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許久,秋日的夜風吹的人有些瑟瑟發抖
停機坪之上,一輛灰色的賓利停在一側。
車前,葉皇、蕭琳并肩而立。
不知道是因爲夜風太涼的緣故,還是心情太過緊張的原因,站在葉皇身旁的蕭琳雙手環抱,久久不能平靜自己的心情。
“如果冷的話,去車裏坐一會吧。爸媽的飛機,還有一會才能到達呢。”
身旁,葉皇幫着蕭琳理了理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發絲,柔聲勸慰道。
“不用的,我又不是富家千金,哪會那麽嬌貴。”擠出一抹笑容,蕭琳對着葉皇淡淡的一笑。
一個禮拜之前,當葉皇從太陽國返回,并未帶着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嘴上沒說什麽,心裏還是有些失望的。
一直以來,蕭琳對于自己父母的認知都存在很大的偏見。
這種偏見,一直伴随她長大成人,倘若不是半個月前葉皇的一番談話,或許她還是會固執己見,以爲他們是自私自利之人。
可是當葉皇告訴他,自己的父母是共和國的情報人員之後,二十多年埋葬心底的怨念便沒有了根基。
從一開始的不可接受,到漸漸的理解,這一個過程是怨念消弭的過程,同時也是郁積了二十年的四年漸漸蘇醒的過程。
原本帶着巨大的期望,以爲葉皇回帶着全新的父母回來,最終卻什麽都沒等到,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好在葉皇後面的話讓她放心了不少。
蕭琳并不知道葉皇到底讓誰幫了忙,她隻是知道,今天自己的父母獲救,并且可以回來。
或許是這一份相逢等的太久,從昨夜蕭琳便不能安然入睡,一直到現在,整天都表現的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當葉家的專機飛過去的時候,她便有些急不可耐的讓葉皇帶自己來機場接機,這一等又是兩個多小時。
神色有些憔悴,眼睛微微泛紅,不過蕭琳卻是絲毫沒有困意。
一雙大大的眼睛瞪得滾圓,盯視着天空,有些望眼欲穿的味道,仿佛要看清楚空中飛過的每一架飛機一樣。
“這和嬌貴不嬌貴又什麽關系,難道普通平頭老百姓就不會生病了?你昨夜沒怎麽睡好,今天又起的這麽早,又沒吃什麽東西,這樣撐下去可不是辦法。天天涼了,聽話,先到車上去。一會,他們到了,再出來久好了。”
見蕭琳這般說,葉皇故作嚴肅道。
“沒事的,你忘記我以前是幹什麽的了,我可是當警察的,以前訓練的時候都在大雨裏淋,這算什麽。阿嚏……”
話還沒說完,一陣風吹過,蕭琳整個人就是一陣瑟瑟發抖,臉色有些泛白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看!還說沒事,再這樣下去可是要感冒了。”
說着,不等蕭琳反對,葉皇便是有些強硬的直接将她橫抱起來,向着車子方向走了過去。
“啊呀,你幹嘛呀。這裏是機場,你這樣影響不好。”
沒想到葉皇如此霸道的蕭琳猝不及防之下,尖叫了一聲,對着葉皇埋怨了起來。
“我這是爲你好,别爸媽剛回來,你就生病了,要是讓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以爲我葉家虧待兒媳婦呢。”
對着蕭琳白了一眼,葉皇解釋道。
“哪……哪有……”
葉皇這麽一說,蕭琳被夜風吹的有些蒼白的小臉泛出一抹暈紅。
“是沒有,不過你爸媽可是不清楚這其中緣由,他們隻知道你生病了,生病了就是我葉家沒照顧好這個兒媳婦,你說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好……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可是,我真的想……”
“沒什麽好想的,先休息一會,過會飛機來了,我叫你就是了。”
敲了一下蕭琳的腦袋瓜子,葉皇柔聲道。
自從一個禮拜之前回來,沒有帶來琳琳父母被救出的消息,這丫頭就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神情恍惚不已,完全沒了先前那種大大咧咧,活潑好動的樣子。
這丫頭雖然嘴上從來不說,可是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清楚。
對于自己父母的感情,蕭琳一點都不比其他任何人差,愛與恨往往隻是一線之隔。
蕭琳前二十幾年對于自己父母的恨越深,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後,這份沉澱下來的感情,一旦有了爆發口,便會形成不可阻擋的洪流。
“那……那你不能騙我,我想第一眼看到他們。”
微微紅着眼睛,輕撅着小嘴,蕭琳有些害怕葉皇會故意不叫她。
“放心吧,老公什麽時候騙過你,先睡一會吧。”
對着蕭琳微微一笑,葉皇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蕭琳給上,後者知道若是自己再堅持,隻會讓葉皇生氣,便不再堅持,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因爲一個禮拜沒怎麽好好休息的緣故,閉上眼睛沒一會的功夫,蕭琳便沉沉的睡去。
車子裏,隻是傳出輕微的喘息聲。
看着車内,蜷縮在後座上沉沉睡去的蕭琳,葉皇心頭便是一陣隐隐作痛。
從小和自己的爺爺相依爲命,卻始終以最大的善意來面對這個世界,對于蕭琳這樣一個女孩子而言,着實不易。
而且在衆女之中,雖然蕭琳算不上是孤兒,但是二十幾年過的卻是最孤兒的生活。
大大咧咧,不把自己的悲傷表現出來,深深的壓在心底,對于一個女孩而言,實在是太過殘酷。
輕俯身而下,葉皇吻了一下這妮子的額頭,便關上了車門。
靜靜的站在那裏。
半小時之後,一架灣流客機從遠處緩緩的滑翔而下,最終降落在了不遠處的停機坪之上。
回頭看了一眼車子方向,蕭琳依舊沉沉的睡着,或許是對于自己父母回來載着太多的期望,小丫頭的唇角微微的勾動,帶着淡淡的笑容,睡得很是甜蜜。
看着這妮子睡得如此甜蜜,葉皇沒有上前叫醒她,而是徑直的走向了剛剛停穩的飛機。
機艙艙門緩緩打開,一對四十多歲帶着一些倦容的中年夫婦走了出來。
雖然經過了遮掩,不過葉皇還是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兩人身上各處一些不同程度的創傷。
這一次,被三井家族弄去,兩人肯定沒少受皮肉之苦。
“叔叔,阿姨。”
“你是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