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把她抱在懷裏怕地上弄髒了她的新裙衫,現在就怕得不得了。
看着夏靜就這麽躺在地上,她似乎覺得十分愧疚,眼巴巴地看着,聲音低沉地嗫嚅道:“我最怕蛇和死人了。她不會是——“
趙三娘子蒼白着一張臉,話說了一半忽然捂住嘴巴,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
“清河你膽子大,你去瞧瞧吧?”她現在才想起來要找清河幫忙了。
清河和夏姣姣兩人對視了一眼,她的眼底略帶笑意,不過扭頭面對趙三娘子的時候,卻顯出幾分焦急的模樣來:“她應該沒死吧,我才不看呢!她與我無親無故的,我爲什麽要上去幫忙,如果真的是死了,那我去碰她還覺得晦氣!”
她說完這句話就拉着夏姣姣的手,轉身離開了。身後傳來趙三娘子急切的呼喚聲:“昌樂縣主,清河不看,你總要看吧?你們可是堂姐妹啊。”
夏姣姣擺了擺手,頭都不回:“不行,我身子弱,沾不得死氣,還是你重新招人看吧。”
兩個人說完這些話,就手拉手跑走了。
李媛見到她們倆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三言兩語将幾個黏在她身邊說話的小姑娘們哄走了,立刻竄到她們的身邊,長長地輸了一口氣。
“你們可算回來了,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兒?”
清河輕笑,“的确是出事兒了。”
李媛瞪大了眼睛,立刻急聲問道:“出什麽事兒了?是夏靜還是趙三娘子?方才趙三娘子求到我面前來,說是夏靜不見了,我那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妥當了。但是這裏又離不開我,就讓她帶着幾個大丫鬟去找人了,她們撞上你們與三皇子了?”
清河聽她這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聯想到夏靜的身上,不由摸了摸下巴,臉上閃爍着幾分興奮的光芒,輕啧了一聲:“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料事如神的本領呢!夏靜甩掉了趙三娘子,冒充姣姣進了南園。你們府上那幾個守門的丫頭竟然也放她進去了,顯然沒你聰明啊。”
“什麽,她竟然大膽至此?”李媛猛地揚高了聲音喊了一句,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因爲她的聲音太過高亢了,而且情緒激動一時沒在意到,周圍湊得稍微近點的姑娘都被她吓了一跳,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李媛讪笑着點了點頭,随便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把她們拉到稍微僻靜的地方問起來。
“那夏靜見到三皇子了?有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李媛滿臉蒼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嚴重的事情,她的手都在抖。
“你們進去南園的時候,三皇子還好吧?夏靜有沒有故意脫衣裳,或者用水把自己弄得*的,都能看出她的身體,看着楚楚可憐,并且口口聲聲說要三皇子對她負責?”李媛神色急切,一句接着一句地問道。
清河原本隻是想逗逗她,哪裏想到李媛的腦袋瓜子裏竟然有這麽勁爆的畫面,整個人站在那裏目瞪口呆。
“李媛,你平日裏都在看什麽雜書,說的這些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是你一個未定親的姑娘該想的嗎?我待會子就去告訴李王妃,看她怎麽治你!”清河直接擡起手指就往她的額頭上戳。
李媛一把抱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彈,臉上的神情還是無比的嚴肅,聲音正經地道:“我看這些書怎麽了?多虧了這些書,我才避免了許多心懷不軌人的陷害?你們不知道,之前我身邊的丫鬟在外面夾帶那些不堪入目的字條進來,還想往我的枕頭裏塞,幸好我平時隔三差五就會随便挑人去我屋子裏差東西,否則這事兒就真的得栽贓到我頭上了。”
她的話音剛落,清河也就不再提要去李王妃那裏,本來就隻是故意吓唬她而已。如今聽她說起這件事兒,才覺得情節嚴重。
“這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你不要緊吧?誰這麽膽大包天,李王府現在可是你娘當家做主,竟然還敢這樣暗害你!”夏姣姣連忙問道。
李王妃性子果斷,外表看着和和氣氣的,實際上手段頗爲厲害。隻是因爲老王妃沒有去世,死活不同意分家,所以李王府到現在還住着那些妯娌,磕磕絆絆在所難免,隻是使這些腌臜手段,想要坑害李媛,就真的太過分了。
李媛揮了揮手,滿臉都是自豪的神色:“這些你們放心,我已經身經百戰了。誰要是想害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方才趙三娘子來找我,說夏靜不見了的時候,我這心裏就不踏實,就祈求她不要跑去堵三皇子。趙三一眨眼我都知道她要說什麽出來,那麽蠢自然會被人利用,隻是現在看來被我猜中了。”
夏姣姣輕笑:“好,你最厲害。我們這邊你也放心,沒有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夏靜見到然表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侍衛一掌拍暈了,現在趙三娘子已經找到她了,這會子還暈着呢!我和然表哥也見到面兒了,還吃了一頓飯。”
李媛聽她這麽說,心裏頓時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她輕輕地拍了拍夏姣姣的肩膀。
“對不住,等這宴會結束了,我就跟我娘說,讓她整治那幾個丫鬟。幸好三皇子果決,否則我真怕夏靜會做出什麽來呢?三皇子妃的位置還空着,連個人選都沒有,夏靜說不定到時候大喊大叫地把人吸引過來,就讓三皇子給她負責呢!”
她噘着嘴,還是把自己心裏的懷疑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還輕哼了一聲。
“你們都不懂,下次多看些雜書長點見識,免得被那些宵小之輩給欺騙了。”李媛拍了拍手,滿臉都是自豪的神情。
夏姣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擡手去捏她撅起來的嘴巴。
“看你這表情,還以爲真的比我們懂得多多少呢。你就想拖我們下水吧,改日就再不好拿你這把柄告到幹娘面前去了。”
“本來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書自然要同看。我給你們介紹一些書,别的地方都不賣的,可有意思了。等稍後你們回去之前,我讓人給你們送去。”李媛嘻嘻哈哈地反駁着。
清河也看不下去了,上來幫着夏姣姣抓她。
三人打打鬧鬧的再次變得熱鬧起來,倒是苦了趙三娘子。
她守在夏靜附近,不敢走也不敢上前去,最後還是強硬地命令自己身邊的一個大丫鬟前去試探。
結果那丫頭也是膽子極小,哆嗦了半天不敢上前,趙三娘子好一陣哄,威逼利誘輪番使了一遍。那丫頭才顫顫巍巍地湊近,将手指放到了夏靜的鼻尖前。
“啊——”還沒等趙三娘子發問,這丫頭已經扯着嗓子尖叫出聲。
趙三娘子被吓得臉色都白了,立刻朝後跑,也跟着喊起來。
說來也奇怪,跟在她身邊的丫鬟都是膽小鬼,另外一個跑得比她還快,後來反應過來又跑回來,拉住她的胳膊往前帶着跑。
“三娘子,夏二姑娘沒什麽事兒,還活着,有呼吸。臉上也是熱的,沒死!”那個先叫的丫鬟反應了過來,立刻沖着她們高聲喊道。
趙三娘子猛地停下腳步,将信将疑地走了回來,見那丫鬟面色恢複了正常,手也不抖了,才确信下來。
“沒死人,你剛剛拼命喊個什麽勁兒?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幸好這附近沒人,否則我方才非得丢了個大臉!”她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快步走近到夏靜身邊,這回她敢觸碰了,再次猛烈地搖晃她,可是夏靜還是毫無動靜。
“這怎麽辦?就是不醒,找大夫嗎?真是的,媛媛身邊那兩個大丫鬟也太靠不住了,跟着我找到人兒就立刻跑去給她彙報了,還有夏靜身邊的丫頭呢?怎麽沒一個跟着,就剩她一人了……”
趙三娘子喋喋不休地嘀咕着,臉上的神色極其不滿。
她現在想想,還是自己的丫鬟最靠得住,始終守在她的身邊,不像夏靜這樣的。
“要不奴婢去跟敏慧郡主說一聲,也好找人把夏二姑娘擡回去,就這樣奴婢們也擡不動她。”
趙三娘子剛想點頭,認爲這是個好主意,後來又立刻搖頭:“不行不行,你走了,就剩一個人保護我,不夠!”
“要不用水潑醒吧?我記得那邊不遠的地方有個小池塘,你找幾條帕子弄濕了敷她臉上!”趙三娘子皺緊了眉頭,想了好久從總算是有了這麽個主意。
其中一個丫鬟自告奮勇地去了,臨走之前把幾個人身上的錦帕都搜羅走了,連暈過去的夏靜都沒放過。
夏姣姣她們正湊在一起說着話,李媛滿臉羞紅,但是雙眼發亮,嘴巴就沒停過。
清河和夏姣姣面上也透着幾分詭異的紅暈,實際上此刻她們正在聽李媛講話本裏的東西。
話本這東西很受姑娘家歡迎,即使家裏的長輩千防萬防,叮咛帶囑咐說這些東西害人不淺,把小姐們的想法都教的龌龊了。但是耐不住她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滿腦子就是愛幻想才子佳人,虐臉輕聲什麽的。
夏姣姣那邊也藏了幾本,不過她看得都比較普通的情節,當然除了那次讓林嬷嬷替她買的,她學着畫春宮圖用的,其餘的情節都是經常聽到的。
而李媛現在說得這些,她們當真是沒聽過,另辟蹊徑。
乍聽的時候覺得羞澀不已,雖沒有任何□□場景的描繪,但就是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