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正在埋頭和一衆參謀們研究下一步如何防禦的多喜郎猛的擡起頭,眼裏充滿了詫異之色:“海軍的巡洋艦,炸了一艘?”
“是!應該是祥鶴号,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和海軍聯絡他們沒有回複我們。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是去追擊潰退的新四軍了!”那名軍官繼續說道。
多喜郎看着他身邊的參謀,眼裏的詫異之色越來越濃:“好好的艦艇怎麽會爆炸呢?海軍又無緣無故的去追擊潰逃的新四軍幹什麽?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将軍閣下,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麽陰謀?被炸沉的那艘軍艦,會不會是新四軍幹的?聽說在獨立大隊内有一支叫做天狼突擊隊的神秘特戰隊,來無影去無蹤,我們多處友軍的指揮部都被他們攻破,更是可以伏擊一個大隊的兵力。會不會,跟他們有關系?”一名參謀遲疑的說道。
多喜郎眼睛一亮,他當然也聽說過關于天狼突擊隊的傳聞。聞言不由點點頭:“很有可能,那支部隊神出鬼沒,不少友軍都栽在了他們的手上。要說他們可以在平靜的江面上炸掉一艘軍艦,這個我倒是相信。”
“那麽,海軍追過去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聽說這支天狼突擊隊狡詐無比,更是詭計多端,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他多喜郎的參謀站擔憂的說道:“如今我們還指望這些海軍幫我們防守陣地,可不能讓他們出事了。”
多喜郎立即點頭,轉頭對那名進來報告的軍官道:“立即聯系上海軍,讓他們趕快回來。他們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對手,而是中國軍隊裏最精英的特戰小隊。現在是守衛蘇北的戰争,讓他們立即返航,不要爲這些小事去追擊了。”
“哈伊!”軍官立即轉身離去。但這個消息無疑像是一片愁雲突然籠罩到了第七師團指揮部内,讓每一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心驚膽戰。他們可都是聽過種種關于天狼突擊隊的傳聞,那支部隊的可怕在安徽以及江蘇一帶,甚至是山東河南的日軍内都是出了名的。
“希望不要有事,隻要能守住這裏,兩天後我們的援軍一到,就可以向新四軍發動反擊了。”多喜郎喃喃自語,心中卻像有一塊石頭,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漆黑的江面上,五艘在大海中穿雲破浪的巡洋艦頂着呼嘯的寒風全速前進,猶如千裏冒雪奔襲的薄甲将軍,沖開一層層江水,帶着一股來自******的威嚴不可一世的向前沖擊。
旗艦大和号上,一木重丸來回踱着腳步。狂風呼嘯着從破碎的窗口湧入,刮的人面皮生痛。但一木重丸此刻卻是半點寒冷的感覺都沒有,怒火已經将他整個人點燃,此刻他隻想着快速追上那些膽敢襲擊他軍艦的新四軍,然後将他們徹底的毀滅。
“将軍閣下,第七師團發來了電報。”一名軍官突然走到一木重丸身邊,将一封電報遞給了他。
一木重丸粗暴的接了過來,隻看了幾行便笑了起來。周圍的軍官們站的筆直,看到一木重丸如此表情,不由都面面相觑。
“膽小如鼠的陸軍,說他們是廢物簡直都是擡舉他們了。”一木重丸突然停止了大笑,像個神經病一樣把電報撕的粉碎:“這些混蛋,居然讓我們立即返航。他們說,我們面對的是中國軍隊裏最厲害的精銳特戰小隊。按照他們的意思,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真是太可笑了,陸軍自己被打的龜縮在戰壕裏不敢出來,需要我們海軍來保護。現在還要把這種膽小懦弱的心态傳給我們海軍嗎?他們真是太小看海軍了。”一名軍官立即氣憤的說道。
“什麽精銳特戰小隊,在我們大日本海軍眼裏全都是一樣,因爲他們最終都将在我們的炮火下變成一堆飛灰。可笑的陸軍,居然如此擡高支那人,看來他們的膽子都被支那人給打怕了。”
指揮艙内,鬼子海軍軍官你一言我一語,盡是在嘲諷第七師團的懦弱。一木重丸很滿意的看着手下的軍官,用力點頭:“不錯,我們大日本皇軍才是日本的希望,我們的勇氣是天照大神賜予的,可不是那些可恥的陸軍所能比的。繼續全速前進,不要管那些膽小的陸軍。”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沖進了指揮艙:“報告,前方軍艦已經發現岸上正在潰逃的大批中國軍隊,他們距離江岸大概有三公裏遠,正在向前方的一片山區逃遁。”
一木重丸的眼睛頓時放出了異樣的光彩,殘忍的笑道:“這些愚蠢的支那人,他們根本就沒明白得罪的到底是誰。他們還以爲我們的艦載炮和陸軍那些廢物一樣的山炮一樣嗎?超過三公裏就失去作用了嗎?我們的艦載炮,可是能覆蓋二十公裏範圍内一切目标的。”
一木重丸大聲吼道:“命令所有艦艇,炮口全部對準這些該死的支那軍隊。不要一下子把他們給炸死了,要像貓捉老鼠一樣趕着他們走。趕到他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在無情的将他們滅殺。”
“哈伊!”士兵轉身去傳達命令。指揮艙内氣氛立即活躍了起來,所有人都舉起了望遠鏡,準備看着岸上逃走新四軍的末日。
轟轟轟...一百五十五毫米口徑艦載炮發出了無比可怕的巨響,黑夜裏如同魔鬼的戰鼓在轟鳴。空氣被撕裂,黑夜被打碎,劇烈的火光從炮口噴湧而出,向着岸上正在撤退的新四軍猛的轟擊而去。
巨大的火光在岸上爆炸開來,如同一團從天而降的流星砸落在地上。片刻間整個天空都被這爆炸給照亮了,這是死亡之光,帶着死神的召喚呼嘯着向岸上的新四軍轟炸過去。
轟..。。一枚炸彈就在離高東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氣浪直接沖的他飛了起來,連帶他身邊的林凡和張會龍一起向後抛飛而去。
足足被炸飛了三米才落地,三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全身就像被碾壓過一般,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蔓延全身。炮彈不斷的落在撤退的隊伍當中,處于眩暈狀态的高東突然感覺臉上一陣溫熱。用手抹去,大灘滾熱的鮮血糊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是哪個被炸死的士兵濺了他一臉。
“隊長,你們沒事吧?”唐偉幾人匆匆跑了過來,關切的看着高東三人。
“沒事!”高東甩了甩頭,讓眩暈感不那麽強烈。定睛看去,鬼子海軍的轟炸已經将撤退的的新四軍炸的四散分開,已經沒有了完整的隊伍。
“快,加快速度,鬼子已經追上來了。”高東大吼着向前奔去,新四軍的三名團長指揮着屬下開始遠離岸邊,向内陸縱深地帶狂奔。
但他們跑的再快,也沒有鬼子海軍的艦載炮發射的速度快。五艘巡洋艦上的鬼子猖狂的哈哈大笑,看着如同老鼠一樣被他們趕來趕去的新四軍,簡直快得意忘形。
旗艦大和号上,一木重丸眯着眼睛,嘴角帶着得意的笑容:“什麽狗-屁精英,什麽垃圾特戰小隊。陸軍那群人簡直是沒救了,這群人被我的炮火炸的簡直就像喪家之犬。看來,光靠陸軍去征服中國是不可能了,沒有我們強大的海軍做爲依靠,陸軍那群人簡直就是出來丢人現眼的廢物。”
“報告将軍,前方是一處拐口,江面變窄,隻能一艘艘軍艦通過。江岸兩邊有許多山,潰逃的新四軍正是向那些山區逃去。”一名軍官大聲的報告。
一木重丸冷哼一聲,不屑的道:“想要逃進山裏,以爲這樣就可以躲避我們大日本海軍的炮火轟炸了嗎?”他的雙眼内爆射出幽冷的寒芒:“無論你們逃到哪裏,都逃不出我們大日本海軍的手掌心。讓他們進山,我們把這些山都給炸平了,看他們怎麽逃。”
此刻追擊新四軍的鬼子海軍,完全是抱着一種戲谑的态度在追擊。他們扮演的角色就是貓,把新四軍看成了被他們戲耍的老鼠。看着老鼠驚慌的四處奔逃,但最終卻逃不過貓的手掌心,鬼子别提有多猖狂了,甚至甲闆上還有不少鬼子喝起了清酒,當做看戲一樣看待這場追逐。
“支那人,再跑的快一些,我們要追來了!”
“你們不是精英特戰隊嗎?來水上和我們較量啊,快來啊!”
各艘軍艦上,鬼子猖狂的大叫,有的甚至拿着清酒歡快的跳起了舞蹈。江岸之上,在爆炸之中狂奔的新四軍沒有一個回頭,全都低下頭快速的向前方的山區狂奔。
“快,就要到了!”高東跑在最前面,右手緊緊的拽着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楊紀鴻。
盡管臉色已經跑的十分蒼白,但楊紀鴻仍然緊緊抓住高東的手。不管怎樣,他都要爲那些被鬼子炸毀的火炮報仇,他要親手将這些鬼子送入地獄。
高東拽着楊紀鴻一馬當先,率先沖入了山區之中,後面的新四軍大隊緊緊跟随而來。幾千人在大路上拉出了長長的隊伍,他們在和死亡賽跑,他們要在炮火中尋找生的希望。
“到了,快,快,指揮你的炮兵。”高東用力将楊紀鴻甩向了前方,立即有幾個炮兵前來接住了楊紀鴻。他們擡着這位炮兵團長飛一般朝山區内早就布置好的炮兵陣地跑去!
“小鬼子,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我送你們去給我的那些火炮陪葬!”楊紀鴻的眼裏冒着仇恨的光芒,大口的喘息着粗氣。
就在此時,鬼子的軍艦終于緩緩的駛進了江面的拐口。他們不知道,末日的巨網,已經向他們當頭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