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得志穿着一身白色的軍裝,雙手叉着腰,在兩名教官的陪同下,大聲的叱喝一幫新兵。
“動作在快點,磨磨蹭蹭的等着敵人的炮炸過來嗎......再快點!”
楊得志不耐煩的大吼,江風吹來,讓他顯得威風凜凜。
“校長,這裏還是交給我們吧。這些士兵們已經很辛苦,從早上到現在已經練了四個小時沒有休息。動作有些遲緩,也是屬于正常的!”
楊得志身邊,一名日本教官猶豫了半天後說道。
另一名日本教官也立即點頭:“是啊校長,他們是士兵,不是鐵打的機器。是時候讓他們休息會兒了,要不然會吃不消的!”
楊得志轉頭看着這兩個原本是日本海軍軍官,現在是他海軍學校高級教官的男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二位教官,我是陸軍出身,原本并不是海軍。但我知道,不管是陸軍還是海軍,都要有堅強的意志力。如果打仗的時候,敵人會讓我的士兵們休息嗎?他們隻有培養出鋼鐵般的意志力,才可以在将來的戰場上保命!”
楊得志一字一句說道:“雖然我沒有打過海戰,不知道海戰是什麽樣。但我卻知道,海戰比起陸戰兇險更多。若是船被擊中,在茫茫大海連逃跑都不可能。”
“你們都是學校的教官,不但是這些士兵的老師,也是我的老師。我希望你們能用最嚴厲的一面教導我的士兵,盡量讓他們在将來的戰場上,多一些活下來的機會!”
兩個教官面面相觑,片刻後,對楊得志重重點頭:“校長,您放心吧。既然我們已經成爲了海軍學校的教官,就一定會盡到自己的職責。”
這些原本被俘虜的日本海軍軍官,自從成爲海軍學校的教官後,一次又一次的被中國士兵的強大意志力給震撼。
原本他們以爲,日本士兵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吃苦耐勞的部隊。
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要說吃苦耐勞,日本軍隊拍馬也趕不上中國士兵。
這些中國士兵的意志力隻能用可怕來形容,也正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所有日本教官明白,爲什麽在武器相同的情況下,日本軍隊會被打的一敗塗地。
楊得志剛想說話,突然一名士兵匆匆向他跑來,滿臉都洋溢着興奮。
“怎麽了?”楊得志奇怪的問道。
跑來的軍官什麽也不說,将手裏的文件直接遞給了楊得志。
楊得志疑惑的接過,但隻看了兩眼,便興奮的大笑起來。
他一把抱住那兩名教官,激動的上蹿下跳,把兩個教官弄的莫名其妙。
“快點,快點,通知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楊得志興奮的大吼:“馬上,快點.......”
“終于有機會啦,終于有機會啦......”楊得志仰天大笑。
天津一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着。
所有人都在按照高東的部署,沿着港口一帶布防,嚴正以待,等着日本艦隊的到來。
整整一天時間過去,海港從最初的忙碌變爲風平浪靜。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大批的部隊突然間就銷聲匿迹。
其實在港口那一堆堆貨物後,大批的士兵正等待着日本人的到來。
天津港上空彌漫着濃濃戰雲,一場決定雙方命運的大戰,即将在這裏展開。
高東已經将司令部移到了天津港内,在這裏近距離指揮戰鬥。
同時天狼突擊隊和狼牙特戰隊全體待命,準備完成特殊任務。
天色再一次黑了下來,港口指揮部内卻是漆黑一片。
高東坐在椅子裏,雙眼死死的看着外面的黑暗。
一小時前他得到可靠情報,日軍艦隊已經距離天津港口隻有三小時的海程,随時可能會對天津發起攻擊。
他也在一小時前下令,所有部隊按照既定準備進入防禦,等待日軍的大舉進攻。
外面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着一連串的腳步聲在指揮部外響起。
片刻之後,李浩林帶着他的部下沖進了指揮部。
“參謀長,全部準備好了。一共三千人,全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好兵,馬術一流,絕對可以勝任這次任務!”李浩林沖着隐身在黑暗裏的高東說道。
“誰帶隊?”高東冷靜的問道。
“我,當然是我了!”李浩林笑道:“這次任務,肯定是我來!”
“不行!”高東當即否決:“你是軍長,再也不是過去沖鋒陷陣的師長了。你要是死了,整個騎兵獨立軍誰來管?誰又給我帶出一支像樣的騎兵?”
李浩林頓時沉默了,騎兵獨立軍四個師,每個師長都相互不服。要不是他能震住,恐怕早就鬧翻天了。
更何況騎兵四個師裏面有一半以上的蒙古騎兵,這些人如同剛剛被馴服的猛獸,如果沒有他這個軍長來管束,恐怕真要鬧出不少亂子。
就在他猶豫之時,郭威突然上前一步,笑着道:“軍長,要不我來吧!”
“你?”林浩林轉頭看着郭威,高東也同樣盯着郭威。
郭威笑道:“我也是騎兵師長,帶部隊去誘敵本身就是我的責任。怎麽?軍長你不信任我?”
李浩林拍拍他的肩膀:“行,你一身本事,應該不會出問題。這件事事關重大,交給你,我也放心!”
郭威朝李浩林和高東敬禮,冷聲說道:“要是完不成任務,我自己下了自己的腦袋。”
說完,轉身便向外奔去。緊接着一陣馬蹄聲傳來,大批騎兵離開指揮部。
“坐下,不要着急!”高東朝李浩林招招手:“你是指揮官,别老是跟個士兵似的!”
李浩林無奈,隻能找了個椅子坐下。可心裏卻在想,你這個參謀長不也跟個士兵似的,動不動就抄起家夥自己上陣。
夜越來越黑,轉眼便到了淩晨三點。
海港靜悄悄,好像所有的人都睡着了,隻有幾點燈光亮着。
天津港外,日本艦隊齊齊停下,距離海港已經非常近。
“須賀君,前面什麽情況啊?”酒井直次站在須賀彥次郎身邊問道。
“我們已經到了酒井君,目前就停在天津港口外!”須賀彥次郎凝望着前方的黑夜,眉頭深深皺起:“可是天津港口怎麽漆黑一片,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酒井直次呵呵笑道:“這是因爲天津港非常大,港内甚至能停泊兩個艦隊都不擁擠,這裏可是中國最重要的海港之一啊。”
“你的意思是,我們距離碼頭一帶,還有一些距離啦?”須賀彥次郎問道。
酒井直次點點頭:“據情報上說,天津港口是一個葫蘆形的港口。我們現在就在葫蘆嘴一帶,要想靠近岸邊,起碼還有幾海裏。須賀君,還是繼續前進吧!”
須賀彥次郎搖搖頭:“不行,我們海軍的任務就是掩護你們登陸,可不是要強行靠岸。而且我們航母艦隊依靠遠程攻擊,不是近距離作戰,所以我不能下令在前進了!”
“而且,港口内實在是太安靜了,我怕支那人有詐!”須賀彥次郎謹慎的說道。
酒井直次聽到這話,立時有點發毛:“須賀君,我們可是堂堂的大日本皇軍,怎麽能被區區的支那人給吓到呢?對,他們是消滅了很多我們的友軍,但是現在連航母艦隊都來了,難道我們還要畏畏縮縮的懼怕支那人嗎?”
“你們海軍在太平洋上,連美國人都不怕,怎麽到了這裏以後,還怕起區區的支那人了?”酒井直次冷冷說道。
“誰說我是怕支那人,這隻是謹慎而已,謹慎......才能打赢任何一場仗!”須賀彥次郎怒喝。
“你這是懦弱,和謹慎沒有任何關系!”酒井直次大吼:“我們得到的命令,是火速支援華中派遣軍。已經到了天津,卻還停在這裏浪費時間,那華中派遣軍不是危在旦夕嗎?須賀君,你可要對大日本帝國軍人的生命負責任啊!”
須賀彥次郎被逼的啞口無言,他們此次奉命,千裏迢迢來中國,就是爲了救華中派遣軍。
但他們不知道,此刻華中派遣軍已經全部完蛋。他們一直在海上航行,所以消息還未傳到他們這裏。
“好了!”須賀彥次郎咆哮道:“我可以讓艦隊繼續航行,但是必須要偵查清楚海港内的情況。冒然的進攻,隻會輕敵失敗。在我們海軍之中,不允許有這樣的錯誤。”
酒井直次立刻笑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須賀君,那就請您立即安排吧,我們沒有時間了,很快天就亮了!”
“傳令海軍陸戰隊,乘小艇秘密進入天津港口,偵查港口内的一切動靜。限時一小時,必須回來報告!”須賀彥次郎轉身對一名手下大聲命令。
十分鍾後,日軍艦隊内,一艘巡洋艦上放下了四艘小艇。小艇内坐滿了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們以人力劃動小艇,快速的向天津港口移動。
距離日軍艦隊一海裏左右,一艘小艇靜靜的停在海上。唐偉坐在小艇後端,夜視望遠鏡一直死死的觀察着日軍的動向。
“走,回去吧,日本人來偵查了。咱們要回去,好好的演場戲!”唐偉放下望遠鏡,冷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