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江時語,就連江子辰都覺得有些意外。
他沒有想到這個夏雲堂會來真的,而且會這麽積極。
從醫院跟到了家裏,夏雲堂的表現可謂是比一般的男朋友還要積極,就連江子辰這個表哥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好手段。
江時語更是樁樁件件都看在眼裏的,說不上多喜歡,但的确覺得這個人是很有意思的。
公寓原本就是三居室的,原本有一間是江子辰書房,如今多了兩個小家夥,他隻得把地方挪出來給兩個小家夥用。
原本買這裏的時候有些失算,并不知道江時語懷孕的事情,如今家裏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再加上保姆,地方可就真的不夠用了。
“看來我得趕緊找房子了,家裏的地方有些小了。”
江時語裏裏外外的看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還好吧,先不要買了吧,等我身體康複了,我自己來買吧。”
江子辰馬上就跟她瞪了眼睛,“你想搬出去自己住?”
江時語點頭,“我知道你想照顧我,可是我也不能總跟你住在一起,以後兩個孩子會更鬧一些,會更影響你的生活的。”
江子辰過來敲了敲她的額頭,“小沒良心的,又胡思亂想了,咱們是一家人,是要住在一起的,等你将來什麽時候嫁人了,我才能讓你搬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江子辰瞄了瞄一邊的夏雲堂,那暗示也是再明顯不過了。
也幸好他人是背對着夏雲堂的 ,沒有被他看到這個表情,不然江時語隻會更加的尴尬。
夏雲堂是個什麽樣的人?
既然想要追到江時語,那麽自然是抓住任何一次機會。
聽到房子的事情,馬上便說道:“關于房子……我隔壁的房子似乎是空着的,地方不算特别的大,但是足夠你們住了,就算以後孩子們長大了也沒有什麽問題,離市區也不算遠。”
還未等江子辰答話,江時語便已出口拒絕,“謝謝夏先生的好意,房子的事情不着急,我們還要再慢慢商量的。”
并非她不信任夏雲堂,隻是她不想去這麽快的與一個陌生人相熟。
這也并非是拒絕,隻是不想讓彼此靠近的太快而已。
一切來的太快,反而讓人沒有安全感。
更何況,她現在的合部心思都在兩個孩子身上,夏雲堂的目的太過明顯,既然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給予他他想要的回應,那麽不如适當的拉開距離,讓一切順其自然。
雖然她認爲這不是拒絕,但多少還是傷了夏雲堂的一片赤誠之心。
不過夏雲堂卻也因此對江時語更加的感興趣。
如果說之前讓他産生好感的是她的外貌,那麽現在讓他感興趣的則是她這個人。
夏雲堂自己的斤兩,自戀一點說,隻要是他勾勾手指,便有多少女人投入他的懷抱,沒有人會拒絕他這樣一個真正的鑽石王老五。
江時語是第一個拒絕他的人。
也許,正是因爲她的屢次拒絕,而擊激起了他體内的反判的因子。
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
他想,若她真是不爲金錢和利益所動搖的女人,他就更加沒有理由去放棄。
雖然江時語無情的拒絕了夏雲堂,但是江子辰卻另有一番打算,一周之後,等他宣布搬家的時候,江時語才知道,江子辰又把她給騙了。
最後,他們還是搬到了夏雲堂所說的房子,住到了他的隔壁,與他成了鄰居。
房款已經付完,合同也已經簽完,再無反悔的餘地了。
搬家也沒用多長時間,本來東西就不多,又有搬家公司過來,把打包好的東西送了過去,她帶着孩子和保姆坐着江子辰的車過去。
就這麽簡單,家就算是搬完了。
說起來之所以這麽簡單,也是因爲新買的房子裏什麽物件都有,隻要拎包即可入住。
房子的确是比之前的大上許多,上下兩層,是現代結合古羅馬風格的建築,寬敞明亮,院子不算太大,但也有泳池這類的東西,不管裏面裝修如何精緻,光是從外面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
夏雲堂做爲鄰居自然是要過來幫忙的,但其實也沒有什麽忙可以幫,不過就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用中國的農曆來看,還沒有到元宵節,這個年也就還沒有算過完。
江時語還沒有出月子,自然是不能出屋的,幸好屋裏的溫度不低,在屋裏走動也不成問題。
兩個寶寶長的越發的水靈,也不似從前那麽能睡了,更認得人了,江時語抱起來的時候也會咧嘴笑了,看着性格也是很開朗的樣子。
江時語抱起他們的時候,有一種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都在自己懷裏的感覺。
孩子,就是母親所有的财富。
江時語看着兩個寶寶,想着以後她自己也要多多努力,努力的給他們最好的生活。
雖然現在江子辰在照看着他們,但江子辰也會有結婚生子的一天,她早晚也要帶着孩子獨立生活。
更何況,她本就該做個獨立的人,因爲沒有男人,所以要更加的獨立,她要做兩個孩子最堅強的後盾,要給他們最堅實牢靠的保護。
“還滿意嗎?”
江時語擡頭,看到夏雲堂剛剛進門,許是怕身上的寒氣侵到她,從沒有走過來,而是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坐到她的對面。
江時語正在疊着寶寶們的小衣服,說道:“挺好的,的确是比之前寬敞許多。”
“嗯,以後我們不僅是朋友了,也是鄰居了。”夏雲堂看着她,眼裏帶着笑意。
江時語停了下來,看着他,也微笑着說道:“雖然我不太清楚,但我想,買這個房子你應該是幫了不少忙的,所以謝謝你。”
夏雲堂卻故意闆起臉來,“我們不是朋友嗎?爲什麽還跟我這麽客氣?”
“就算是朋友,該謝的也還是要謝的。”疊完最後一件小衣服,把它們放到腿上,說道:“所以,爲了表示謝意,等我出了月子以後,請你來家裏吃飯吧,我親自下廚。”
夏雲堂閃閃發亮,有些訝異地問道:“你會做飯嗎?”
江時語有些好笑,歪着腦袋看他,反問道:“我會做飯這種事情很奇怪嗎?”
“那倒不是,隻是有些異外而已,現在很多女人都沒進過廚房的。”
“我做的也不是很好,隻是會幾樣家常的而已,說不定你吃不慣的,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才好。”
夏雲堂坐在那裏,看着她,努力的想要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
這樣的她太美了。
有些女人的成熟性感低調溫婉,又帶着小女人的純真嬌嗔,這樣她即便不說話,也能讓人心動不已。
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夠遇到她。
江時語擡頭間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瞧,便眨了眨眼睛,手也往臉上摸去,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沾了什麽嗎?”
“沒有。”夏雲堂仍舊沒有收回目光,反而因爲她這樣的一問更加的明目張膽起來。
“那你看什麽?”
夏雲堂輕笑,“覺得你好看啊。”
明明說的是真到不能再真的心裏話,許是語氣的關系,聽起來倒有些像是玩笑話。
江時語心中微微一動,猜不出這話是幾分真幾分假,爲了避免尴尬,還是當玩笑話來聽了。
有時候,一笑而過,是最好的方法。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誇獎呢?這話以前在店裏的時候經常能聽到。”
“那說明我的眼光不錯。”
江時語微微一怔,夏雲堂便大笑起來,“開玩笑的,不要介意。”
江時語無奈搖頭,“你真會開玩笑,聽說會開玩笑的男人特别招女人喜歡,想來你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少吧?”
夏雲堂微微探過頭來,問道:“我要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不信。”江時語給了他一個再直接不過的答案。
雖然是他是純真的東方面孔,可在這異國他鄉,他的外貌和身材依不遜色于那些高大的外國男人,人帥,走到哪裏都是帥的。
夏雲堂無奈,面色卻難得認真起來,“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有多少人喜歡我,但我從來都不是濫交的男人。”
江時事微怔了一下便恢複正常的面色,面對夏雲堂變向的保證,她倒是顯得很無所謂,“你不用解釋,我們隻是朋友,而這些是你的私事,我不會在意的。”
夏雲堂眼裏滑過失望,想把心中的話直接表來,可又怕吓到她,猶豫之後也隻有作罷。
再強大的男人,在愛情面前也會有膽怯的時候。
大家都是膽小鬼,怕破壞此時的美好,所以一忍再忍。
隻是因爲,太愛了。
因爲愛,所以更害怕失去。
因爲愛,所以更在乎長久。
年後初八便要正式上班,所有回鄉過年的外地人在初七這一天再度湧入北京,這裏在一夜之間似乎由一座空城,變成了一個活力四射的地方。
甯小凡也從老家回到了北京。
明明出來那麽久,很想家人,可是終于回去了,又開始想念這裏,想念某個人。
甯小凡回來的靜悄悄,誰都沒有告訴,出了機場,打了車,直接去了雲山。
若說也是趕的巧,今天是沈家人聚會的日子。
以往都是初二左右才會聚一下,結果今天因爲沈千城的原因就拖到了初七。
甯小凡來的突然,沈家人愣了一下,甯小凡也吓到了。
她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場景,雖然以前也都是見過的,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的身份出現在這些人面前的确是尴尬的。
“你怎麽來了?”沈千城直過來問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我……來給你送這個,是我們家鄉的特産。”甯小凡紅着一張臉,尴尬的把東西遞了過去,抿了抿嘴,又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裏有客人,我這就走。”
沈千城把東西接了過來,還沒說話,便聽到沈千林嚷着說道:“甯小姐既然來了就别走了,一起吧,人多也熱鬧,何苦讓千城一個人呢。”
“我不……”
“進來吧。”沈千城卻意外的發了話,說完之後便把東西交給管家,然後坐到之前的位子上。
甯小凡怔怔的愣了幾秒,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這裏都是沈家的人,就隻有她一個外人,不管今天沈千城留她下來是因爲什麽,都說明了她在他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的。
不過沈千源在看了幾眼甯小凡之後笑道:“還真别說,這甯小姐和原來的那個江時語長的還真是一模一樣,剛剛我差點都認錯了。”
也不知道沈千源是無心,還是有意找茬,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剛剛還算是融洽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自從那件事以來,‘江時語’三個字幾乎成了沈千城最忌諱的三個字,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再随意的提起這個名字。
沒有人知道江時語在對他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也沒有人敢去觸碰他的底線,但是有些人卻知道,江時語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然而,沈千源卻不知輕重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沈千城的臉自然馬上就變了一個顔色,餘檸看了一眼沈千城,然後暗中的拽了拽沈千源的衣擺,示意他閉嘴。
沈千源雖然不學無術,但是餘檸的暗示他不會不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便尴尬的笑了笑,企圖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呵呵,你看,是我說錯話了,時間還早,不如我們摸兩圈麻将吧。”
沈千林也跟着打着圓場,“是啊是啊,來來來,把桌子擺上,咱們玩一玩,幹坐着有什麽意思 ?”
大家都起着哄,卻也都在觀察着沈千城的表情,直到那邊桌子支上了,他起身過去,一群人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氣。
三缺一,隻好把沈家大少奶奶也推了上去,那邊玩了起來,這邊就隻剩下餘檸和甯小凡兩個人。
自從上次被沈千城那樣羞辱之後,餘檸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沈千城了。
她想他,愛他,所以也更氣他。
她盼着今天這個日子,也害怕和他見面,但最終也還是來了。
來了,來了之後又怎麽樣呢?
他還是不屑多看她一眼。
甯小凡坐在那裏,其實心裏也是有些不安的,尤其對方坐着的是餘檸的時候,她更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兩個人雖然曾經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但現在卻是兩條船上的人,更是無話可說,甚至她能感覺到對方時不時射過來帶着恨意的目光。
甯小凡低垂着頭,想辦法避開她的目光。
她多少能理解一些餘檸的心理,她如此的看她,其實也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背後的那個人,那個真正擁有這樣長相的女人。
别說是餘檸,連她也是恨的。
江時語已經死了半年了,半年了,卻仍舊橫桓在她和沈千城的中間,讓她永遠都沒有辦法跨過去那道鴻溝。
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這樣無止境的等多久。
原來以爲,隻要能在他身邊就夠了。
但是,随着對他的愛越深,那種欲忘也會不斷的加深,擴大,然後想要的更多。
她想要得到他,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
她想要他對自己就像是他對江時語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寵溺,那樣的在乎。
她想要的東西太多,隻是到現在,還是什麽都沒得到。
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可以得到這些,或者可以說,她能不能等到這些,她都不知道。
等待,似乎已經不再具有那麽深刻的意義了。
因爲她的付出與等換,未必能換來一絲一毫的溫柔,甚至是一個溫柔的眼神或者撫摸。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江時語,因爲她,在他的心裏才沒有她的位置。
當然,比起餘檸來,她的情況還算是好一些的,起碼餘檸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在想什麽?”
餘檸突然說話,讓甯小凡回過神來,擡頭看她,依然是那深沉卻不友善的目光。
甯小凡搖搖頭,“沒想什麽。”
餘檸起身坐了過來,小聲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在想那個女人,是不是?”
甯小凡張着嘴,驚訝的看着餘檸,什麽都沒說,但這表情已然說有了一切。
餘檸動了動嘴角,想笑,又覺得笑起來必然也是苦澀的,所幸也就不再僞裝,“看來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啊,隻要他一天忘不了她,你就沒有辦法真正的得到他,别的女人還好說,但隻有你不能。”
她的話,餘小凡是明白的,說到底也還是因爲她的這張臉。
如果她隻是餘小凡,而不是誰的替代品,那麽她完全可以放開自己去争取,但是因爲這張臉……
從前的可能,變成了現在的最大的束縛。
甯小凡終于擡起頭來看她,表情淡定,但眼底卻帶着幾分恨意。
餘檸看着她的樣子,輕笑一聲,“你别恨我,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有認識他的機會?”
甯小凡緊緊的抿着嘴角,半晌後才松開,說道:“早知道這樣痛苦,我甯願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入這個圈套。”
“圈套?”餘檸挑眉,眼裏帶着刺目的鄙夷。“當初我可沒有逼你,是你心甘情願走這一步的,那一百萬你不是也收了嗎?現在住的房子難道不也是因爲這些而得到的嗎?現在說什麽‘真愛’會不會有些太諷刺了?”
“你……”
甯小凡沒有想到餘檸是這樣的人,把自己心中的不甘與憤恨都發洩到她的身上來,這樣唇槍舌箭,隻爲了能在她這裏尋到一點點的平衡。
本來,甯小凡是想忍着她的,可是當她的真心被她這樣踐踏的時候,她就不想再忍了。
“我的感情不是真愛,那麽二少奶奶的就一定是真愛了吧?這樣處心積慮的把江時語排擠走,你又得到了什麽呢?”
餘檸沒有想到她會看出這些事情來,眼睛眯了眯,咬着牙警告道:“你别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是嗎?”
說了這麽多,甯小凡突然覺得自己對她的那一點恐懼已經完全的消失了。
怕她做什麽呢?
她也不過是和自己,或者比自己還要可憐的人罷了。
“不然你爲什麽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麽好處?”甯小凡嫣然一笑,倒是有幾分江時語的神韻,她接着說道:“大家都女人,你能看穿我,我也同樣能看穿你。”
餘檸看着她這張臉,聽着她這一席話,臉色已經慢慢的變了。
“甯小凡,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千城?”
“我從前是怕的,但我現在完全不怕了,爲什麽你知道嗎?”
餘檸隻是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卻不再回應,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甯小凡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道:“因爲我已經不在乎了,他的心本來沒有在我身上,又怎麽會在意我接近他的意圖是什麽呢?更何況,你以爲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世界上也許會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但是偏偏的湊到了一起,那就不僅僅是巧合這麽簡單了,當初江時語就曾當着他的面說我是整容的,你覺得他一點都不會懷疑嗎?”
“一個整容成他的女人的樣子來接近他的人,要說一點目的都沒有,誰會相信呢?”
甯小凡依然看着她,冷靜地說道:“也許,他已經查出這件事情和你也有關系了。”
若說之前餘檸還能鎮定,那麽現在她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她狠狠的瞪着甯小凡,說道:“知道了那又怎麽樣?我是他的家人,他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不過你倒是要小心了才是。”
“我小心什麽呢?隻要我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千城就不會對我怎麽樣,大不了就是離開他而已,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沈家的人,你會在他身邊一輩子,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像從前一樣,他可以換許多個女人,但永遠都不會是你,對你來說,這才是最痛苦的吧?”
甯小凡今天的話說的有些狠了,也許是心中堆積了太多的怨恨,所以借着這個機會都發洩了出來。
其實,她和餘檸沒有什麽差别的,都是不斷的在刺激别人以求自己心中能得到些許平靜。
餘檸突然收回目光,心中的恨意卻未曾消退。
從前隻是恨江時語,卻在連帶着甯小凡也一并恨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用同一張臉,用着同樣的語氣對她說這些,一次又一次的逼她面對現實,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難堪。
她本是不想動甯小凡的,因爲她在沈千城的眼中本來就什麽都不是,她不過是她對付江時語的一顆棋子罷了,棋局下完了,她自然也就沒用了。
但是現在看來,她的膽子也大了啊……
既然她自己要往槍口上撞,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反正她這張臉沒了,沈千城也就不會再留着她了。
既然她自己沒了念想,那她也就不用再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