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小人得志呢?
江時語微微的挑動眉梢,未施粉黛的臉上隻是随意的一個笑容,一個表情,風景就已經遠勝眼前這個有着精緻裝容的女人了。
她微微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好心的勸告甯小姐一下,還是把你這副面孔好好的藏起來吧,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沈千城的眼線,若是讓沈千城知道你還有兩副面孔,那可就不好了。”
“你……”甯小凡惱怒的瞪着江時語,想要發火,但想到她的勸誡,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你也别太得意忘形容了,我早晚上讓你從這裏滾蛋走人。”
“真的?那我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削尖了腦袋往裏面鑽的。”
江時語說完,露齒一笑,轉身去了餐廳。
甯小凡看着那個白色身影,抿着唇,眼裏燃燒着憤恨的火焰。
然而,這火焰在看到沈千城下樓的那一刻便壓了下來。
甯小凡走了過去,弱弱地叫了一聲,“千城。”
“來了?吃過了嗎?”
甯小凡故意往餐廳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低垂着眼睫,小聲道:“我不餓。”
沈千城也順着她的目光往那這看了一下,然後拉着她的手往那邊走,“接下來你會很累,不吃東西怎麽行?”
甯小凡小碎步的跟在他的身邊,臉上盡是小女人的羞怯與喜悅。
江時語擡頭時,目光剛好落在兩個交握的手上,手掌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又如常的動了起來。
“剛剛我就讓甯小姐過來吃東西,可惜被甯小姐拒絕了,原來是在等你啊。”江時語又夾了一塊面前的蔬菜吃了起來,咽下去之後便把碗筷都放下,起身笑看着剛剛落坐的兩人,“既然這樣,我再留在這裏,這個燈泡也未免太亮了一眼,你們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江時語說完便上樓,多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們。
故意在她面前秀恩愛?
故意的膈應她?
她可不吃這一套。
雖然今天就要離開了,但能在臨走之前好好的讓這兩個人吃一次癟也不錯。
江時語想的沒有錯,樓下的兩位雖然都極力的在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不可否認的是,兩個人的心裏都因爲江時語的話而十分的不痛快。
甯小凡偷偷的觀察着沈千城的臉色,看着似乎沒有什麽不高興的樣子,才怯弱地問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惹得江小姐不高興了?”
沈千城臉色微愠,拍了拍她的手掌,安撫道:“不用管她,吃飯。”
“嗯。”
沈千城的态度讓甯小凡的心裏更加的有底了幾分,起碼現在看來,他已經對她沒有那麽在乎了。
既然沒有那麽在乎,那麽想要趕走她,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兩個人剛剛吃完飯,逃千城便把甯小凡帶到了樓下。
這是甯小凡第二次來雲山,卻是她第一次到樓上來。
她好奇的四處打量,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再偶爾配上一兩句可愛的言詞,看起來就更加的沒有心機了。
到了三樓,甯小凡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盡頭的那一個靠窗的小廳,拉着他好奇的走了過去。
“這裏好漂亮啊……”
還沒有感歎完,就看到江時語正站在角落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雨,于是有不禁有些尴尬,“江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不知道你在這裏的。”
“沒關系,這裏又不是我的地方。”
江時語指了指窗子,說道:“難怪你會喜歡這裏,這裏的确不錯,平時可以在這裏曬太陽,還能看到外面的湖,以後你可以試試。”
甯小凡動了動嘴角,不知道說什麽。
江時語笑了笑,說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進屋去了,你們随意。”
江時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來她也沒有必要再去那個房間了,不然一會又要給人家挪地方。
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
甯小凡轉過身靠在窗邊,一臉落寞又委屈的靠在窗子上,“我能看得出來,江小姐并不喜歡我。”
沈千城皺着眉看着江時語的背影,轉頭再看向她,說道:“别放在心上,她喜不喜歡你不重要。”
甯小凡擡頭看他,然後重展笑顔,上前兩步投入到她的懷抱,撒嬌道:“嗯,你喜歡我就好了。”
沈千城擡起手臂,許久之後才落在她的背上拍了拍,“造型師已經到了,你先去挑禮服吧。”
“好。”甯小凡放開他,滿眼真誠地說道:“千城,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帶來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沈千城拍了拍她的頭頂,“快去吧。”
甯小凡離開,沈千城随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也許是因爲下雨的關系,也許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他此時的内心煩躁無比,身體也很是疲累。
在一邊的暗格裏拿了煙出來抽,點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扭過頭看着窗外傾盆的雨水。
今晚,就是今晚。
等了那麽久,今天晚上就要結束一切了,然而剛剛看到她的站在這裏的時候,居然還會心痛。
他知道,一向來自制力很強的自己,在這一年裏染上了一種叫‘江時語’的毒。
他想要戒,但是每次想到她,每次看到她,他和那些犯了毒瘾的下三爛沒有什麽區别,想要靠近她,擁抱她,占友她,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體内那蝕骨一般的毒。
所以,他今天晚上就要把這毒瘾徹底的治愈,把她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底的拔除出去,連帶着這麽多年的藏在心裏的那一顆毒瘤,一起拔掉。
樓淨上樓之後看到這樣的九爺,不禁愣了一下,“九爺……”
沈千城回神,抖了抖煙灰,“什麽事?”
“你……沒事吧?”
沈千城指了指對面的位子,“坐。”
樓淨坐下,有些擔憂的看着他,說道:“江子辰那邊也都準備好了。”
“嗯,今天晚上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九爺,我剛進來的時候,大少和二少他們已經到了。”
“讓他們在下面等着吧,今天晚上你多注意江子辰的情況,我要确定他必死無疑。”
“放心吧,人手我已經安排好了。”樓淨看着他手中燃到最後的煙蒂,終是不忍,又再一次的問道:“九爺,江小姐這裏,一定要這樣嗎?”
“嗯,沒有人能改變今天晚上的一切,樓淨,事到如今,我也改不了了。”
樓淨默默無語,起身離開。
沈千城找的造型師帶過來好幾套禮服,風格不同,甯小凡挑的有些花了眼,直到沈千城進來,她才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拉着他到衣服前,“千城,你幫我挑一件吧。”
沈千城掃了遍,突然就想到剛剛江時語離開時的白色背影,指了指那條白色的禮服,“就這件吧。”
甯小凡卻沒有想那麽多,甜甜的笑了起來,把那件禮服摘了一下來,“那我現在去換,你肯定是黑色西裝的,我們一白一黑,剛好是情侶的。”
旁邊的造型師過來,讨好地問道:“九爺,您的禮服也在這邊呢,您要現在換嗎?”
“不用,你們先忙她的吧。”
“是。”
沒一會兒的工夫,甯小凡穿好了禮服出來,的确是挺漂亮的,造型師自然是一通誇贊,甯小凡自己也很滿意,走到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問道:“好看嗎?”
“不錯。”
雖是簡單的兩個字,足以讓甯小凡高興不已。
她不知道,如果是江時語,沈千城定不會這樣的心不在焉。
造型師又把配套的和飾拿了過來。
甯小凡是今天的主角,手飾自然也是光芒萬丈,燈光之後能閃瞎人眼的那種,甯小凡個人很喜歡,可又有些嬌氣地問沈千城的意見:“會不會太招搖了?”
“那就換一個。”
聽到沈千城的話,造型師顯的有些爲難,“九爺,不好意思,是我工作失誤,這套首飾因爲和這幾套禮服都比較配,所以隻戴了這一套過來。”
沈千城也沒有怪罪他,轉而對甯小凡說道:“那就算了,這樣也挺好的。”
“嗯,你的禮服要不要現在換?”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去隔壁休一下,需要你出來的時候會有人去叫你,不要亂走。”
“好。”
甯小凡知道,沈千城這話裏的重點是最生一句。
雖然她來到了雲山,但是她還沒有自由行走的權利。
到了隔壁的房間,看着窗外的水簾,感覺這雨比早上又大了幾分,外面已經完全看不清人了。
天色昏沉,即使是白天,窗子也依然能清晰的印出人影來。
甯小凡看着自己這一身裝容,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她沒有忘記今天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把江時語從這裏趕走。
她堅信,最後站在沈千城旁邊的人,隻有她一個。
之前在小休息廳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偷偷的瞄着她到底進了哪個房間。
如今找到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敲了兩下,房門打開,果然是江時語。
而門内的江時語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來,打量着她的一身裝扮,誇贊道:“甯小姐真是豔光四射啊。”
既然之前就已經露出了真面目,此時也隻有她們兩個人,甯小凡覺得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謝謝江小姐誇獎,千城也覺得很好。”
“情人眼裏出西施嘛,這是自然的。就是不知道甯小姐現在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進去說可以嗎?”
江時語側了側身,大方的請她進來,“當然,請進。”
甯小凡進了屋,看了看她的房間,不禁嘲諷地笑道:“我原以爲你會和千城住在一起呢,沒想到……”
江時語輕笑一聲,“原本是住在一起的,但是我比較有自知之明,既然甯小姐來了,我就隻好把那個位置讓給你了。”
甯小凡也跟着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裏有着怎麽掩都掩飾不掉的得意。
“江小姐說笑了,聽說江小姐跟千城很久,感情肯定是有的,怎麽可能是我輕易就取代得了的呢?”
江時語也不在意甯小凡的話,仍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男人嘛,向來都是這樣的,‘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已經不做他想了,不過甯小姐手腕厲害,還是有希望抓住他的心的。”
“那就借江小姐吉言了。”
一番客套話之後,甯小凡便才進入主題,說道:“我來江小姐其實是有事想要麻煩你。”
“什麽事?”
甯小凡摸了摸頸間那閃閃的項鏈,說道:“我覺得這套手飾有些太過奢華了,戴出去總不是太好,不知道江小姐這裏有沒有款式簡單一點的,先暫借給我用一下呢?”
江時語低頭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你跟我來吧。”
江時語帶着她進了衣帽衣,那些衣服和配飾在燈光之下顯得更是奢華不已,而江時語卻打開旁邊的一個櫃門,裏面居然是個保險櫃。
打開保險櫃,甯小凡才真正的是驚到了。
整整一保險櫃,塞的滿滿的,都是手飾盒子,沒有一百,也足有幾十套了。
江時語随手打開一個,發現是套老樣式的翡翠手式,看着便知道價值連城。
“這個……是前一段時間他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我還一次都沒有戴過,不過好像和你的衣服不太搭。”
江時語又随手抽出來一個,是一套鑽石手飾,樣子比甯小凡身上的更加華麗,相比之下檔次好像也高了很多,江時語笑了笑,說:“這個好像也不太合适。”
接連抽了幾個出來,一個比一個華麗,最後抽了一個小盒子出來,是個粉色的裸鑽,克數不大,卻很雅緻,“這個還不錯,你覺得呢?”
此時的甯小凡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有些強顔歡笑的意思,不過還是接了過來,抽了抽嘴角,說道:“我也覺得還不錯,那就謝謝你了,今晚過後我再還給你。”
“不用,你喜歡就你戴着,這裏的東西,以後也可能都是你的了。”
甯小凡挑挑眉,問道:“江小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你戴着就好,不必還了,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謝謝了。”甯小凡拿着項鏈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又猛然轉身,“對了,江小姐現在還不梳裝打扮,一會兒不下去參加派對嗎?”
“看情況,應該會去的吧。”
“那好,等你來哦。”
甯小凡出去後,江時語才把那些手飾一一的放了回去,然後從最下面拿了一個方型的小盒子出來。
那盒子和這些盒子都略有不同,是古代的樣式,綢緞面,帶着祥雲圖案。
手指輕輕的撫過盒子,然後打開,裏面是一個通體碧綠的手镯,一看就是上品。
江時語記得,這是沈千城送她的第一個禮物,是那時候在拍賣會上拍來的,她以爲會送給袁晴的,沒想到最後卻戴在了她的手上。
有時候人們總不免要感歎一句‘造化弄人’,其實還真是如此。
她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說好什麽都不帶走的,終究有些東西還是割舍不下。
雨,一直下,沒有半分減弱的迹象。
原本就昏沉的天色,因爲時間的推移,而更加昏暗起來。
不過才五點鍾,天色已經像是平時裏七八點鍾的樣子。
原本訂在六點開始的派對,也因爲天氣的原因,賓客都提前到了。
沈千城依然是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做了一點造型,整個人顯得更加迷人俊美。
甯小凡挽着沈千城的手臂緩緩從樓上走下來,不及細聽,便已是一片贊美之聲。
甯小凡這張臉和江時語的臉相似度是99%,隻除了眼角的那一顆朱砂痣不同。
但在場的人又有誰會真的去在意這些呢?
這裏的所有的人幾乎都把這個甯小姐當成了江時語,已經鮮少有人去回憶請誎上印的主角的名字了。甚至有人上前去道賀的時候,問候的依然是‘江小姐’。
甯小凡尴尬的有些無地自容,抹着眼淚又跑回到樓上補裝。
隻是剛跑到二樓轉角處的時候,正好迎面對上了正要下樓的江時語。
她依然是之前的那一條純白的棉布長裙,依然是未施粉黛,可即便是這樣,那風姿也蓋過了這裏所有的女人。
即便是她自己,有着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又怎麽樣?
終究隻是個假的而已。
剛剛那些人一聲聲的‘江小姐生日快樂’對她來說就是極大的侮辱。
憑什麽?
憑什麽連那些人都以爲她是江時語?
憑什麽那些人也把她當成一個代替品?
她恨,恨那些有眼無珠的人,更恨眼前這個女人。
她看了看手中依然端着的紅酒杯,一計已在心頭。
“江小姐,你這是要下去嗎?”
江時語站在比她高一層的台階上,俯視着她,“是啊,你這是要去做什麽?怎麽還哭了?”
甯小凡自嘲的笑了笑,問道:“江小姐不知道我爲什麽哭?”
江時語疑惑,“我怎麽會知道?”
甯小凡上了一個台階,與她平視,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爲那些人都把我當成了你,當着我的面,一口一個叫的卻是‘江小姐’。”
江時語失笑,“這不是很正常嗎?在你整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的。”
“我沒有想過,我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甯小凡氣的沖她大吼,激動的眼眶越發的紅了。
“江時語,你爲什麽還要在這裏?千城他已經有我了,他已經不愛你了,爲什麽你還不離開他?”甯小凡緊緊的逼問着她。
江時語微微皺眉,“你想太多了,不是我不離開他,而是他不讓我離開。”
甯小凡冷笑一聲,“你胡說,他已經不愛你了,怎麽會不讓你離開?一定是你對他死纏爛打,是不是?”
江時語覺得這個甯小凡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也懶得再和她糾纏下去,便敷衍道:“你說是就是吧。”
她這樣的态度更是讓甯小凡生氣不已,揚了揚下巴,警告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江時語吓了一跳,問道:“你想幹嘛?”
“呵,幹嘛?既然你不肯走,那沒辦法,隻好讓千城他趕你出去了。”
話音剛落,甯小凡已經把手中的紅酒潑向了自己身然,然後狠狠的把酒杯擲到地上,自己則斜斜的往後一仰,伴随着她的尖叫聲,整個人已經滾了下去。
當然,她滾的時候還是挺有技術含量的,既讓自己看起來摔的很嚴重,但又不會真正的傷到哪裏。
甯小凡的尖叫聲引起來下面所有人的注意,第一個沖上來的就是沈千城,然後便是餘檸,後面還跟着許多好奇的人們。
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歪,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一個幹幹淨淨的站在那裏,而另外一個則是滿身污漬的滾下了樓梯,不管真相如何,起碼現在看起來,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一個人。
沈千城也是怔了一下,但眼下的情況還是先要看甯小凡的傷勢如何。
沈千城臉色不郁的扶起她,問道:“怎麽回事,有沒有傷到哪裏?”
甯小凡像是受了驚的小鳥一樣,顫抖着依偎在他的懷裏。“千城,我好怕。”
“不怕不怕,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上樓去補妝了嗎?”
甯小凡嗚咽着,說道:“我本來是想上樓補妝的,可是在這裏就遇到了江小姐,我還客氣的和她打了招呼,誰想到她就罵我是個‘表子’,我一時沒忍住就一她争辯了幾句,誰想到她又搶過我的酒杯,潑了我一身不說,還把我推了下來,要不是我抓住扶手,恐怕早就……早就……”
沈千城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
而此時,江時語也早就回過神來,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鬧劇。
對,這就是一幕鬧劇。
沈千城擡頭瞪她,質問道:“爲什麽這麽做?”
江時語優雅的往下走了兩個台階,卻仍舊俯視着他,反問道:“你相信她說的話?”
沈千城看了一眼懷裏的人,眼神突然黯了下去,“他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爲什麽不相信?”
江時語覺得,感覺不到心痛真好,如果她還是從前的那個江時語,她一定會痛死的吧?
“呵,心愛的女人?你沈千城也知道‘愛’字怎麽寫嗎?”
沈千城示意樓淨接過甯小凡,自己走到她身前,冷聲說道:“對别人我不清楚,但她是我要娶回家的女人,我自然清楚。”
“而你,不過是我包養的一個表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