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堂趕在這個時候離開,意味着什麽,江時語心裏很清楚。
所以,她對夏雲堂有着滿心的愧疚,但也不得不承認,夏雲堂的離開也讓她無端的松了口氣。
春節期間,機場比平時還要忙碌很多,把車子從機場裏駛出來,陽光一下子從車窗裏照進來,江時語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
不隻是陽光明媚,就連氣氛都好像一下子明媚了起來。
沈千城看了她一眼,問道:“去雲山?”
“你回你的,送我回家。”
“今天是年初一,就算是爲了孩子也該過去吧?”
對江時語來說,孩子,就是殺手锏。
江時語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
這個年過的,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好像又改變了一些。
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她也沒有什麽好再去逃避的,隻是該拿捏的還是要拿捏,雖然想起來可能會覺得有些矯情,但事實就是如此,放棄抵抗,不代表就可以全然的去接受。
雲山,一如她想像中的樣子,和平時不同,很有過年的氣氛。
江時語沉默不語的看着外面的燈光,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年。
那一年,雲山也是這樣的喜慶,好看。
沈千城似乎是猜透了她在想什麽,說道:“雲山也是隻有在今年還算是熱鬧一些,本來今年你不在,我也沒有打算去弄這些的,不過有兩個孩子在,管家爲了他們又弄了起來。”
車子在廊前停了下來,卻沒有急着推門下車,問道:“還記得那年嗎?”
江時語點頭,“記得。”
她的答案讓沈千城很滿意,不過神情卻是帶着幾分和這節日不符的落寞和感傷。
“那一年對我來說,是最難忘的春節,自此以後,雲山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江時語看了看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歎一聲,“進去吧。”
兩個小家夥可能是因爲太興奮了,都窩在後座上睡着了,即便是車停了下來也沒有醒過來。
沈千城把朵朵抱在懷裏,江時語剛要彎身去抱寒寒,卻被沈千城給攔了下來,“你抱不動的,讓他們來抱吧。”
門口站着的黑衣男人上前,恭敬地說道:“太太,還是讓我來吧。”
江時語隻得退後了一步,看着他把寒寒抱出來,才點頭微笑,“麻煩你了。”
“屬下應該的。”
江時語跟在他們的後面,一路去了孩子們的房間,等把兩個孩子都放好,黑衣下屬也悄然退了出去。
江時語幫着寒寒蓋了被子,打量了一會兒才說:“寒寒好像長高了不少。”
“嗯,比朵朵高了。”
江時語笑笑,“他是男孩子,還是高大一些的好,朵朵是女孩子,不用長太高。”
沈千城繞過朵朵的床走過來,拉着她的手說道:“我們的孩子,基因一定不會差。”
江時語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麽這麽自信?也有小時候可愛的,但是越長越不好看的。”
他索性将她圈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晃着身子說道:“我就是這麽自信,咱們的孩子絕對不會長殘的,看看你,再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嗎?”
突然就想到姨媽這一次對她說的話,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希望朵朵不要像我才好。”
“爲什麽?你這麽美,要像你才好,這樣看着她長大,就好像看到了你的小時候一樣。”
心底的那種甜蜜像是要沁出來了一樣,可……
“我甯願她不要太漂亮。”
甯願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然後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不要如姨媽所說,像她們一樣經受這麽多的痛苦和折磨。
“你對江家的事情知道多少?”江時語問他。
沈千城不知道她爲什麽會說起這個,微微的皺眉,說道:“不是很多,怎麽……”
說到這個,沈千城才猛然想起什麽,眼球猛然一縮,“你是說……”
江時語點了點頭,又輕應一聲,說道:“她和我有一樣的痣,你發現沒有?”
圈着她的手臂猛然縮緊,江時語沒有擡頭,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眼裏那恐怖的神色。
“你放心,她是我沈千城的女兒,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相信命嗎?”
沈千城的嗓子有些發幹發緊,低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那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們的女兒身上的,我發誓。”
關于江家女人的傳言,沈千城也是知道的,所以說,他相信命嗎?
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不得不說,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
“我聽我姨媽說了一些事情,說我們江家的女人的感情都不順利,說我們……永遠都會是别人的……”
從前肆無忌憚放在口中的話,如今卻是說不出來了。
沈千城也知道她要說什麽,輕輕的捂住她的嘴,扭過她的身體,将她帶離了孩子的房間。
把房門關好,也不管是在哪裏,就直接把人按到了牆上,微微彎下身子與她平視。
“聽我說,所謂的‘宿命’是都可以被打破的,你嫁給了我,你就是我的妻子,是我沈千城名正言順的妻子,不是情婦,也不是情人,而是妻子,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你知道嗎?”
江時語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輕輕的咬着淺粉色的唇瓣,像是想要确定什麽,卻又不敢去确定的樣子。
“‘宿命’怎麽如果能被改變,那就不叫‘宿命’了。”
她害怕,害怕到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害怕到了最後,兩個人還是要分開。
“不去争取,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你怎麽就能肯定你改變不了呢?”沈千城捧着她的臉,認真的說道:“你現在就有一個可以改變的機會。”
江時語懂他的意思,如果她此時點頭,那麽就是變向的答應他的再一次求婚。
江時語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都沒眨一下,迷茫卻又認真。
沈千城不急不躁,等着她的答案。
“小語,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不好?
江時語微微閉上眼睛,傾聽自己内心的聲音。
好不好呢?
許久之後,江時語又睜開眼睛,看着他說道:“我試着去放下,你可以給我時間嗎?”
沈千城臉上隐隐顯現的急躁的表情漸漸的被笑容所取代。
“好,你說什麽都好。”
放下,是一門深奧的功課,江時語還處于剛剛入門的階段,但是當這扇大門在她面前打開,就好像有一束光芒打進她内心深處,那處沒有人去過的最黑暗的地方。
她朝着那光芒走過去,越走越近,内心也越來越敞亮。
希望,她這一次的選擇不會有錯。
江時語的笑意緩緩鋪開,直到眉眼間已是一片明媚。
沈千城哪裏禁得起這樣的you惑?知道她不喜歡在外面,便匆匆的把人拉到自己的房間。
門還沒有來得及關上,便已經鋪天蓋地的吻了下來。
江時語本來還想着回應他一下,可是才試探的回應了一下,就感覺沈千城的身體一繃,然後便如猛獸一般欺壓過來,再不給她任何掙紮和逃走的機會。
江時語微微的仰頭,任由他在自己的脖頸上啃咬。
聽着他粗重的呼吸,感受着似是要把她揉進骨子力的那種力道,由着他在自己的身上一寸又一寸的進攻,點火。
衣服被拽的七零八落,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可随之而來的就是由内而起的火熱。
而且是越來越熱……
江時語無力的攀着他的肩頭,在他在身上某一處輕咬的時候,那醉人的聲音便情不自禁的溢了出來。
然而,這樣的聲音對于沈千城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催晴劑,原本就兇猛得讓人毫無掙紮之力,這時候就更像是一頭逮到獵物的猛獅,恨不得立刻将身下的人吞之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