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傷……
什麽人才能受槍傷?
不是當兵的或者警察,要麽就是亡命之徒。
司機大哥能想得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白依然也不是想不明白。
可就是因爲能夠想的明白,所以才更加的好奇。
她好奇,他到底是誰?
車子進入一座頂級豪宅的别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白依然先下車,然後想去另外一邊扶他出來,結果她還沒有過去,門口就過來兩個黑衣男子。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
樓淨由着兩個人扶着他下了車,隻是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樓淨的腳步便又停了下來,轉頭看着還傻愣的站在原地的白依然,笑了笑,說道:“過來。”
樓淨被其中一個黑衣男人直接背上了二樓,白依然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屋裏那些人高馬大的黑衣男子讓她覺得吓人,她想走,可是又覺得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又有些不太好。
其實,她不走,是因爲還有一個原因。
她不敢。
看着眼前的陣仗,男人的應該不是什麽善類,男人既然讓她進來,沒有讓她離開,那麽如果她擅自離開,會不會惹怒他?他會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可是,坐在這裏,白依然卻又如坐針氈。
人啊,就怕會胡思亂想,一但想太多,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複雜起來。
白依然後知後覺的想,男人讓她進來,會不會就是想要殺她滅口呢?
想到這一點,白依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驚恐的瞪大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就什麽都不顧得了,慌亂的就往門口走去。
可是到了門口卻被兩個黑衣男子給攔了下來。
黑衣男子一副冷面冷心的樣子,白依然心裏害怕,可還是顫着聲說道:“我,我還有事,我要回家。”
“沒有樓哥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你離開。”
白依然知道硬闖肯定是闖不過去的,雖然心裏焦慮萬分,卻也還是無奈的重新坐了下來。
就在這邊等着的時候,自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林峰。
“依然,我下課了,你在哪兒呢?”
“我……突然有點事情,今天不能去學校了,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
因爲爽約,又因爲撒了謊,白依然對林峰是滿滿的愧疚。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爲什麽世界上會有‘善意的謊言’,因爲人到了必不得已的時候,這是能将傷害減到最低的唯一的辦法。
“是你家裏的事嗎?”
“嗯,是。”
“那沒辦法了,等明天吧,明天不可以再爽約了。”
白依然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好,明天不會了。”
挂了電話,白依然的心思才又轉了回來。
不過家裏的傭人伺候的倒是很周倒,桌前擺了咖啡和兩樣點心,正值中午,白依然還真是有些餓了。
可是,在陌生人的家裏吃東西……沒有問題嗎?
想到昨天自己遭遇過的一切,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的縮了回來。
雖然餓,還是不要吃了吧。
手掌放在肚子上,随着時間的流逝,白依然也忍得有些可憐。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上終于有了動靜,剛剛那位醫生走了下來,看到白依然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問道:“這位小姐受傷了嗎?”
白依然搖頭又擺手,說道:“我沒事,謝謝。”
宋醫生點了點頭,又對她說道:“樓先生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記得不許讓他沾水,也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明天早上我會過來換藥。”
白依然不知道這位看着像是醫生的人爲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卻還是有些發懵的點了點頭。
待宋醫生走了之後,樓上有又一位中年男人走了下來,說道:“白小姐,請跟我來。”
等了這麽久,總算是有人搭理自己了,不管這個男人帶自己去哪裏,白依然都跟了上去。
推開一扇雙開門的木門,白依然跟着中年男人走了進去。
這裏是一間卧室,空間很大,裝飾又奢華,而那個被他們叫‘樓哥’的人此時正半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沓文件正看着。
“先生,白小姐來了。”
樓淨擡頭,看着眼前像小白兔一樣驚慌失措的女人,不禁失笑,揮手說道:“衣服都弄髒了,李叔,去給白小姐找一件衣服換一下。”
李管家沒有動,反而是有些爲難地說道:“先生,咱們家裏……沒有女人的衣服……”
樓淨搖頭失笑,“受了傷,腦子也不好用了,派人去買吧,先去找一件我的衣服給她臨時換一下吧,女孩子這樣子總是不好看的。”
“是。”
李管家進了旁邊的衣帽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件淺灰色的短袖t恤,說道:“白小姐,先去換一下吧。”
白依然把衣服接了過來,卻沒有動,抿着嘴站在原地,顯然是有話要說。
李管家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白依然這才說道:“我想回家。”
“我有說過不讓你回家嗎?”樓淨挑着眉,一臉的不可思議。
“可是我剛剛要走,他們不讓我走,說是沒有你的命令,不讓我走。”
聽着她的控訴,樓淨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單純得讓人覺得可愛,可又讓人覺得心疼。
“他們都是爲了你好,你想,你一身的血怎麽出門?是不是?”
這個理由顯然有些牽強,但牽強之餘,白依然又覺得有些道理,因爲之前扶着他,所以自己的白t恤上面已經有些吓人了,這樣出去肯定是不合适的。
見她不說話,樓淨又笑了笑,指着旁邊的衣帽間說道:“先去換衣服吧。”
白依然這才抱着衣服去換。
男人的體型和女人的體型本來就是不同的,更何況樓淨生的高大,而白依然又生的纖瘦,就算是樓淨穿起來最貼身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跟裙子一樣。
衣服已經遮到了屁股下面,而領子又帶大,到了她的身上基本上就成了一字領,剛好露出白希而精美的鎖骨和頸部線條。
穿着别人的衣服,白依然覺得很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樓淨擡頭間竟是一愣。
這麽多年了,他身邊來來回回也有過不少的女人,但還是頭一次有女人穿他的衣服,沒想到……
竟然這麽有味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穿他的衣服都會這麽有味兒,但起碼眼前的白依然卻讓他眼前一亮。
白依然自己也有些别扭,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有穿過男人的衣服,她和林峰的關系是發乎情止乎禮,自己爸爸和哥哥的衣服她也是沒有穿過的,如今天卻穿着一個完全陌生男人的衣服,感覺總有些怪怪的。
“你……我聽他們叫你‘樓哥’,你到底叫什麽?”
“樓淨。”
白依然點頭,然後兩個人再度的沉默。
可白依然突然想到宋醫生臨走前交待她的話,才又開口說道:“剛剛那位醫生說了,你的傷口不能沾水,也不能有大的動作,明天早上他會過來幫你換藥。”
樓淨打量着她,問道:“你不好奇我是做什麽的嗎?不好奇爲什麽會有人要殺我嗎?”
“好奇。”白依然這一次倒是坦誠,可又說道:“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了,知道的多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樓淨失笑,“你倒是記住了。”
白依然抿了抿嘴,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不說話。
“你今天救了我一命,你想要什麽?”
白依然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麽也不要,你不是說了嘛,爲了報達你昨天晚上的恩情。我們現在算是扯平了吧。”
從櫃子上拿了煙盒,抽了一支煙出來,然後點着,吸了一口,說道:“這個要求先保留着,以後有什麽要用得到我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白依然卻走了過來,一把搶下他手裏才吸了一口的煙,皺着眉說道:“你受着傷着,不能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