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劍派駐海崖城特别貿易代表的豪華辦公室裏,祝家商會負責人祝子明,正在跟自己的“大靠山”楊成龍控訴着海崖系的無恥行徑。
在跟海崖銀行協商無果後,祝子明知道自己再去找海崖城主府告狀,無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事到如今,整個海崖城最适合替祝家商會出頭的人,也就隻剩下眼前這位執法堂執事兼特别貿易代表楊成龍了。
畢竟就連海崖城的普通凡人酒客都知道,無量劍派讓楊成龍來海崖城任職,就是爲了給社會保障體系改革試點工作站台的。
雖然這邊祝子明情緒激動,不過坐在他對面的楊成龍卻顯得異常澹定。
就在祝子明高聲控訴海崖銀行無恥行徑的同時,楊成龍一邊品着蘇遠峰昨晚送來的極品靈茶,一邊看着自己新接手的原盧岸平辦公室,心裏思緒也不禁有些發散起來……
盧岸平擔任了将近三十年的海崖城海關最高負責人,私底下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處,光看這辦公室的陳設,就算他楊成龍攢二十年工資,恐怕都置辦不起。
尤其是自己屁股底下的天樞山脈千年靈木太師椅,似乎還有着靜息甯神的奇效,對于閉關念經的效率也有明顯提升,光這把凳子的價值,恐怕就不止數千元靈石币!
至于自己眼前的靈木辦公長桉、極品靈石工藝擺件、還有地上的妖獸皮地毯,楊成龍這種常年在無量劍派底層混迹的弟子,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其估價。
盡管這件辦公室的裝修成本堪稱天價,但是楊成龍來到海崖城前,倒是曾經聽執法堂的同事偶然提起過,說盧岸平被捕的時候非常倉促,甚至執法堂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就将其先斬後奏抓了起來,然後才根據審問的結果,回過頭來查抄盧岸平的違法所得。
根據事後抄家的結果,盧岸平除了這間辦公室和幾艘豪華靈舟和法寶外,幾乎沒有查抄出任何現金。
以楊成龍在執法堂基層多年的跑腿經驗來看,此事絕對不正常,盧岸平的這些财富完全匹配不上他的地位,肯定還有大筆現金被藏匿了起來,隻是沒有被無量劍派發現而已。
雖然這筆現金有可能已經被轉移到了海外,但事無絕對,楊成龍也曾聽說過,有修真者不信任修真商會開辦的銀行,把大量貪污所得的現金都藏在地窖和牆壁裏。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時間,重新裝修下這間辦公室,看看盧岸平有沒有在這間辦公室裏藏有暗格……
就算沒找到盧岸平藏匿的贓款,裝修辦公室也能讓自己狠狠撈上一筆回扣。
畢竟門派财政撥款的工程就像是大肥肉,哪怕摸一摸都能沾很多油水,這就好比雲來城城外的官道,恨不得十年要翻修八次,自己辦公室裝修雖然花不了多少門派公款,但吃個幾千塊錢靈石币回扣也不在話下。
這些錢雖然不多,但勝在安全不留把柄……
“楊執事!楊執事!”
就在楊成龍胡思亂想的時候,祝子明高聲打斷了他漫無邊際的思緒。
重新将眼神焦點落在祝子明身上,楊成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并非獨自呆在辦公室裏,而是在聽取眼前這位祝家商會新晉會長的彙報呢。
可是這家夥剛剛說了什麽來的?
他剛才光顧着胡思亂想了,壓根沒注意此人在說什麽,隻知道這家夥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東西,然而他卻一個字都沒記住。
盡管楊成龍剛剛根本沒有在聽祝子明講話,不過他肯定不會将此事直接表現出來,而是端起茶杯抿了口靈茶潤了潤嗓子,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小祝會長,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慢慢說嘛,沒必要突然喊我的名字!”
看到楊成龍這副樣子,祝子明都快無語了。
我剛剛慢慢說了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了,結果你除了在那裏茫然的點頭,根本一句回應都沒有,現在竟然還讓我繼續慢慢說……
我特麽還說個屁啊!
盡管祝子明恨不得當場給楊成龍一巴掌,讓對方好好清醒清醒,但可惜對方畢竟是執法堂的代表,也是柳寒星的政治盟友,而自己隻是柳寒星的馬仔,雙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對等。
正所謂形勢比人強,面對楊成龍極度智障的問題,祝子明隻好簡明扼要地複述道:“海崖銀行扣着監管賬戶的款不讓我們用,這明顯是要阻撓中州社會保障體系改革的試點工作,公然違背無量劍派制定的大政方針,還請楊執事代表執法堂替我們祝家商會做主!”
聽到祝子明二話不說就開始唱高調,楊成龍當即就有些不悅道:“海崖系到底違反了《中州門派管理條例》的哪一條?如果他們沒有違反《中州門派管理條例》,我作爲執法堂内門執事,總不能帶頭徇私枉法吧?這丢的可不是我的人,而是裘龍波長老的面子!”
唱高調誰不會啊?
既然你能開口閉口就是無量劍派大政方針,我也能開口閉口就是裘龍波長老!
在官僚組織裏,下級唱高調往往是爲了把責任推給上級,而上級也唱高調,那就是完全不想承擔責任的表現。
看到楊成龍這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祝子明隻好将話題落回具體問題來:“現在的問題是,祝家商會在監管賬戶足足存了八百萬靈石币,而海崖銀行居然以保證善堂安全爲由,一分錢都不讓我們動,這分明就是在針對我們!”
楊成龍明知故問道:“那你們爲什麽要存這麽多錢進監管賬戶?”
“那是因爲天道契約事先有規定,但問題是——”
“那這個契約又是誰訂立的,誰簽署的?”
“契約雖然是柳行長訂立的,但那也是爲了在選聘工作——”
祝子明還沒說完,楊成龍就重重一拍桌子道:“既然契約是柳行長訂的,那你去找柳行長求助啊!我楊成龍向來對柳行長尊敬得很,又何德何能推翻柳行長的決策?”
祝子明不禁嘴裏發苦道:“柳行長日理萬機,我這個小小的煉氣期修士,沒有柳行長本人的命令,又怎麽敢打攪他老人家的修行?”
楊成龍頓時臉色一變,說道:“你祝子明丢不起這個人,難道我楊成龍就能丢得起這個人?我好歹也是代表着裘龍波長老的臉面,難道還不如你的臉面值錢?”
艹,你怎麽又把裘龍波扯出來了。
咱們這就是讨論個普通契約糾紛,你三句話不離裘龍波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