外套,然後圈着她的肩頭往外面走了去。
到底是初秋的季節,天氣還不算很冷,隻是略帶着一分涼意罷了,路過醫院那寬敞的後院,看到許多病人正出來曬着暖暖的夕陽,金黃色的光輝就這麽散落了下來,透過那棵老榕樹,美麗的秋千和着晚風微微擺動着,幾片落葉肆意的環繞着秋千翩翩起舞,很和諧,也很美。
考慮到星夜也是餓了一天,戰北城便打算做幾樣她中意吃的菜,星夜口味跟他一樣,偏清淡型的,挑食的毛病也不輕。
夫妻倆逛商場都一個樣,想要什麽就直接拿,動作利落幹脆,才十來分鍾,購物籃裏就差不多滿了,戰北城手上還提着一大堆的菜。
“夠了嗎?還有什麽要買的?”戰北城望了望購物籃裏那一大堆東西,沉着聲音問了一句。
星夜悠然低下頭,往購物籃内望了去,偏着腦袋仔細的想了想,才悄然點點頭,“差不多了,回家了。”
跟這個男人逛商場一點意思也沒有,他都是很有目的的去買東西,本來想拿幾包方便面平時可以當早餐的,可是才一放進籃子裏,就又被一隻大手給拿了出來,黑眸還帶着濃郁的警告的望着她,惹得她一陣憋屈。
回到軍區,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天也都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戰北城依然還是默默地在廚房裏爲兩人的晚餐努力的奮鬥着,星夜倒是很閑,将那兩袋食物擺好,便閑着沒事幹,就跑進書房玩遊戲,一直等到飯弄好了,才移動身子坐到飯桌旁吃飯。
“然然今晚真的就一人呆在醫院裏嗎?”嘴裏含着飯,星夜悄悄地擡起頭,望向對面也在低頭默默吃飯的男人。
“嗯。”戰北城簡單的應了一句。
“我應該在醫院陪她的。”星夜微微蹙了蹙眉,輕聲道。
“小毛病而已,你前些日子還不是感冒發燒的?這天氣容易感冒,出去給我多穿幾件衣服。”戰北城頭都沒有擡一下,低緩的嗓音傳了過來。
這時,星夜不知道想起什麽事情,唇邊忽然掠過一絲輕笑,黑瞳流光四溢,直直的落在戰北城的身上,“奶奶讓我把公司單身男子的資料都給她,我想,然然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聞言,戰北城緩緩地從碗裏擡起頭,優雅的取過旁邊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後取過紙巾拭了拭嘴,才沉着聲音開口,“那小妮子眼光高,看人遵守着最近的一個詞,高富帥,我看,你們公司的總監查理就不錯。”
“查理?”星夜驚訝的停下筷子,“查理跟然然?”
“嗯。”戰北城應道,“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可以管得住然然。”
說着,便徐然站起身,一邊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一邊開口道,“把你碗裏的飯吃完。”
……
于是,等星夜忙完,洗好澡回到書房正想繼續新一輪的魔獸争霸的時候,戰北城已經穩穩的坐在椅子裏,不用說,自然是已經開始拼殺得厲害了。
眼角的餘光一掃,很快就發現了披着睡袍站在門邊的星夜,低沉的嗓音夾着一絲磁性,“過來。”
淺淺的吸了口氣,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了過去,順從地坐在他腿上。
這段時間都是這樣的模式,隻要他有空的時候,她就隻能這樣看着他玩,不久前還沉着語氣,一臉嚴肅的對她說什麽,這是打仗的事,是男人的事,交給他,她負責呆在邊上喊加油就行。
“怎麽了?”戰北城敏銳的感覺到懷裏的星夜似乎有些沉郁。
星夜搖了搖頭,“早點休息了,我明天要上班。”
“很累嗎?”戰北城關切的問了一聲,動作也停了下來。
星夜微微揉了揉眉心,“有點,最近事情太多。”
聞言,戰北城低下頭望了星夜一記,很快就關上電腦,很輕松的抱起星夜,往卧室走了去。
本來隻想摟着她好好睡一覺的,可是當淡淡的清香襲來的時候,他就感到渾身躁熱得不舒坦,收在星夜腰間的大手也越發的收緊了。
“星兒?”隐忍的低沉聲伴着一絲誘惑刷過了星夜的耳際。
良久,也沒有聽到那清淡的嗓音,戰北城一陣無奈,微微松開了星夜,正打算掀開被子下床。
“怎麽了?”輕飄飄的嗓音裏染有一絲淡淡的沙啞。
“吵醒你了?”戰北城停下動作,沉寂在黑暗之中的深幽的眼神悄然落在她那恬靜的小臉上。
幽然翻過身子,面對着他,清眸閃亮如星,潔白而修長的指尖輕輕地往他那清俊的臉上觸了去……
自找的!戰北城所有的理智統統潰退了下去,二話不說,欺身而上。
大戰兩回合之後,戰北城總算滿足的将星夜擁在懷裏悠閑的閉目養神了。
“我找到他了。”他那還伴有一絲沙啞的嗓音傳了過來。
星夜微微的喘着氣,清淡的開口問道,“誰?”
“父親,遠藤淩川。”環在星夜腰間的大手用力的收緊了,深邃的眼眸靜靜的凝視着她。
果然,明顯的感覺到懷裏的身子已經僵硬了,帶着微微的顫抖,星眸裏閃爍着盈盈的溢彩,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你剛剛說了什麽?”
“他昨天剛剛離開聖彼得堡,下一站正是大西北。”
一股酸澀就這麽往心口沖了過來,她難過的緊緊抱住戰北城的肩頭,脆弱的往他的胸膛靠了去。
“所以你才說想休假跟我去西北,對嗎?”清冽的眼眸裏籠罩着一絲怎麽也隐藏不了的思念,怔了很久,她才輕聲的問了這麽一句。
“你不是說想去那裏一趟嗎?去找找吧,一定能找得到他。明天回公司就休個假,一周的時間應該足夠了,我們後天啓程。”
星夜微微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灼熱,但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眨了眨眼,淺淺的吸了口氣,欣然點點頭,“好,聽你的。”
“就當做蜜月旅行。”
“嗯,駕車嗎?”
“我火車票已經訂好。”
“那邊應該冷了……”
“剛剛是初秋,不算很冷,稍微有點涼意而已,多帶兩件風衣就行。”
“他去西北做什麽?”
“不知道,早點睡了。”
他微微收緊了被子,暖意襲來,她終于疲憊的閉上眼睛。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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