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幾個人快速的向這裏狂奔而來。高東幾人轉頭看去,隻見關烈當先跑着,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神色頗爲焦急。
“我們上當了!”還沒走近,關烈的叫聲便遠遠傳來。
“我知道!”高東無奈的指着那地上的屍體:“鬼子把我們全都騙了。”
“不,不,不是所有的人。他們沒有騙過國民-黨的人,真正運送秘密的鬼子,已經被國民-黨的人給盯死了,他們從海上進入上海,出了碼頭後就被軍-統的人給盯上了。國民-黨選擇了在城裏動手,我們要快,不然,這個重要的秘密,可能就歸國民-黨了!”關烈大叫。
高東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日本人如此周密安排的一次運送,暗藏的秘密絕對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隻能用驚天這個詞來形容。如今國民-黨已經和他們撕破了臉皮,未來的戰争絕對不可免。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把那個秘密給日本人。
“走,去城裏!絕對不能讓那個秘密,落入國民-黨的手中!”高東一跺腳,帶着所有人向前狂奔而去。
夜幕終于降臨,上海這座東方的明珠再一次喧鬧起來。街頭飄着吳侬軟語,陣陣小吃的香味彌漫街道。整個城市等會輝煌,上層人士坐着自家的小轎車,穿梭于各大酒店和夜總會。窮人們則爲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和那些靠着夜晚維生的窮人們擦肩而過。
在這個誰也不認識誰的城市裏,暗藏着最深人性最深的黑暗。他們可以花天酒地,不用去管外面世界的炮火連天。他們也可以掩耳盜鈴,讓自己處于一種夢幻的狀态,然後假裝告訴自己,中國還是那個中國,日本人根本沒有來到這裏,他們的同胞也沒有遭受蹂躏。
三個身着西服的男子一臉嘲諷的走在這片繁華的假象中,蔑視的看着那些自以爲衣冠楚楚的上層人士出入各種娛樂場所。揮金如土之間,掩藏的卻是他們心中無盡的自卑。
“這些可笑的支那人,以爲穿着西服就是上等人了?要是在滿洲國,這些人看見了我們隻能老老實實的退到路邊,等待我們過去了才能繼續走路。上海,真是個可笑的地方,這裏的駐軍真是寬松,讓支那人居然可以如此的放肆。”
三人中一名嘴角長着黑痣的男子用日語輕蔑的說道,眼神定格在不遠處一名剛剛從轎車上鑽下來的女子身上,看着某些敏感地位,狠命的吞了一口口水。
“原田君,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注意,不要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黑痣男的身邊,另一個家夥壓低了聲音說道,眼裏有則被之意。
“對不起大佐閣下,隻是心中一時不滿,所以脫口而出。”叫原田的鬼子立即抱歉的說道。
那名被稱爲大佐的鬼子穿着灰色的西裝,低頭看了看緊緊抓在手裏的箱子,眼中透出了焦急:“我們必須要快點,已經到了上海,隻要把箱子交給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情報部,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在這期間,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
“哈伊!”兩名顯然是大佐屬下的鬼子立即低聲答應。
“前面再過兩條街就是派遣軍司令部了,不要耽擱了,立即前進!”大佐冷聲說完,立即帶頭向前走去。
就在三人走到街角時,突然一輛汽車從路口狂沖向三人。速度之快,竟是讓三人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馬達如同咆哮的野獸般轟鳴,滾滾白煙從汽車後排出,汽車怒吼着向三名鬼子撞去。
砰砰!突然間,疾馳的汽車兩個前輪齊齊炸裂,狂奔的汽車不受控制的向路邊撞去。轟的一聲直接撞在了一堵牆上,緊接着爆炸起來。裏面的人一個也沒跑出,全都死在了烈火之中。
三名鬼子驚魂未定,冷汗瞬間流遍了全身,他們剛剛和死神擦身而過,就在兩秒鍾之前,他們是那麽的接近死亡。
可危險還沒有結束,從街角突然沖了六個男子。長長的風衣下露出了湯姆森沖鋒槍,六人狂奔之中向着三名鬼子開始瘋狂的掃射。
就在這時,兩個穿着苦力衣服的人突然沖到了三個日本人的前面。如雨一般的子彈狠狠的打在他們身上,立即将兩人掃成了馬蜂窩。但兩個“苦力”就算是死了也牢牢的站着,眼睛裏透出一種瘋狂的神色。
“快離開這裏!”就在三名鬼子已經驚駭到極點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同時他們的腰都被重重推了一下,身不由己的向着一旁安全的地方沖去。
“啊。。!”慘叫聲從前方傳來,六個持槍狂掃的男子背後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出現的實在是太快,那六個拿槍的男子根本就沒有發現,後心已經被一把刀狠狠的刺穿。
“快去完成你們的任務,這裏交給我們了!”推走三個鬼子的是一個長着馬臉的家夥,他也是一身的黑衣,但是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卻是冒着濃濃的兇焰!
“哈伊,謝謝先生!”大佐用力的點頭,顧不得擦頭上的冷汗,轉身便帶着同伴向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方向狂奔。
街道上已經變成了一場混戰,黑衣人和從四面八方沖出來的國民-黨殺手厮殺在一起。行人們尖叫着紛紛向四處躲避,許多無辜的人被連累在這場惡戰之中。一時間,街道之上到處是鮮血,死屍遍地。
三個鬼子瘋狂的奔跑,這一路上他們遇到這樣的危險已經不下七次,每一次都是那個馬臉黑衣人帶着手下及時出現,解救他們的性命。
現在離目标地點隻有一步之遙,從東北走到上海,他們經曆了千辛萬苦,絕不會在這最後的距離上失敗。
砰!突然間一聲槍響,将那名嘴角長着黑痣的鬼子當場打死。腦袋上一個血洞咕咕的向外冒着鮮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顯然是無法相信他已經躲過了那名多危險,爲什麽會在即将成功時死去。
穿着皮衣的詹森扔掉了頭頂的皮帽,從街道旁的二樓上一躍而下,轉身打死了三名沖上來的黑衣人。
詹森嘴角帶着冷笑,在他的眼裏,這些穿黑衣的殺手隻不過如蝼蟻一般,在他的槍下甚至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猛地轉過身,連開四槍,全部射向了逃跑的鬼子。
鮮血飛濺,四槍全部打在了同一名鬼子的身上。那名大佐在最危急的關頭,将自己的同伴頂在了身前,讓他爲自己擋了子彈。
沖擊力推着口吐鮮血的鬼子不斷向後退去,大佐也跟着一起向後退。倒退四步時,猛地摔倒,大佐吼叫着卻不敢放棄身前的肉盾。詹森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擔心失去肉盾的瞬間自己就會被打死。
“小池君,真是對不起了。爲了完成任務,你必須要犧牲!将來,會讓你成爲帝國的驕傲的!”大佐怒吼着,用力扭動着身體,抓着成他替死鬼的同伴拼命用後背向後倒退。
子彈雨點一般打來,詹森面容冷酷,大步追了過來。他是殺手中有名的槍王,子彈射出的軌迹和落下的地點幾乎沒有任何差距。逃命的大佐瘋狂的大叫着,因爲他能感受到擋在自己身前的同伴屍體就要給打穿了。
六顆子彈打完,詹森一邊向日本人走去一邊換彈夾,冷靜的就像是在進行一場遊戲。
突然,詹森猛地回過頭。就在他的後面,不知何時已經站着一個馬臉男人。
遠處的街道槍戰和喊殺聲還在繼續,上百國民-黨雇傭的特工正在絞殺着四十多名黑衣人。特工們仗着有武器,黑衣殺手們卻有着極好的身手,一時間殺的難解難分。
可緊緊三百米之隔的此處,馬臉黑衣人和詹森卻像是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世界。在兩人的中間無比的安靜,仿佛一粒沙塵的輕響都能被清晰的捕捉。
“鬼頭?”詹森眯起了眼睛。
“真是好久不見啊,詹森!我想,大概有十五年了吧!”馬臉黑衣人似乎是在回憶,可臉上卻帶着殘忍的笑容。他的眼神,便如同那斑鸠即将進食前的冷酷。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滾走了,就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詹森給手槍換彈夾的手法竟然慢了下來,緩慢到像是分解動作。
“大佐閣下,還不快點走嗎!這裏交給我了,去完成你最後的使命吧!”馬臉黑衣人似乎根本沒把詹森放在眼裏,向着不遠處被吓得屁滾尿流的日本人大吼。
“哈伊,哈伊!先生,太謝謝您了,太.。”
“快點走吧,我可拖不了他太久!”馬臉黑衣人不耐煩的打斷了日本人的唠叨。
“哈伊!”日本人匆忙起身,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同伴,發了瘋一樣的向遠處跑去。
“我讓你走了嗎?”這一刻,詹森的手像是變魔術一般,突然間加快了十倍的動作。
槍在一瞬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對準了狂奔的日本人後心。砰!閃亮的槍火,瞬間照亮了詹森那張冰冷至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