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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又見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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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又見小花

潘岩何許人也?

——光靠名字就能吓哭奶娃子的人。

——沒事就會被人暗暗啐兩口的人。

——附庸他的黨羽榮華富貴,與之作對的人下場凄慘,比如被滿門抄斬的鐵家趙家。

——一介書生,原是宋翰林門生,後揭發宋翰林所謂的叛國,導緻宋翰林一家死無葬身之地。他卻由此深得聖上信任,從此平步青雲,官拜丞相。

總而言之——大、奸、臣!

沈來寶來到這裏後剛開始收集大央信息時,旁人就好好的給他科普了潘岩。

依據其事迹非要與他所知道的奸臣相提并論的話,那就是秦桧李林甫嚴嵩魏忠賢之流了。

沈來寶這才知道爲什麽老爹驚得臉色發青發白,如果一開始他知道那人就是潘岩,他絕對不會救他。

但願一輩子都不要跟這種人再見面,隻是潘岩一個在朝丞相,怎麽會到這邊來?

沈來寶問道,“爹,潘岩爲什麽會往明州方向去?”

沈老爺緩緩回神,“那潘岩的老家就在宜州……聽聞他被流放,爹還以爲是個笑話,沒想到竟是真的,還讓我們給撞上了。”

流放?沈來寶對這兩個字完全存疑,看起來倒更像是皇權更替,暫時避開風口浪尖,自動請辭的吧。

沈老爺不知道兒子在皇城也安排了眼線,怕說多了惹他不安,便沒有繼續說。兩父子各懷心事,一起離開這賊窩,等路過官府,再報案。讓官府來抓山賊他們不肯,那來撿山賊,或許就願意了。

從山道回去時,沈來寶還沒忘記護院的屍首,吩咐幾個下人送他們先回去,安撫好家眷。又想起那個被綁起來的山賊,便去山坡瞧看。那山賊已經凍得口齒不清,念着饒命饒命。沈來寶将他帶去官府,讓官府處置。

安排妥當一切,沈來寶回到鎮上客棧,這才覺得腦袋疼,昏天暗地的。沈老爹趕緊讓人請了大夫來,等脫了衣裳,才看見他身上滿是淤青,看得沈老爹眼睛都直了,瞪得血紅。

疲累不堪的沈來寶正呼呼大睡,連身體被人看光了也不知道。

沈來寶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雖然夢境不太好,但身處那個燈紅酒綠的世界,竟然覺得隻是站在那裏就覺心中甯靜。

唉……一别五年,還是不能忘記。

他的潛意識裏知道這是夢境,掙紮了很久才從夢中脫離,緩緩睜眼,眼前是客棧簡陋的蚊帳,未完全睜開眼,就被人抓了手,“來寶,你終于醒了!”

沈來寶張了張嘴,嗓子幹啞,聲帶一震,覺得喉嚨幹燥得要出血般,“爹……”

阿五哆哆嗦嗦去倒茶拿來,沈老爹親自扶起他,喂了他水喝。沈來寶喝了水潤了潤喉,才覺舒服了些,“我睡了多久?”

沈老爹聲音嘶啞,“三天,足足三天。”

他差點以爲兒子回不來了,一直高燒,一直說夢話。最糟糕的是夢話裏沒有一句是他聽懂的,什麽電腦網絡魔獸比基尼,什麽沖浪越野蹦極跳,什麽基金股票牛熊市,通通都像是被鬼附體,着實把他吓壞了。

沈來寶慢慢恢複精神,隐約覺得好像額頭被貼了什麽東西,擡手一抹,抹出一手的紅砂來。朱砂飄落,頓時沾了滿臉,“……”

沈老爹肅色,“爹特地找的道士,給你捉了鬼,看,你現在果然醒過來了。爹要去好好重賞他。”

沈來寶頓覺心累,又笑了笑。

沈老爹久坐不走,等下人端了肉粥喂兒子吃完,才道,“來寶……你昏迷說胡話的時候,爹就在想,你醒來吧,就算又變傻了,爹也不會再嫌棄你。這些年就當做是老天爺恩賜我的,或許也是在懲罰我。你兒時癡傻時,爹不應該那樣對你……是爹錯了。”

許是因爲自己不是傻來寶,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就受到沈老爹疼愛的沈來寶對于他的嫌棄并沒有太深切的感受。如今聽他這麽說,他心底仍有不安,這種不安,來自于他“如果能回到新世界,他應該會回去”的潛意識。

因爲他很清楚,一旦他走了,沈來寶就真的徹底死了。

他一時默然,那個世界并沒有親情羁絆,極爲方便的生活模式他已經習慣了二十多年。

仔細一想,也就隻有“方便、高效”在吸引着他。

沈老爺見他不吭聲,擔憂念道,“兒子?”

沈來寶回神,從那光怪陸離的世界收回遙遠思緒,他看着沈老爹,發現他雙眼滿染血絲,衣服甚至還是那天一起下山時所穿,恐怕這三天他根本沒睡沒吃,一直守在窗前。

他默了許久,才似承諾那般說道,“爹,我不會回去了,留在這,留在大央,留在沈家。”

沈老爺一聽,嗚咽抱他,“兒子,你怎麽又說胡話了。”

這不是胡話,是沈來寶來到這裏五年後,最終的決定。

從今天起,他才要真正以沈來寶的身份,度過一生。

&&&&&

商會在臘月十五,在路上遇見山賊耽擱了,又因沈來寶生病,沈老爹見實在拖不得,就讓兒子繼續留在小鎮休養,自己帶着人去參加商會。

沈來寶覺得身體已經恢複大半無礙,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放心。沈老爹被他說了兩句,才道,“好吧,你明日一起去,早些睡。”

得了允諾,沈來寶才安心睡下。翌日一早起來,卻發現他爹竟然帶着一半護院下人跑了!還是大半夜偷偷走的,現在要追也追不上了。

被親爹坑了一把的沈來寶唯有在這玉德鎮留下等他回來,過了兩日身體已沒事,想到宅着也是宅着,倒不如去逛逛小鎮,看看有沒什麽有趣風俗玩意。

閑逛半日,許是跟明州離得太近,也沒什麽太與衆不同的東西。走了半日他都乏了,準備回客棧。又走了半條街,倒是見到個門面明亮,裝飾稱心的首飾鋪子。

他頓住腳步,打算買件首飾給他祖母和母親。

阿五見素來陽剛的他往裏頭走去,頗覺意外,“少爺,您去這種地方做什麽?”

“買東西。”

阿五轉了轉眼,笑道,“定是買給少爺心儀的姑娘。”

沈來寶瞥他一眼,“買給我祖母和我娘的,對了……聽說你最近挺親近翠雲的?”

阿五的臉頓時憋紅,“沒有。”

“哦,原來沒有,本來我見你們關系親近,郎有情妾有意,打算去跟二姨娘要人,将她接到我這院子來的,既然沒有就算了。”

阿五一聽眼都直了,“少爺,你說的是真的?”

沈來寶微微笑道,“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喜歡就直說,不喜歡也直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有喜歡的姑娘就别耽擱自己,更别耽擱那姑娘。”

阿五低聲答道,“喜歡的,就是二姨娘人兇,不敢麻煩少爺。”

“沈家下人的賣身契都在我娘手裏,如果翠雲願意,我就跟我娘提。”

阿五頓生感激,“翠雲定會願意的。”

沈來寶說道,“那就進去挑件好首飾,以後時機合适,拿來求婚也好啊。”

阿五不解,“真要娶她,直接喊媒婆說就好,哪裏有自己說的。”

沈來寶想開化他兩句,但想想也沒必要,他真要去求婚,指不定還得把翠雲吓跑。内斂、内斂呀。他不再強求,自己進了首飾鋪子。

東西并不新奇,不過禮物重在心意。他年紀尚小,因此逢年過節還都是長輩給他東西,并沒有他送長輩東西的規矩。隻是這次出門在外,也能順理成章買禮物了。

沈來寶挑了個镯子給祖母,挑了支步搖給母親。想了想又挑了七朵銀钿花給妹妹,姨娘他就不能送了,名不正言不順,也并不熟絡。

掌櫃将他要的東西一一放置在專門的盒子裏,包得仔細小心。沈來寶等的時候見台上盒子精巧,拿來瞧看,裏頭卧着兩朵簪花,大不過指肚,放在眼底細看,那花像是桃花,做得精緻可愛。

掌櫃笑道,“這兩朵簪花是剛剛送來的,材質是碧玺,還是極爲難得的西瓜碧玺。顔色宜人,佩戴起來可是好頭飾。”

模樣是桃花,花瓣綠色,芯卻是紅色,恰似西瓜。沈來寶頗覺得意有趣,立刻想起了小花。又想起她發上的翠钿珠花來,要是換成這兩朵簪花,定會很好看。

他将盒子也放到一堆禮物中,“這些,都要。”

買好了這些,他又問了掌櫃當地特産,在掌櫃的指路下,帶着下人去買了許多東西,準備帶回家去。

到了臘月十八,沈老爹也急匆匆趕了回來,見兒子已經活蹦亂跳,臉上的傷也全好了,這才安心,帶着他一起返程。

回去途中沈來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爹,去之前我們君子有約,若我在商會表現得好,你們就不再逼婚。”

沈老爺說道,“對,是有這麽一回事,隻是你根本沒去商會,何來表現得好一說?簡直差勁極了。”

“……”這根本就是耍無賴吧!到底是誰把他仍在客棧的。沈來寶這才恍然自家老爹的意圖,明着是心疼他趕路,實則是爲了這一手吧,“爹,這事我想請花叔叔來評評理。”

沈老爺向來敬重花平生,雖然覺得有時候總是一言不合,可也不能阻擋他尊重花平生的心思,“好啊,兒子,你敢威脅你爹!”

沈來寶看着無理取鬧的老爹,扯了扯嘴角,繼續看自己的書。沒看兩眼就被他拿走了,“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坐車的時候看書,搖搖晃晃的,眼睛都不好使了。”

沈來寶隻好對他幹瞪眼,“爹,你知道花二哥打算考武狀元的事嗎?”

“知道。”

“孩兒想起以前你挺想我進官場的,可是爲什麽不現在卻打算讓我經商。沈家出個讀書人,不是列祖列宗的世代心願麽?”

沈老爺說道,“讓你學什麽就學什麽,混小子不許再問。”

剛對他建立的崇敬就這麽在沈來寶心裏消失了,上回那個英勇無比舍命救他的老爹根本就是山神附體吧。

父子倆乘車回到明州,隻是聽見這裏的方言,就覺親切。

到了家裏,因沒有提前讓下人禀報,沈家下人開門一瞧,便進去喊“老爺少爺回來了”,寂靜的沈家頓時熱鬧起來。

沈夫人急忙領着四個姨娘七個孩子過來迎他們,一見就道,“老爺怎麽不讓下人駕馬回來說一聲,家裏這熱水還沒燒……诶,快去燒水,燒兩大桶,讓老爺少爺洗洗塵土。”

沈老爺本想剛進門就吓唬她,沒有和她提山賊的事,等去見了母親,和妻子回房,才說了山賊的事,驚得沈夫人心髒驟跳,直拍心口喊阿彌陀佛,着實受了驚吓。

沈夫人聽見兒子孤身進賊窩的事,差點沒吓暈,又道,“老爺竟說得津津樂道,這可是隻身進龍潭虎穴的事。”

沈老爺擺手,“你不懂,這叫男子氣概,我們的兒子日後定有出息。”

“那您還不讓他入官場,留着做個商人,再有出息,也就那樣了。”

“夫人,你難道忘了爲夫跟你說過的事?”

沈夫人這才想起朝廷局勢來,輕聲歎道,“也是可惜了,來寶明明是個好苗子,要是他能謀個一官半職,那我們夫妻兩今年拜祠堂,晚上回來都能睡個好覺。”

沈老爺又何嘗不想,讓沈家出個讀書郎翰林官是沈家人的心頭病,“看日後形勢吧。”

提及這個,他才猛然想起潘岩。想到潘岩臨走前看他兒子的眼神,他總覺得不安,不會突然有一天,那老混蛋會跳出來搶他兒子吧。

那潘岩不是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女婿女兒多年前已過世,隻留下一個外孫給他。

哦……好歹是有外孫,怎麽也比搶來的好。

沈老爺自嘲笑笑,他也真是太杞人憂天了。

“對了老爺。”下人已經上好水,沈夫人邊爲他脫衣邊說道,“我們家對面來新鄰居了。”

“對面?我記得那宅子是朱老爺買下來長住的,怎麽還會賣給别人。”

“我也不知道,前日才剛将東西搬進去,住的是誰還沒瞧見,深居簡出的模樣。不過那戶人家的孩子倒是挺可愛的,就是不愛說話,像個小大人。”

沈老爺緩緩點頭,咦,怎麽心裏有點不舒服,明明吃好喝好,還見到了妻子,有什麽不舒服的。

他搖搖頭,不明白。

沈來寶動作快,又不用人伺候更衣洗澡,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穿好衣服便打開窗戶驅散屋裏水蒸氣。窗外寒風凜冽入屋,他置身于嚴冬之中,冷熱對比明顯,更覺渾身筋骨都舒展開了。

現在時辰還早,再過一個時辰還能找花鈴去喂馬。

他看看桌上的東西,除了送給花鈴的簪花,其他的都已經送到各個院子了。他走到桌前,拿起盒子又打開瞧看,簪花完好無損,靜坐盒中淺黃絹子上,更多了幾分淡雅——小花戴上肯定會很好看。

他收好盒子,出門去花家。

方才沈家馬車停在門前,他直接下車就進來了,并沒有往後面看。這會出來,馬車已經趕去了馬廄,視野便極爲開闊了,一眼就瞧見對面。瞧了一眼并沒有在意,等走了幾步他又擡頭重新往那看去。

“阿五,對面住的不是朱家嗎?”

阿五彎身答道,“可不就是朱家嗎,那門匾上不是寫着……寫着……嗯?門匾呢?”

沈來寶眼神好,站着往那原本鑲嵌門匾的高門看着,從痕迹來看,門匾并不是自己掉落了,而是被人拆卸。可他記得朱家人是打算在這紮根的,并沒有要搬走的意思,可怎麽就突然搬走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有新鄰居了?

他還站在那看,聽見旁邊大門打開,回頭看去,花家下人出來倒潲水。下了台階就看見了他,立刻笑道,“沈少爺回來了啊。”

沈來寶笑笑,“你們大少爺二少爺在嗎?”

“都出門了。”下人笑道,“小姐在,這會應該正在屋裏繡花呢,沈少爺可要見?”

“嗯。”沈來寶還記得上回那下人說要回避的事,走到大堂就坐在那等花鈴。

不過小片刻,就聽見輕輕的腳步聲,還沒擡頭,就聽見花鈴的聲音,“來寶哥哥。”

沈來寶特地坐在那過道對面的椅子上,因此一擡眼就看見她了。半個月不見,花鈴好似并沒有變化,仍是人如晨曦,看着明媚開朗,撥了心頭陰霾,“小花。”

花鈴幾乎是蹦到他前頭,捉了他的手臂就往他上下左右打量,還繞到他後頭看,轉了兩圈。

沈來寶苦笑,“小花,小花?”

“我在這呢。”花鈴走到他面前,擡臉一瞧,就道,“來寶哥哥你一定吃了很多苦,瘦了這麽多。”

沈來寶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前段時間病得太厲害,回來又颠簸,瘦點也不奇怪,不過還是花鈴眼尖。他拿出裝着簪花的盒子遞給她,“送你的。”

花鈴瞧着那盒子,又看看他,“你在西關府那邊買的嗎?”

“不是……”沈來寶實在不想騙她,可是又不願告訴她自己遇險的事,“你看看喜不喜歡。”

花鈴小心接過,将盒子上的小口子輕輕一撥,打開盒子,兩朵碧玺簪花入了眼中,紅綠相交,顔色并不突兀,小小的明豔,微微的驚豔,她歡喜道,“真好看。”

見她喜歡,沈來寶笑笑,忽見她頭上似生出一根紅發來,伸手撩開,才發現是根紅線。他笑着取下,放在她手上,“看來剛才沒仔細繡花,又光顧着玩了吧。”

花鈴擡手輕噓,“不要讓我娘聽見了,她近來總逼我做女工,可是我的女工已經學得很好了。來寶哥哥你看我的手指,被針戳了好幾個眼,可疼了。”

沈來寶往她舉來的手掌吹了吹氣,“塗點藥,就不疼了。以後專心一些,别走神。要是實在是太累,跟你娘提一提,嬸嬸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花鈴點點頭,把手收了回來,又道,“對面好像搬來了新鄰居。”

“我剛才也看見了,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人,又友不友善。”

兩人說着,聽見外面有叮叮咚咚的錘子砸釘聲響,像是在安裝門匾。沈來寶心想等會出去就應當知道是什麽人家了,“小花,等到了申時,我們一起去喂馬吧。”

“嗯!”花鈴墊腳同他比劃了一番,“你家飛揚又長個子了,比我家小雲高了好多好多。奇怪,爲什麽我家小雲一直不長個頭。”

沈來寶沒忍心告訴她伊犁馬的個頭在馬界來說就是個矮子,他的汗血寶馬卻能長得高大威猛,所以高很多也不奇怪,“矮一些也好,适合你明年騎。”

這麽一說花鈴釋懷了,但還是有點不悅,“不過小雲得多難過,這就好像我跟你一起,總要擡頭和你說話。那小雲也是要這麽跟飛揚說話的,脖子可累了。”

沈來寶彎身歪着腦袋看她,“那以後我這樣和你說話好不好?”

花鈴咯咯笑了起來,“好啊,一言爲定。”

沈來寶笑着直起腰身,“什麽時候變成壞丫頭了。”他送了東西給花鈴,也不好留在這裏太長時間,他可是瞧見葛嬷嬷一個勁的朝自己盯,活似他随時要将小花拐走,“小花,我回去了,等會申時見。”

花鈴愉悅點頭,“嗯!”

沈來寶的心情也十分愉快,說幾句話就能讓他這麽高興的,唯有小花。他一身輕松地走到花家大門口,沈家對面的人拿着梯子在叮叮咚咚,像是釘門匾。他悠然走過去,準備去看看新鄰居。

那些人果然是在釘門匾,門匾做得并不珠光寶氣,不過字體潇灑俊逸,樸素的門匾看得也賞心悅目。

哦,原來新鄰居姓潘。

沈來寶知曉鄰居姓氏後,便轉身回家。步子邁上一步台階,微頓,又搖搖頭,再上一步。他身體頓僵,猛然回頭,緊盯那門匾下方,正有個俊氣男童挑眉看來。

沈來寶差點沒從台階上滾下去,“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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