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雖然一早便聽瑛娘說起過,廉伊存着賤賣王诩的心思,可是她沒有想到廉伊會這般坦然地同自己講出來。

看着莘奴望過來的眼神,廉伊自然也明白她的詫異,卻理直氣壯地繼續講道:“你若貿然送走王诩,便是違背了魏王貶斥王诩爲奴的王意。可是将多餘的奴隸轉手賣給他人,卻合情合理,無可指責。那商人乃是走遠路的,一路要行經韓楚秦三國,且都是富庶的城邦,王诩那般狡黠,自然能沿途與自己的弟子聯絡,到時也省了姬的煩憂。”

莘姬沉吟了半晌,說道:“你考慮的甚是周到,然而現在他身體太過虛弱,且毒意未消,一旦賣出,若是路上稍有不測……也是違背了我的初衷,此事暫且擱下,待他好了再議不遲。”

聽了莘奴的話,廉伊握緊了拳頭,低聲道:“姬這般心軟,當初有何苦千方百計地離開他的身邊?”

其實這也是莘奴心裏自問的話,連自己都沒有找尋到答案,怎麽能回答旁人?莘奴沒有說話,自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廉伊則冷冷地盯住那緊閉的房門,半響之後才轉身離去。

王诩昏沉一日後,第二日便退了高燒,總算是睜開了眼睛。那傷口也因爲郎中精心調制的藥膏而沒有化膿感染。莘奴聽到瑛娘說他醒了之後,便沒有再去看他。隻吩咐了能幹心細的奴仆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隻是病弱而體嬌的鬼谷子變得有些挑嘴。從前甚好打發的口舌,如今卻挑挑揀揀,每頓飯都食得不多,加上身上的烙傷和餘毒,人也憔悴虛弱得很。

聽了瑛娘的回報,莘奴真是有些氣,不知好歹的豎子!既然逃脫了死劫,倒是趕快養傷好起來啊!

就像廉伊所言,到時再有路過的客商,她不但分文不要還倒貼銀子将他送走便好。這樣一來,既沒有卷拂了魏王貶他爲奴之意,同時也讓府宅恢複了清靜,該是多麽的兩全其美?

就在王诩又是一天滴水未沾後,莘奴再也忍不住了,憋着氣兒去見王诩。推開房門一看,他并沒有靜卧在床上,而是坐在窗邊,望着窗外一片嬌豔的菊花。

莘奴雖然進來了,可是他卻連看都未看一眼,表情寡淡得很。也是,他落入今日這般田地,全拜自己所賜,又怎麽會若無其事地同自己打招呼呢?

可是看着他那清冷的樣子,不知爲何,莘奴一陣的氣悶,便坐在他的身邊道:“爲何又不食飯?”

直到她說話,王诩才輕移了目光過來,淡淡地說道:“飯菜做得不甚可口。”

那樣的氣質,十足還是挑肥揀瘦的主子模樣。莘奴看着他這樣子心内來了氣,冷聲道:“府裏的奴婢都是一樣規格的飲食,莫不是你覺得自己哪裏特殊,能吃得比其他的奴隸好?既然這般,我的府宅太小,養不起你這等金貴的,明日找人過來,将你送到人市典賣了,你也好換個富貴些的府宅,早日吃上些順口的!”

這一席話說完,莘奴登時覺得胸内的郁氣消減了大半。此時的她倒是領悟了以前王诩動不動老說典賣的了自己時的暢快了。

也難怪他總是喜歡将這些話挂在嘴邊,這等看不順眼便能一腳踹開的感覺甚是玄妙,隻說了一遍,就有上瘾之感,實在是解氣舒心的良方啊!

可是莘奴卻忘了自己面前是何等羸弱的病人,這一番話說完後,王诩的臉色微微一變,當濃眉皺起時,突然抓起一旁放置的手帕捂在嘴上猛地一咳,當手帕再移開時,那上面赫然是一塊觸目驚心的血痕。

莘奴在一旁看得分明,頓時一驚,連忙端起一旁放置的一杯清水給他遞了過去,懊惱地道:“都這般田地了,你那些忠仆孝徒都不在身邊,就自己學着照料些自己,羸弱成一朵嬌花,究竟是要搖曳給誰看……你總是咳血,是餘毒未清的緣故。廚下有從商人那購得的番韭,有清熱潤肺的功效,我用它炒肉給你吃可好?”

王诩就着她的手慢慢飲下半杯清水,這才說道:“有勞了。”

雖然新近榮升爲了鬼谷子的家主,可是莘奴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這家主做得卻依然是以前的活計。

因爲在鬼谷裏吃慣了炒食,莘奴前些日子高價從黑市商人那買來了鐵再鍛造成鍋,這才能吃上以前吃慣了的炒食。

隻是别的庖廚都用不慣炒鍋,還需她親自來烹制,将鐵鍋架在火上很快就熱了鍋,再挖取一塊乳白色的葷油進去融化成熱油,放入切成薄片的鹿肉,翻炒調味,臨出鍋時,加入撕碎了的番韭,一時間香味撲鼻。

畢竟相處了那麽久,莘奴是最了解男人的口味的。熬煮的細粥多粟少米,大塊的炙肉切成薄片,再沾以姜鹽作料。

将吃食擺在他的面前時,男人看着鋪擺得賞心悅目的食物也甚是滿意,這才慢慢地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來。

現在的他倒不似瑛娘描繪的那般不食人間煙火了。很快的功夫,碗碟俱要見了底。

莘奴見他終于肯吃東西了,心内也是一松。有苗施肥不怕長,隻要他肯好好将養,再重的傷也是有痊愈的一日的,到時……

猶自神遊的功夫,嘴邊突然被塞入了東西,莘奴還沒有回神便慣性地張開口,等回過神時,才發現被男人塞了一筷頭的烤肉。

“怎麽變得這麽瘦?樣子沒有以前好看了。”男人心安理得地說了這麽一句,複又大口地繼續喝着細粥。

莘奴恨恨地嚼着嘴裏的肉,隻當自己烹煮的這一頓飯白白喂了賴皮的狗兒。

等他放下了碗筷,莘奴這才複又說道:“如今你這般情形,總是在我這外人身邊不大好,不如我修書給秦國的王女嬴姬,叫她派人來接你走吧!”

王诩頓起茶杯漱口,優雅地用巾帕擦過了嘴後問道:“爲何要找她?”

莘奴冷着臉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她是你的妻子,自然與你同甘苦,你落入賤籍的事情,也唯有借助她的力量才可掩蓋下去。總比你的弟子知道他們的谪仙恩師被貶斥爲奴要強吧!”

也不知是哪句好笑,逗得王诩輕聲一笑,才慢慢道:“她不是我的妻子。”

見莘奴無動于衷,明顯不信的樣子,他又補充道:“當年她的母親有恩于我的母親。她們二人便定了婚約,将嬴姬許配給我。不過我一早便與嬴姬言明不會娶她,也與他的兄長提過,莫要因爲我耽誤了她的姻緣。”

莘奴回想起嬴姬以正式夫人自居的架勢,明顯不信道:“若隻有婚約,她怎麽會開口便求子嗣,哪一位未婚姑娘行徑會這般的大膽?”

王诩卻明顯不願再提及這樣的話題,話鋒一轉道:“若是隻有婚約便要作數,那你也算是我王诩的妻子。”

莘奴聽了這話,不由得瞪大眼睛,這荒謬之言又是從何說起?

“你母親臨終之前,曾經将你委托給我,逼我答應将來娶你爲妻。”那話語裏的輕蔑,竟是平淡的語調都掩飾不住。

莘奴的臉色微變,大聲說:“母親何時求你這個了?你莫要信口開河!”

王诩倒了一杯水遞給莘奴,才又慢條斯理地道:“你的母親在去世前知曉了我的身世。她自感愧對莘子,求我隐瞞住你的身世,可是又爲我不能繼承鬼谷的家業而愧疚,所以自作主張将你許配給我。”

莘奴張嘴想問他可曾答應,可到底是被理智攔住了。母親在生前的确是對王诩賞識有嘉,常常與她言:王家小子加以時日,必成大器。

可就算母親真是荒謬地替她定了姻緣,王诩怎麽可能答應呢?他以後的種種舉動,不都印證了他做的一切都是對已經死去的母親最冷酷無情的報複嗎?

王诩似乎猜到了莘奴的心思,淡淡地語道:“我當時應下了。”

莘奴聽了,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而他隻說了一句:“你當時哭得那麽傷心……”

母親去世的情形,莘奴已經記不得了。隻依稀記得當時父親外出籌錢,并不在鬼谷,而陪伴着自己與母親度過最後時刻的,的确是王诩。

隻是那時母親一面艱難地喘氣,一邊同王诩講了什麽,她真是半點都記憶不起來了,全然一個人沉浸在要失去母親的悲意中。

可是王诩卻不急不緩地說着她本該也知道的往事:“所以我以爲你我的婚約,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約定。我隻是耐心地等你,可等到你十六歲可以成禮時,你跟孫伯卻給了我一場意外的驚喜……”

“夠了!”莘奴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接着說道:“就如你所言,父母定下的婚約而已,本就可以不作數!更何況母親病重時的話,也是神智不清了。以後休要再提!”

王诩沒有反駁自己新任家主的話,隻是将目光投注到了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你腹中的孩兒也不需要父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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