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鬼子的占領區還是尚處于國-軍控制下的城市,亦或者是新四軍剛剛建立的革命根據地裏,高東這個名字都成爲了一種鼓勵的象征存在着。仿佛隻要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人便能被激發起全身的熱血一般。
而木村和松木兩個師團被全殲,上至師團長下到士兵幾乎沒有人逃出來,這也極大的震驚了日本人。幾乎是第二天華中日軍司令部便舉行了沉痛的追悼會,侵華日軍司令總部更是爲所有陣亡的将士降下了半旗,就連遠在海岸那一邊的日本,所有日本人最敬愛的天皇陛下都被震驚了。
他在當天緊急召開内閣和軍部會議,并向國民發表了對于犧牲将士的沉痛哀悼,說這一天是日本軍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整個日本國都震驚了,那些自以爲高高在上的日本人原以爲在東方那個古國裏隻是生活着一些貧窮落後兼且愚昧的支那人。可他們卻怎麽也沒想到,正是他們認爲的那些劣等民族,居然讓他們引以爲傲的兩個皇軍師團全軍覆沒。
經過一些政客和軍方人士的煽動,日本國内立即掀起了一股狂潮,幾乎所有的人都高喊着踏平中國,讓所有的支那豬爲此次事件付出代價。
而日本國内也發起了一場超級規模的募捐活動,所有的人都慷慨解囊,紛紛贊助國家打赢這場戰争。甚至有的人甯願餓肚子也要拿出所有的積蓄,隻爲了那心中不切實際的榮譽感。
日本軍方也借此大力的宣揚要制造更多更先進的武器出來裝備軍隊,無論是陸軍或是海軍亦或是空軍,都在積極的和他們的合作夥伴研究,到底要制造出何等規模的武器。他們的辦公桌上漸漸多了各個西方大國的先進武器的樣本,這些就是日本将要參考和模仿的對象。
不談論日本國内和軍中此刻那股極強烈的反華意志,此時的中國,國際大都市上海。這座被稱爲東方巴黎,有着東方探險樂園美譽的國際大都市裏。一座位于公共租界的幽靜别墅,靜悄悄的坐落在繁華的鬧市之旁。
寂靜的院落好像與外面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中國格格不入,它似乎不屬于這片國土,而是一片世外桃源。
大門外,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國人神情嚴肅的來回走動。他們的腰間都鼓出了一塊,有經驗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幾人是此棟别墅的保镖,因爲能在公共租界内有這麽大一片院落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院落内,一座歐式風格的小樓。此時二樓的窗簾被微微撥動了一下,反光鏡内根本看不清裏面到底有什麽,隻能看見太陽反射的光而已。
“高東!真的這麽厲害嗎?”窗簾被緩緩的放下,一隻有些蒼白且沒有任何血絲的手優雅的收了回來。
說出這句話的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加上他堅挺的身形,讓他看起來線條很美。或許是光線的關系,站在窗邊的男人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的臉被窗戶外透進來的一縷陽光始終朦胧的遮蓋着。
“是的,他率領部隊奇襲我們的兩個師團,最終全殲我們的兩個師團。在淮河一線,甚至是整個中國戰場上都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現在軍部嚴令,各個部隊的長官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消除士兵們心中那些懼怕的念頭。”
一個光頭男子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面對那個站在窗戶邊的男子,這名光頭顯得很是尊重,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沒有擡起,雙手更是不敢離開自己的膝蓋。看他的樣子,很像一名軍人。
“原來如此!”窗戶邊的男子默默的說道:“我早就說過,中國人,并不是想象的那麽孱弱。這是一個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的民族,當他們積蓄了力量爆發出來後,那将是非常可怕的存在,所以,隻有盡一切努力的快速消滅他們。你們,始終是太小看我們的對手了。”
“哈伊!閣下說的非常對,前線的那些帶兵軍官們,打了些勝仗後确實有些自大,太小看我們的對手了。”光頭沒有反駁,反而非常順從的說道。要知道如果他現在說的這些話被日本那些自大的國民聽到的話,說不定會被衆人當場打死。
“說吧,需要我怎麽做呢?”窗戶邊的男子啪嗒一聲點燃了一支煙,透過火光,可以依稀見到他的唇邊有一抹精心修剪過的小胡子。看起來不像是日本人,倒像是西方人。
“閣下,從前線傳來消息,這個高東的一個手下來到了上海。他………。。”光頭還沒說完,窗戶邊的男子已經打斷了他。
“明白了,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了!放心吧,如果這次你們還不能殺掉這個高東,我會幫你們出手的。他的那個手下就在我手上,暫時我不會殺掉他,看來他還有些用處啊,我以爲他隻是個會說胡話的傻子呢。”
光頭立即站了起來,重重的向窗戶邊的男人彎下腰:“感謝閣下的幫助,我們黑龍會永世不會忘記。不過請閣下做的這件事情隻是一個預防準備而已,我們在前線安排的人,已經知道了這個高東的弱點,他們會根據他的弱點,安排一次絞殺他的行動。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面,我知道閣下也不願見到我們這些人。”
光頭鄭重的再次彎腰行禮,得到了窗戶邊男人的許可後,這才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陽光升的更高了,那男人一直站在窗戶邊看着光頭從院落内走出,最後又在門口那些保镖的護衛下離開此地,融入了街道茫茫人海之中。
“我想,我們一定會在見面的。雖然不想見到你們,可總是會見的。”男子掐掉了香煙,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新四軍皖南交界的一處根據地内,這裏是剛剛從僞軍手中奪來開辟出的一片根據地。根據地内生活祥和,人民平安,沒有戰亂的迹象,有的隻有歡聲笑語。
“什麽?你确定是高東做的?”方奎隻穿着一個大褲衩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眼睛瞪的和銅鈴一樣大,死死的看着悠閑抽着香煙的關烈。
關烈上下掃了眼方奎,哈哈笑道:“能把褲子穿起來再跟我說話嗎?”
方奎看了看自己,随後哈哈一笑:“這大半夜的你擾人清夢,還好意思說我?得了,咱都是大老爺們兒,誰沒看過誰啊,快說快說,你真的确定是高東幹的?”
關烈用勁吸了一口煙,就在方奎要急的哇哇叫的時候輕松的吐了出來,哈哈笑道:“千真萬确,消息是我們在國-軍内部的情報人員傳出來的。明明白白的說就是高東,并且他打的旗幟還是我們新四軍獨立大隊。好家夥,咱什麽時候成立了個獨立大隊?這家夥還真會給自己起名字啊。”
方奎剛聽完,啪的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力氣大的險些沒把這張也不知道多少年曆史的破桌子給拍散了。
“我就知道他行,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我就知道他行!”方奎穿着個大褲衩在屋子裏跳了起來,不停的說我就知道他行,好像當初發現高東的人是他而不是關烈一樣。
“你小子這回也算是立了大功,總部首長說了,你拉了一個這麽出色的同志來我們革命的隊伍。就憑這份功勞,給你記個大功都不爲過啊。”看到方奎興奮的模樣,關烈也哈哈大笑起來,他就是喜歡方奎的爽直。
方奎搖着大手道:“什麽狗屁大功,我都不在乎。我就想知道,這位剛剛大展身手的獨立大隊高隊長現在身處何方?什麽時候才能來我們新四軍啊?”
關烈再一次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個煙圈道:“恐怕你暫時看不到他了,因爲他帶着部隊,去了徐州的主戰場。在那裏,他将要再立奇功。”
就在所有人都關注着高東的時候,高東卻坐在了從日軍那裏繳獲而來的吉普車上,認真的研究着日軍的軍事地圖。
這是從松木和木村師團的指揮部内搜來的作戰地圖,對于别人或許這東西一文錢都不值,可對高東來說,這就是珍貴的寶貝。
日軍的作戰地圖上詳細的标明了進攻路線,作戰方向以及各個師團的配合防守的陣地。連撤退的路線都标明的清清楚楚,當然,徐州一線的日軍進攻路線上面也有清晰的标明,爲的就是當攻破中國守軍的陣地後,南北的日軍可以默契的同時進攻徐州方向的中國主力軍隊。
“隊長,我們是自己去戰鬥,還是和國-軍合作呢?”林凡坐在他的旁邊,拿着另一份作戰地圖疑惑的問。
“這次鬼子從北面進攻的兵力不下十萬人,陸續還有援兵增援而來。他們從河南,山東兩線進攻,憑我們是根本無法阻擋的,隻能算是螳臂當車。”高東緩緩說道。
“那就是說,要去和國-軍配合進攻咯?但人家都不待見我們哪?”林凡還是有些憂慮的說道。
“會的,他們會接納我們的。”高東丢下手中的地圖,嘴角帶着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