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公子,不知道二公子在是不在?若是在的話,我想,我還是過去慰問一下比較好,葉某不才,略懂一些中醫推拿,或許能夠有助于他康複。”
這邊,葉皇一邊走向站在門前相候的尼古拉斯巴圖,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了起來,語言真摯,仿佛真要出手相救的樣子。
隻不過那玩味的眼神,戲谑的微笑卻是透露了他這句話僅僅隻是客套。
尼古拉斯巴圖自然也不會把葉皇這話當真,隻是被葉皇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撩撥着,總有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
他明知道葉皇有惡心自己的意思,可自己卻又不能表現的非常憤怒,不然就落進了對方的圈套内。
“葉公子真是客氣。這事情還是不用勞煩了。我這弟弟平時蠻橫慣了,正尋思找機會好好說道說道呢,你這一頓揍,倒是也能讓他消停一陣子,吃過虧了,也就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惹了。沒什麽壞處。”
“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笑了笑,尼古拉斯巴圖表現的非常灑脫,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旋即讓開了路。
葉皇倒也不客氣,全然把自己當作了貴賓一般,點點頭,很是紳士的走了進去,身後,拓拔看葉皇這一闆一眼的樣子,心中好笑卻又不好說什麽。
進入大廳之後,衆人落座。
“是這樣的,巴圖公子,葉某是一個古董收藏愛好者,同時也是一名愛國者,相信你也清楚百年前的時候,我華夏國經曆了一場浩劫,古董文物流失無數……”
還未等葉皇說完,這邊尼古拉斯巴圖喝了口茶淡淡的笑道。
“葉公子過來不會是想要收繳我尼古拉斯家族的藏品的吧?說實話,我家族内的确有不少來自華夏國的古董物件,不過都是我家族長輩以及我花高價從佳士得以及其他渠道購得,并無直接從你華夏國盜去得來。”
“而且,恕我直言,就算是我家族内有當初擄掠來的物件,你覺得你前來要合适嗎?”
“呵呵,我想巴圖公子誤會了,我并沒有要直接索要的意思,我很清楚這些東西,如今都已經成爲了私人物品,我華夏國zf官方都未正式索取,我自然也沒這個權力。”
“那葉公子的意思是?”
“是我聽聞貴家族内有幾樣葉某感興趣的物件,特來拜會,想問一問是否可以以物易物。”
“哦?葉公子倒是好雅興,竟然願意以物易物,但不知葉公子看上了我尼古拉斯家族哪些器物?”
雖然對于葉皇這些話頗有些懷疑,不過尼古拉斯巴圖依舊是笑着答應下來。
既然對方沒有暴露真正的目的,自己自然也見招拆招。
“青花瓷,和宋元的一些畫作,不知可有?”
“青花瓷和宋元的畫作的确家裏的确有一些,不過都是珍品,若葉公子真的想換,可是要花不小的代價。”
“這個自然,尼古拉斯家族也不是什麽小家族,自然不可能收藏一些不上台面的古董和畫作。倘若有中意之作,相信葉某給出的交換條件也不會讓巴圖公子失望的。”
接過桌上的茶水,葉皇聞了一下,旋即放在了桌上。
“怎麽,不合胃口?”
見葉皇拿下又放了回去,尼古拉斯巴圖眉頭微微一擰問道。
“哦,那倒不是,最近傷風感冒,剛剛吃了藥,喝茶水會把藥效中和了,這才想起來。”
“原來是這樣,喝點果汁?”
“算了,我不渴。”擺了擺手,葉皇給坐在旁邊的拓拔一個眼色。
後者壓根就沒有碰放到自己眼前的茶水。
葉皇的這一番動作自然沒有逃脫尼古拉斯巴圖的注意,後者一直眉頭緊皺,許久才舒展開。
“既然這樣,葉公子自便便是。葉公子也是出自大家,相信家裏收藏也是不少,我說的對嗎?”
“馬馬虎虎而已,在歐洲也混了有些年頭,倒也淘到幾件珍品,不過都是歐洲畫作,對我吸引力不大。”
搖了搖頭,葉皇表現的很汗顔。
“葉公子客氣了。你爲東方人,自然對東方的文化更着迷一些,西方的風格或許葉公子的不落法眼。”
“怎會!隻是我有些東西沾染了一些愛國情節而已,西方的珍品我當寶貝,隻不過有時候卻不得不忍痛割愛啊。”
“呵呵,那倒也是,想到得到一件夢寐以求的東西,總要失去另外一些自己所想要的東西的。”
“是啊,這幾年爲了換一些喜愛的物件,葉某已經送出去不少好東西了,今天看來又要出血了。”
帶着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葉皇又道。
“巴圖公子,不知道方不方便給葉某看一些藏品,葉某也好估量一下自己這次要送出什麽物件才能夠滿足要求?”
“呵呵,葉公子誤會了。我雖然欣賞葉公子的這份愛國情懷,不過還是要說聲抱歉,家族内的這些物件我并沒有權限進行處理,您這一次可能是要白跑了。”
說着話,尼古拉斯巴圖眼神微微眯起帶着一抹說不出味道的笑意直視着葉皇,好似要看看葉皇神情的變化。
“真的一件都不可以嗎?巴圖公子,您作爲尼古拉斯家族的嫡長子,不可能連這些外物都無法支配吧?隻要答應,葉某的條件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一聽對方這話,葉皇先是一愣,旋即一臉的遺憾和無奈,略帶幾分有話好好說的味道。
“實在抱歉,父親向來不喜我拿家裏的東西換取其他物品,倘若你真的想要尋一兩件青花瓷又或者其他畫作,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下佳士得的高層,他們手裏有不少貨。”
“那邊差不多都看過了,并不是我想要的。看來這次,我真的要去其他地方尋了。”
搖了搖頭,葉皇很是惋惜的站起身,對着尼古拉斯巴圖拱了拱手。
“大半夜的打擾了,二公子的事情葉某對不住了。”
“哪裏,這也是他自找的,葉公子這就走?”
見葉皇起身欲走,這一次尼古拉斯巴圖倒是愣住了。
第1796章
難道這小子真的隻是爲了幾個破陶瓷和幾副沒什麽太大價值的畫作?
是真的要走,還是故弄玄虛,以退爲進?
一時間看着眼前神色黯然惋惜不已的葉皇,他倒是有幾分猜不準了。
雖說因爲米雅的事情,自己對于眼前這所謂的血色修羅恨之入骨,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眼前這個對手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知。
不清楚對方的性格,不清楚他的行事風格,更不清楚對方是否真的難以對付?
“怎麽,莫非巴圖公子還想留下葉某吃頓夜宵?”
帶着苦楚的表情,葉皇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巴圖,神情之中有太多的無奈和黯然神傷。
“若是葉公子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巴圖公子的好意,葉某心領了,隻是此刻我已經沒什麽胃口,沒能達成所願,吃起東西來總是有些味同嚼蠟的。”
苦笑一聲,“巴圖公子,打擾了,告辭!”
說着,葉皇對着巴圖公子又是拱了拱手,旋即離去。
身後,尼古拉斯巴圖有些發呆的站在那裏,一時間倒也想不出什麽理由把葉皇留下來,繼續套葉皇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出了客廳,葉皇同拓拔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前的停車坪,身後慢上幾步的尼古拉斯巴圖好似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快步的走了出來。
“且慢!”
“巴圖公子,還有其他事情?”
“葉公子,我想你這次前來,目的不僅僅隻是幾件青花瓷和畫作吧?”
“什麽意思?”
葉皇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葉公子,巴圖實在是有些懷疑您今晚特意前來的用意,幾件青花瓷和幾件畫作,我想以葉公子的身份,應該不會特意趕過來一趟吧?更何況是如此之晚的時候。”
“你的意思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難不成我就不能喜歡畫作,喜歡青花瓷?難道拜訪貴家族,必須白天才可以?”
“巴圖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巴圖覺得葉公子隻爲幾件古董器件,特意大半夜跑一趟,有些小題大做了。葉公子,您應該還有其他目的,沒有向巴圖透漏吧?”
深深的望了葉皇一眼,尼古拉斯巴圖盯視着葉皇那一雙黑色如墨的眸子,想要從中看出一些什麽來。
隻可惜讓他失望了,如同一汪死水,古井無波,相反,那漆黑如墨的本質卻讓他的眼睛差點陷入一種入魔的境地。
僅僅是幾秒鍾,他便不得不移開眸子,心中卻是已經駭然不已。
看着對方有些慌亂的收回目光,這邊,葉皇隻是露出淺淺的微笑說道。
“巴圖公子,葉某今夜已經坦誠相對,還望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葉某今日前來,的确就是爲了幾件青花瓷和宋元畫作,另外我對圓明園的十二生肖獸首也有興趣,隻可惜貴家族沒有。”
“你明明知道因爲米雅的事情,我尼古拉斯家族對你并沒有什麽好感,今日還過來?就真的隻爲那幾件破瓷器,莫不是把巴圖我當猴耍?”
眯着眼神尼古拉斯巴圖看着葉皇,故意不去盯視那一雙仿佛具有魔力的眼睛,徹底的把兩人存在矛盾公開化了。
“呵呵,巴圖公子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我曾聽米雅說過,你追求過他,包括二公子也追求過他,但是這又代表什麽呢?”
“米雅已經是我的妻子,我還沒小氣到容不下她有追求者的事實。越多的人追求,說明米雅越優秀不是嗎?”
“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和巴圖公子還是有相同之處的,那就是在女人審美這一點上,我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
微微笑着,葉皇看着眼前的尼古拉斯巴圖繼續說道。
“巴圖公子,說來,你我并無過多的仇怨,我也沒有要同貴家族交惡的念頭,相比于把兩者關系因爲一些瑣事攪合的一團糟,我覺得保持一種良好的關系,對大家都有益處,你覺得呢?”
從葉皇個人的意願上出發,他的确不怎麽想同眼前的尼古拉斯巴圖交惡,畢竟兩人所謂的惡劣關系,說白了就是因爲米雅的緣故。
不過既然木已成舟,米雅已經成爲自己的妻子,再把關系搞僵,在他看來并不是大家族子弟應該有的風範。
隻是眼前這尼古拉斯巴圖到底如何選擇,葉皇倒也不好猜測。
若是對方真的一根筋,他也不介意跟對方硬剛一剛,畢竟不想并不代表怕發生某種結果。
尼古拉斯家族雖強,可也隻是一個算不得多大的軍火商,也僅僅隻是一個軍火商而已。
“貌似有些道理。”點點頭,“我也沒有要同葉公子死磕到底的意思,隻不過葉公子今日前來,始終未說出真實的目的,這讓巴圖有些爲難,不知該不該相信葉公子所說的話。”
“要知道,這世上有一些人,說假話比所真話,表情來的還真。”
“看來巴圖公子還是不相信葉某的話?”
“不是不相信,實在是無法相信!”
“爲何?”
“你自己知道!”
“巴圖公子,你們信仰上帝的也将就佛家的禅意?”
尼古拉斯巴圖的回答讓葉皇先是一怔,旋即帶着一抹頗感無奈的笑容。
兩人這一對一答,多少有些默契,隻是默契有餘,而内容卻是空白之際。
說來說去,在巴圖看來,葉皇都未曾告知他來的真實目的。
然而,這邊葉皇卻也有些無奈,自己來不就是爲了擺在大廳周圍紫檀木桌上的幾件青花瓷器嗎?
說的更準确一些,不就是爲了那幾件從紫禁城裏帶出來的瓷器嗎?
“抱歉,我隻信自己,不信上帝,更不信秃驢!”
“秃驢?呵呵,巴圖公子,你這話倒是有些意思,難不成你被你口中所謂的秃驢深深的傷害過?”
在聽到對方把所謂的佛喊作秃驢,葉皇也都是有些吃驚,這世上當真是大無畏者不少,什麽稱呼都敢亂用。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覺得這些秃驢有按好心?”
帶着一絲玩味,尼古拉斯巴圖看着葉皇,說了一句看似同兩人話題無關,卻實質上有很大牽連的一句話。
第1797章
“呵呵,從貴家族的角度來說,這些所謂的秃驢,的确沒按什麽好心,相反,真主安拉,顯然要更友好的多。”
淺淺的一笑,葉皇終究是理解了對方這看似漫無邊際,實則意有所指的一句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不就是跟作爲軍火商的尼古拉斯家族背道而馳?
你若是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那我的軍火都賣給誰去?
相反,伊斯蘭地區的真主安拉顯然在某些問題上更符合尼古拉斯的胃口。
這也是爲什麽,軍火在信奉秃驢的國度一直滞銷,而在信奉安拉的國度卻暢銷無比的原因。
“葉公子是一個明白人。”
“客氣,這本就是事情的實質,猶如三歲孩子的腦筋急轉彎,考的是反應力,而不是智商。”
淡淡的一笑,“時候不早了,葉某告辭了。”
“葉公子終究不願意說出自己來此的本質?”
“我一直有在說,隻是巴圖公子似乎總以爲葉某帶着其他不可知的目的。”
葉皇攤着雙手,一臉的無奈模樣。
老子一直在說實話,你***還想讓老子怎樣?!
“既然這樣,那是我多慮了,請!”
說着,尼古拉斯巴圖不再糾纏。
“多謝!巴圖公子,還是那句話,若是可以的話,葉某願意用其他物件交換貴家族手裏的青花瓷和畫作。”
點點頭,葉皇笑了笑,旋即轉身進入了車子。
車子啓動,緩緩的往莊園外行去。
不過當車子行駛到大門口的時候卻是再次被攔了下來,後面,尼古拉斯巴圖緩緩的走了過來。
“巴圖公子,這是何意?”
車中,葉皇探出頭來,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直未曾言語的拓拔袖口之中軍刺已經探出了半指。
“呵呵,沒什麽,既然葉公子真的想要幾件青花瓷,巴圖也不好真的如此吝啬,正如葉公子所說,我與你并無實質的沖突,幾件不上眼的器物,交給朋友。”
一邊對葉皇笑着說話,尼古拉斯巴圖揮了揮手,身後的侍從搬着幾件青花瓷器趕了過來。
車上,葉皇見這副情景,有些意外,旋即下車。
“巴圖公子,這樣倒是讓葉某有些慚愧了,我那裏有幾副梵高的手繪,是前些年剛剛尋到的,該日定然送上。”
“哦?梵高的真迹?”
葉皇這冒出的一句話,不光是尼古拉斯巴圖震驚了,包括後面一些侍從也都是眼睛突然瞪大。
在西方古董界,有兩位大師的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是梵高的作品,另外便是畢加索的畫作。
兩人的真迹每次發現每每拍出天價,而且可遇不可求。
尤其是梵高的作品更是如此,一副向日葵,一副星空,讓人們見識到了其在西方藝術節的超然地位。
此刻,葉皇突然說拿梵高的畫作來換,縱然是尼古拉斯巴圖也是吃驚不已。
“自然!”
點點頭,葉皇微笑不已。
“那葉公子這次可是要虧大發了。”
或許是得到對方的應承,尼古拉斯巴圖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他不知道葉皇是否打聽過自己的一些愛好,總之對方投其所好把梵高端了出來,的确正中了自己的下懷。
尼古拉斯巴圖,對于所謂的藝術品,古董器件并不怎麽在乎,甚至可以說絲毫沒有興趣。
但是對于梵高的作品卻是除外。
不是他自己有多喜歡,而是因爲自己的爺爺,現任尼古拉斯家族的族長。
一個對于梵高作品癡迷不已的老不死的!
尼古拉斯巴圖想要盡早的坐上家族的族長之位,要做的就是投其所好。
“無妨,你我各得所需便好,至于東西本身的價值,各自看到角度不一樣而已。”
“葉公子大氣!來人,把客廳裏的那一對青花瓷碧波瓶拿來給葉公子。”
尼古拉斯巴圖這一句話,直接讓原本還保持淡然之色的葉皇神情微微一緊,整個人突然變得緊張了一些,片刻之後這才恢複正常。
葉皇這一個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車上的拓拔,不過對于普通人的尼古拉斯巴圖,其感知力顯然沒有那麽敏銳。
一切依舊顯得很平靜,幾件青花瓷器陸續的被拿到了葉皇面前。
帶着幾分表演的性質,也帶着幾分真誠,葉皇伸手在幾件宋元時代的青花瓷上摩挲着,飽含深情。
嘴中更是啧啧不已。
尤其是當觸及到最後一對送上來的碧波瓶的時候,葉皇那份癡迷更是到達了頂點,連連贊歎不已。
一番做戲之後,葉皇并未管尼古拉斯巴圖是否看出了什麽端倪,收回手來。
“巴圖公子,你這些物件,我用倆副梵高的畫作外加塞尚的一副畫作置換,你看可好?”
“葉公子大方!”
“哪裏,這些寶物對巴圖公子不值一提,可是在我華夏卻是瑰寶,三件畫作換取數十件器物,我占了大便宜了。”
“沒什麽,這些東西折合一下價值,真正算起來比之葉公子提及的還是要少上不少的,按理說是我占了便宜才是。”
“呵呵,巴圖公子客氣了。要不這樣,如果巴圖公子不放心的話,這些物件暫時寄存在貴處,我回去之後,拿了畫作再過來換取?”
“不用,葉公子的爲人,我巴圖還是信得過的。相信葉公子也不可能僅僅隻爲了幾樣東西,毀了自己的聲譽。”
“這倒也是,那這次葉某就先攬寶而回了?”
“請便!”
“多謝!”示意衆人把這些東西已經裝入箱子之中保存好的器物放進了後備箱,以及車子的後座位之上,葉皇心中總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
“巴圖公子,這個人情我葉某記下了,你我雖有些小瓜葛,不過卻也不妨礙以後合作,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提一聲便是。”
“呵呵,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找上你的。”
“如此甚好。”
微笑着點了點頭,葉皇坐入車内,啓動車子,緩緩的開出了尼古拉斯巴圖家族的大門,向着小鎮外駛去。
身後,随着葉皇車子離去,尼古拉斯巴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斂去,最終恢複了嚴肅的神色。
第1798章
”公子,您……“
身後,跟随在尼古拉斯巴圖旁邊的親信此刻突然想要開口說話。
“啪!”
話未說完,尼古拉斯巴圖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子了其臉上!
“公子?”
後者被這一下子扇的有些發蒙,捂着疼痛漲紅的臉眼中帶着惶恐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來人,把屋裏那幾杯茶水端過來!”
沒有去看眼前的仆從,一臉冷徹的尼古拉斯巴圖直接對着其他人命令道。
僅僅一句話,眼前之人面色慘然。
片刻之後,那兩杯放在之前葉皇同拓拔身前的茶水端了過來,從始至終兩人就未喝過一口。
“喝了。”背過身,尼古拉斯巴圖淡淡的說道,語氣平緩,卻不容置疑。
“公子,您這是什麽意思?”
“喝了!”
這一次,帶上了幾分怒意。
“公子,我……”
“給他灌下去!”
随着尼古拉斯巴圖的話,旁邊幾名手下随即上前,七手八腳的将對方抓住,便要把茶水往這小子嘴裏灌。
“公子,饒命,我知錯了,公子……”
然而,這些求饒聲絲毫沒有動搖巴圖的決心。
在幾名手下強制之下,兩杯茶水便被灌下去了大半,僅僅隻是半分鍾的功夫,後者便蹬直了雙腿,面色發青,最終吐着泡沫,抽搐了幾下沒了生息。
直到對方完全死透,尼古拉斯巴圖這才緩緩轉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拖出去,埋了!”
“是!”
一聲應承,幾個人七手八腳将對方提起裝上一輛車子,駛出了小鎮。
原地
尼古拉斯巴圖眼神微眯,帶着一股冰冷之色,咬着牙狠狠道。
“薩爾!我倒是要看看你裝傻充愣到什麽時候!”
冷哼一聲,後者緩緩的轉身走進了客廳之内。
後者接下來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将客廳内剩下的青花瓷同家族收藏的東方畫作和物件無一例外的搬了出來,然後一個個的找尋其上面的特别之處來。
隻不過幾個小時過去了,尼古拉斯巴圖依舊是一無所獲。
眉頭緊皺的他,始終不相信,葉皇大半夜前來,僅僅隻是爲了幾件青花瓷和畫作?
卻說葉皇同拓拔帶着數十件古董開出了尼古拉斯小鎮,這時候葉皇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葉皇根本就沒想過最後時刻,這尼古拉斯巴圖竟然會把青花瓷如此輕易的送到他手裏,按照葉皇所想,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樣東西,或許要付出更多。
卻沒想到,這尼古拉斯巴圖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卻是讓葉皇省下了不少麻煩。
即便是葉皇,也不清楚自己第二次登門,能否帶走自己所要的東西。
“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這小子竟然答應了你的要求,把這些東西送給你?“
車上,聽着兩人用法語嘀咕了半天沒明白說的啥的拓拔有些忍不住的問道。
“我跟他說我手裏有梵高的畫作。”
“他換了?”
“不換!”
“那這些東西?”
“是那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算是送的吧,我隻不過把梵高的畫作當作了添頭,禮尚往來了一把。”
葉皇輕笑一聲。
“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呵呵,也沒什麽,就是一些沒趣的話……”
笑着,葉皇将之前裏面發生的一切同拓拔說了一邊。
“這尼古拉斯巴圖從始至終就不相信你是沖着這些青花瓷而去的,那他爲什麽最後還送給你?”
“因爲他不想得罪我,或者說,不想打破現狀,我這帶着誠摯而去,最終空手而歸,總有些說不過去不是?”
微微一笑,葉皇淡淡的說道。
“你還帶着誠摯而來,你根本就是黑心而來!”
拓拔諷刺道。
“至少他們不知道就成,不管怎麽說,今天我們達成了目的了。”
一邊開車,葉皇心情顯然是很爽。
過程很曲折,不過結果卻是令他很滿意。
“你要的東西在這一堆瓷器之中?”
“那對碧波瓶内!”
葉皇面帶笑容,說實話在尼古拉斯巴圖把他叫住并送他青花瓷的時候,葉皇并未有太大的欣喜感。
畢竟自己真正的目的是沖着客廳内擺着的那一對碧波瓶而去,所謂的青花瓷,宋元畫作,隻不過是麻痹對方的借口而已。
然而,對方後面的無心之舉,卻倒是讓葉皇有種寶物失而複得的味道。
“你怎麽知道?”
“我感覺到了。”
“若是巴圖那小子知道這一切,估計要破口大罵了。”
“這有什麽,我所追求的東西對他未必有用,如同這梵高畫作,西方世界争搶不已,而我卻不當他是什麽好東西。”
“好歹人家也是著名的畫家,東西值錢的很。”
“一對看不懂的玩意兒,也就那些閑的沒事的人才會把它當作寶貝。”
“那叫藝術!”
“是!藝術,别人看不懂的都是藝術。”
微微一笑,葉皇顯然對于某些東西嗤之以鼻。
一場殘圖的獲取之路,看似曲折無比,好在最終的結果卻是令人欣喜。
趕回位于巴黎衛星城的星辰酒店秘密夾層内,隻有烏查一人在,刑天和刑幹戚兩人還未趕回來。
将價值可能達數億的碧波瓶直接扔在地上打了個粉碎,即便是葉皇也不免有些肉疼,更别提一輩子沒見過數億的烏查了。
後者在看着地上的一地碎片,面部表情就直抽抽心疼的要死。
“别心疼了,這些東西他可是沒花一分錢就弄回來了,沒什麽好心疼的。而且,這小子不傻,以後剩下的這隻碧波瓶,價值恐怕要比這一對碧波瓶加起來還要高。”
旁邊,拓拔倒是看的比較開,價值數億,那隻是一個數字而已。
葉皇又沒真的花,自然他也不會覺得心疼。
況且,在他和葉皇心中,軒轅劍的價值,遠比這些瓷器不知貴重多少倍。
而且拓拔也沒有說錯,以前碧波瓶有兩隻,如今打碎一隻,隻能下一隻,它便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了。
價格自然會水漲船高,扶搖直上。
這一切,烏查自然不知曉,他隻是看到毀了一個價值數億的東西。
散落的随便之中,一張被卷成如香煙粗細的殘圖被鑲嵌在沒有被完全打碎的陶瓷底座上。
葉皇隻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第1799章
雖然僅僅隻是一塊殘片,可是葉皇卻清楚,自己在尋找聖道軒轅的路上又進了一步。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相比于葉皇如同看**美女一般的火熱的眼神,拓拔在看到這被卷成細長條的東西則有些平靜的很。
“不然你以爲呢?”
沒好氣的回了拓拔一句,葉皇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這碧波瓶的底座拿了起來。
然後放在桌上,從旁邊抽屜内找了把鑷子,小心翼翼的把這香煙大小的殘片取了出來。
“你們給我找點水和酒精燈,旁邊屋裏有。”
雖然不清楚葉皇到底要怎麽做,不過烏查和拓拔還是走了出去,倒騰了一陣子,一人拿着一些東西走了回來。
而這邊,葉皇也已經把殘圖外面的銅管去掉,一張巴掌大小的殘圖鋪在桌子上。
從兩人手裏把酒精燈和水接過來,葉皇按照上次在米雅房間内做過的流程,小心翼翼的先把殘圖浸濕,然後拿到酒精燈上烘烤了一下。
随後輕輕的吹了幾口氣,那原本隻有幾條輪廓線條的殘片之上便如同上一張殘圖一樣浮現出了勾勒頗爲細緻的山川河流。
“咦……竟然還有玄機。”
身後的烏查和拓拔看着殘圖的變化都是眼神發生了變化,拓拔更是咦了一聲。
“廢話,若是很普通,能是藏軒轅劍的圖片嗎?”
“那倒也是。”
聳了聳肩,拓拔不再言語。
這邊,葉皇也沒跟拓拔細說什麽,連忙将懷裏另外一副殘圖拿了出來,拼接在一起,看了一會歎了口氣。
“怎麽,不是?”
“不是不是,是兩張圖并不是靠在一起的,沒看出什麽門道。看來,還要多弄幾張才是。”
“你這一張就費這麽大功夫,其他還不知道流落在哪裏去了,怎麽找?”
拓拔反問道。
“我自然有些線索,米斯洛那老頭告訴我他那邊的殘圖是從紫禁城流出來的一批國寶青花瓷中找到的,這一張也是,相信其他的差不多也在其中,隻要找到這些國寶,相信離找到也就不遠了。“
“若是其中缺了幾張呢?”
“這個自然也在預料之中,倘若那麽容易就找到,那也就不是聖道軒轅了。”
“千古以來沒見誰拿出軒轅劍的,我也天真的就以爲自己真的能找到,總之一句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你倒是挺的看得開,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你才跟我相處多久,知道個屁!我又不是軒轅劍的真命天子,看不開也要看的開,反正得不到,牽腸挂肚的能改變什麽,純屬讓自己郁悶而已。”
對着拓拔噴了一句,葉皇将這圖片放到酒精燈上小心翼翼的烘幹,然後兩張各自用手機拍照,傳輸到了位于葉家自己的秘密服務器内。
這樣的話,就算是手裏的殘圖丢失了,到時候也可以調出圖片,拼接起來。
将東西收好,葉皇看了一下表,晚上十點半左右。
在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烏查在屋裏倒也監視到了幾波可疑分子,其中有兩撥進入了酒店内查探了一番。
奈何葉皇他們所在的夾層,連目前星辰酒店内的總經理都不知道,結構圖上也沒有任何的标識,所以幾波人轉悠了一番相繼離去。
或許是對方并沒想到這星辰酒店真正的主人會是葉皇,進進出出倒也大搖大擺,無一例外,所有的面孔全部被攝像頭攝錄了下來。
拿着打印出來的一些照片,葉皇看了一番,就基本确定了今晚過來人的來頭。
血族,黑暗教廷,以及亞特蘭蒂斯家族的人甚至其中還有尼古拉斯家族的身影。
血族和黑暗教廷過來,葉皇并沒有覺得很奇怪。亞特蘭蒂斯家族過來,葉皇尋思着多半是奧米拉斯那邊的人。
至于尼古拉斯家族出現,葉皇倒是真的有些意外。
自己這邊去了人家老巢,回頭就有人找上門來。
“尼古拉斯家族的人,這尼古拉斯巴圖還玩雙面手啊?”
看着葉皇在照片上寫上尼古拉斯四個字,拓拔明白了什麽意思問了一句。
“未必是他,難道你忘了今天我們喝的茶水了?”
葉皇搖了搖頭,“巴圖那小子還算是個人物,不會那麽傻多此一舉。倒是他那個被我打進醫院的弟弟,很有可能。”
一想到今天的茶水,拓拔神色跟着一凜。
“茶水有毒?”
“你說呢?尼古拉斯巴圖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直接對我們下手。隻有他那**弟弟才會喪心病狂的這麽做。”
“說來,現在巴圖應該知道他身邊有他弟弟的人了吧?”
詭谲的笑了笑,葉皇淡淡的說道。
茶水被下毒,用腳去想,也應該清楚自己身邊人有人被收買了才是。
“又是一處家族龍虎鬥。”
“你跟你那堂弟關系怎麽樣了?”
搖頭歎息了一聲,拓拔想起了葉家内部的争鬥。
葉風波一脈同其他家人的不和。
“都解決了,不磕磕碰碰,總不可能擰成一股繩的。”
笑了笑,葉皇将手上的圖片撕掉扔進紙簍内。
“我去弄點夜宵,你們等一下。”
說着,葉皇走出了房間。
十幾分鍾之後,等葉皇推着餐車回來的時候,出去了一晚上的刑天和刑幹戚也趕了回來,正在屋内同拓拔說着什麽,神情有些嚴肅。
“公子。”
見葉皇回來,納蘭幹戚上前一步冷着面孔道。
“怎麽,打聽出來事情了?”
見兩人神情嚴峻,葉皇旋即問了一句。
“公子,情況有些複雜,整個歐洲地下亂成一鍋粥了。”
“呵呵,别急,慢慢說,這歐洲地下勢力本就是一鍋粥,有什麽對咱們有價值的情報嗎?”
“有好有壞!”
“那就先說壞的。”
将餐車上的夜宵,分發給衆人,葉皇拿着自己一份,吃了兩口說道。
“壞的就是,很多人都知道公子您重新回歐洲來了,不少人對咱們充滿敵意,有人揚言要殺你,尤其是你和米雅小姐的事情,貌似引起了衆怒。”
“這個倒沒什麽,他們想幹什麽那是他們的事情,來多少殺多少就是。”
“還有呢?”
葉皇表情淡然從容,對于這個消息并不怎麽關心的樣子。
自己在這歐洲混迹了十幾年,天天叫嚣的一直存在,沒什麽特别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