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李後家的兄弟和太*子*黨的一些人不滿,但朝廷盡在皇帝掌握當中,他們不滿,等待他們的就是被冷落與革職,有了一兩個人以身試法,後面就沒人跟着做了。
在國家上下一緻忙得熱火朝天的時機,沒有幾個人想失去官位,看着别人家的日子過得盆滿缽滿,自己卻一點也撈不着。
過了幾天,林大娘聽說王家的五娘子還是要下嫁太子的時候,她也真覺得這小娘子對太子是真愛了。
聽說她父親王選因此都氣病了,她還是非太子不嫁。
聽說王閣老甚至私底下偷偷在皇帝那求了退婚的旨,也被這小娘子痛斥了一頓祖父的見風使舵,無情無義,把王閣老氣得差點一口氣人就過去了。
但這位小娘子還是非君不嫁。
這也是個有主見的小娘子。
林大娘也是爲王家在心裏默哀了一下,一個家族出一個固執己見的小娘子就罷了,這家出了兩個,也不知道是什麽運氣。
但這事也不好說算誰的,王家娘子是王家教出來的,他們用貞順教養規範她們,她們真的要從一而終了,難道還成她們的不是了?
林大娘在這時代也呆了許久了,是親眼見過不少打心眼裏信守婦德把自己坑慘了的小娘子,這也沒什麽好說的,就跟有小娘子爲了情郎不顧一切私奔一樣,隻能說這都是人的性格所緻所選擇的,隻能說求仁得仁了,自己不悔就行。
但王家因此卻不得不被綁在太子這條船上了,他們就是不想站太子一邊都不行了,都嫁了兩個女兒進去,他們要是太子而投奔他人,這得被千夫所指,說都要被人說死了。
王家以後的氣數,還真是不好說。
這頭六月太子真的成婚了,這事王家沒大興辦,皇宮也沒有大張旗鼓,他們成婚那日刀府就去了大将軍一個人,國學堂的課了都沒停,要上課的林大娘就沒去了。
等大将軍一回來,聽說新人不是在皇廟拜的堂,而是在東宮拜的堂,林大娘也是乍舌不已。
這下不用明說,全朝都知道太子被皇帝所棄了。
這滋味,也不知道太子受不受得了。
而這廂七月,刀府有了大喜事,刀府的女将軍有了身孕,盤哥兒一得知這消息,樂得見誰都是傻笑,吃個飯都能半途含着飯,一個人嘿嘿地笑起來。
小将軍都同情上他了:“傻了,傻姑爹。”
回頭他好奇問他爹爹,“娘有小将軍的時候,爹爹也是傻傻的?”
他還學着他姑爹嘿嘿笑了兩聲,那模樣,别提有多滑稽了。
大将軍回憶了一下,道:“傻,天天看着你娘肚子裏的你,每天就記着要早點回來看看你才好。”
小将軍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也不是很傻,小将軍帥嘛。”
這麽這麽帥,是要多看幾眼才行的。
小将軍在父親這裏得了心中歡喜的答案,小胖子回頭爬起了泥地跳起了樁,跟泥鳅一樣,比誰都快,不喊苦也不喊累的。
他每天還要跟父親在他們的柱子上比身高,想快快長到父親一樣高,成爲像父親一樣的人。
也不知道是他祖祖帶的好,還是他視他父親爲榜樣,林大娘見兒子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活蹦亂跳,每天早早起來就跟祖祖父親練武,一練完吃完飯,就牽着祖祖的手帶祖祖上學堂,跟族兄們上課玩耍,下午還要他祖祖帶他軍營,跟自家的刀家軍“切磋一二”,刀大夫人見了都老掐他的油,老摸着他的小胖手,希望他能傳一點元氣給她使使。
小将軍很慷慨,往往會把小胖手借出來讓她摸一會,這也是目前母子倆一天裏最難得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了。
兩人都忙得很,林大娘老跟小将軍說他們兩位刀府的大小當家的,真是爲刀府操碎了心,天倫之樂都不知少享了多少。
小将軍就勸她:“該拼博的時候,不要老想着安逸。”
林大娘聽着憋笑不已,回頭則被她家大将軍訓,讓她少教兒子這些不着調的話。
這頭進了八月,九皇子成親後,大将軍要出去一趟,他要去邊防走一走,視察一遍,這事是他提出來的,皇帝也有這個意思。
這大半年的,邊境各處也大大小小的打了不少仗,但好在壬朝兵力雄厚,大将軍最北回來後,又在他的主持下,陸續往各處都派增了衆多兵力和武器,這也是大将軍要前去視察一遍的原因。
林大娘一聽他是去視察,心眼就出來了,這幾天老斜眼看大将軍,就沒個正眼。
大将軍被她斜眼看了兩天,見要走了,她也還哼哼個不停,沒給他個好臉色,這天在床上把她就地正法完,問她:“我哪兒又不好了?”
林大娘子本來吃飽喝足正眯着眼在回味,聽這話,趕緊又斜眼了起來。
大将軍抓住她的臉,狠狠地在她的眼睛上親了兩下,下面又進去了。
刀大将軍現在可是出師了,能拿着這事要挾他娘子了,林大娘被他逼了兩回供,委委屈屈地說:“你莫給我帶什麽别的美娘子回來喽。”
刀藏鋒哭笑不得,但下面卻更硬了,一頓沖撞完,他摸着她發間滿是汗的濕發,道:“十一月底我會盡快趕回來,十二月初頭帶你回怅州。”
“啊?”
“帶你回怅州,和嶽母她們過年。你跟先生他們商量一下,看他們回不回。你的課也要排一下,我們怕是要正月下旬才能歸燕地。”
“啊?”林大娘還是沒回過神,眼邊眼淚都流出來了而不自知:“回怅州過年?”
“嗯,你寫信記得跟嶽母和懷桂提,我已跟皇上說好了,臘月與正月我不管軍事與朝事。”
“嗚。”林大娘伸出手,抱着他的脖子都哭出來了。
她哭得刀藏鋒胸口酸酸疼疼的,但又莫名歡喜。
他要的就是如此,讓她爲他笑,爲他哭,因他而心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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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大将軍走了,林大娘卻是走路有風,眉眼輕松,烏骨這天一早見她就嘲笑她:“大纏人鬼走了,恨不得走路都是用飄的吧?”
林大娘搖搖頭:“怎麽可能?老煩人鬼還在着呢。”
說着瞥他一眼。
烏骨氣得翻白眼,“懶得跟你說話。”
回頭就跟小将軍生悶氣去了,小将軍好不容易才從他嘴裏套出他不高興的原因,這天一從軍營回來,連澡都沒去洗就先找上他娘,跟她說:“你不要老欺負我祖祖喽,把他氣得中午在學堂吃飯都少吃了好大的一半碗,小将軍看着心裏着實不好受呢,難受得緊。”
小将軍摸着胸口跟他娘說。
林大娘本來還想跟小将軍抱怨是老煩人鬼先惹的她,但見小将軍赤誠澄靜的眼,就是煩那老煩人鬼煩得牙癢癢的,也不得不說:“知道了,娘回頭就去跟你祖祖道歉。”
她自來教他的都是要敬愛他的祖祖,而這爺孫倆自來親得不得了,她哪舍得當兒子的面說他祖祖的一句不是,哪怕是玩笑話也不想說。
小将軍這才滿意,“多謝娘親,那小将軍洗澡去了。”
說着,給祖祖讨回公道的小将軍就奔去洗澡去了。
在他那一串緊促的奔跑聲中,林大娘都聽到了老骨頭那得意的笑聲。
等到晚上一家人用晚膳,老骨頭還作妖,一副吃不下飯的樣子,把小将軍擔心得直看他,一直給他夾菜哄他祖祖吃飯,林大娘也是無奈,當着衆人又給他道了一次歉,還夾好多好吃的到他碗裏,老骨頭這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林大娘也是服他了,這一把年紀了,比過去難哄多了,他帶的小孫子都要比他這個老小孩還要懂事。
這頭女将軍懷孕了,最擔心她身體的不是盤哥兒,反而是林大娘了。
妹妹的身體她再知道不過,懷這個孩子,那還是冒了一些風險的,按闵遙哥的說法,小娘子身上的舊傷太多,懷孩子對她的身體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但妹妹想生孩子,姑爺也想要,孩子是負擔的事妹妹還讓闵遙哥瞞着姑爺不說,林大娘所能做的就是也不說,但還是盡心盡力地給妹妹定了一套保胎的規矩,給她吃的也都是孕婦餐。
好在女将軍足夠聽話,什麽都按着規矩來,先前發生有孕事時那點滑胎的迹象也沒了,跟一家人坐一塊,吃的也不比以前少,小臉也圓潤了起來,比以前看着好看太多了。
盤哥兒最近傻樂得連他的镖局都不管了,每天去走一圈就要回來守着兇婆娘,還老跟師娘借小花兒過去跟姑姑玩,意欲也想生一個小花兒一樣的小娘子,以後好天天抱在手上,就不用借嫂子家的抱了。
刀府的小花最喜關心别人不過了,見姑姑也要有小娘子了,這個小娘子也是每天挂心着要跟姑姑說會話,見到姑姑就要要摸摸姑姑的肚子,再跟肚子裏的妹妹說一會話。
這晚膳一完,撤走盤子換上了果盤,一家人說閑話聊家常的時候,小花就自己摸着凳面下了凳子,朝姑姑走去。
“花。”刀梓兒見到小侄女朝她走來,不禁笑了起來,朝她伸出了手。
“嗯!”小花走過來,認真地問她:“姑姑,妹妹現在睡着了?”
“睡着了。”
“那花花能不能輕輕地摸一下妹妹?”
“能呀。”
這頭,正在跟師娘說話的林大娘聽到這姑侄倆的對話,不禁眉毛一跳,小聲地問師娘:“這要是生個小子出來,咱們花花不會傷心吧?”
對妹妹投入了這麽多感情,要是生個弟弟,他們家的小花兒不會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