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小凡嘴唇動了動,手指狠狠的抓着沙發,壓抑着問道:“我不能,江時語就能?她憑什麽?”
“我沒有必要去跟你交待原因,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你已經觸到了我的底線,甯小凡,我以爲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甯小凡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那麽悲涼,笑的那麽苦澀。
“本來我也不想的,但都是你逼我的,也是江時語逼我的,既然這樣,那麽我得不到的東西,她也别想得到,不過這一次沒能要了她的命,算她命大。”
沈千城瞳孔猛然一縮,問道:“你知道餘檸去哪了嗎?”
甯小凡臉上的笑容一僵,看着他,想要知道,卻又害怕知道。
“她當初的所作所爲遠不及你現在做的,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薄待了你,是不是?”
甯小凡怒瞪着他,問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沈千城起身,樓淨從角落裏出來,“九爺。”
“你看着辦吧,隻要不弄出人命來就行,既然她想痛快,我就成全她。”
“是。”
“我走了,處理的結果也不必告訴我,以後我都不想再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
沈千城擡腿往外走,甯小凡卻恐懼的站了起來,狠狠的瞪着那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間崩潰的驚聲喊道:“沈千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麽你愛那個踐人卻不愛我,憑什麽……”
然而,不管她再怎麽喊,沈千城的腳步都沒有停下過,反而是甯小凡,話音剛落就被樓淨的一腳踢到了地上,腦袋正好撞到茶幾的桌角,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
甯小凡顧不得額頭,轉頭瞪着樓淨,也是恨恨地說道:“你也不過就是沈千城身邊的一隻狗罷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樓淨的眉頭擰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道:“難道九爺不愛你,你這樣的女人,從裏到外,哪點是值得人愛的?”
“就你,想也和江時語比嗎?你怎麽配?”
甯小凡抹了一把淌下來的血水,卻剛強的忍着痛,顫聲問道:“别廢話了,你打算怎麽對我?殺了我嗎?”
“殺了你?我都怕髒了我的手,而且……你也不配讓我動手,更何況九爺剛剛也有交待,不許你死,那也就是說,隻要不死,怎麽玩都可以,這個倒也簡單,我保證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你,有種你就殺了我。”
樓淨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匕首來,在指間耍弄着,銀光閃爍,刺的甯小凡眼睛直疼。
“你想要一個痛快?我偏不給你,想死還不容易嗎?但我就不讓你死。”樓淨坐到了沙發上,指間的動作卻沒有停止過,“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想死都死不了,跟你說,餘檸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她就是想死,都沒有辦法死,而你,隻會比她更慘罷了。”
甯小凡動了動腿,眼睛緊緊的盯着他,雙手撐着地闆,然後猛然起身就往門口跑,隻可惜,才跑出去兩步,腳踝就被身後投擲過來的匕首給釘住。
一聲尖叫,緊接而來的就是她摔倒在地的聲音。
她顫着身子,因爲疼痛,額頭上已經冒了一層冷汗,緩緩轉頭,看到穿透腳踝的那隻銀色匕首,這才知道,樓淨并不是說着玩玩而已,更沒有半分的虛張聲勢。
樓淨走了過來,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一臉的漫不經心,完全不像一個剛剛把人一隻腿弄殘的人該有的表情。
樓淨輕笑一聲,說道:“你還以爲我是跟你鬧着玩的?”
甯小凡疼的一張小臉已經慘白無比,顫着聲說道:“你,殺我了吧。”
殺了她吧,現在的經曆已經讓她有了想死的心,如果不死,她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麽,但也絕對是她不敢去想的,與其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不如一下子殺了她來的痛快。
“我說不會殺你,就絕對不會殺你,這個你可以放心。”說完之後,在甯小凡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插進她腳踝的刀子又硬生生的給拔了出來。
鮮血四濺,甯小凡一下子就疼暈了過去。
樓淨看着滴血的匕首,挑了挑眉,喃喃道:“還真是嬌弱,這就暈過去了?”
輕嗤一聲,然後起身,打開大門,把門外邊守着的幾個手下叫了進來,吩咐道:“先拉倒地下室去,随你們怎麽折騰都可以,但有一點,絕對不能讓她死了。”
“是。”
樓淨看着幾個人把甯小凡拖了下去,然後轉身出門。
事情交給樓淨去辦,沈千城很是放心,交待完事情之後也沒有直接回醫院,而是直接去了公司,索性出來了,那就把手頭上緊要的事情都辦了再回去。
兩天沒去公司,事情也是堆積如山,可着幾件緊要的事情處理了之後,又拿了一部分的文件帶到了醫院處理,緊趕慢趕還是在晚飯前趕回到了醫院。
雲山那邊剛好派人送了晚飯過來。
沈千城撫着江時語下了床,走到外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既然可以下床走動了,江時語也是不願意再在床上吃東西的。
依然是各種補湯,因爲虧了氣血,這兩天都是補氣血的湯水,江時語并不太喜歡喝,但考慮到自己的身體,也還是二話不說的喝了下去。
江時語享受着沈千城獨一份的夾菜服務,一邊等着他給自己夾菜,一邊說道:“明天讓樓淨把朵朵和寒寒帶過來吧,我想他們了,也順便讓他們看看弟弟,好不好?”
“嗯,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是周末,一早就讓樓淨把他們送過來,隻是怕到時候會吵到你。”
“你這說的什麽話?”江時語斜了他一眼,眼神裏盡是對他這話的不滿。
當媽媽的,哪有嫌自己的孩子吵的?
沈千城輕笑,又給她夾了一條青菜,說道:“你要是對我有對孩子們一半的上心,我也就知足了。”
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拿起旁邊的溫水喝了一口,才又說道:“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麽才好,這種醋也要吃?”
沈千城眉峰一挑,反問道:“你說呢?”
江時語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幼稚。”
“幼稚?這一次不說我老了?”
江時語停下來,靠在沙發上,看着他感歎道:“我發現你特别的記仇啊。”
“有嗎?”
“有。”
沈千城點點頭,也不否認,說道:“你清楚就好,所以我之前說過的懲罰還是會有的,我可都記着呢。”
提起那個懲罰,江時語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話題,問道:“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嗎?”
“嗯,少勳怎麽樣?”
“沈少勳?”
“嗯,可以嗎?”
“少勳……少勳……挺好聽的。”江時語慢慢的品味,點了點頭,覺得很是滿意。
“你喜歡就好,先吃點東西吧,聽說你下午走了好一會兒,今天早點休息。”
第二天一早,朵朵和寒寒就被帶了過來,兩個孩子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更不知道他們的媽媽差一點九死一生,隻知道媽媽給他們生了一個小地弟,兩個孩子都高興的不得了。
朵朵一進來就奔着在屋裏空地上轉悠媽媽而去,動作倒是快,可是把樓淨給吓了一跳。
“朵朵,不要撞媽媽……”
“朵朵,小心……”
江時語不敢有大的動作,以爲自己就要躲不掉了,還好沈千城的動作很快,在她撞上的前一刻把人給攔了下來,弄的虛驚一場。
沈千城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把朵朵抱到一邊,盡量的溫聲說道:“媽媽身上有傷口,不要撞媽媽,知道嗎?”
朵朵總還是小的,也是被吓了一跳,看到爸爸沉着一張臉,更是吓的不輕,怯怯的點頭。
“我知道了。”小家夥又轉頭看向媽媽,可憐兮兮又愧疚無比地說道:“媽媽,對不起。”
“媽媽沒事。”江時語暗歎一聲,對沈千城說道:“我沒事,你不要吓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