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悲慘遭遇還不止于此。
随着陸洋貨币改革大獲成功,三位飛升仙人陸續登臨仙人境,當年陸洋的仇人們都惶惶不可終日,尤其是原本反陸洋的出世派宗門、南蠻州霸主萬華谷,也被迫向陸洋和無量劍派示好後,南蠻州的反陸洋勢力更是如同驚弓之鳥。
雖然堂堂飛升仙人,還不至于因爲這些小事秋後算賬,但爲了防止有投機分子有意讨好陸洋和無量劍派,選擇拿自己家族當作獻媚的投名狀,當時的夏家家主還是做了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舉族遷往以“反無量劍派”出名的火雲州。
然而修真家族都是有勢力範圍的,失去老巢的修真家族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哪怕夏家曾經是南蠻州的名門望族,在經曆家族積蓄灰飛煙滅、天才繼承人不幸隕落、以及整個家族僑居異鄉的接連打擊後,也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沉重打擊,直接淪落爲了火雲洲三流家族。
到了夏吾這一代,夏家修真者已經跟普通草根修士沒什麽區别了,要不是夏家碰巧出了夏吾這位極品靈根弟子,曾經盛極一時的南蠻州夏家不出百年,恐怕就要徹底泯然衆人矣。
正是因爲有着“我祖上曾經闊過”的心态,夏吾才會認爲自己沒能成爲呂友德長老嫡傳,就是因爲自己家族在神火宗内部沒有足夠強硬的關系,而導緻自己家族沒落的罪魁禍首,無疑就是該死的陸洋,還有陸洋麾下的走狗們。
因此來域外戰場追殺李青甯,夏吾既是爲了完成門派高層交辦的任務,也是爲了替自己的家族報仇雪恨,殺人動機可謂無比強烈。
在進入域外戰場第一時間,他不像劉夏輝那樣順路還弄死了兩個倒黴鬼。而是直奔李青甯的方向而去,隻不過他運氣顯然不太好,随機傳送的距離太偏,所以花了足足四天時間才勉強趕到李青甯所在之地。
再次掏出懷中的麝仙鼠感應了一下,夏吾發現李青甯距離自己已經隻有不到百裏,這下他的心情總算稍稍輕松了些,他确實有些擔心李青甯提前被人幹掉,導緻自己錯失翻身良機。
可就在這時,夏吾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突然間臉色大變。
“是誰在窺伺我!”
一聲怒吼過後,夏吾立刻轉過頭去,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後的一塊平平無奇的巨岩。
憑借自己修煉的地階上品心法,他通過神識敏銳察覺到,這塊岩石背後有着不正常的靈氣波動,僵持了大約幾秒鍾後,隻見一個唯唯諾諾的身影高舉着雙手走了出來。
“夏師兄,别動手,是我啊!”
看到來人的相貌,夏吾驚訝道:“管三刻,怎麽是你小子?”
見對方認出了自己,神火宗内門弟子管三刻連忙陪笑道:“沒錯,就是我啊!”
夏吾皺了皺眉道:“你是怎麽跑到這裏的?”
管三刻明顯有些意外道:“夏師兄,你忘了嗎?我也是呂長老派來圍殺李青甯的成員啊!”
說完,他也從自己懷裏掏出了一隻麝仙鼠。
感應到自己的同類存在後,夏吾手裏的麝仙鼠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看到管三刻和他手中的麝仙鼠,夏吾總算想起來了,這家夥似乎也是呂友德一脈的内門弟子,隻是實力有些差勁,但呂友德爲了湊夠追殺李青甯的人手,可以說是傾巢而出,甚至連這種混子也被選來做殺手了。
在夏吾的印象裏,管三刻這家夥見誰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對自己的态度就跟其它弟子對艾溫的态度那般恭敬,至于其它的,就沒什麽特别印象了,要不是對方主動提起,夏吾甚至都忘了此人也是自己的同夥。
看到管三刻還是以前那副老樣子,夏吾不屑道:“就憑伱還想去暗殺李青甯?你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錯了!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在旁邊窺伺我的罪過了,老老實實交出你的儲物袋,然後就給我滾吧!”
管三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師兄,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讓你交出儲物袋,難道你聽不懂嗎?”
見到對方想要明目張膽打劫自己,管三刻結結巴巴道:“可……可是夏師兄,咱們倆既是同門師兄弟,也是圍殺李青甯的盟友啊!”
夏吾将手中飛劍向地下狠狠一戳,不耐煩道:“若非有這層關系,我早就取你的狗命了,還用跟你廢話嗎?我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老老實實交出儲物袋,讓我看看裏邊有沒有什麽你不該拿的東西,那就别怪我這個做師兄的不客氣了!”
管三刻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夏師兄,你這就有點欺負人了!”
“三——!”
“師兄,我現在就走可以嗎?”
“二——!”
看到夏吾隻是自顧自在那裏倒數,根本沒跟自己商量的打算,管三刻的嘴唇顫抖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敢反抗夏吾的無理要求。
他顫顫巍巍将腰間的儲物袋取了下來,然後滿臉生無可戀地丢給了對方。
“早這樣老老實實聽話不就對了?讓師兄看看,你這兩天有沒有淘到什麽好東西!”
夏吾滿意地笑了笑,剛想伸手去接——
“嗖——嗖——嗖——!”
隻見管三刻平平無奇的儲物袋裏,竟突然間暴射出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銀絲,在夏吾反應過來之前,就将他伸出的雙臂給死死困在了一起。
夏吾下意識想要掙脫,然而這些纖細的銀絲卻好似鋼筋鐵骨般堅韌,讓他的掙紮毫無用處。不僅如此,這些銀絲還不斷順着他的護體罡氣表面蔓延,很快就纏繞到了他的脖子上,讓他頓時有種汗毛倒豎的恐怖感覺。
夏吾不禁又驚又怒道:“管三刻!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然而管三刻卻沒有回答他。
隻見他右手狠狠一握拳,纏繞在夏吾身上的銀絲竟然再次猛烈收緊。
夏吾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被這些刺穿了護體罡氣,自己的腦袋恐怕都要被直接切下來!
“你敢!”
面對這種危險的局面,夏吾當即怒吼一聲。
然後就看他體表的護體罡氣竟然像是中世紀壁畫裏的聖人那樣,亮起了層層疊疊的靈光,銀絲受到靈光的反推之力,一時之間竟然沒法繼續收緊。
這邊剛剛穩定住局勢,夏吾便咬牙切齒道:“你絕對不是管三刻,你到底是誰!”
“管三刻”也沒有讓夏吾多等,隻見他的身體如同幻影般破碎,然後竟然漸漸化作了一個身穿火雲州服飾的甜美宮裝少女。
看到這一幕,夏吾有些難以置信道:“田北溪……你竟然用北極寒宮的幻術诓騙我!”
露出真容的田北溪就像獻寶般反問道:“夏師兄,我扮演的管三刻像不像?有沒有把他那種畏畏縮縮的氣質演出來?爲了扮演好管三刻的角色,我可是暗中觀察了他好久呢!”
平心而論,田北溪這妖女的演技确實非常不錯。但剛剛夏吾被田北溪給輕松騙到,卻根本不是因爲田北溪的演技高超。
他死死盯着田北溪懷中的麝仙鼠,咬牙切齒道:“你怎麽會有管三刻的麝仙鼠?”
哪怕北極寒宮的幻術和田北溪的演技再高明,也無法欺騙麝仙鼠感應同類的天賦神通,這種特殊的天賦神通不僅可以無視任何法術禁制,甚至還可以無視域外戰場的紅霧。
也就是說,田北溪懷裏的麝仙鼠居然是萬華谷出品的正版貨!
除此之外,田北溪不僅擁有貨真價實的麝仙鼠,并且還熟知麝仙鼠的生活習性,否則她也不可能像自己那樣,随身抱着這隻靈氣波動很顯眼的妖獸到處亂跑。
衆所周知,麝仙鼠的存在可是萬華谷的不傳之秘,哪怕田北溪在域外戰場找到擁有麝仙鼠的修真者并将其擊殺,她也絕對不可能獲知麝仙鼠的秘密。
這也難怪夏吾對她沒有防備!
田北溪先是安撫了下自己懷裏躁動不安的麝仙鼠,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爲什麽不能擁有麝仙鼠?這是管師弟爲了讨我歡心,專門送給我的,難道不行嗎?”
看到田北溪在這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夏吾也出離憤怒了:“你撒謊!管三刻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則怎麽會把呂長老和宋長老的秘密洩露給外人!”
田北溪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呂長老的同夥就是萬華谷的宋青山長老啊!”
聽到這話,夏吾微微一愣:“你剛剛是在套我的話?”
田北溪忍不住掩嘴輕笑道:“你現在才意識到嗎?我跟你也不熟,域外戰場又這麽危險,我要不是别有所圖,爲什麽要跟你在這裏廢話?”
夏吾頓時大怒道:“田北溪,你真以爲你已經吃定我了嗎?”
還沒等田北溪回答,就看夏吾渾身靈光乍起,瞬間形成一片層層疊疊的青色光幕,這三層光幕不但凝厚仿佛實質,還有無數金文密密麻麻的遍布其中,顯得玄妙無比,随着青色光幕氣勢大漲,銀色大網竟有被慢慢撐開的趨勢。
原來夏吾的本命法寶非常特殊,竟然是無形無質的乙木靈光。這種非主流本命法寶雖然威力不強,但跟田北溪的寒天之晶類似,可以靈活處理各種不同的狀況。
在先手中了敵人埋伏的情況下,這乙木靈光顯然比普通法寶更加有用。
田北溪看到夏吾的垂死掙紮,笑容也瞬間冷淡下來:“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該拿出真正實力,請夏師兄上路了!”
田北溪冷漠的聲音剛剛落下,就看她使用寒天之晶化作的銀色大網,突然間被兩輪金光包裹起來,接着金光刺目耀眼,竟再次将夏吾的本命靈光給壓了回去。
乙木靈光玄妙異常,專克寒天之晶這類困敵法術,按理說不會輕易落入下風,但田北溪催動兩道功德金輪後,寒天之晶的威力當場被整整強化了兩倍還多,這種超高的瞬時輸出功率,直接讓夏吾的反抗土崩瓦解。
很快,“轟”“轟”兩聲巨響之下,青色光幕一陣劇烈震蕩,有兩處地方一下深凹下去,并光芒一陣狂閃下,竟發出撕裂之聲,寸寸碎裂起來。
夏吾吓了一跳,想要使用其它手段。
可他雙手都被死死控制住,根本沒法從儲物袋裏拿出任何法寶。
然而夏吾也是個狠人,他居然當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後鼓蕩起全身的法力,以自身的精血爲媒介,向田北溪吐出了一記快如閃電的血箭。
看到突如其來的血箭,田北溪也驚了。
她沒想到夏吾全身都被困住後,竟然還能使出這種異想天開的反擊手段。
然而田北溪現在全部精力都在操控寒天之晶,如果分心防禦的話,無疑會讓自己的進攻功虧一篑,考慮到夏吾的修爲境界本來就比自己高不少,如果不能借助功德金輪秒殺掉對方,等功德金輪進入冷卻期,自己還真不一定能耗得過此人。
想到這裏,田北溪眼中厲芒一閃:
拼了!
她狠狠一揮手,銀色巨網沒有絲毫猶豫,繼續借助功德金輪的力量猛烈收緊,而她本人則是拼盡全力側身回避,堪堪避過了被血箭瞄準的心口要害。
“噗嗤”一聲!
青光和銀光猛烈交鋒過後,夏吾的乙木靈光終于無法抵擋田北溪的寒天之晶,直接就被削去了首級。
而田北溪則身軀一震,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原來她的護體罡氣也沒能擋住夏吾的垂死反撲,被對方從肩胛出開出了一個猙獰的血洞。
盡管如此,田北溪卻露出了一個略顯殘酷的笑容。同樣是神火宗嫡傳級别的高手,煉氣八層打煉氣大圓滿,最後還是她赢了!
看了看夏吾的無頭屍身,田北溪重重喘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是弄死的第三個高手了,沒想到這家夥比前兩個人強這麽多,要是再打這麽打下去了,李青甯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我是快要頂不住了,隻能先祝她好運了!”
說完,田北溪身形一動,就找了處僻靜地方開始打坐養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