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語蹲下撿起照片,看着那上面宋一柳和女人在街邊親密的抱擁,親吻,江時語不禁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宋一柳。
宋一柳一把搶過照片,挨個的翻看,都是這樣的照片,而且照片足有幾十張之多,裏面的女人卻并不是同一個,甚至還有他親密的摟着女人回家的照片。
宋一柳越往下看臉色就越白,他穩了穩心神,有些艱澀地說解釋道:“小語,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這些都是我之前……”
“宋教授。”江時語急切的打斷他,神色顯然也因爲這些突如其來的照片而顯得有些慌亂,“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麽,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過問的,不過這些照片還請宋教授收好吧,雖說是私事,但被别人看到總歸是不好的。”
宋一柳歎了口氣,也知道此時再說什麽也是無意,便問道:“這些照片是誰給你的?”
江時語這才想起這個問題來,可至于是誰給的,不用想也能猜得到了。
她還記得昨天沈千城對她說的話,他說宋一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結果今天就送來了這些照片,能做出這等卑劣事情的還會有誰?
然面,她不能告訴宋一柳這些都是誰人所爲,她隻能搖搖頭,把信封一并遞給他,“不知道,上面沒有寫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宋一柳點點頭,把手裏的照片鎖到了抽屜裏,然後說道:“既然是郵寄給你的,那麽目的也就是想挑拔我們之間的關系吧,算了,你先吃東西吧,我先去巡房。”
江時語想說和他一起去的,隻是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宋教授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情,她再跟過去反而有些不好,便點了頭,看着宋一柳出去。
其實,看到這些照片,江時語還是很意外的。
宋一柳平時看上去是一個特别儒雅溫和的一個人,偶爾還會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來調節氣氛,這樣的男人不管怎麽看都可以稱作完美。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宋一柳的情史也是很豐富的,雖然從照片上看得出來,他在面對那些女人的時候眉眼間仍舊是溫柔的,樣子看起來也極爲紳士,但是那麽多的女人,也不免還是讓人感歎不已。
當然,江時語除了一點點的意外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想法,畢竟宋一柳除了是自己的教授之外和她什麽關系都沒有,就算是他再怎麽濫交或者花心那也都是他個人的事情。
這樣一想,剛剛的那一點點的尴尬也就完全消失了。
隻是……
她沒有想到沈千城居然會這樣無聊,難道他以爲寄一堆這樣的照片,抵毀了宋一柳,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有所變化嗎?想的還真是夠美好的。
隻是,她始終想不明白,他這又是何苦呢?
他曾明明白白的說過,他們之間不會成就正果,因爲她根本不配做沈家的主母,可既然不可能,既已分開了,又爲何要這樣的苦苦糾纏呢?有意思嗎?
沒有什麽胃口,簡單的吃了幾口早點就起身去找宋一柳了,有些事情想開了,沒了尴尬,再相處下來就會自然得多了。
找到宋一柳的時候他正在一間vip病房裏,昨天她就跟着來過,是個要做心髒搭橋的老人。
門是半開着的,江時語也就悄聲的推門進去,巡診的人不少,江時語混在人群中間,倒也不那麽顯眼。
隻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遇到袁晴。
江時語也是進屋之後才發現的她,這個女人不好惹,本就想這麽悄悄的躲過去的,卻沒想到袁晴的眼睛倒很毒,一眼就人群當中看到了她。
“喲,當我看見誰了呢,這不是江小姐嗎?之前不是還在上學嗎?怎麽這會在醫院裏了?”袁晴本是想在衆人面前擺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樣子來的,可每一次見到江時語她的恨意都忍不住的冒出來。
江時語不顧大家的注視,微微笑了笑,十分禮貌的跟她打着招呼:“袁小姐,真巧,我現在在這裏實習。”
袁晴看了一眼宋一柳,又揚着一下巴諷刺道:“怪不得呢,看來江小姐和宋醫生的關系還真是不一般啊,每次見面,你們都在一起。”
江時語淡笑不語,對于袁晴的挑釁她不願意理睬,更何況現在的場合本就不适合跟她去争辯什麽,她不過是個實習生而已,如果此時跟她吵了起來,受處份的隻有她而已,這種傻事她才不會去做。
但她越是這樣淡定,袁晴就越是受不了,在她的眼裏,她這就是無聲的炫耀。
“不過你在和千城暧昧不明的情況下還和宋醫生走的這麽近……江小姐還是注意一定影響才好,畢竟你還是個學生,這裏也是醫院。”
江時語注視着她,解釋道:“袁小姐誤會了,我和沈先生一點關系都沒有,而宋醫生是我的課業教授,并非袁小姐想象的那個樣子。”
袁晴目光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她,卻在看到她手腕間那一抹熟悉的碧綠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瞬間抓起她的手腕,大卦的袖子向下褪了幾寸,卻剛好露出那個價值不菲的玉镯。
袁睛的眼晴像是沖了血一樣,陰狠得讓人害怕。
她用力的攥着江時語的手腕,狠狠的質問:“說,這個镯子怎麽在你這裏?”
江時語微微擰眉,“袁小姐明明知道原因,又何須多問呢?”
袁晴剛剛放開她的手,直接就甩了一巴掌過去,這一次江時語仍舊是沒有任何的防備,依然被打了個正着。就連屋裏的其他人也都驚呆了,沒有想到這個大小姐下手居然這麽狠辣。
就連在一旁給病人做檢查的宋一柳也放下手中事情擠了過來,臉色也十分不好看的質問, “袁小姐,你做什麽?”
袁晴現在哪裏還有理智?完全不搭理他,而是直直的看着江時語,又大聲的吼道:“你個踐人,剛剛還說和他沒有關系,那你告訴我,這個镯子又是怎麽來的?沒有關系的話,他會送你幾百萬的東西?”
袁晴的話一出口,屋裏又是一陣驚歎之聲,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實習生會戴一個那麽貴的镯子。
宋一柳沉着臉說:“你們都先出去。”
宋主任開口,大家就算有心想要再看看熱鬧也不敢在此多逗遛,等大家都出去之後,江時語也頓時就變臉,趁着袁晴分神之際也甩了一巴掌上去。
别看江時語瘦瘦弱弱,這一巴掌的力道是一點都不輕,狠狠的甩在袁晴的臉上,頓時那白希的小臉上就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袁晴不敢置信的瞪着江時語,她萬萬沒有想到,江時語居然敢打她。
江時語卻勾了勾唇角,此時的笑容怎麽看都帶着幾分邪惡,“你前前後後打了我兩巴掌,我不過還回來一巴掌,吃虧的還是我呢。”
袁晴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掌心裏,她爸爸坐上局長的位子之後更是有許多人來巴結她,不管她怎麽蠻橫驕縱都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今天居然被情敵甩了一巴掌,她的裏子面子都過不去了。
“你,你知不知道惹到我會是什麽下場?”
“我才不管什麽下場,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想和沈千城扯上半點關系,這镯子也是他死乞拜咧套到我手上的,我一點都不稀罕,至于爲什麽打你這一巴掌……”
江時語特地賣了一個關子,問道:“你還記得上次在學校裏你打的我那一巴掌嗎?”
“怎麽?”
“你做了什麽沈千城知道的一清二楚,當天中午他就跑過來安慰我,并且告訴我,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必忍氣吞聲,别人怎麽打我的,我就怎麽打回去就好了。”
江時語看到袁晴的臉色變了又變,心裏不由得好笑得很,看了看屋裏的衆人,才又說道:“其實你自己最明白,沈千城之所以對你好是因爲你對他有利用價值,而并非是發自真心的愛你。都是女人,我就好心的勸你一句,那樣的男人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你實在是沒有必要把自己的真心搭在那樣一個男人的身上。”
江時語的話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戳進袁晴的心窩子裏, 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和沈千城之間的關系,隻是女人在深陷進愛情當中的時候都是沒有智商可言的,沈千城利用她,她也心甘情願的被利用,隻希望能多呆在他的身邊,有朝一日他會愛上自己。
可是,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就三言兩語的被這個女人給點破了,她又怎麽承受得了?
“他不會愛上我,你以爲他會愛上你嗎?”
江時語輕笑,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也不稀罕他的愛,行了,袁小姐,你打了我兩巴掌,我還了你一巴掌,剩下的那一巴掌我也不想再跟你計較了,你也不用再把我當仇人一樣看,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說完,江時語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萬萬沒有想到大早上就遇到這個冤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才剛剛實習兩天,她現在馬上又要上這個醫院的八卦頭條了,還真是夠可以的,隻是不知道那個袁晴肯這肯放過她,如果把她告到院長那裏,估計她這次實習也要記處分的。
回到了辦公室後沒多久,宋一柳也回來了,不同于之前溫和的笑臉,現在一張臉上卻是滿滿的擔憂。
“小語……”
江時語清了清嗓子,問道:“我是不是太沖動了?打了她一巴掌雖然解了氣,不過醫院那邊也會找我談話的吧?”
“放心吧,她不是患者,更何況是她動手在先,那麽多人看着呢,醫院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太過偏頗的,更何況還有我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時語笑了笑,“我知道。”
又看到她的笑容,宋一柳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到你能笑得出來就好了,不過你可是再一次的讓我意外了。”
“意外什麽?沒想到我會打她嗎?”
“嗯。”
江時語臉帶不屑地說:“我又不傻,雖然她這樣的不太好得罪,可她連續甩了我兩個耳光,我再不懂得還手,那不是太慫了嗎?”
宋一柳卻有些笑不了來,“抱歉,我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又讓你受到傷害了。”
江時語微微一愣,随即擺手不在意地說道:“這有什麽,你是醫生,當時你真要是和她掐起來,影響肯定特别不好,再說……你也沒有必要爲我去做什麽的。”
有些話就要破口而出,但宋一柳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剛剛發生了照片事件,現在并不是表白的最好時機。“你是我的徒弟,我保護你不是應該的嗎?如果讓徒弟受到了傷害,我這個當師傅的臉上也無光啊。”
聽他這麽說,江時語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氣,也跟着開起了玩笑,“就是因爲怕給師傅丢人,所以我才甩了她一巴掌啊。”
上午就在忙亂中度過了,事情如江時語所料,她才剛剛來這裏兩天,就榮登了醫院八卦榜的榜首位置。
之所是八卦,傳言自然都不會太好聽。
她手上價值不菲的手镯引起了大家的一陣猜測,她在病房被家屬甩巴掌的事情也引起了熱議,從未帶過實習生的宋一柳和她的關系在衆人的口口相傳之下變得撲朔迷離。
對于這些八卦江時語一律都不予理睬,隻要院方沒有找她談話,那麽她又何必去在意這些呢?反正從小到大聽的也不少了。
當然,既然會出了這麽多的傳聞,院方還能這樣淡定的是非分明,一直都沒有找她談話,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宋一柳幫她疏通的緣故,否則不可能會這麽平靜。
江時語的臉還是腫了起來,所以今天在醫院基本上就是在辦公室裏看病曆和資料學習,下了班就直接打車回了家,畢竟這個樣子再去擠地鐵實在是有礙觀瞻。
隻是沒想到剛下車就看到了樓淨,江時語站着沒動,樓淨卻迎了過來,“江小姐好久不見。”
“有事?”
樓淨笑笑,将一個袋子遞了過去,“九爺聽說你受傷了很是心疼,所以讓我給你送藥來,據說效果還不錯,今天抹上之後明在就會消腫。”
江時語卻沒有接他手裏的東西,“謝謝九爺的好意了,隻是這東西我不能收,我這一巴掌也正是因爲收了他的東西才得的,所以也麻煩樓先生回去轉告九爺,以後不要再送東西過來了。”
說完之後,江時語就直接進了公寓。
樓淨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怪不得九爺對她遲遲不能放手,還真是個挺有性格的姑娘。
樓淨拿着東西上了車,對坐在後面的沈千城說道:“九爺,她沒收。”
沈千城闆着一張臉問道:“我看到了,她說什麽了?”
樓淨倒也毫不隐瞞,把江時語的原話又給說了一遍,見沈千城遲遲沒有出聲,才又問道:“九爺,袁小姐那邊您打算怎麽辦?”
“以袁晴的性格來看,她應該會讓她爸爸偏幫衛家。”
“可是她對您……”
沈千城卻嗤笑一聲,“就是因爲這樣,她才必然會這麽做,她是想讓我去求她。”
“看來九爺是早有對策了,那江小姐這裏……恕屬下多嘴,江小姐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您再這樣隻怕會把她逼的越來越遠。”
沈千城難得有些煩躁地問:“那你說怎麽辦?”
“江小姐一看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您若是想要得到她的芳心,還是要……”
沈千城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樓淨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可能是江小姐的母親的緣故,所以她說過不會做第三者,她是看中名分的人,如果您給不了她,隻怕是就算是得到了她的心,将來她也會……”
話不必說全,沈千城已經明白了樓淨的意思。
樓淨說的事情他自然也明白,隻是他從未想過會娶她,就算将來娶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會是她。
這一次他的确是答應要和她結束交易,從此再無刮葛,但不過是一天的工夫,他就有些後悔了,平日裏讓他引以爲傲的自控力全都化爲泡影,他還是找了一個爛得不像話的理由去找了她。
明明當初的目就是爲了……
沈千城覺得江時語就是一個毒藥,也可以說所有江家的女人都是毒藥,可以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迷得團團轉,就連他都這樣對她萬般的不舍了。
但是他心中的恨意卻無處發洩,積累了那麽多年,又怎麽可能輕言就放下?
沒錯,他要報複,用狠毒的方式,将她傷的體無完膚。
現在這點傷痛算什麽?
還不夠……還不夠……
她既然最不想做第三者,那麽他偏偏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最爲人所不恥的第三者。
隻是第一步還是要重新得回她的人和心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吧,津效的那塊地馬上就要招标了,咱們也該動手了。”
“是。”
一切如沈千城所料,袁晴在醫院大受打擊之後回去便改變了主意,她那麽喜歡沈千城,卻沒想到沈千城會那樣對自己,袁晴的心裏也是有恨的,這一次她要讓沈千城主動來求她。
袁局長聽了女兒的話之後也是考慮再三,最後還是聽了女兒的話,與衛家搭上了線。
本來衛家就一直在積極的聯系袁局長,隻是他這邊一直想着能和沈千城拉上關系,就冷落了衛家,現在他和衛家又好聯系起來,他就不相信沈千城不着急。
然而,自诩英明的袁局長萬萬沒有想到,他所有的行動都在沈千城的掌控之中。
眼看着離最後開标定标的日子越來越近,袁家和衛家的接觸越來越頻繁,沈千城那邊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袁家也是越來越心焦了,他們琢磨不透沈千城打的是什麽算盤,難道他就這樣看着那塊土被衛家奪走,他就真的一點都不着急嗎?
沈千城當然不着急,就定标的前幾天,他放出去幾組照片。于是,全國上下都知道袁局長收受衛家數額巨大的賄賂,一時之間全國上下議論和抨擊聲不斷。
風光無限的袁局長被帶走調查,而衛家也未能幸免,衛馳做爲公司總裁,一樣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