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睡糊塗了嗎?現在你已經嫁爲人婦了,以後要孝敬公婆,智鬥妯娌,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夫君,夫君就是你的天,清醒了嗎?”薛彥煞有其事地說道,手上玩弄她頭發的動作絲毫不停歇。
&nb夏姣姣猛地眨了幾下眼睛,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她一把抓住自己的頭發,将頭發從他的魔掌之中拯救下來,對于薛彥說的這些,她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
&nb“孝敬公婆我贊成,我一向是個知禮守規矩的孩子,但是他們也得愛護我。智鬥妯娌就不用了,我對管家權沒有野心,隻要不短我吃穿,一切好商量,至于你說的照顧好夫君,反正你有那麽多丫鬟小厮,如果連一個你都照顧不好,就統統杖責了發賣出去。還有夫君是天?”她湊近了些許,兩個人幾乎臉貼臉,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薛彥噴灑出來的呼吸。
&nb“你怎麽不上天呢?”夏姣姣伸手捏住他的耳朵,輕輕地撚了撚。
&nb薛彥起身,擡手将她披散在床上的青絲一股腦撥到前面來,故意蓋住她的臉。
&nb“我上天了一定帶你一起,我們夫妻同心,生要同寝,死要同穴。我不會留你一人在這世間!”
&nb夏姣姣氣急敗壞地将臉上的頭發撥正之後,恰好聽到他這一段類似告白的話,差點把她給吓得出去吐了。而且她對着他甩臉色的時候,恰好就看見薛彥臉上那副用情至深的模樣,好像他們相愛多年,此刻正在經曆生離死别的一般。
&nb“沒想你會這樣,難怪人常說男人成親之後就變臉,往往越變越壞。”夏姣姣擡手摸了摸下巴,臉上帶着幾分難以苟同的神色。
&nb薛彥倒是不以爲意,他并沒有叫下人進來,自己已經穿好了中衣,看他這行雲流水的動作,顯然是經常自己穿衣服,并不需要假以他人手。
&nb“誰說的,我們薛家男人都是癡情種子,我敢保證。”他豎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對天發誓的動作。
&nb夏姣姣輕輕地撇了撇嘴巴,猛地站起身,直接跳到了他的後背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原本雙腿擡起想要夾住他的腰,但是此刻她才發現自己腰酸背痛,剛剛那奮力一躍已經用盡了力氣,此刻更是趴倒在他後背上。
&nb“疼疼疼。”她輕吸了一口氣,雙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生怕自己摔下來。
&nb薛彥愣了一下,立刻用雙手托住她,見她此刻喊疼,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眼神向床上一掃,臉上帶着幾分無奈的表情。
&nb“你也有這樣活潑的一面兒,小心一點兒啊。”他邊說還邊擡起一隻手,輕輕地拍了兩下她的屁股。
&nb夏姣姣被他這個親昵的動作臊得滿臉通紅,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做,隻覺得腦海裏産生了想要他背着的念頭,就想都沒想,直接跳上了他的後背。
&nb“你不是要帶我一起上天嗎?現在就上吧,别等以後了?”她這時候隻有用這種耍賴皮,來掩蓋自己的不好意思了。
&nb薛彥就這麽背着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夏姣姣一開始還能鎮定,後來看他沒有放自己下來的意思,這才變了臉色。外頭那些丫鬟随時都有可能進來,要是被人看見這副樣子,她真是有些受不了。立刻就喊他放下來,可惜薛彥就跟沒聽見似的。
&nb“我的後背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要不今兒去請安的時候,就這麽去?”
&nb薛彥的腳步總算是聽了下來,但是問話的時候,還是那麽欠揍,弄得夏姣姣越發面紅耳赤。
&nb最後知冬她們進來的時候,就見四爺背着四夫人,夫妻倆一個笑得狡黠,另一個不停地讓他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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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等兩人收拾好了之後,其實已經有些晚了,畢竟這兩人太能鬧騰了,無論吃飯喝水,還是穿衣打扮,都能鬥上兩句嘴。其他人就沒見他們停下來過,當然各有勝負。
&nb雖說這兩人在外人看來是劍拔弩張的感覺,但是知冬那幾個人卻莫名覺得四爺和夫人十分恩愛,比她們見到的任何夫妻都甜蜜。
&nb在夏侯府的時候,人人都說三姑娘和三姑爺感情好,夏姣姣也說夏傾找了位好夫君,什麽事兒都不用瞞着,還幫她掃平一切障礙。現在知冬倒是認爲,以後夏侯府的人也該說四姑娘和四姑爺感情好。
&nb到了前廳的時候,已經都到齊了。薛國公府之前搶奪國公之位的時候,那情況異常慘烈,所以與那些分支都沒有什麽聯絡了。撕破臉的好處就是這些親戚不用上門了,也沒有那麽多需要扯皮的事情。
&nb正如現在,薛彥和夏姣姣進來要敬茶認人,也統共就其餘三房,外加一國公夫人,薛國公依然在外,隻有軍隊被召回京,才能見上幾面。
&nb“兒媳給婆母請安,婆母喝茶。”夏姣姣端起托盤裏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遞給了薛國公夫人。
&nb“好,自從上回吃過你讓人送來的糕點,我就想這一定要是我家的兒媳,這樣以後我就可以随時都能吃到了。果然老天爺待我不薄,以後若是花妹兒欺負你,你就做上兩籠糕點送來,我替你說他!”薛國公夫人的臉上帶着歡喜的笑容,連連誇獎她。
&nb雖然這誇獎聽在夏姣姣的耳朵裏,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但是其他幾人卻知道,薛國公夫人對夏姣姣還是滿意的。或許是對她的糕點滿意。
&nb薛山挑眉,下意識地看向薛彥。什麽時候送過糕點?
&nb薛彥聳聳肩,送糕點這事兒他大哥明明知道啊,還一起送了封信來,然後确定他們的親事啊。
&nb“婆母,姣姣就是心靈手巧,她那邊的糕點,我每次都吃了不想走的。”李媛還是滿臉喜笑顔開的,甚至偷偷将手藏在桌底下,悄悄地掐了一把薛山。
&nb薛山吃痛,不過面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他的娘子已經對他抗議了,總不能不識擡舉吧,否則到時候不好哄。
&nb夏姣姣一一敬茶過去,倒是沒人爲難她,沒人都給了見面禮,當然她也要送上回禮。
&nb“準備用膳吧。”薛山手一揮,立刻就有丫鬟端着盤子魚貫而入。
&nb夏姣姣這時候才發現,他們都沒有用早膳,竟然是等她敬完茶一起吃。
&nb“這是四弟妹嫁進府裏的第一頓膳食,雖說是早膳,但是我們薛家有這個規矩。新婦入門第一個早晨,隻要不是出京的,都要盡量在府上共用一頓膳食。以後這就是你自己家,榮辱與共,家人住在一起,摩擦在所難免,但是不能忘記血濃于水,薛家所有的東西不會厚此薄彼,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别人搶不走。”
&nb薛山坐在主位上,開始訓話。
&nb他的話剛說了幾句,夏姣姣的臉上便充滿了詫異,不是她沒見過世面,是她還沒見過哪家新婦進門,會說這樣直白的訓誡話語。幾乎把利益那些擺在台面上說,好像薛國公府沒有什麽陰謀詭計一般。
&nb夏姣姣雖說心裏詫異,但是面上并不會表現出來,相反她還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再扭頭看向一旁的幾個妯娌時,才發現她們臉上的神色十分正經尋常,顯然習以爲常。
&nb李媛恰好此時擡起頭來,兩人對上眼之後,之間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沖她打招呼一般。
&nb夏姣姣就更能确定,薛國公府與夏侯府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這裏或許真的能被她稱爲是家的地方。當然僅憑幾句話,她還是無法斷定的,一切還得從以後的相處之中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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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三朝回門的時候,夏姣姣的氣色非常好,實際上若不是知夏提醒她,她都忘了要準備禮單回夏侯府。
&nb這兩日嫁進薛國公府,從吃到穿沒有要她操心的事兒,什麽都有人替她準備好了。一般白日裏,爺們兒出府之後,她們妯娌四個外加薛國公夫人就會湊到一起說話,當然李媛現在是主母,忙得事情比較多,其他四人剛好湊一桌,經常玩牌。
&nb當然沒有彩頭也是沒什麽意思的,她們都不是缺錢的主兒,輸赢皆有。不過薛國公夫人的牌技不好,一開始夏姣姣還想方設法地讓她,結果就是牌送到她手裏,薛國公夫人都不一定打出來,最後往往都是夏姣姣陪着她一起輸。
&nb後來還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看不過去,半真半假地說笑道:“四弟妹,你不用讓着婆母的,玩牌有輸有赢是常事兒,而且婆母還有絕招。”
&nb當然這話是私底下跟她說的,夏姣姣一直不知道這絕招是什麽,不過既然兩位嫂子都這麽說了,而且她們加進來時間又這麽久,想必是明白薛國公夫人脾性的。夏姣姣當下也不矯情,再也沒讓過。
&nb她自由在長公主懷裏的時候,就被抱上了牌場,貴婦姑娘們沒有旁的事兒,娛樂除了投壺騎馬這些,能夠好好坐下來玩兒的,就隻有打牌了。所以幾乎人人都會,況且許多高門都會特地請人來教一教姑娘如何看牌,以後嫁到人家去,總得陪着長輩打牌。夏姣姣的牌技頗爲不錯,所以很少能輸。
&nb一連幾把,薛國公夫人都是輸得最慘的,她一開始還沒什麽表示,但是等後來,夏姣姣就有幸見到了婆母的絕招。
&nb那就是抱着她輸掉的銀子不撒手,開始痛訴她們三個晚輩聯手欺負她一個長輩。
&nb“夫人,到了。”外面傳來知冬的聲音,将夏姣姣從神遊之中呼喚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