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那一天之後,戰北城每天都會準時的上下班,星夜一回到家裏,桌上總是已經擺好了飯菜,他則是坐在書房裏繼續他的工作。
幾場暴風雨過後,一陣涼意終于向這個美麗的城市發起進攻了,在微風簌簌搖曳的半黃的葉子也開始紛紛的從樹上飄落了下來,忽然一陣涼風襲過,幾片落葉便如同黃色的蝴蝶一般,舞姿翩遷。
原來是秋天到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像一股呼嘯的飓風一樣,穿過了那繁華的街道,最後在一棟高高的大廈樓下停了下來。
車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個冷漠的中年男子緩緩的從車上下來了。
“總裁,您回來了?”首席秘書馬上就迎了上來。
冷漠的黑眸冷冷的瞥了眼前這棟大廈一眼,陰沉的氣息令人感到一陣刺骨的冷意。
沒錯,正是溫偉達,剛剛外出出差了一連好幾個月的溫偉達。
“嗯。”冷漠毫無溫度的語氣傳來,“你們先上去,通知下去,明早開會。”
說完,又面無表情的望了大廈一眼,又往車裏坐了去。
“去明月半清風。”
“好的,總裁。”
語畢,車子便又緩緩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而風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内。
星夜正悠閑的坐在辦公椅裏,專心緻志的批閱着文件,這時,桌邊的電話忽然就響了起來。
素手一揚,緩緩的接過電話。
“喂?”
“風總,是溫氏溫總的電話,他說有點事情想跟你聊一下,請問您是否要接電話?”是劉姐那溫和的聲音。
溫總?星夜對這個人并沒有什麽印象,在生意上也沒有什麽往來,心頭便浮起了一道警惕,眸光閃過了一道精銳的流光。
“接進來。”
“好的,風總。”
接到溫偉達的電話,星夜一直很詫異,本來并不打算過來赴約的,但是他竟然提起了遠藤淩川的名字,這下子,星夜的心就一下子提了上來,匆忙結束手頭的工作,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獨自駕車來到明月半清風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一點多鍾,碧空萬裏,雲也很白,就是風有點幹燥,帶着一股淡淡的涼意。
“星夜老闆,您來了?”黃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忱,“這位先生已經在這裏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
星夜幽然點了點頭,清淡的語氣飄了過來,“老規矩。”
“好的,你請稍等!”
淡淡的眸光一轉,望着坐在角落裏的那個黑色的身影良久,幽瞳裏閃爍着疑惑的流光,直到黃姐将咖啡端了上來,她才一身淡然地往那個專屬的座位坐了去,而她對面坐的,正是早已經等候了多時的溫偉達。
“讓溫總久等了,抱歉。”不卑不亢的嗓音夾着一絲清涼。
清淡的嗓音傳來,令一直低着頭沉思的溫偉達緩緩的回過神來了,徐然擡起頭,往對面望了去,僅僅是那麽一眼,死灰一樣的眼眸忽然就劃過了一道火花,星夜甚至可以看見他極力抑制着自己,卻怎麽也禁不住顫抖的雙手。
“像……太像了……,蓮娜當年這般的年紀的時候,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顫抖的話語響起,誰又曾知道,這是自從知道風蓮娜死之後,溫偉達第一次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二十多年行屍走肉的生活,早已經把這個男人熬成一塊冰霜。
聞言,星夜腦袋裏乍然一驚,幽深的瞳孔裏迅速的凝聚着些許沉思,試探性的開口,“您之前認識我的父親跟母親?”
而,溫偉達并沒有回答星夜的話,卻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叫星夜對嗎?”
星夜淡然點了點頭。
“你的母親是風蓮娜,你的父親,是,是遠藤淩川?”
“是。”星夜簡單的應了一聲。
這時,溫偉達眼裏卻微微的濕潤了起來,有些欣慰的哽咽了起來,“你,你是蓮娜的女兒,她竟然真的給你取了這個名字,那,那本來是我們商量好給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的名字,她一直沒有忘記,沒有忘記……”
對于溫偉達的反應,星夜有些詫異,對于遠藤淩川跟風蓮娜他們之間的事情,她其實不太懂,就知道風蓮娜根本不愛她的父親遠藤淩川,而遠藤淩川卻愛慘了風蓮娜,風蓮娜對于遠藤淩川一直都是抱着一種感激的态度,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風蓮娜其實一直愛着别人,卻隻把她的父親遠藤淩川當成了哥哥一樣。
難道,難道,母親心裏一直住着的人就是眼前這位溫偉達嗎?這個認知不禁讓星夜吓了一跳,有些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你,你跟我母親是?”
溫偉達痛苦的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低沉的聲音難掩着那一份激動,“我跟你母親,本就應該是夫妻,如果不是因爲小人作祟,我們之間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緣無分,陰陽兩隔,怪我當初太軟弱,連自己的女人都沒有辦法保護,到頭來隻能讓她香消玉殒,如果我當初再堅持一下,一下子就好,她就是我的,誰也奪不走,誰也奪不走,你就應該是我的女兒。”
說到最後,溫偉達的一雙手已經控制不住的拍上了桌面,慢慢的咖啡飛濺了出來,浸濕了星夜那潔白的指尖,有點微微的燙意。
星夜并沒有答話,清亮的眼神淡淡的望着眼前這個瀕臨在失控邊緣的男人,緩緩的拉過桌上的紙巾輕輕地擦拭着指尖上那沾着的咖啡,然後才淺淺的抿了一口。
可能意識到自己失控了,溫偉達很快就用深呼吸來平複自己,黑眸那漲紅的血絲緩緩的被壓制了下去,眸光又恢複了一片平靜。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兒。”平穩的嗓音裏透着一股思念,飽經歲月風霜的臉上早已經染上了一道滄桑,“我想,你一定就是她留給我的最後的希翼。”
其實見到這一幕,星夜心底隻是感到一陣悲涼罷了,一道苦澀慢慢地往喉嚨流淌了過來,讓她分不清是咖啡苦還是心苦,眼簾微微垂了下來,語氣有些飄渺,“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不,我就是想見見你。”溫偉達很肯定的回答道,眼眸裏已經開始浮出一道慈父般溫暖的柔和,“我叫你星兒,好嗎?”
星夜有了瞬間的呆滞,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知道你這些年也都是在外面流浪奔波着,轉眼間,你都這麽大了,也嫁人了,蓮娜泉下有知,也應該爲你感到高興。”溫偉達合上眼,感歎了一句,隐忍的苦澀頓時找到了一個宣洩的缺口。
“我想知道你跟我父親和母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星夜淡然望着溫偉達,幽然開口,心裏若說沒有感覺那定然是騙人的,不知道爲什麽,她對眼前的這個男子,其實是抱着一份同情。
“星兒,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就讓它過去吧。”溫偉達有些疲憊,其實他一直排斥去想起這段不美好的回憶,“遇見你母親,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美好的事情,跟她在一起的時光,是我生命裏唯一的陽光,我想,你父親應該也是這麽想的,你父親遠藤本來是一個桀骜不羁的人……”
“你知道我父親?”
溫偉達點了點頭,“一個不甘被世俗束縛的人,這一點,你和他很像,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可以看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緩緩的押了一口咖啡,溫偉達才繼續,“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遠藤并沒有死。”
“你說什麽?我父親,你見過他?”星夜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雙手緊緊握住手裏的咖啡杯。
“我這次出差的時候,看到一幅黃昏大漠圖,圖的署名是‘北川一粒’,日期是今年二月初九,是你母親的生日,你母親曾經說過,她想去看一看‘大漠孤煙直’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幅景象。”溫偉達沉聲回道。
“那幅圖現在在哪裏?”星夜緊張的開口,星眸裏燃起的,是不滅的希望。
“已經被人買走了,我是從一個收藏家那裏無意中看到的。聽說,有人在聖彼得堡曾經見過他。”
……
星夜并沒有注意到溫偉達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從一聽說遠藤淩川在聖彼得堡開始,她就開始陷入了一陣混沌的恍惚之中。
“星兒在玩什麽呢?”
“星兒在畫畫,父親!你看,這是你,這是母親,中間這個是我,這是太陽,還有星星……”
“星星怎麽出現在陽光燦爛的時候呢?”
“哦,父親是說,星星隻能出現在黑夜裏嗎?”
“我的星兒真聰明!”
早已經泛黃的畫面毫無預警的從腦海裏擦過,那是記憶深處最懷念,也是最令她難過的一幕。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手裏的咖啡已經變成了一道冰涼,終于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
“你已經坐了整整一個鍾頭,有時間在這裏坐着,爲什麽連見我一面也不願意?”
星夜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緩緩的往對面望了去,蘇沐哲不知何時已經坐下來。
“怎麽是你。”平淡的嗓音毫無一絲情緒可言,不過是一句簡單的陳述句,沒有什麽起伏的漣漪。
“爲什麽不肯見我?”
灰暗的黑眸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染上了一道隐忍的疼痛。
星夜微擡着頭,淡淡的瞥了蘇沐哲一眼,發現他消瘦了不少,冷峻的臉上染着一絲病态般的蒼白,周身的氣息變得更是寒冷了。
幽幽的收回視線,微涼的語氣飄了過來,“項目我已經轉交給公司的副總負責,蘇總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不相信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風星夜!”黑眸裏很快就掠過一道沉痛,漲紅的血絲染上了那深邃的眼眸。
意興闌珊的蹙了蹙眉,她現在什麽也不想去想,隻想快點回到家,正想站起身的時候,忽然一隻大手快過閃電一般迅速的抓住了星夜擱在桌上的小手。
“陪我坐一坐,不要走,星夜。”疲憊的嗓音裏帶着一絲懇求,曾幾何時,這個一向傲然冷漠的男子也會有這樣的語氣。
星夜微微用力,想将手給收回來,卻被蘇沐哲越抓越緊,“放開。”
“你保證你不走。”蘇沐哲冷然開口。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冷冽的聲音毫無溫度可言。
蘇沐哲沒有回話,大手緊緊地扣着星夜的皓腕,沒有放開的趨勢,星夜越是掙紮,他就抓的越緊,直到看到她那張冷漠的小臉上劃過一道痛苦,他才緩緩的放開了她,卻一把壓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離開。
淡淡眸光往腕部望了去,那裏已經是青紫一片。
“想說什麽就說,我還要趕回去。”淡淡的開口,吐出了這麽一句。
“爲什麽不願意見我?”蘇沐哲還是重複着剛才的問題。
星夜淡淡一笑,釋然的語氣傳來,“我們之間本就不應該有太多的交集,我一直都在遵守你們的條件,不去打擾你們,我不覺得我有哪裏做錯了。”
“因爲他,是嗎?”蘇沐哲的眼神很快的黯淡了下來。
秀麗的容顔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漣漪,雖然很淺淡,卻讓蘇沐哲捕捉到了。
“該講的,我想,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先回去了。”
“陪我坐一坐,我等下會送你回去。陪我說說話。”蘇沐哲開口道,朝服務員招了招手,示意她給星夜換杯咖啡。
低沉嗓音潛着幾分極力掩藏的煩躁與落寞,伴着一絲頹廢的色彩,她淺淺的吸了口氣,終究還是淡淡的開口,“來杯清茶。”
“好的,星夜老闆。”
一陣休閑的輕音樂傳來,是蘇沐哲跟星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曲子,兩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裏,星夜輕輕的靠着椅背,素手一揚,拿過了桌邊的雜志,随意翻看了起來,而蘇沐哲卻是深沉的望着她。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坐在這個位置,手裏拿着畫冊,畫得很認真。如果不是王宇跟瑩瑩他們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隻知道你是這裏的老闆……”
而蘇沐哲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一道清新的陽剛氣息襲來,對面的星夜那張淡漠的小臉上很快就燃起一道細細的柔和,頭都沒有擡一下,清淡的聲音沁着幾分溫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打電話去辦公室,你的秘書說的。”一個綠色的挺拔的身姿從眼前一晃而過,低沉的話語響起。
“吃飯了嗎?”星夜緩緩的合上手裏的雜志,偏過頭,淡淡的望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剛從從訓練場回來,去給我整點東西,有點餓。”戰北城沉聲開口,将手上的帽子跟外套遞給了星夜,直接拿過星夜面前的茶一口氣全部喝光。
星夜眉梢微微一揚,淺淺的吸了口氣,将帽子往旁邊的椅子上擱了去,朝服務員招了招手。
“星夜老闆!戰首長!”
“你去把黃經理叫上來一下。”
“好的!”
很快,黃姐便端着兩杯清茶走了上來。
“星夜老闆,戰首長,您回來了?”
戰北城點了點頭,緩緩的接過黃姐遞過來的茶。
“廚房裏還有飯嗎?”星夜淡然問了一句。
“抱歉星夜老闆,今天大家都在外面吃,因爲太忙了,趕不上煮飯。”黃姐歉意的望着星夜,“不然,我煮碗面吧,很快的。”
星夜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去忙吧,我給他煮。”
眸光清淺,不期然一掃,才看到對面沉默不語的蘇沐哲,清淡像一股從楓林穿過的風,有些寒冷,“你要來點嗎?蘇總?”
其實蘇沐哲早已經用過飯了,但是似乎隐隐約約的有一股力量拉着他,迫使他點了點頭,回答了一聲,“好。”
星夜退下去之後,戰北城才微擡起那銳利深邃的黑眸,淡然瞥了蘇沐哲一眼,低緩的嗓音傳來,“你怎麽也在?”
“我是特地過來找她的,戰首長介意嗎?”蘇沐哲冷着一張臉,沉着聲音開口。
戰北城并沒有回話,背往後一靠,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眯着那雙鷹眸,深沉的望着蘇沐哲,修長的手指則是執着茶杯,不鹹不淡的喝着茶。
“來送請帖的?婚禮是什麽時候?”公式化冷淡的聲音,大手緩緩抓過星夜剛剛擱在旁邊的雜志,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聞言,蘇沐哲那冷峻的臉上很快就閃過一道愧疚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右手微微握成了拳,低聲道,“單純聊天而已,戰首長不必緊張。”
“我向來對星兒那個小飯桶很放心,這一點蘇總請放心。”戰北城燦然笑了笑,淺淺的抿了一口茶,黑眸夾着一絲深沉。
“戰首長還真是體貼。”蘇沐哲落寞的笑了一聲。
“謝謝你誇獎,星兒也經常這麽說我。”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再加上那漫不經心的神色,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可信度,“不過,這可能比不上蘇總你,聽說你對你的未婚妻,叫什麽來着,溫,溫小姐,有求必應,随傳随到,在這一點上,我要輸給你。”
“戰首長說笑了,外面的傳言也不可盡信。”蘇沐哲漠然回了一句,冷冽的眸光冷漠的瞥了戰北城一眼,隐約夾着一絲火花。
戰北城沒有再說話,銳利的視線投落在手裏的雜志上。
很快,星夜就端着兩大碗面條上來了,先是給蘇沐哲端了一碗,然後才将剩下的那一碗連同托盤挪到戰北城的面前。
“水煮面,你将就着。”淡淡的聲音裏夾着一絲柔軟。
“嗯,你要不要來點?”戰北城快速的接過筷子,吃了一口,才低聲問了星夜一句。
“我用過午飯了。”清瞳裏流光泛泛,緩緩的挨着戰北城坐了下來,“等下還要趕回去嗎?明天是周末……”
“任務完成了,這個周末回家。”戰北城頭都沒有擡一下,半含着食物回道。
蘇沐哲深深的望了對面的兩人一眼,默默的執起筷子,優雅的夾着面條往嘴裏送了去,而面條才剛剛進入嘴裏,他便立刻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擡頭往戰北城那邊望去,卻見他正一臉淡定的專心的吃着碗裏的面條……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
剛剛吃到一半,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震了起來。
俊眉一皺,臉上劃過一道凝重,火速的掏出口袋裏的手機。
“喂,什麽情況?”森冷的嗓音傳了過去。
“好,馬上就趕去,你讓呂師長馬上過去接人,我三十分鍾之内趕到。”
合上手機,幾大口吃完碗裏的面條,接過星夜手裏剛剛抿了一口的茶,幾口喝光,一把扯過桌上的餐紙拭了拭嘴,深眸沉澱着一絲凝重,低沉的嗓音卻沁着一絲溫柔,“我要趕去駐地,可能很晚才回來,你直接回戰宅,明天陪你,你下了班趕緊回家,奶奶說做好飯等着,我走了。”
身子一偏,一手越過星夜将自己的帽子拿了過來,将外套往自己的肩頭披了去,大手往星夜的腦後摸了去,一個冰涼的輕吻蜻蜓點水般的落在星夜那玫瑰般柔軟的紅唇上,然而還沒等星夜反應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已經消失樓梯口。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清冽的嗓音伴着一道清風般的柔軟傳了過去。
“看情況,晚點給你電話。”悠遠的聲音傳來,人已經遠去。
很快,星夜便聽到了樓下傳來了汽車啓動的聲音。
緩緩的将那淡淡的視線從樓梯口拉了回來,悠然落在隻剩湯水的那個大碗裏,清眸絢爛如紅,每次過來似乎都是這麽匆匆忙忙的,而且是來解決溫飽問題的!
蕭蕭落葉嫔紛如雨,秋風一掃,漫天飛舞,像一隻隻來自遙遠的西伯利亞的蝴蝶,承載着夢幻般的希翼。
披着惬意的秋陽的餘晖,黑色高級跑車像一股呼嘯的勁風,伴着龍吟虎嘯的呼聲,車後迅速的飛舞着幾片黃葉,一陣淡淡的塵埃飛揚了起來,和着片片黃葉不斷的旋轉着。
‘嘀嘀!’車子終于慢下了速度,對着緊閉的大門按了按喇叭。
很快,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少夫人回來了!”守門衛恭敬朝車裏的人笑道。
星夜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回應,然後才緩緩放開離合,将車子開了進去。
“星夜回來了!累嗎?先去洗一下手,喝點水吧,你媽在廚房裏弄晚餐,飯很快就好了。”
星夜才剛剛踏進大廳内,正好迎上了從樓上走下來的于政委,老人家眯着那雙精銳的眼眸,深深額凝視着星夜,唇邊挂着一絲狐狸般的笑意,看得星夜一陣毛骨悚然,頭皮微微發麻。
“奶奶……”星夜淡然開口,星眸裏卻染着一絲詫異。
“小北城不跟你一塊兒回來嗎?”老人家很快就發現了少了戰北城那高大的身影。
星夜抿了抿唇,清冽的開口,“他臨時去了駐地,說會很晚才回來。”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不管他了,你趕緊去洗洗手吧,快要吃飯了,你爺爺昨天剛剛讓人從新疆捎了兩個哈密瓜回來,味道不錯,挺新鮮的,你等下試試,留着一個給你們帶回軍區。”于丹和藹的望着星夜,臉上挂着慈祥的笑意。
星夜心底一暖,感激地望着于丹,聲音很輕,“不用了,奶奶,他又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他不吃,正好都是你吃!傻啊!好了,我去找你爺爺回來吃飯了,你上去洗洗吧。”于丹眯着眼笑道,然後便越過了星夜下了樓,星夜若有所思的望了于丹那身影一眼,偏着頭想了想,總感覺她今晚的表情不太對,但問題出在哪裏,她也說不出來。
悄悄的回到房間内,換了身家居服,洗了把臉之後便緩緩的下了樓,可是剛剛走出房門,樓下便傳來了戰老首長那咆哮的嗓音,憤怒之中帶着粗魯,“他媽的,這分明合夥起來和弄老子!”
“誰讓你蠢!你自己去跟小北城和星夜交代吧,這事我幫不了你。”是于丹那咬牙切齒的憤怒聲。
“孫媳婦他們回來了?”戰老首長的聲音低了下去。
“在樓上呢!我看你怎麽辦吧!”于丹那沉悶聲音分明帶着一絲抱怨。
“爺爺,奶奶。”星夜蹙着眉,望着氣得一臉漲紅的戰老首長跟于政委,“你們怎麽了?”
一聽到星夜那清和的嗓音,戰老首長立刻擡起頭往星夜望了過來,深沉的老眼裏隐約的潛着一道愧疚,粗狂的嗓音傳了過來,“孫媳婦回來了。”
說着,深邃的眼眸深深的掃了星夜那平坦的腹部,卻被于丹的胳膊碰了碰。
“幹什麽呢!動手動腳的!”有些窩火的瞪了于丹一眼,戰老首長一語驚人,“孫媳婦,你可一定要争氣,跟我們戰家生個丫頭吧,下次再生個男丁,第一胎就生個丫頭吧。”
“爸,你不是說生男生女都好嗎?隻要有孫子抱就行。”戰無極那溫和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星夜微擡着頭往門口望了過去,正好看到戰無極提着公文包從外面走了進來。
“爸。”星夜的喚了一聲。
“城兒那小子呢?”戰無極大步的往偏廳的沙發旁走了去,一邊開口問道。
“他晚點回來,然然呢?她說過去找您有點事情,您沒有見到她嗎?”
“哦,本來說一起回來的,但臨時又被一個電話給叫走了,聽說是朋友的生日宴會,不管她,喜歡瞎鬧騰。”戰無極随手倒了杯茶,眸光一轉,朝對面一臉沉悶的戰老首長望了去。
“爸,您臉色不太對,怎麽了?”戰無極關切的問了一句。
“你們别理他,讓他好好的反省一下,氣死我了,好事不成敗事有餘,老糊塗了,什麽都敢拿來跟那幫老家夥做賭注!”于丹一個氣憤,拍着大腿,兩眼冒火的瞪着戰老首長。
戰無極跟星夜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的迷惑,幽幽的望着于政委,在等待她的解釋。
“我怕我一說出來,不僅星夜會不高興,連小北城也會被氣死。”于丹歎了口氣,無奈的望着星夜。
星夜星瞳裏閃過一道驚訝,素雅的容顔染着一絲淺淺的漣漪,青蓮般清淡的語氣傳來,“奶奶說說看,出了什麽事情?”
于丹吸了口氣,才沉聲回道,“你爺爺啊,跟胡同口的那幫老家夥下棋,賭注是,誰輸了,誰的曾孫就叫做狗剩,還說什麽名賤好養。結果呢?戰章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狗剩?戰狗剩?風狗剩?遠藤狗剩?星夜頓時滿臉黑線,差點沒被吓了一跳。
“爸!這種事情你怎麽能跟他們拿來開玩笑呢?這名字,是人的名字嗎?說出去,人家不笑死才怪,您這回真是失策!”戰無極也忍不住抱怨了一聲。
“越老越糊塗,我要是哪一天死了,一定就是被他給氣的,無極,就他這德行,我們這一家都别想安生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幫老家夥給我下了套,你不是自诩棋藝不錯嗎?誰知道你半途跑掉了?要不然我會輸嗎?”戰老首長理直氣壯的嚎了幾句。
“媽,不會真叫這名字吧?”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鬧出這麽大的一個笑話,暗暗的掃了星夜那張沉郁的小臉,戰無極俊眉深鎖着。
“你問我,我找誰問去?”于丹橫眉怒目瞪着戰老首長,看着他那副愧疚的樣子,心裏才軟了下來,沒好氣的開口,“你看吧,能想個什麽辦法?總不能真讓孩子叫這麽一個名字吧?”
“我現在不是在想辦法嗎?”戰老首長郁悶的開口,說着,擡頭看了星夜一眼,補充道,“隻要孫媳婦生個丫頭就沒事。”
……
星夜忽然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如果現在給她一道風,她估計她馬上會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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