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陽拉着他的手,微微的嘟着唇,說道:“你要是愛我,就給我玩玩手機和電腦。”
“寶貝兒,你自己就是醫生,你還不聽話嗎?要以身作則。”
“我不想以身作則,我就覺得我快瘋了。”
葉深本來就心疼他,聽她這麽一說,更是疼的不行。
可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光心疼就有用的,該怎麽樣還得怎麽樣,爲了她自己以後不受罪,爲了肚子裏的孩子能安穩下來,再心疼,葉深都沒有辦法了。
除非……
“老婆,要不這個咱們就别要了?以後再說。”
喬一陽驚訝的瞪着他,“你說什麽呢?”
她沒想到葉深會有這樣的想法,更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來。
“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喬一陽滿眼的驚疑與不敢置信,還有心痛與失望。
諸多的情緒交雜在一起,竟是讓她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系,從前特别開朗的喬一陽變得脆弱了,不能生氣不能激動也不能感動,情緒稍微有一點點的起伏,就會特别容易哭。
當然,現在也不分是什麽事情了,性格變得格外的敏感,隻要一丁丁點的小事,在她這裏都能被放大。
所以,現在葉深待她都是特别的小心,好事壞事都不太敢告訴她。
沒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說了這樣的話,又把人給惹着了。
惹着了怎麽辦呢?
哄吧。
先别生氣,也先别激動,先别哭。
“寶貝兒寶貝兒,你别激動,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的,我這不是看你受着罪,心疼你嘛。”
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此時,喬一陽看着他的眼神都帶着幾分敵意了。
“你心疼我?這是我們的孩子,就算是對待小貓小狗還不能這樣呢,葉深,我怎麽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這麽殘忍的人呢?”
“是是是,是我不對,我說錯話了,别氣了好不好?這是咱們的孩子,等他出生了,我肯定特别疼他。”
可是不管葉深現在怎麽舉手保證,在喬一陽的眼裏都變得虛僞無比。
“算了吧,他現在還沒出生你都這樣了,還能指望你将來有多疼他嗎?”
面對老婆的不依不饒,葉深也是頭疼無比,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說道:“他是我們的孩子,我不疼誰疼呢?老婆,你調整一個呼吸,太激動對孩子不好,嗯?”
喬一陽顫着嘴唇,跟着他的手勢做了兩個深呼吸,好像情緒平複了一些, 然後自己撐着床鋪慢慢的躺了下來,“不想理你,今天晚上你到隔壁去睡。”
葉深現在是真的惹不起她,一個不高興就給自己甩臉子,兩個不高興直接就把他給趕出去。
本來好好的時候,還想着滿三個月的時候可以破戒了呢,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兒,看來在生産之前,他真的是要繼續做和尚了。
想到這些,葉深都爲自己感動不已。
有幾個男人能做到他這個地步啊,禁浴的時候還得受着氣,小心翼翼的把對方當成祖宗一樣供着,他容易嗎?
換了衣服洗了澡,再出來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着了。
葉深也不敢擾她,看了看時間,連晚飯的時間都還沒到呢,她這睡覺的時間是越來越不規律了。
葉深悄悄的出去,關上門,然後去了書房。
現在喬一陽吃飯都是跟大家分開吃的,時間對不上,自己又不能下床,葉深隻得自己吃完之後再去樓上陪她。
喬一陽的覺現在很勤,但是睡的時間卻不長,等把飯菜端上去的時候,人已經醒了。
揮退傭人,葉深親自喂她。
睡了一覺之後,之前的事情她好像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情緒穩定了下來,對之前的事情也是提都不再提。這讓葉深暗暗的松了口氣。
“我吃不下了。”
才吃了沒幾口,喬一陽就把送到嘴邊的菜給推開。
“這才吃了幾口?哪裏不舒服嗎?”
喬一陽搖頭,“沒有,就每天一直都在吃,又不動,不消化,吃太多了反而難受,先放着吧,一會兒餓了我再吃。”
葉深也不強迫她,把東西放到一邊去,然後把事先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遞給她,“隻許玩半個小時。”
看到自己的手機,喬一陽眼睛一亮,一下子從他手裏搶了下來,“謝謝老公,你最好了。”
曲指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寵溺道:“不是說我心狠無情的時候了?”
喬一陽笑嘻嘻的去玩手機,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去理他?
可是,幹躺着的時候,半個小時過的很慢,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但要是玩起手機來,那半個小時就過的飛快,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過去了。
葉深對她玩手機的時間把控的極爲嚴格,剛到時間就要喬一陽把手機交出來。
喬一陽當然不樂意啊,抱着手機不撒手,“半個小時,我就再玩半個小時。”
“沒的商量,當初說好半個小時的,你想反悔?”看着她那皺在一起的小臉,雖然心軟,但還是狠下心來說道:“要是這樣,明天可就沒的玩了。”
“唔……”喬一陽哼哼着還是不願意撒手,“我正玩到半鍵的時候,等我這局玩完行嗎?半個小時,就今天,明天我就玩半個小時。”
“我還不了解你嗎?明天你還會像今天一樣跟我磨。”
“不不不,絕對不會,就今天,好不好?”喬一陽拉着他的手微微的恍着,大眼睛眨巴眨巴,滿眼的乞求。“我老公最好了,最愛我了……”
原本還堅如鐵石的心腸,瞬間因爲她的這一句話給崩塌。
百煉鋼難逃繞指柔,這話真是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葉深哭笑不得的說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就今天一次,你得保證明天不再這樣了,知道嗎?”
“好好好,我保證。”
“磨人精。”
喬一陽見他答應,松開手就又接着玩,再不多看他一眼。
葉深在一邊看瞪着眼,覺得自己的内心被傷害了……
第二天就是周末,從前還偶爾去公司加班的,現在卻是連正常的工作日都要提前回家來陪老婆了。周末更是不用提的。
馬上就要進入到五月,一改冬日的素寡,院子裏和大街上早已經是鳥語花香。
喬一陽本是想着讓葉深帶斐然出去玩一玩的,可是沒有想到這邊還沒出門,樓下就來了客人。
來的客人也不是葉家的什麽親戚,而是昨天才去找過葉深的劉董,今天也不是他自己一個人過來,而是帶着他的女兒劉心瑩一起過來的,大有陪禮道歉的意思.
雖然表面上看來的确是有陪禮道歉的意思,但對葉深來說也是一種信号,一種靠攏的信号,一種妥協的信号。
劉心瑩是被家裏嬌縱出來的大小姐,可也懂得審時度視,家裏生意上的事情她也不是一點都不了解,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因爲自己的任性給家裏帶來幾乎滅頂之災。
她如果知道喬一陽的身份,打死她,她都不敢得罪葉家的人。
她今天本來是不想過來的,雖然葉家是他們劉家都比不上的大家,可她也是要面子的,讓她來給那個女人道歉,她心裏這道坎并不好過。
但父親将她訓斥了一番,現在是要面子的時候嗎?
如果葉家不肯原諒他們家,那麽他們劉家将什麽都不是了,誰還會給再給他們面子?
利害關系簡單明了的擺在眼前,由不得她再任性下去。
劉心瑩被帶到了樓上的卧室,喬一陽看到她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劉心瑩看到躺在床上不敢有大動作的喬一陽,心底也隐隐的升出幾分愧疚之情來。
葉深爲兩個人介紹道:“陽陽,這位是劉小姐。”
劉心瑩上前,臉上的神情再不似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嬌縱與高傲,而是被逼的無奈與愧疚,“葉太太,這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不僅誤會了你,而且還害你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對不起。”
喬一陽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看了看葉深,卻隻見他滿臉的笑意,喬一陽琢磨不透是什麽意思,便有些尴尬地說道:“那個,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劉心瑩還沒來得及開口,站在一邊的葉深便把話語權搶了過去,說道:“劉小姐是聽許默說的。”
“哦。”喬一陽點頭,然後對劉心瑩說道:“我現在和寶寶都沒有什麽事,過去的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都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劉心瑩暗暗的松了口氣,“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希望你早日康複。”
喬一陽愣愣的點了點頭,倒是什麽都沒有說,然後就看着葉深帶着那個女人出去。
出了卧室的門,走到樓梯口處的時候,葉深冷冷地說道:“我太太原諒了你,這件事情也就算這麽過去了,什麽事情該說,什麽不該說,我想劉小姐是聰明人,就不需要葉某多言了吧?”
劉心瑩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們劉家的命脈還在葉先生的手裏頭攥着,我就算是想說,也不敢說啊。”
葉深勾着嘴角冷笑一聲,一點都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
她再不願又怎能怎麽樣?
這就是一個強者說話的世界,就算再心有不甘,也隻能自己忍着。
“你應該知道,我可以選擇不幫你們蓬雲的,那個時候,你們劉家才真正的什麽都不是了,所以,劉小姐,你先現在應該是感激我,而不是在心裏咒罵我。”
“你……”
“行了,你回去吧,我還有事和你父親談。”
和劉董的談話時間并不算太久,畢竟對方這次來也是有所準備的。
不過等到劉家人都走了之後,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帶葉斐然了同去的計劃也就泡湯了,隻能老爺子老太太帶着他在院子裏玩一玩也就算過去了。
又過了一個月,喬一陽去醫院複查,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孕婦和胎兒的情況都一切正常,不用再這樣整日的卧床保胎了,喬一陽激動的痛哭流涕。
沒有經曆過的人真的不知道這樣卧床保胎到底要受多大的罪,不過還好,她終于是熬過來了。
肚子已經很明顯了,雖然現在不用再整日的卧床,可是這一次也弄的大家都跟着膽顫心驚起來。往後的日子更加的小心翼翼。
上班是不可能的了,出門……也還是别出了吧,用葉深的話說,大熱天的出去也是受罪,家裏要什麽有什麽,還是在家裏呆着吧。
喬一陽這一次倒沒再有什麽異議,畢竟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她可不想再出什麽意外。
現在,喬一陽可是家裏重點保護對象,就連葉斐然也被他爸爸嚴令禁止靠近他媽媽。
葉斐然本來是不接受的,但是在爸爸的強制統治下,他也隻能乖乖的聽話。
喬一陽肚子雖然是大了起來,可是和懷斐然的時候一樣,隻有肚子長,身上卻是一點肉都沒有長,
葉母看着她那單薄的小身闆,直搖頭歎息,總是念叨着要給她補一補,不然這麽瘦的身闆怎麽有力氣生孩子?
倒真是葉母操心的太多了,就喬一陽這樣的小身闆不也還是把斐然給健健康康的生下來了嗎?
喬一陽端着排骨湯的碗,自己喝一口,然後就喂葉深一口。
葉深幹脆把文件都放到一邊,把碗給接了過來,說道:“别說是你,這湯我都喝膩了。”
喬一陽掩嘴笑了起來,“是吧,你現在終于理解我的痛苦了吧?雖然是媽媽的心意,但是天天喝,真的是……”
喬一陽往後一靠,撫上自己的肚子,說道:“比起斐然的時候,肚子好像沒有那麽大。”
葉深往她身上瞄了兩眼,說道:“肚子沒大,那胸呢?”
喬一陽橫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轉移一下重點?”
“這個對我來說才是重點,大了嗎?要不要我摸摸?”
喬一陽伸腿就踹了他一腳腳,“正經一點。”
“這就是很正經的問題啊。”
喬一陽指了指門口,說道:“出去,别在這兒耍流氓。”
葉深卻拉着住她的腳腕,把碗放在一邊,伸手在她的小腿上輕輕的撫摸着,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個動作,不知道爲什麽他做起來居然帶着幾分澀晴的味道。
喬一陽羞的連耳朵根兒都紅了,想把腳縮回來,卻又被他按住。
“你幹嘛?”
“不能做,連摸一摸都不行了?”
幹嘛要把話說的這麽直白?
喬一陽伸手拍了他一下,“流氓。”
葉深卻突然湊了過來,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啞聲說道:“我被憋成這樣了還沒敢動你一下,你還說我是流氓?”
的确,前前後後加起來,葉深做了大半年的和尚了,雖然現在情況穩定了,但也還是害怕再動了胎氣,所以一直沒有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喬一陽雙手捧起他的臉,也苦着一張臉安慰道:“别這樣,再忍一忍,你想啊,其實日子過的還是挺快的。”
“是嗎?對我來說可是度日如年,不,應該是度秒如年。”
“那怎麽辦?”
“怎麽辦?我要是知道怎麽辦,還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嗎?”
喬一陽湊過去,反吻了他一下,“老公,再忍一忍,辛苦你了。”
“能不能有點實質性的獎勵?”
喬一陽知道他在想什麽,想都不想的就搖頭拒絕,“不能。”
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放開她,說道:“那我去沖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