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死死的看着遠處的保定,恨的牙癢癢。這一夜他們繞着保定快五圈,将鬼子的探照燈打滅了五次。
可每一次正當他們要離開時,保定城頭上的探照燈便再一次亮了起來。像是嘲笑似的将黑夜點亮,仿佛永遠都不會熄滅。
詹森氣喘籲籲的指着保定,怒聲吼道:“小鬼子,我草-你全家祖宗,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喂,人家的祖宗也有男的,你口味要不要這麽重啊!”唐偉在一旁好心提醒。
“那就抓去做-鴨,讓饑渴的婦女們好好享用享用!”詹森怒吼。
高東沉着臉,冷冷的看着保定,随後站起身:“走吧,都回去吧,現在已經沒戲了!”
衆人雖然很是不甘,可天亮了,人家燈都滅了,還打個什麽勁啊。而且這個時候天都亮了,想要去偵查也不可能了。鬼子肯定時刻站在城頭上,瞪大眼睛注意解放軍的一舉一動。
天狼突擊隊所有的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前沿陣地,高東讓所有人先去休息。這一夜疲勞,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覺得累。
林子炫負責帶隊去休息,衆人就直接靠在戰壕裏,沒過一會兒就呼呼大睡。
高東則和林凡以及唐偉來到前線指揮部,黃友德等人早就在這裏等着了。他們也是徹夜未眠,此刻看見高東三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不免也有些喪氣。
“參謀長,這一夜真是辛苦你們了......”黃友德也不知道說什麽,趕忙端上一杯水給高東。胡興漢和羅立也分别給唐偉和林凡斷水過去,這三人可是帶着部隊戰鬥了一夜。
高東三人找了個地方随便坐下,身體上的累怎麽也比不上心裏的累。被鬼子玩了這一夜,心氣高傲的三人如何能忍受。
向來都是他們玩弄鬼子,沒想到這一次被鬼子牽着鼻子走。高東都能想象的到鬼子在城頭是如何的興高采烈,就像耍猴似的看着他們來回奔波。
見高東三人沉默不說話,胡興漢咳嗽一聲道:“參謀長,我看也别廢那麽多事了。咱們也不一定非要晚上進攻啊,白天咱們難道打不過小鬼子不成嗎?我看啊,就白天打算了,炮火對準了他們轟,轟到鬼子哭爹喊娘,然後坦克沖鋒,肯定能弄死他們,之前咱們不就是這麽一路打過來的嗎?”
羅立也點頭贊成:“是啊,如今我們可是不能以往比了。火炮坦克全有,而且此次我們的炮火數量比鬼子還要多,就白天打,有什麽了不起的!”
高東擡頭看了兩人,又落在黃友德身上道:“黃軍長,你的意思呢?”
黃友德沉默片刻,看了看胡興漢和羅立,搖頭道:“我覺得吧,還是晚上進攻比較好。”
“怎麽了,你這個第二軍軍長還怕了鬼子不成?平時也沒見你慫過啊!”胡興漢立馬不滿的說道。
“不是慫不慫的事情.......”黃友德立馬說道:“之前我們進攻定州和望都,都遇到了鬼子的頑抗。那兩座城也就定州大一點,但跟保定比起來也就是個屁大點的地方。連那裏鬼子都弄的跟個要塞堡壘似的,害的我們部隊損失慘重。這麽大的保定城,要是鬼子沒多弄些隐蔽的防禦出來,打死我都不信!”
黃友德的話說完,羅立和胡興漢都閉嘴了。之前慘痛的戰役可是讓他們損失慘重,保定城比之前兩個城加起來都要大上好多。要是鬼子也在這裏弄出隐蔽的陣地來,他們在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冒然進攻,勢必也會損失慘重。
“所以嗎,我覺得,還是要先弄清楚鬼子的防禦陣地再說。要是就這麽進攻,在中途突然遇到鬼子設下的陷阱,到時候我們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可不能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啊,如果那樣的話,就是我們這些當将軍的在犯罪!”黃友德加重了語氣。
“對,黃軍長說的很正确!”高東站起身,肯定的點頭:“誰不是爹生娘養的,誰不是家裏的頂梁柱啊。我們每一次進攻,必須要爲士兵們的生命考慮。他們不但是士兵,更是我們的兄弟,我們的袍澤。一定要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胡興漢說道:“要不這樣,今天晚上我讓楊飛安排一支突擊隊,繼續去幹掉小鬼子的探照燈。我還就不信了,保定城裏全都是小鬼子的探照燈。不行的話就讓楊飛派出一個團,今天夜裏就照着他們的探照燈打。”
“我還就不信了,我放出一個團去,還幹不掉所有的探照燈。”胡興漢冷哼。
“我也派出一個團吧,咱第五軍裏神槍手也不少,把他們組成一個臨時的團不成問題。參謀長,今天夜裏你們就休息吧,看我們來表演!”羅立也附和道。
高東搖搖頭:“這隻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從昨天夜裏來看,鬼子連開槍掃射都懶得做了,充分說明他們的準備很充足啊。我們就是連續派士兵去兩三個晚上,恐怕也隻是杯水車薪啊。”
高東無奈的道:“恐怕對方早有防備,我們打爆了探照燈,但他們隻要換上燈泡就行了。隻要有電,探照燈随時都能亮。”
“你們想想,隻要鬼子儲備一個倉庫的燈泡,我們要打到猴年馬月去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幹看着嗎?”胡興漢暴躁的跺腳:“還從沒打過這麽窩囊的仗!”
所有人都沉默下去,鬼子如此無恥,他們卻沒有半點方法去對付,人人的心裏都很焦躁。
片刻之後,高東猛地擡起頭,看着胡興漢道:“你之前說過,要用炮轟?”
聽高東突然問這話,胡興漢有些愣神,茫然的點點頭:“是啊,我是說過啊,可你不是不同意嗎?”
高東呵呵一笑:“若是轟炸保定,那我肯定不同意........但若是換一種轟炸的方法嗎......”
“把楊紀鴻給我叫來,今天,要用上咱們的炮兵總指揮了!”高東微笑着站了起來,眼裏充滿了自信。
很快,楊紀鴻便來到指揮部。高東立馬笑吟吟的拉住他的手,搞的楊紀鴻有些莫名的激動。
“參謀長,你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吧?”楊紀鴻看着指揮部裏衆人的神色,很快就猜到了高東這麽親切的原因。
高東拉着楊紀鴻的手,眼角輕輕一眨:“你不是天天說你是炮兵天才嗎,今天夜裏交給你一個任務.......給我定向轟炸鬼子的城樓!”
“定向轟炸?”楊紀鴻摸着下巴,若有深思起來:“這個倒是沒問題,我們炮兵裏已經有一批不錯的射手,隻要坐标準确,我們能保證落單點的偏差在十米以内!”
“十米的偏差.........”高東想了想,随即笑道:“那就夠了,十米以内,爆炸的半徑就足以覆蓋我想要轟炸的目标了!”
“參謀長,你想轟炸哪兒啊?”楊紀鴻瞪大眼睛問道。
“轟炸保定城頭,我要你挑選出最精幹的炮手。坐标我給你們提供,今天夜裏,給我炸掉城頭上所有的探照燈.......”高東怒吼。
楊紀鴻連考慮都沒考慮,随即便哈哈笑道:“參謀長,那你就等着晚上看好吧。隻要給我準确坐标,保證讓小鬼子的探照燈以後都點不亮!”
時間匆匆而過,一天的時間就在雙方的對峙之中流逝。
一整個白天,解放軍始終在三公裏外的包圍圈,沒有向保定發動任何的進攻,也沒有派出任何的偵查部隊。
這一點鬼子們可以非常肯定,因爲在城頭上他們加固了許多新的瞭望台,可以遠遠的觀察到四周的一切。解放軍要是派出偵查部隊,根本就逃不過鬼子的偵查,他們在白天可是輪流值守,時刻瞪大眼睛的。
漸漸天就要黑下來,河島義則白天睡過一覺後,在黃昏時分又來到了城頭。問了問城頭值守軍官白天的情況後,河島義則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
“看來,支那人還是不會死心啊,今天夜裏肯定還是要來打探照燈的!”河島義則冷哼,鄙夷的看向遠處解放軍的包圍圈。
在他看來,這些包圍圈都不長久。他清楚解放軍的後勤補給其實很脆弱,要是圍困一個月還沒有結果的話,對方十幾萬大軍肯定會支撐不下去。
而保定城内卻是囤積了夠半年用的物資,包括彈藥和食品,足以撐過這場包圍。
“長官,支那人肯定是怕我們在城外設置了隐秘防禦陣地,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啊.......”城頭值守軍官呵呵笑道:“算他們還聰明,要是真的盲目進攻,保證他們死翹翹!”
河島義則點點頭:“這裏的防禦可是香月司令官親自命人督造的,可不是區區一些支那人就能看透的。保定是什麽地方,是支那人想打就能打的嗎?就讓他們來夜襲吧,我看他們的耐心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夜幕終于降臨大地,保定城頭上的探照燈在天黑後果斷的亮了起來,瞬間照亮了四周大片的區域。
城外,在鬼子探照燈無法照到的地方,炮兵總指揮楊紀鴻正親自指揮着手下最精銳的部隊布置火炮。
高東朝楊紀鴻點點頭,立即帶着天狼突擊隊向着保定前進。他就是要和鬼子玩到底,看最後到底是誰被玩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