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千萬不能小瞧那些下人拌嘴,有時候經常就是這種下人的争吵,能漏出許多消息。
&nb經常往外跑慣了的人,現在被困在這裏,可謂渾身難受,但是夏姣姣都安心地在這裏,沒有說任何話,她自然不會抱怨什麽。隻不過這嘴巴閑不住,經常是拉着她們說上幾句話,讓夏姣姣頗爲無語。
&nb不過她們出不去,并不代表就收不到任何消息,爪機書屋坊那邊依然還是在正常運作的,嬷嬷的信箋也一封不少。隻不過一般白日飛過來的信鴿,爲了掩人耳目,都變成晚上飛過來。
&nb夏姣姣一般早起第一件事兒,就是穿好衣裳,坐在梳妝鏡前,手裏拿着昨晚送來的信箋仔細翻看。
&nb“夏靜還是真的挺能折騰的,皇祖母招我進宮,她一次都沒去。反而是說這幾日有些花粉過敏,外祖母要找太醫來,她倒是借口躲過去了。還讓人送了些東西進宮以表孝心,皇祖母這個一高興,就說把婚期再提前些,這樣像過敏這種小頑疾,以後都可以讓薛彥來診治了。”她拿着信箋,看得十分仔細。
&nb對于夏靜最近的動态了解得清清楚楚,邊說臉上還露出了幾分不屑的神色。
&nb夏靜的确是會揣摩太後的意思,因爲夏姣姣身子弱,過敏這種事兒之前經常遇上。她正是利用這一點,太後肯定是問過人了,知道夏侯府也請了醫術了得的大夫過去,所以才放下心來。但是正是這種小病狀讓太後心裏有了新的盤算,想要讓他們早點成親,這樣他們二人成爲夫妻之後,薛彥随時都可以替夏姣姣診脈。
&nb這恐怕也是夏靜的一次試探,因爲婚期提前了,夏靜被發現是僞裝的危險又降低了許多。
&nb拖得時間越久,就越有可能被發現。
&nb“二姑娘這心思盤算的可真複雜,一環扣一環的,縣主您還是早作打算,若不然真往後。越靠近婚期,這外頭看守的肯定越發嚴格。”
&nb這回就連知曉都忍不住要提醒她,主要是夏靜的動作太過頻繁,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nb況且這次乃是婚姻大事兒,幾乎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如何能夠出現這樣的差錯。
&nb夏姣姣将信箋送到了蠟燭邊上,眼瞧着燭火将信箋吞噬掉,化爲灰燼。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輕松,即使幾個丫鬟都或多或少有些焦急,她的臉上卻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nb“我心裏有數,不過這還不到最後時刻呢,萬一有反轉呢,所以不如我們慢慢地等着瞧好了。”她輕輕聳了聳肩,似乎還在等着什麽。
&nb知冬和知夏兩人面面相觑了片刻,都不知道她所說的反轉是什麽。不過夏姣姣如此鎮定,她們自然相信縣主所說的話。
&nb*
&nb“四爺,小的打聽了一下,昌樂縣主的确是病了。聽說是過敏了,請了榮勝堂的當家大夫去診治。夏侯府最近一直把控地很嚴,小的查不到什麽東西。”
&nb一個小厮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彙報,他低着頭,不敢高聲喧嘩甚至連看一眼薛彥都不敢,似乎是知道自己辦事不利一般。
&nb正在翻看醫書的薛彥,聽到這幾句話,眉頭緊皺,臉上閃過幾分不滿的神色。
&nb“你是說什麽都探查不到?”薛彥的語氣有些冷漠。
&nb“是,小的還想讓人找一下縣主院子裏的丫頭,随便哪一個都行,但是原本收下我銀子的人門房,聽到這一句話之後,立刻把銀子扔給了我,并且讓我趕快離開,縣主的事情不是誰都能打聽的。”
&nb薛彥擰眉,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nb因爲現在他們已經定過親了,所以他不能再上門替她診脈,一切都要避嫌。不過夏姣姣之前明明精神狀态很好,他也十分清楚她的身體究竟如何,但是卻忽然變得異常糟糕起來,而且還閉門謝客誰都不見,甚至連去看望太後都沒有。這才引起他的懷疑,派人去打探,但是竟然如此無功而返。
&nb他敲擊着桌面,一下一下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臉上的神色也越發嚴肅。
&nb“筆墨伺候。”他冷聲吩咐了一句,立刻就有人送上來。
&nb薛彥提起毛筆,快速地寫了兩行字,他決定用信箋詢問一下。
&nb畢竟現在還處于特殊時期,他們二人定親之後,就沒再有過隻言片語,不過薛彥面對此刻這種情況,就是沒來由得覺得有些不妥。
&nb當他将信箋封好,拿起來準備遞過去的時候,小厮也已經雙手張開,準備捧着信封送出去。但是那信箋隻是輕輕地擦過了小厮的掌心,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nb“現在先不急,再等一等。你既然去詢問門房,要找夏姣姣身邊的丫頭,想必這事兒已經傳到了夏姣姣的耳朵裏,看她如何應對吧。如果她那邊沒動靜,再送去也不遲。”薛彥又臨時反悔了,他細想之後又覺得這麽送信過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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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正如他猜測中的,此刻有人來找夏姣姣身邊丫頭的消息,早就被門房彙報給了夏靜。
&nb跟着嬷嬷學習規矩的夏靜聽到這番話,秀眉緊蹙,待打聽了幾句,得知是薛國公府派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就把嬷嬷打發走了,整個人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顯得十分焦躁。
&nb“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奴婢早就聽說,薛四爺與縣主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之前兩個人更是争鋒相對,這回今上能夠下旨賜婚,也完全是縣主自己的意願。薛國公府那邊恐怕不會太高興,現在竟然來打探縣主,這是真的關懷,還是另有圖謀?”
&nb夏靜身邊的丫鬟聽到這事兒之後,整個人都有些驚慌失措,顯然她是沒有想到會忽然有這麽一出,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
&nb夏靜輕輕眯起眼睛,臉上帶着幾分不悅,她沉吟了片刻,情緒逐漸變得冷靜下來,冷笑道:“傳聞不可盡信,但是捕風捉影也不是随便胡編亂造的,他們之間的關系無論如何,總歸不會太好。否則當初夏姣姣也不會與太後對抗了那麽久,才提出看中了薛彥了。我說幾句話,你跑一趟去找夏姣姣,讓她把這幾句話寫下來。”
&nb她伸手将那個丫鬟招呼到身邊來,輕聲說了幾句。
&nb夏姣姣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那丫鬟進來之後,瞧見她這副異常享受的模樣,不由得暗自咬緊了牙齒。
&nb夏靜在院子裏每日都十分辛苦,又是學習規矩,又是琢磨夏姣姣平時的小習慣小動作,根本就沒有什麽空閑時間。現在還由于薛彥的事情,要提心吊膽着。對比一下現在如此清閑的夏姣姣,她這個丫頭都要替夏靜打抱不平了,究竟誰才是被制住的那一個啊,夏姣姣絲毫自覺性都沒有。
&nb“姑娘,我們主子讓您寫幾句話送過去。”這個丫鬟輕輕地行了一禮。
&nb知冬原本站在一旁倒茶,聽到這句話,立刻将茶盞放下,臉上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來,她雙手掐着腰,瞪大了眼睛,一副要與人争辯的樣子。
&nb“什麽姑娘,你瞎了眼嗎?我們縣主是玉榮長公主之女,誰給你的膽子這麽稱呼的。還有縣主又不是你們姑娘的奴才,憑什麽她讓寫什麽就寫什麽!真以爲換了院子就成真的了,烏鴉飛上枝頭也撐不了金鳳凰,隻會白惹笑話。”知冬嘴皮子還是挺溜的,雖說平時傻了點,但是跟人吵架的時候,可是絲毫差錯都沒有的。
&nb那個丫鬟面如菜色,看着知冬把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了,顯然是想要說什麽,但是臨到最後又憋回去了。她輕哼了一聲:“無論怎麽說,這幾句話是一定要拿到的,還請您不要爲難奴婢。如果您不配合,到時候可就不是奴婢來了,而是一群婆子來,反正您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牙尖嘴利的,少了一兩個想必也沒什麽影響。”
&nb夏姣姣眉頭一皺,臉上露出明顯的怒氣。
&nb知夏端着糕點走進來,她恰好聽到那幾句話,将盤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直接走到那丫鬟的面前,揚手就甩了一巴掌過去。
&nb“這一巴掌提醒你,主子就是主子,我們縣主再如何,也不是你一個丫頭能威脅的。”
&nb那丫鬟被打得頭都偏向一邊了,聽到這句話,似乎特别激動,直接擡手似乎要與知夏對抗。知夏冷笑了一聲,伸手就握住了手腕,顯然那丫頭根本不如她。
&nb“怎麽還敢打我是吧?”她話音未落,再次送上去一巴掌:“這第二巴掌是告訴你規矩,說打你就打你,還敢反抗。你這種丫頭若是到我們這邊來,活不過三天。”
&nb那丫頭一連被打了兩個巴掌,不知道是不是嚣張氣焰被打滅了,徹底沒有聲音了,就這麽低垂着頭。手捂着臉,看不清表情,但是從她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身側的裙擺看來,她對這樣的懲罰感到不服氣,甚至還暗暗地記恨在心。
&nb知夏冷哼了一聲,甩手走了回去,不再與她一般見識。
&nb再怎麽記恨在心又如何,反正那丫鬟也不能對她們怎麽樣。
&nb還是知夏懂她,這兩個巴掌扇過之後,夏姣姣的火氣明顯消了不少,但是她看向那個丫鬟的時候,眼神之中依然帶着不屑。
&nb這丫頭如此張狂,着實讓她心裏不痛快,而且還觸碰到了她的底線,所以懲治肯定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