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過去恐怕來不及了。”
“爲什麽?”
“你想啊,她是來遊覽的,不可能一直在一個地方呆着啊。”
張徹一語驚醒夢中人,葉皇光顧着想去之前獨孤小萱出現的地方尋找她了,卻是忘記了重要的一條。
獨孤小萱來香山肯定也是散心的,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一直呆下去。
有些沮喪的重新坐下,葉皇呐呐道,”難道注定不能相見一面?”
沒有聽到獨孤小萱消息的時候,葉皇還沒有覺得她對于自己的重要性,在心底安慰自己她僅僅隻是算一個紅顔知己而已,不需要過多的挂念。
但是當張徹畫闆之中那半邊臉龐出現的時候,那一種猶如五雷轟頂般的震撼,一下子讓葉皇整顆心都收緊了。
那種積蓄已久卻得不到發洩的情感瞬間猶如洪水一般淹沒了葉皇之前用謊言築起來的本就沒有什麽抵抗能力的堤壩。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情感升華往往隻需要在一瞬間,倘若說在剛才看到畫上獨孤小萱之前,葉皇還處于一種遲疑彷徨狀态之下的話,那麽在哪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清楚自己需要了什麽,也清楚了自己爲何在這個問題上選擇逃避。
人生在世,不就是爲了活一個痛痛快快,潇潇灑灑嗎?
爲什麽秦月、塵煙、江燕她們自己都可以接受,就不能夠接受獨孤小萱呢?
葉皇坐在位子上低着頭,一次次的叩問着自己的内心,自己到底在躲避什麽,又在顧慮什麽?
而這邊,張徹卻也是坐了下來。
“一次見不到總歸有見到的時候,貴在堅持!”
“我的事情,你不懂的……”
輕笑一聲,獨孤小萱是在躲着自己的,這一點葉皇很清楚,這三個月的時間,他曾經悄悄地溜達到獨孤老宅周圍,結果從未見到獨孤小萱出沒過,這表明獨孤小萱沒有回來過。
不回家,恐怕也隻有不想見自己這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了,畢竟獨孤老爺子年近九十高齡,獨孤小萱在世上就這一個親人。
“我是不懂,不過愛情這東西其實都是相通的,如果你們是相愛的兩個人,你想着她,她肯定也會念着你。不是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這種關系吧?”
又喝了一口礦泉水,張徹笑問道。
“你也僅僅談過一次戀愛而已,怎麽搞得跟情聖一般?”
被張徹這話一說,葉皇擡了擡頭,心情似乎開朗了一些。
“我不是情聖,隻是觀察的多了而已。這是香山,是燕京最著名的景點之一,每年來這裏拍婚紗照的情侶多的很,再加上普通優惠的自然也不少。我在這裏呆了接近半年時間,我就是頭豬,也能看出來這其中的細微區别了,何況我還是人,不算笨。再加上你剛才的神情,有些事情就不難猜測了。”
一番話,讓葉皇身子猛然一震,心中有了一種明悟。
一雙眼睛略帶銳利的盯視着眼前窮困潦倒的張徹,他想起了老爺子當初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想要真正清楚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知曉一個地方的種種細微的事情,需要找的不是各大情報機構,而是那些散布在那一個區域最窮困潦倒的一些人,他們的眼睛和耳朵是天神賜予的。
一開始葉皇覺得這老爺子胡吹,現在卻是在張徹這裏印證了。
在香山這一塊地方,眼前的張徹足夠睿智!
“永遠不要輕視音樂家的耳朵,畫家的眼睛。我竟然在如此簡單的問題上産生了懷疑,當真愚蠢至極。”
搖了搖頭,葉皇臉上帶着一抹笑,“你的确是一個合格的畫家。”
“畫家?呵呵,謬贊了,我隻是一個寫生的潦倒窮酸書生而已,這社會之中最底層的存在。”
被葉皇這一番誇贊之後,張徹内心沒有多大的欣喜,因爲這些贊美之詞或許是出于真摯,可是卻改變不了他的現狀。
“要相信上天是會垂青不斷奮鬥的那一個人的,而你,應該得到上天的垂青。”
“難道你忘記了古時候的話。”
“什麽話?”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你之前所付出的努力,所經受的苦難,一次次的打磨了你,讓你變得堅韌、剛強,成功僅僅隻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問題?多少時間,一天?兩天?還是十年……二十年?哈……恐怕我還沒成功就已經餓死了。”
對于人生充滿灰暗的張徹對于自己繼續作畫生涯已經不再抱太多的幻想。
從初中開始學畫,到考上高中再到大學,一路走來十年苦讀,到頭來卻換的一個淪落街頭的境遇,這就是自己努力的結果?這就是自己向父母承諾的有朝一日必定一鳴驚人,成爲舉世矚目的大畫家?
張徹眼中流着的是淚水,心中卻是在淌血。
“哈哈哈,這不是張大畫家嗎?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呢?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再這樣下去,你的确要餓死街頭了,要不我給你介紹去工地搬磚的工作,一天兩百,比你這樣畫些亂七八糟的畫可是值錢的多了。”
就在張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時候,旁邊一聲極爲不和諧的男聲突然響了起來。
坐在對面的葉皇微微側了側腦袋,就看到一個穿着很時髦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戴着一副墨鏡**了吧唧的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則跟着幾個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看上去像是他的小跟班一般,而在人群最後面則是一個長的還算是比較漂亮的女孩子。
隻不過因爲吐沫的胭脂和水粉過多的緣故,給葉皇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面的張徹猛然起身,一臉悲憤的看着正向着他這邊走過來的年輕男子,神情說不出的憤怒。
看到這一幕,再聽剛才這男子的話音,葉皇有些猜測出來這男子什麽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