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青陽去世前留下的影像，李青甯也忍不住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觸碰對方，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眼前的李青陽隻是一段幻影，于是又緩緩把手放了下來。
楊路看到李青甯怅然若失的表情，深深歎了口氣道：“人生就如同天空中的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類的種種悲歡離合離合，亦複如是，隻要沒能成就仙人境界，萬事萬物都隻是生命中的過客，最多隻能陪你一程，這也算是這片天地間永恒不變的法則了……”
李青甯緊緊抿着嘴，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作爲提前錄制好的法術影像，李青陽的眼神并沒有聚焦在兩人身上，也不知道他們在感慨什麽，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徐雁南那小子有沒有在偷看，不過這段影像給他看了也沒什麽，甚至就算被其他亂七八糟的人看到也沒關系。你們現在應該也很好奇，涉及欺騙天道這種重要的情報，我爲什麽會通過法術影像這麽随意的方式告知你們吧！”
不得不說，李青陽還是挺會賣關子的。
看到自己太爺爺的法術影像後，李青甯的思緒原本已經不知道飄飛到哪裏去了，被李青陽這麽一說，她又重新将注意力轉了回來。
李青陽故意頓了頓，似乎是要留給大家足夠思考的時間，然後才輕輕笑了一聲道：“其實我是騙你們的，曾經我們金刀門的祖師确實發現天道存在漏洞，但那個漏洞在幾百年前已經被飛升仙人蕭煌輕松修補好了，所以現在根本不存在什麽刷功德的終南捷徑。”
雖然楊路早就有這種預感，不過聽到李青陽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有種想要罵娘的沖動，堂堂靈石儲備銀行行長，居然會開空頭支票讓我去域外戰場出生入死！
李青陽似乎知道楊路此時心裏肯定在MMP，笑着解釋道：“楊路，你也不要覺得我是在白白使喚你，我都把青甯丫頭交給你照顧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放眼整個九州修真界，想做我李青陽曾孫女婿的青年才俊，排起隊來能從雲來城排到海崖城！我要是心狠手辣一點，從我知道你混進青甯商會的那一刻起，就完全可以把你給除掉了，如今你從我這裏撿了這麽大便宜，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楊路看了看自己身旁表情局促的李青甯，決定還是原諒她的太爺爺了，誰叫他不怕敵人的老虎凳辣椒水，就怕敵人的美人計呢！
而李青陽開過玩笑後，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雖然我當年發現的天道漏洞已經被修補了，但我也通過這件事情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飛升仙人其實是有能力随意篡改天道的，至少當年那位飛升仙人蕭煌确确實實擁有這個能力。”
聽到這裏，楊路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因爲九州修真界的典籍中，并沒有仙人能夠修改天道的設定，甚至飛升仙人登臨仙人境後，還會因爲天道排斥被迫離開九州進入仙界。
如果他們都能随意修改天道了，爲什麽還會受到天道本身的排斥？
他們完全可以繼續留在九州世界啊！
而李青陽也很快提出了類似的疑問：“我翻遍修真界典籍，從來沒聽說過仙人能夠篡改天道，如果那些古代仙人真的擁有篡改天道的能力，那他們早就該把天道篡改得面目全非了，比如中古時代的那位無量劍派開派祖師，完全可以把天道修改爲‘無量劍派弟子剛入門就能擁有六道功德金輪’，那樣無量劍派豈不是直接就能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了？然而古代的飛升仙人似乎并沒有選擇這麽做，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李青甯歪着腦袋問道：“難道是因爲這種篡改天道的能力有限制？”
然而楊路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是，畢竟天道存在漏洞這件事情是金刀門祖師發現的，在李行長把這件事情告訴飛升仙人前，飛升仙人應該也不知道這件事，然而他們随手就把這個漏洞給修補好了，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限制的樣子。”
李青陽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古代飛升仙人肯定不是不願意這麽做。爲了保證門派長盛不衰，這些古代仙人給門派留下了大量的傳承功法、護山大陣、還有法寶仙器，這說明飛升仙人非常重視自己的道統傳承，如果能夠走修改天道的捷徑，他們沒道理還要做這麽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說到這裏，李青陽再次頓了頓，然後道出了自己的結論：“我想了很久，最後隻能找到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天道的運轉非常精密，有可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哪怕飛升仙人也不能進行很大的改動，第二種可能就像薄南客祖師說的那樣，整個修真界的曆史可能都是人爲虛構的，我們看到的曆史被某些特殊存在有意篡改過！”
李青甯連忙問道：“楊路，你覺得是哪一種可能？”
楊路搖了搖頭道：“我們掌握的情報太少，但你太爺爺畢竟跟飛升仙人關系親近，他應該找到了些證據，所以才會給我們錄制這段影像。”
正如楊路預料的那樣，李青陽很快就繼續說道：“我曾經用這個問題當面質疑過陸行長，而陸行長顯然沒有料到我私下竟然會想這麽多，所以當時的場面一度非常尴尬，甚至他第一次給出的回答有好多自相矛盾之處，明顯是在敷衍我，不想告訴我真相。不過等陸行長白日飛升前，他最終還是告訴我了一些驚天秘聞。”
深吸了一口氣，李青陽就開始轉述起了陸行長的發言：“九州天道确實存在漏洞，而且漏洞還遠遠不止一個。在中古時代以前，天道是有人進行維護的，即便天道出現了漏洞，也很快就會被人修複，然而第二次天道危機之後，天道就失去了維護者，這就導緻九州修真界爆發了一輪又一輪金融危機，甚至将整個社會一次次推到了解體的邊緣……”
聽到這話，楊路倒吸一口涼氣道：“天道居然是有人維護的？哪怕是仙人也不可能維護好這套管理九州千億人口的九州天道吧！畢竟九州天道的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人類所能理解的極限，難道這個世界的飛升仙人，都是超級計算機成精了嗎？”
而楊路話音剛落，李青陽就爆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秘密：“那位負責維護天道的無上存在，也被飛升仙人們稱爲——樂園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