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化安就像碇源堂司令那樣雙手交叉托着下巴，略帶嘲諷地說道：“宋仙子，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我們聽荷雨閣從來都不強迫麾下殺手做事，難道不是嗎？”
姜化安有恃無恐的樣子，讓宋菲凡的嘴巴也不禁有些發幹。
艱難咽了口唾沫，宋菲凡說道：“你可沒跟我說過，這次的任務還涉及到柳寒星！”
姜化安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反問道：“咱們簽訂的天道契約裏，已經約定得非常清楚，我們不會派你去對抗修爲比你更高的對手。你是金丹二層修士，柳寒星也是金丹二層修士，這次出手并沒有違反我們雙方的約定，更何況，這次行動的目标又不是柳寒星本人，而是他那馬前卒祝子明的合作夥伴，洪世奇！”
“但祝子明攜帶了柳寒星的法寶，那可是堂堂靈石儲備銀行副行長！”
“那又如何？”姜化安随手又将文件收了起來，反問道，“如果這次任務就是随便殺個煉氣期修士，我爲什麽要請你出手？你應該知道，我們願意出重金雇傭你，甚至願意主動替你善後，就是爲了讓你替我們處理類似的棘手問題。聽荷雨閣可沒有替普通殺手善後的道理，要是普通殺手行動敗露，我們壓根問都不會問。”
宋菲凡死死盯着姜化安，一字一頓道：“你們最近交給我的委托内容，已經越來越過分了！”
姜化安聳聳肩道：“那你完全可以選擇拒絕跟我們續約。”
“可我根本沒得選！”
“你有沒有選擇，跟我們聽荷雨閣又有什麽關系？”
“你們到底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我已經說過了，續約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聽荷雨閣從來不會強迫麾下殺手做任何事。”看到宋菲凡還想說什麽，姜化安的語速也加快了幾分，根本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你跟我們聽荷雨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沒有我們提供的平台，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像你這種沒有背景的紅顔禍水，恐怕煉氣期的時候，就會淪爲無量劍派高層的玩物吧！”
聽到“玩物”兩個字，宋菲凡臉上也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她現在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麽當初就不甘心忍辱負重。
瞥了眼體态微微有些發福的姜化安，宋菲凡深吸一口氣道：“姜董事，我現在後悔了！我不想再替你們聽荷雨閣殺任何人，也不想收你們的錢，我現在隻想要金盆洗手。隻要你願意放過我，并幫我排除隐患，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言下之意卻很清楚。
哪怕暫時淪爲對面這個老男人的玩物，也比被對方無休止的當殺人工具利用強！
姜化安瞥了眼宋菲凡的身材和臉蛋，頗爲玩味地說道：“如果我要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你覺得我會等到今天嗎？你的靈根資質雖然很好，但我此生已經沒有突破元嬰的希望，你長相身材也确實不錯，可我也并不缺漂亮女人。”
“你曾經體驗過的那些女人，可有人擁有金丹期的修爲嗎？”
姜化安搖搖頭道：“我今年已經四百多歲了，什麽樣的女人我沒有體驗過？你自以爲的那些值得驕傲的資本，在我看來……不值一提！”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宋菲凡也徹底豁出去了：“難道你們家族裏，也沒有需要大力培養的晚輩嗎？”
眼看對方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姜化安隻是笑着擺擺手道：“宋仙子，我對你并沒有任何惡意，其實我們雙方可以成爲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完全沒必要通過這種庸俗的脅迫關系辦事。你替我們殺人，我給你提供修煉資源，甚至幫你做好善後工作，這可比普通聽荷雨閣殺手的待遇強多了，主要是你需要解開自己的心結。如果你把自己真正視爲海崖系的一員，那我們現在做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在爲海崖系的利益而戰！”
剛剛宋菲凡說出那番不知廉恥的發言，也是熱血上頭的沖動結果，而姜化安并沒有被她的美人計擊倒，反而給她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這讓她瞬間重新冷靜了下來。
回想起自己剛剛說出的話，宋菲凡甚至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不過好在姜化安從始至終都是那副風澹雲輕的樣子，似乎她剛剛的表現都很正常，這不僅極大緩解了她的尴尬，也讓她下意識對姜化安産生了一絲好感。
默默思索了下姜化安的說法，宋菲凡雖然覺得邏輯哪裏不太對勁，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确實說的有幾分歪理。
但她嘴裏依然嘴硬道：“我把自己當作海崖系的成員，可海崖系會把我當自己人嗎？你們無非就是想把我當作殺人工具罷了！”
姜化安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這并不存在什麽沖突。宋仙子可是豔名在外的無量劍派美女修士，修羅劍的絕頂高手，而我們海崖系隻是偏居中州一隅的地方門派，能有宋仙子這樣的自家人，我們當然要當寶貝供起來，豈有随便當工具扔掉的道理？有些時候，我們甚至比你還要珍惜你自己的性命呢！”
“可你們明明在無量劍派内部有那麽強的勢力，爲什麽還需要我——”
“他們跟我們隻是普通的利益交換關系，哪有宋仙子跟我們綁定得這麽緊？”姜化安略顯粗暴地打斷了宋菲凡的話，但語氣卻顯得非常真誠，“你剛剛也說了，你願意爲我們做任何事，我們在無量劍派的盟友可做不到這種程度！”
不得不說，姜化安能當上海崖城主，并且死死壓制住蘇遠峰和韓新河，絕對不是因爲他的修爲有多高，更是因爲他的嘴炮技術也非常強。
宋菲凡明明是準備找姜化安攤牌的。
結果姜化安隻需一番話語，就說得她啞口無言，就好像事情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宋菲凡解不開自己的心結，海崖系和聽荷雨閣都是把她當家人看待的。
宋菲凡明顯還想說些什麽。
隻不過她從頭到尾都被姜化安死死拿捏，根本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再加上姜化安面對她的指責完全沒有動怒，反而給足了面子，這讓她沉默半晌後，最終還是頹然一歎道：“好吧，我可以繼續跟你們合作……”
“哈哈哈，得宋仙子相助，我們海崖系也是如虎添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