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戶和大戶互相制衡之下，索賠現場很快就變得井井有條。
看到情況已經得到控制，松了口氣的雲天化也轉過身來，對剛剛來到自己身旁的楊路贊歎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楊顧問果然大才！”
楊路連忙抱拳客氣道：“還是雲行長虛懷若谷，願意聽取我們這些晚輩的意見！”
聽到楊路的馬屁發言，站在他旁邊的王子維也不禁暗暗佩服。
靈石儲備銀行老員工們提起雲天化時，時常用“毫無主見”來形容此人，可當楊路把毫無主見形容爲虛懷若谷後，明明是在表達同樣的意思，但聽起來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并且這個馬屁還非常恰當，正好點明了此次行動的成功關鍵，要是換個有主見的行長，還真未必能輕易采納楊路和王子維兩個晚輩提出的行動計劃，哪怕王子維當了幾十年行長助理，都忍不住對楊顧問的馬屁水平高看一眼。
王子維都感歎起楊路馬屁功力了得，雲天化當然也很滿意。
他再次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着說道：“楊顧問客氣了，誰能想到原本雞飛狗跳的抗議現場，竟然眨眼間就能變得秩序井然？李青陽行長他給我推薦的人才，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子維就很不錯，楊顧問更是不錯啊！”
聽到這話，楊路下意識就瞥了眼身旁古井不波的王子維。
雲天化顯然還不知道王子維的真正身世，否則他現在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不過楊路很快就重新調整好表情，指着老老實實排隊的抗議者說道：“這就是合理的機制設計帶來的結果。其實所有成功的組織行動背後都是同樣的道理，你必須通過頂層設計，讓所有人主動向着你想要的方向去努力，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而不是強壓着大家去做事。而那種指哪打哪，把所有人都當NPC，完全不顧大家具體想法的行動，最終隻會遭遇慘烈的失敗。”
如果楊路憑空講這番大道理，雲天化肯定會不屑一顧，不過看到被安排得井井有條的兌付現場，誰也沒法質疑這番言論的正确性。
雲天化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道：“我怎麽感覺你這話是意有所指呢？不過無量劍派的那位确實不太懂這方面的道理，煽動修真者圍攻靈石儲備銀行……呵呵，虧他想得出來，要不是有你們在，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楊路立刻恭維道：“在我來之前，其實雲行長已經有計劃了，我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雲天化擺擺手道：“你們也不必有意奉承我，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我制定的計劃再好，也要需要有人來替我執行，要不是你們的執行工作做得好，那些托的提問也都恰到好處，我剛剛也不可能應對自如！”
雖然雲天化嘴上說着不必奉承他，不過他的表情卻顯得相當受用。
楊路原本還想繼續拍拍雲行長的馬屁，可聽到雲天化的自謙之語後，他卻忍不住跟身旁的王子維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神交鋒了一陣後，最後還是王子維苦笑着說道：“雲行長，其實我們有件事情始終瞞着您……”
雲天化不知道王子維這是什麽意思，微微一愣道：“還有什麽事情？”
王子維斟酌了下措辭，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您應該知道，這場圍攻靈石儲備銀行的鬧劇，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對方必然安排了人混在鬧事隊伍裏，我們身份敏感，實在不太方便去外邊安排托，以免打草驚蛇，所以……”
“所以剛剛根本就沒有什麽托，那些提問者也不是我們安排的！”楊路看到雲天化臉色不對，連忙用極快的語速幫王子維補充了下去。
此話一出，雲天化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們……你們居然合夥騙我？”
王子維連忙拱手道歉道：“雲行長，如果我們不這麽說，您肯定不會出面跟這些鬧事者當面對質，事情也就不會這麽順利。事實證明，您的臨場表現确實厲害，頗有大将之風，輕松就将這好幾萬抗議者折服了，我們也都佩服得緊啊！”
雲天化剛剛表現得如此沉着冷靜，主要是他以爲事情都在楊路的掌控之中，結果沒想到楊路根本就沒有計劃，完全就是讓他臨陣發揮，這就好像遊客從過山車上下來後，才發現自己剛剛沒有系安全帶，讓他背後都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們……唉！”
雲天化明顯是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面對楊路和王子維的先斬後奏行爲，如果換個人當這個靈石儲備銀行行長，肯定會暴跳如雷，追究他們的責任。
然而雲天化之所以能坐上靈石儲備銀行第四任行長的寶座，并不是因爲他的業務能力有多強，而是因爲他是靈石儲備銀行的諸位元老裏出了名的老好人。
當年柳寒星在新聞發布會如同太上皇般作威作福，雲天化都沒敢吭聲反駁，更何況，這次王子維和楊路說白了也是在爲他做事。
臉色連續變幻了幾次後，這位沒什麽主見的老行長最終也隻是頹然地擺擺手道：“唉……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啊！”
王子維和楊路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複雜：
攤上這麽個沒有主見的靈石儲備銀行行長，也不知道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你要說好事吧，雲天化根本扛不住柳寒星和林劍行施加的壓力，但如果你說是壞事吧，雲天化要不是這樣的性格，兩人也沒辦法那麽容易說服他聽從自己的建議……
就在幾人聊天的同時，靈石儲備銀行的兌付工作也在有條不紊進行。
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搬出來的那四張玉石桌案，其實都是特殊的結算法器，或者按照陣法師們的說法，也被稱作“靈石儲備銀行自動結算仙陣終端”。
靈石儲備銀行和各大商業銀行的轉賬，還有商業銀行間的轉賬，都是通過這種造價不菲的陣法終端進行結算，每台結算終端的成本都高達數萬元靈石币。
也正是因爲如此，平時修真者還都是選擇用現鈔進行交易，并沒有發明出類似支票或者信用卡的支付工具來。
在海崖銀行的海崖城總行，也有這麽一台類似終端。
隻不過普通修真者去海崖銀行存錢的時候，這台寶貴的終端都是用來最後确認交易用的，平時并不會拿出來給儲戶看，因此楊路也沒有近距離觀察過這種東西，現在看到這種地球元素和修真元素相結合的玩意，還真有點修真朋克的感覺。
由于這種東西并不常用，哪怕靈石儲備銀行也隻能拿出四台來。
在四個墊付窗口的全力支援下，靈石儲備銀行工作人員足足用了四天左右的時間，才處理完三萬多人的墊付需求，也就是修真者們個個精力旺盛，才能排這麽久的隊，甚至有人還在排隊的等候過程中，找機會打坐修煉了起來。
這三萬多被墊付欠款的修真者，人均墊付金額超過四萬元靈石币，已經将欠款總金額小于二十萬的洛家商會債主全部清償完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