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數百人的抗議,雲天化的壓力也小了很多,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用罕見的強硬語氣再次宣布道:“靈石儲備銀行賬上已經沒有現金了,你們就算跟我鬧也沒有用,而且我們也不是不還錢,隻是分期付款而已!”
這番毫不客氣的發言,與其說是平息事态,倒不如說是在公然挑釁,完全就是一副“老子不還錢你又能拿我怎麽樣”的嚣張态度,再配合上雲天化剛剛現身時故意展示的、隻有金丹大圓滿境界才能使用的六道劍劍遁術,分明就是想要以武力強迫剩下的債主同意自己的條件。
要知道,剛才雲天化面對幾萬名債主的時候,還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沒想到現在債主隻剩幾百人了,此人竟然瞬間變了臉。
大家原以爲雲天化是個老好人,沒想到他耍起無賴來,竟然是這番醜惡的資本家嘴臉。
本來留在最後的大戶債主們,都已經被晾在後邊排了好幾天的隊。結果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盟友都被分化瓦解,輪到自己的時候,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而雲天化不僅不出來安撫情緒,反而炫耀武力火上澆油。
這讓很多債主心态當場就徹底崩潰了。
很快就有人越衆而出,叫罵道;“雲天化,你以爲修爲高就能爲所欲爲嗎?”
然而雲天化隻是攤了攤手,笑道:“抱歉,在九州修真界,修爲高就是能爲所欲爲!伱們最高不過築基大圓滿境界,還真當我們靈石儲備銀行是你家演武場了嗎?”
“無恥!無恥之尤!”
“雲天化,你不得好死!”
“這是徹頭徹尾的騙局,我們不接受!”
“狗賊,你今天要是不賠錢,我們就硬生生拆了你的靈石儲備銀行!”
“靈石儲備銀行已經研究決定了,你們隻能接受,否則就别怪——”然而這話還沒說完,雲天化就被暴怒的人群打斷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家夥氣急敗壞了,竟然趁着雲天化強硬表态的功夫,直接對着他丢了個火球過去,而雲天化似乎太過專注于講話,不僅沒有及時施法抵擋,甚至連護體罡氣都沒來得及啓動,就被這枚火球正面擊中!
靈石儲備銀行行長遇刺了!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被火球擊中的雲天化,渾身護體罡氣一陣劇烈激蕩,似乎是受到了很嚴重的法力反噬,然後便是重重吐出了一口精血,身體也搖搖晃晃倒在一邊。
看到這一幕後,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遠處看熱鬧的無量劍派執法堂修士都大驚失色道:“這特麽是誰動的手?我讓你們派人趁機搞事,可沒讓你們當衆刺殺雲天化啊!”
諸位執法堂修士聞言,不禁面面相觑。
“我的人都被靈石儲備銀行給抓起來了啊?”
“我也沒下這種命令啊?”
“你們看我幹啥?這刺客又不是我安排的!”
“你們說會不會這就不是咱們的人幹的,單純就是有人看雲天化不爽,被他給氣到了?”
“我看那火球威力也沒多強啊?雲天化的實力居然這麽水嗎?要是雲天化被個築基期修士打成重傷,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
就在無量劍派高手們議論紛紛時,站在雲天化身後的楊路和王子維立刻大吼道:“有人行刺雲天化行長!立刻把這些暴徒給制服住!”
“抓住這些暴徒!誰也不能放跑!”
看到雲天化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火球擊倒,現場抗議的修真者也懵了。
其實剛剛無量劍派執法堂修士猜測的沒錯,這次針對雲天化的襲擊還真不是他們安排的,單純就是有人看到雲天化的強硬發言非常不爽,準備給雲天化點顔色看看。
他們覺得雲天化是金丹後期高手,并且還剛剛展示了狂拽酷炫吊的六道劍身法,顯然就是在跟他們故意示威,于是才有人丢了個火球過去,試圖宣洩憤怒。
可誰能又想到,就是這個平平無奇的火球,居然真把雲天化給打成重傷了!
沒人懷疑雲天化是在演戲,畢竟雲天化連自己的本命精血都給吐出來了,這種程度的傷勢根本不是能演出來的。
如果處理不好,他修爲根基都會受到影響。
随着王子維和楊路一聲令下,靈石儲備銀行總部飛出來了上百名築基期修士,這也是靈石儲備銀行留守在總部裏的全部工作人員了。
這些靈石儲備銀行嫡系的築基期修士,連同外邊虎視眈眈的十餘位金丹期高手,很快就将現場抗議的修真團團包圍起來,然後就看王子維惡狠狠地一揮手,這些人就列隊向着抗議的修真者們圍了過去。
“這幫鬧事的家夥已經喪心病狂了,居然敢謀害靈石儲備銀行行長,抓住他們!”
“絕對不能放跑一個暴徒!”
聚衆鬧事的修真者數量雖然多,但有三成都是煉氣期修士,築基期修士隻有三百餘人,并且還都被靈石儲備銀行的金丹期高手“重點照顧”了,而剩下的煉氣期的抗議者,在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隻是憑借修真者武力鎮壓,靈石儲備銀行可能還無法迅速平息事态,畢竟靈石儲備銀行的金丹高手數量并不算多,然而靈石儲備銀行還擁有當前的中州最強陣法師作爲底牌。
就在王子維下令動手的同時,金刀門掌門曾知權直接就向天空抛出了一套陣旗,等到這套陣旗紛紛落位後,無量山脈半空憑空浮現出了一套玄奧的法陣,釋放出極其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似乎是直接作用于神識層面的,凡是被陣法覆蓋到的修真者,體内靈氣運轉都出現了不順暢的情況,就好像神識對靈氣的操控出現了延遲,往往自己神念一動,幾秒之後,體内的靈氣才能産生反應。
這種延遲雖然不算長,但修真者都有自己的施法習慣,就好像是用慣了5G手機的人再用回2G手機,必然會出現巨大的不适應。
爲了防止對自己體内的法力做出誤操作,被陣法控制的修真者就好像被加上了慢動作,每個人都像是便秘那樣,半天都憋不出一個法術來,甚至還有倒黴鬼想要逃跑,結果因爲體内法力調動失誤,直接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而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雖然也在陣法控制範圍内,但他們的體表都浮現出了淡淡的熒光,行動并未受到影響,很顯然,他們都已經提前被曾知權的陣法登記成了自己人。
楊路來到修真界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年時間,此前唯一一次見到陣法師出手,還是在域外戰場圍觀白鶴樓修士和東山居修士的死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金丹期的陣法師親自出手。
而看到曾知權出手造成的驚人效果後,楊路總算明白陣法師和陣法的本質區别:
陣法隻能在特定地點發揮特定的威力,很容易就被修真者針對,而陣法師卻能根據現場的實際情況選擇最合适的陣法應敵,甚至還能通過臨場變陣,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兩者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别的存在。
就比如曾知權現在使用的陣法,它的威力其實并不強悍,隻是讓所有人的神識出現幾秒鍾的延遲,本身并沒有什麽殺傷力。
甚至如果對方早有準備,提前将他的陣旗擊落,又或者趁着陣旗沒有落位,提前飛出陣法的控制範圍,曾知權這套陣法就相當于白給了。
然而在抗議者沒能做出有效應對的時候,曾知權這套陣法,竟然直接就形成了大範圍控制的效果,将上千名鬧事者牢牢控制在了原地,
哪怕是元嬰期老祖親臨現場,恐怕也很難做到這種效果,元嬰老祖把這上千人全都殺了倒是不難,但想要像曾知權這樣,把這些人全都瞬間控制住,恐怕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被陣法和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聯手夾擊,鬧事現場頓時人仰馬翻。
“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剛剛真不是我動手偷襲的雲行長呀!”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這是和平抗議,你們這麽打人,還有沒有天道了?”
“别打了,别打了,這錢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
金丹打築基,築基打煉氣,這場戰鬥很快就呈現一邊倒的狀态,就算有人想要頂着陣法的debuff強行逃跑,也很快就被早有準備的靈石儲備銀行高手擡手施法擊落了。
短短幾分鍾過後,現場近千名鬧事者就全都被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封住了丹田氣海,牢牢控制在了原地。
王子維見狀,再次一擺手道:“把這些人都給關起來,務必嚴加審訊!”
看到近千名抗議者居然全都被靈石儲備銀行抓了起來,在旁邊圍觀的無量劍派執法堂的高手也坐不住了。
立刻就有一位金丹期高手駕馭遁光激射而來,開口阻攔道:“王助理,靈石儲備銀行這是要幹什麽?居然在我們無量山脈大打出手?”
前來勸架的金丹高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海崖城的老熟人譚四君。
看到譚四君突然不知從哪裏跳出來裝好人,王子維心中隻是冷笑不止:
之前那麽多天時間,這幫抗議者聚衆圍攻靈石儲備銀行總部,你們無量劍派執法堂都裝聾作啞,結果現在自己這邊剛剛把鬧事者給全部抓了起來,你譚四君就變成和平使者來調停了,甚至就連雲天化的身體狀況都沒有過問……
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于是王子維一邊示意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繼續抓人,同時義正詞嚴地應付道:“譚長老此言差矣,這些狂徒居然敢公然行刺靈石儲備銀行行長,我們必須要把他們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定要将那行刺雲行長的狂徒繩之以法!”
“你們完全可以把人交給我們執法堂——”
譚四君剛想繼續逼問,可話還沒說完,就看臉色蒼白的雲天化在楊路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注意到譚四君詢問的目光,雲天化語氣有些虛弱道:“譚長老,我這些部下看到我突然遇刺,行動有些過激也是難免的。既然我們都把人給抓到了,該扣的功德也都扣完了,繼續把犯人們轉交給你們也不合适吧!畢竟靈石儲備銀行乃是七大派合辦,涉及靈石儲備銀行的案子,交給七大派裏的任何一家門派都有些不妥……”
雖然雲天化語氣虛弱,但發言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盡管譚四君感覺雲天化就是在玩苦肉計,但既然靈石儲備銀行這幫瘋子甯願扣除自己的功德,也要把這幾百号抗議者統統逮捕,他們顯然沒有輕易放人的打算。
并且從理論上講,無量劍派執法堂确實沒有拿捏靈石儲備銀行的權力,除非譚四君願意帶人再跟靈石儲備銀行火并一次,否則他确實沒能力要求雲天化放人。
沉默片刻後,譚四君隻得冷哼一聲道:“那就請你們好自爲之吧!”
說罷,譚四君甚至沒有慰問下雲天化的傷勢,就駕馭遁光拂袖而去。
看到譚四君的身影遠去,而抗議的修真者也都被關進了靈石儲備銀行的禁閉室,雲天化這才松了口氣,轉頭向圍過來的靈石儲備銀行修士問道:“你們……應該沒有被扣除功德吧!”
楊路和王子維立刻确認道:“應該沒有!”
而那些負責抓人的靈石儲備銀行修真者也都紛紛表示,自己沒有發現功德受損的迹象。
雲天化閉上眼睛點點頭道:“看來李行長生前留下的方法是正确的,九州天道果然不是沒有漏洞可鑽,隻不過這個漏洞可不好……咳咳——!”
雲天化還沒說完,就猛烈咳嗽起來。
王子維連忙上前問道:“雲行長,您的身體狀況……”
雲天化擺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你們放心吧!區區築基期法術還不至于讓我怎麽樣,我隻是暫時撤去了自己的護體罡氣而已。按照李行長說法,如果我受傷不夠重,可能九州天道也不會把你們的行爲判定爲自衛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