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婉嫣小心地出聲,半響,問,“怎麽樣?”
話一出口,她們倆誰都知道,劉婉嫣指的是什麽。
“我沒事。”夜千筱淡淡出聲。
“你好好養傷,有機會了,我們來看你。”劉婉嫣咬了咬唇,說到最後,聲音竟是有些哽咽。
冰珞離開的消息,她還是從牧齊軒那裏得知的。
她出殡那一天,他們能請假的都請假了,後來沒有見到夜千筱,劉婉嫣兜兜轉轉,才問到具體的情況。
她也舍不得冰珞啊。
可是,最舍不得冰珞的,應該是夜千筱吧。
所以他們近乎默契的,不跟夜千筱說這個,甚至怕被夜千筱這樣聰明的人給套出話來,都沒找過夜千筱。
劉婉嫣是躊躇了很久,才跟夜千筱打這個電話的。
可事實上,她根本就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甚至連提及冰珞,都沒有那個勇氣。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提起來就是想哭啊,她也沒有辦法。
“好。”夜千筱應了,語調依舊淡淡的,“到時候請你們。”
“好。”
劉婉嫣應了一聲,可眼淚卻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劉婉嫣抹去眼角的淚水,故作輕松道,“那,我先挂了。”
“嗯。”
夜千筱開口,挂斷電話後,将手機丢到一邊。
下午挂完點滴後,赫連長葑終于再次現了身。
他身上還堆滿了積雪,帶來一身的涼意。
“我想看她。”
夜千筱坐在床邊,擡眼看着赫連長葑,每個字都帶着一片涼。
“好。”
赫連長葑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
躺了半個月,幾乎沒有動彈什麽,夜千筱的身體很僵硬,雖然上午已經盡量去恢複了,但效果卻沒有那麽快。
赫連長葑走過去,攔腰将她抱了起來。
夜千筱沒有反抗,一言不發的由他抱着,連醫院裏那些頻頻側目的人,她都沒有注意到。
冰珞葬在老家,離這裏有些距離,機票這時候訂不到了,赫連長葑便開車送夜千筱過去,從下午兩點一直到晚上九點,整整七個小時,一路上完全沒有休息。
“到了。”
赫連長葑将車停在陵園外面。
“我自己去。”夜千筱打開車門的時候,忽然偏過頭,朝赫連長葑說了一句。
正準備陪她一起的赫連長葑,皺着眉沉思片刻,最後還是縱容地點頭,“好,早點回來。”
他将風衣外套和手電筒交給了夜千筱,跟夜千筱講明了具體的位置。
這座城市也下了雪,沒有那麽冷,可地上鋪滿了一層銀白。
夜千筱接過風衣和手電筒,在赫連長葑的注視之下穿在身上後,才下了車。
雙腳一落地,冷風就徐徐而來,沒怎麽活動的腿有些僵硬,夜千筱站直了身子,循着赫連長葑所說的方位,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她的步伐依舊有些僵硬,可身形卻筆直筆直的,站如松,穩如鍾,真真切切的是個軍人。
赫連長葑坐在車内,卻打開了車窗,讓冷風習習吹進,車前的燈光照亮夜千筱前行,可到最後,夜千筱的身影還是消失在視野中。(未完待續)